夢堂

第2章 發夾

林暮在敲門聲中醒來。

“阿暮，別睡了，起床上學了。”林母一邊敲門一邊叫喚。

林暮扒拉了幾下頭發，左右看了幾下，發現自己的确是在自己房間裏。

腦海裏的那些記憶卻又不像作假的，林暮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門外的林母還在繼續叫喚：“阿暮！”

林暮掀起被子，蹦下床，感覺到一身輕松，十分舒适：“媽，我醒了。”

林母聽見回應才滿意道：“快點啊。”

林暮一邊打理自己一邊左三圈右三圈。的确是一身輕松的很。不知為何，林暮聯想到了那個所謂的“夢”。

吃過早餐，林暮騎上自行車趕去了學校。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秋笛。

到班上時，秋笛正在座位上和別的同學說笑，看到林暮來了也笑着揮手：“阿暮你來啦！”

林暮狐疑的點了點頭，走過去入座。

等到人差不多散盡了，林暮才側過身看着秋笛發問：“阿笛，昨晚的事，你記得嗎？”

秋笛一臉單純的笑着反問道：“昨晚什麽事啊？”

林暮愣了愣，正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只是做了個無比真實的夢，就聽見秋笛說：“阿暮是說，昨晚吃的牛骨面，還是說昨晚看的電影，或者說，是那個夢？”

林暮一驚，看着秋笛的眼神逐漸開始不可置信。秋笛記得昨晚的夢？而且還這麽不當回事的說了出來？

秋笛依舊笑的不谙世事：“阿暮幹嘛這麽驚訝，不都說了嗎，那是夢啊。”

“那是夢？”

“對啊，是夢。”

林暮皺着眉，眼神中寫着茫然和質疑。

秋笛笑嘻嘻的把林暮的神情收入眼中，擡手不輕不重的彈了彈林暮的額頭：“阿暮不要亂想啦，好好上學啦。”

林暮點了點頭，依舊想着那“夢”。

她為什麽會進入那個夢？那個青年又為什麽說歡迎自己？……一系列的問題令林暮迷惑至極。

她忍不住拿起手機，搜索起了“夢”。結果自然是什麽都沒有。哦不，有個挺有意思的問答的。

問：做了離奇的夢是有什麽暗示嗎？

答：暗示你沒事想的挺多。

林暮悄咪咪點了個踩。你才沒事想挺多呢！

林暮最終還是決定和秋笛這個唯二的知情人讨論一下。

“阿笛，你是不是做過很多這樣的夢啊？”

秋笛擡頭看了一下正在寫板書的老師，小聲回答道：“還行吧。怎麽了？”

“之前怎麽沒聽你和我說過啊？”林暮覺得很奇怪，秋笛不像是有事會藏着不和自己說的性格。

秋笛把頭擱在臂躬上，輕聲說：“你這麽膽小，我怕吓到你啊。”

林暮癟了癟嘴，不吃這一套：“你就瞎說吧，你明明就是故意不告訴我的。夢裏的那些走來走去的東西是什麽？鬼嗎？”

這個問題林暮昨晚在夢裏問過秋笛的，但當時秋笛沒有回答：“不能說是鬼，是用失敗者做出來的傀儡。”

林暮疑惑道：“什麽是失敗者？夢裏沒完成任務的人嗎？”

秋笛笑眯眯的：“對呀。”

林暮一下瞪大了眼睛：“和我們一樣進入夢裏完成任務的人？！”

秋笛這次終于沒有笑了，因為她們被老師叫起來到門口罰站去了。

“林暮！秋笛！你們兩個這麽能說就到門口去給我繼續說吧！”

林暮嘟嘟嘴，拎起書本跟着秋笛去門口罰站。站了還沒兩分鐘，林暮就蹭到了秋笛身邊繼續問。

“是嗎？”

秋笛拍了拍林暮的腦袋，點頭道：“是的。”

林暮倒吸了口氣：“那，那麽多？全是人做的？”

秋笛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暮，沒回答。

但沉默在此刻就是回答，林暮垂下頭，本來感覺一身輕松的身體此刻如灌了水銀一般千斤重。

“那他們現實裏的身體呢？”

秋笛沉默了一會，回答道：“其實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在夢裏的執行任務者每一次都不只有一個人。

我能知道那是失敗者做出的傀儡是因為我在傀儡裏見到過幾個曾經一起執行任務的……隊友。”

“他們都失敗了。”這是林暮補充的。

秋笛略微沉重的點了點頭。空氣安靜了一會後，林暮還是咬牙問了：“那他們的身體呢？”

秋笛深吸口氣，無奈回答：“一個在精神病院，剩下的全部死亡。”

林暮猛地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看向秋笛，聲音有些顫抖：“到現在你還要和我說那只是個夢了嗎？秋笛！你不要再騙我了！現在不僅僅是你了，還有我！是我們的命！你明不明白！”

林暮很氣憤。她氣秋笛在這麽危險的事上居然瞞了自己那麽久。

秋笛握住林暮的手腕，認真的說：“阿暮你相信我，我會在夢裏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林暮氣絕，她沒想到秋笛這麽會抓關注點。

“我要的根本不是你保護我，秋笛，你是不是傻啊，我不想在我最好的朋友突然有一天離開我時，還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

秋笛沉吟了一會，又認真的保證：“我保證，你不會有事，我也不會死。阿暮，事到如今，你只能相信我了。”

林暮皺緊細眉，同秋笛注視。

“喲，你倆在這上演姐妹情深呢，要不我請你們到班上來演？”老師的話打破了氣氛，兩人手忙腳亂的撒開手，站的筆直。像兩個準備受罰的小學生。

“叫你們兩個出來是罰站的，不是讓你們出來繼續聊的，你們怎麽還越聊越大聲？是不是還得給你們倆配兩擴音器？”

林暮眼神亂飄，不敢說話。

身邊的秋笛卻脆生生的說：“那倒也不用。”

林暮差點給這位姐跪下了。神知道秋笛今天吃錯了什麽藥，敢這麽和滅絕師太嗆。老師顯然也被氣的不輕，大手一指，指向了操場，大聲道：“這麽有力氣就給我去跑個五圈再上來！”

林暮欲哭無淚，只好跟着秋笛下去跑步。

然而跑着跑着，林暮發現自己的身體素質居然好了很多，往常跑個三圈都能要命了似的。如今跑完五圈卻還能鎮定自若的站着和秋笛聊天。

秋笛看了看腕表：“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去小賣部再回去也不會被發現。”

林暮欣然接受這個提議，雖然不是很累，但誰沒事也不喜歡站在大太陽下面被曬啊。

兩人坐在小賣部的內設桌前喝了瓶飲料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了。

這一天過的很快。林暮洗完澡就準備上床睡覺了。

結果剛躺上床，玻璃窗就被響起了咚的一聲。

林暮現在對夜晚的聲音都很敏感，她翻身下床，來到了窗邊，剛想看看是什麽，玻璃窗就被又砸了一下，林暮這下看清了，是石子。

她家住在三樓，是誰沒事砸她房間的窗戶？

林暮向下看去，結果發現是熟悉的身影——秋笛。

林暮推開窗戶，不解喊道：“阿笛你幹嘛呢？”

秋笛也回喊：“阿暮我有東西給你！”

林暮嘀咕道：“什麽事不能手機聯系，偏得砸我窗戶。”

雖是這麽說，林暮還是喊道：“那你在下面等我。”

林暮開門，匆匆敷衍了在客廳看電視的林母：“媽，阿笛來找我，我下去一下。”

“去吧，別急，慢點走！”

林暮飛快跑下樓，來到秋笛跟前：“你來找我什麽事啊？”

秋笛笑着理了理林暮的碎發，将一枚發夾別在了林暮的耳旁。

“別跑那麽急，我又不會走。”

林暮嘿嘿一笑，手指撫上了那枚發夾。沒拿下來看，但摸起來凹凸不平，似乎有很多雕刻。

“發夾？”

秋笛點了點頭，補充道：“用來捆住我們兩個的發夾。這樣我們兩個每一次執行任務都能在一起了。”

林暮有些驚喜：“這麽神奇？哪裏得到的？”

秋笛看着林暮燦爛的臉龐說：“在夢裏得到的，任務的獎勵。夢裏任務失敗會被做成傀儡，同樣的，成功了會有獎勵。各種各樣的獎勵。健康，財富，美貌……”

“你執行任務的難度越大，獎勵就越豐富。”秋笛拿起手中另一個發夾，別在了自己的耳邊。

林暮這才看清，這是一個很漂亮的發夾，雕刻細致，充滿了神秘的味道。

秋笛拍了拍林暮的腦袋，囑咐道：“睡覺的時候也別摘，更不要給其他人。”

林暮點了點頭，笑道：“遵命長官！”

毫不意外的。

兩人又在夢裏相遇了。

林暮忍不住去摸發夾，而那裏卻什麽也沒有。秋笛淡淡的解釋：“在夢裏會自動消失。”

林暮還是很不習慣夢裏夢外态度變化巨大的秋笛，此時只好觀察着四周。

這一次她們既沒有在滿是傀儡的黑暗走廊上，也沒有在灰暗陰冷的地下室裏。而是在一個看上去非常溫馨的房子裏。房子裏的燈都是暖黃色的。

林暮卻忍不住提起了心。

太反常了反而會讓人緊張。

秋笛臉上毫無變化，似乎對什麽都渾然不在意。從幾個房間裏分別走出了人來。大家看到彼此都互相有着猜忌和懷疑。

林暮擡頭看向秋笛，想要尋求解答。當在秋笛眼中看到不鹹不淡的肯定時。林暮才放下心。

看來這幾個是隊友。

第一次看到所謂的隊友，林暮心中升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感動。

他喵的，終于不用懷疑是不是只有兩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8起，昨天晚上玩到很晚了，今天就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