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雪消融,生科院的學生們也換上了薄薄的毛線外套,精神抖擻地趕往一教。
下午第一堂課開始的時間本就是人最困倦的時候,走在校園裏,還能看到沒睡午覺的學生睡眼惺忪的樣子。
但生科院的學生不一樣,他們步履急促,面色嚴肅,與其說是精神飽滿,不如說是緊張亢奮。
到了階梯教室,學生們有序入座,攤開書開始神色凝重地閱讀,教室裏只剩下細微的放下折疊椅座的聲音,和輕輕的讨論聲。
偶爾有來旁聽的別院學生嘻嘻哈哈地走進教室,看到一教室仿佛在備戰升學考試的人,也不由得局促不安起來,蹑手蹑腳地走到角落坐下,假裝自己也在備考。
夏舒荷就是認真“備考”的一人。
這節課的老師是她從高中時的偶像,也是她報考生科院的原因。上半年,因為言教授的科研安排和教學時間沖突,她都沒上成言教授的課,下半年好不容易盼到言教授的課,可不能浪費機會。
她一邊默念書上的內容,一邊環視四周。
言教授每節課開始都有小測,小測成績算在平常成績裏,所以大多數人都選擇課前突擊複習,好應對考試。
但是她知道,她不是為了分數。
她只是想要學好這一門課。
學好他教的這一門課——不,是每一門課,只有足夠優秀的人,才能被他看見,才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她知道,除了她,還有很多人也抱有這樣的想法。
尤其是那群alpha。
她皺皺眉,加快背書的速度。
才不會輸給那群暴躁沖動的alpha。
這些傲慢的alpha一點都配不上教授。在她心裏,只有最完美最優秀的alpha,才有資格站在教授身邊——甚至只是站在身邊,還不配稱為教授的伴侶。
教授這樣完美無缺的omega是不需要alpha的。
臨近上課,又有不少人匆匆趕到,把教室內的氣氛攪動得稍微躁動。
夏舒荷身邊坐了幾個男性alpha,看起來很面生,應該是來旁聽的。
為首的一個男性alpha吊梢眼,穿着鉚釘外套,頭發染了幾縷紅棕色,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無法控制自己行為的粗魯氣質。
他的嗓門還很大:“你們在幹什麽?怎麽都不說話?咋,有領導要來聽課?”
有人給他解釋上課要小測,讓他安靜一點不要打擾複習,他哈哈大笑:“不會吧,不會吧,大學還有人課前複習啊?不對,我應該問,哪個年代出來的老古董,大學還有小測?”
夏舒荷默默向旁邊挪了一點,不想讓自己被他傳染上那種奇怪氣息。
上課鈴聲響起,而旁邊的alpha還在大聲嘲笑:“喲,不愧是學霸橫行的生院,就是好學。不過你們也太孬種了吧,一個omega把你們吓成這樣?他說小測算成績,你們就唯唯諾諾地啃書?你們都不交,他又能怎麽樣?要是我,我、我|操——”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呈現一種眼睛瞪圓,嘴張大的滑稽姿勢。
年輕的omega教授踏着鈴聲走入教室。他穿着象牙色的高領毛衣,外面披着雪白的風衣,柔順的發絲乖巧垂落,鼻梁上架着一副精巧的金絲邊眼鏡。相比于大部分omega,他的五官要更加英氣,英挺與柔美,兩種風格在他的臉上結合得完美無缺。
他走路的時候,背挺得很直,腳步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像是一株屹立在雪中的青竹。他沒有笑,眼神幽幽冷冷的,神情莊嚴肅穆,大概正因如此,初見的人會覺得他不近人情。
剛剛還瘋狂叫嚣的alpha已經說不出話了,只不斷重複幾句語氣詞:“艹,這也太好看了吧。”
夏舒荷撇撇嘴。
看吧,又是一個上頭的。
言知瑾是她見過最受歡迎的omega。他的五官不算是最精致,神态也絲毫沒有讨巧獻媚,連信息素的味道都是比較常見的類似花蜜的味道,但就是讓人移不開眼。
甚至是讓人想要臣服。
只要他一出現,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會成為陪襯。
但等他離開,你細細回想剛才的經歷,又會發現他其實什麽都沒有做,只是站在那裏,用幽深的黑色眸子看着你。
不過教授的魅力絕對不只在容貌。夏舒荷在心裏想。
最令人佩服的是他的天賦,十三歲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帝國最好的大學就讀,剛一畢業,就直接進入帝國生物研究所,是裏面最年輕的成員,是全國無數omega學習的榜樣。
連他回到學校執教,都只是為了依托學校創辦新的研究所。
更不用說他雄厚的家庭背景了,他可是帝國元帥沈成風和專攻信息素學的生物學院士言聽雪的孩子。
簡直就找不出缺點。
言知瑾在講臺上站定,示意他身邊的alpha助教将學生作業收起來,再拿出一只文件袋,波瀾不驚地解開扣子:“小測。”
……除了教課真的很嚴,作業和考試真的很多QAQ。
生科院的學生大部分已經習慣他的教學風格,窸窸窣窣地收起書,開始認真作答。旁聽的幾個學生尴尬地對助教笑笑,表示自己只是旁聽,沒做準備。
助教也笑笑,鼓勵地說:“沒關系,随便做做,卷子印了很多,不用擔心別人沒有。”
旁聽生痛苦地抱頭感謝。
夏舒荷看到卷子就松了口氣。
都是以前講過的要點,她早就背得滾瓜爛熟。
其實言知瑾雖然喜歡小測,但考的問題都很基礎,只要認真聽講,都答得出來,對鞏固知識很有用。
她自信滿滿地填完題目,趴在桌上發呆。
忽然,有只手從下方伸到她面前,扯了扯她的卷子。
她馬上警惕地護住卷子,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剛剛還對其他學生刻苦複習的行為嗤之以鼻的alpha正笑嘻嘻地拉扯她的卷子:“借我看看?”
夏舒荷用氣音小聲說:“你是來旁聽的,教授不會給你算分,可以不答。”
“你給我看看嘛,”吊梢眼的alpha嬉皮笑臉地說,“反正我又不算分,你給我看又能怎麽樣,我還能擠你的排名?”
夏舒荷皺眉道:“不行,不能作弊。”
“給我看看!”alpha音調驟然提高,直接來搶她的卷子。
夏舒荷也來了脾氣。她擡手想擋,無奈自己是個omega,又不太運動,力氣沒有alpha大,眼看着試卷就被搶過去。
她一急,也用力扯住試卷的一邊。
“撕拉”一聲,卷子在空中斷成幾塊。
整個教室的目光都集中到他們身上。
夏舒荷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一小塊碎片,和飄落在桌面上的,七零八落的紙片。
她的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
alpha一邊嫌棄地拼碎片,一邊飛快地抄答案:“不就看你幾道題的事嗎?你要是直接給我,不就沒這麽多事了嗎?要不是為了讨大美人開心誰稀罕寫這個。喲,字還挺多,幸虧我行動得早,不然還抄不完。唉,這omega長這麽漂亮,怎麽卷子出得這麽難。”
夏舒荷默不作聲地抹眼淚。
她腦子一團亂麻。收卷時間差不多要到了,再做一份卷子明顯不現實。可是不交試卷的話,不僅影響平時成績,還會在言教授眼裏留下不好的印象……現在才剛開學沒多久,如果她一開始就給言教授留下一個不認真學習的印象,以後就更……
可是她也惹不起這群alpha。
她越想越委屈,眼淚好像擦不幹淨,越擦越多。
“篤篤”。
耳邊傳來指節叩擊桌面的清脆響音。
夏舒荷微微擡眼,朦朦胧胧地看到有個修長的人影站在她桌前,正在低頭查看她手上那一小片紙上的內容。
夏舒荷條件反射地把手背到身後,手足無措地解釋:“老師,我……”
她旁邊的alpha眉飛色舞地對言知瑾說:“老師,再等一會哈,我馬上寫完。”
夏舒荷咬牙。
那是抄的她的。
她的試卷已經成為幾張碎紙,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志得意滿地拿她寫的答案去言教授面前讨好。
言知瑾打斷alpha的話,說:“不用了。”
他的嗓音冷冷清清的,像是涼而溫潤的玉石。
alpha偏偏頭,歪着嘴角說:“老師,你不用擔心,雖然我第一次來上課但這點題我還是答得出來的。”
言知瑾按住他的試卷,不知用了什麽巧勁,輕輕将卷子抽了出來,安靜地閱讀上面的答案。
alpha抱着後腦勺靠向椅背,翹着二郎腿不停抖腿,得意洋洋地說:“老師,我寫的沒什麽問題吧?”
言知瑾擡眸,語氣平淡地開口:“半數致死量的定義是什麽?”
alpha臉色一變,倏地把腿放了下來。
他皮笑肉不笑地問:“老師,你這是什麽意思,懷疑卷子不是我寫的?”
言知瑾并不理會他的反問,只是繼續問:“銀環蛇LD50測量步驟和注意事項是什麽?”
alpha的笑容更加扭曲,他抓抓頭像,眼睛迅速在周圍掃視,最後惡狠狠地瞪向夏舒荷。
夏舒荷瞟了他一眼,低頭不語。
“是……是……”alpha偷偷踢了夏舒荷的椅子幾下,沒得到答案,吞吞吐吐半天,忽然痞笑起來,抓住言知瑾的手,含情脈脈地撫摸,“老師,你看你長得太好看了,我一看到你,就忘記答案是什麽了。要不你再幫我回想回想。”
吸氣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試卷作廢。”言知瑾擡手,掐住他的虎口,輕而易舉地掰開他的手,放下試卷。
輕巧得像是在撣去肩上的一片落葉。
“憑什麽?”alpha疼得龇牙咧嘴,騰地站起來,咄咄逼人地盯視着言知瑾。
言知瑾站在臺階下,從視覺上來說,比他更低。
但高度的差距絲毫沒有使他看起來弱勢,反而讓他更顯得沉穩冷靜。
alpha的額頭布滿冷汗,仍舊強撐着問:“老師,我就是一下忘了,卷子上都填了,你憑什麽說它作廢?”
“那兩道題,卷子上沒有。”言知瑾指尖敲了敲試卷,徐徐吐出幾個字。
alpha大驚失色,舉起試卷又看了幾遍,确認沒有之後,憤憤地踹了桌子一腳,連帶着前排的椅子都顫動起來。
“還有,去那邊坐。”言知瑾指向一個方向。
“我坐哪你都管?大學還是高中?”alpha氣勢洶洶地問。
“坐過去。”言知瑾重複。
聲音铿锵有力。
alpha五官皺成一團,最後恢複成一個吊兒郎當的笑容。
他雙手抱胸,挑釁地問:“老師,我承認這事是我不對,但我就是來旁聽的,你別跟我計較啊,氣得不好看了怎麽辦?我坐這挺好的~”
言知瑾沒有再說話,只是默無聲息地看着面前的健壯而好鬥的alpha。
他單手插在風衣口袋裏,身體站得很直。
alpha咽咽口水。他不知道為什麽感到一陣心慌,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omega,而是某種無法直視的神秘存在,即使最強壯的alpha,在他面前,似乎也是一個響指,就會化作灰燼。
他身上汗毛倒豎。
怎麽會被一個omega吓成這樣。他為人蠻橫,仗得就是身強力壯,論打架,很多alpha都比不過他,可是他現在面對一個omega,他卻隐隐感到恐懼。他敢保證,這是個omega,而且是個信息素毫無攻擊性的omega。
他巴不得馬上飛到新位置上,可是自尊心又讓他不願意屈服于一個omega的命令。
一直跟在言知瑾身邊的alpha助教微微一笑,慢悠悠地撸起袖子,露出小麥色的健康膚色和健碩的肌肉:“那邊聽課聽得更清楚,你們是旁聽的?之前的課沒怎麽聽過,更需要認真了,旁邊的同學也能更好地幫助你學習。”
alpha松了口氣,狼狽地收拾着東西,罵罵咧咧地換位置:“還不是要靠alpha。我呸,什麽帝國最年輕的天才生物學家,還……還不是只會耍嘴皮子的家夥,要不是長得好看,我一拳……”
言知瑾擡擡眼皮,緩慢,甚至算得上慵懶地把手從衣兜裏拿了出來,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兒。
那是一只很精致的電擊器,正在滋滋冒着電光。
他撫摸着電擊器,就像是在撫摸鑰匙串上的可愛吊墜。
alpha這次話都不敢多說一句,連滾帶爬地爬向言知瑾指的方向。
“怎麽有人把這麽危險的東西帶到學校,都沒人管嗎?”他低聲怒吼。
坐在他旁邊的男性alpha摘下眼鏡,慢慢挽起袖口,露出結實的肌肉。
“……沒事了。他是沈成風的兒子他nb。”
短暫的插曲過後,課堂又恢複井然有序的狀态。
夏舒荷結結巴巴地向言知瑾解釋:“老師,我的卷子……”
言知瑾卻點頭:“我知道。”
“那我課後再補一份。”
“不用,我記得你的答案。”言知瑾将落在地上的紙片撿起來,交還給她,“第五題的回答不太嚴謹,課本第52頁再看一下。”
夏舒荷眼睛瞪圓,愣了半秒才開始翻書。
助教寬慰地拍拍她的肩:“沒事,這地方我以前也老弄錯。”
他眨眨眼,了然地說:“他卷子上的答案,其實是你的吧?放心,導師看得出來。”
夏舒荷看着他們回到講臺,雙手按在胸口。
不愧是教授。
不僅把那個煩人的alpha治得服服帖帖的,還抽空檢查了她的答案。
她看看坐在一堆alpha中間,每次想要就被按下去的alpha,再摸摸被踢得有點歪的椅子。
或許,教授是因為怕那個alpha找她麻煩,才讓他坐到一邊去的?
她的眼裏燃起憧憬。
教授真是又細心又正義。
以後也要成為這樣厲害的omega!
言知瑾是爬行動物方面的專家,課程也圍繞着這點展開。
其實他本身學的是生物技術,主攻的基因工程方向,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只字不提以前的經歷。
投影屏幕上是一條大蛇,大概有3米,黑褐色,橢圓形的眼睛,頭頂一對巨大的枕鱗,背部有着倒“V”字的白色環紋。
言知瑾喜歡蛇。這是生科院師生的共識。
他說起蛇的時候,一向冷淡的眼神會變得柔和,語調也不似平常冷冽:“眼鏡王蛇廣泛分布于……”
吊梢眼alpha:“好惡心啊,你們怎麽整天看這個?”
周圍的其他學生緩緩轉頭。
他挑眉,沒好氣地說:“幹嘛?就是惡心嘛。”
言知瑾仿佛并沒有聽到這一點不協調的插曲,繼續講着眼鏡王蛇的習性。
“眼鏡王蛇是星球上體型最大的毒蛇,最長能達到4米以上,在我國,普遍能成長到2.5-3.5m。”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清清潤潤的,很有穿透力,讓人不知不覺地屏氣凝神。
漸漸的,連一直在找茬的alpha都安靜下來。
教室內只剩下切換PPT的聲音。
“在發情期,雄性眼鏡王蛇通常會用特殊的方式争奪交|配權。我們在春季看到的兩條蛇交纏,并試圖将對方頭部壓到地面的行為,就是他們争鬥的方式。”
投影上出現兩只尾部纏繞,頸部高高擡起,惡狠狠地将對方的頭部砸向地面的蛇。
“但它們并不會使用毒液。即使它們的毒性和毒液量都名列前茅。在面對勢均力敵的對手時,它們會選擇點到為止。”
“最終的勝利者可以得到與雌蛇□□的權力,”言知瑾頓了頓,說“但雌蛇不一定會接受雄蛇。”
一張有點血|腥的圖片猝不及防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雄蛇咬住雌蛇的頭部,雌蛇臉部的皮膚因為掙紮而被劃出巨大的傷口,鮮紅的肉翻在外面,随着呼吸顫動。
教室內傳來吸氣的聲音。
有的人低下頭,刻意不去看這樣的畫面。
言知瑾倒是很淡定地繼續說:“雄蛇有幾率殺死拒絕自己,或已經懷孕的雌蛇。對于這種行為,我們只能推測,它們的目的是避免雌蛇産下其他雄蛇的後代,影響到自己後代的存活。”
投影裏的雄蛇将奄奄一息的雌蛇放在地上,從頭部開始吞食雌蛇。
它的臉上還沾着雌蛇的血。
“這條雌蛇剛剛和另一條雄蛇交|配過,所以它拒絕了新雄蛇的求歡。可以看到,雄蛇原本進行了求偶行為,在發現雌蛇懷孕後才發起攻擊。雌性眼鏡王蛇的體型較雄性眼鏡王蛇更小,且在交|配過程中消耗了過多體力,最終不敵雄性眼鏡王蛇。”
“這樣也太過分了吧?”有人難過地說,“對同類也這麽殘忍嗎?”
“那怎麽了?”吊梢眼alpha翻了個白眼,說,“又不是自己的老婆,有什麽好心慈手軟的。”
他嘿嘿笑起來,目光在言知瑾身上游移:“omega就是omega,平常看着再厲害,在alpha面前還不是一只手就能捏死?不會真的有omega以為alpha對他客氣點,就是怕他吧。要我說它也是真不識相,那麽厲害的雄蛇,誰給它臉不答應。”
教室內起了不小的騷動,不少人都皺眉看他。
而他大喇喇地翹腿坐着,挑釁地看着言知瑾。
“眼鏡王蛇有其自己的生存法則,不能用人類的道德倫理去約束它們。”言知瑾換了下一張ppt,淡淡道,“眼鏡王蛇的食蛇性非常強,在缺乏食物的情況下,眼鏡王蛇也會選擇同類幼崽作為食物。很多幼蛇,包括那些雄蛇。”
“……”吊梢眼alpha臉色微變。
“不同的蛇也習性迥異,舉個例子,A國的森蚺,是一種雌性體型遠大于雄性的蛇類。在發|情期,雌蛇釋放出強烈的信息素,吸引雄性與其交|配,常常有多條雄蛇同時挂在雌蛇身上,團成一個球形,争奪繁衍的權力。而雌蛇會從中選擇最滿意的雄蛇。在其他時候,由于巨大的體型差異,雄蛇需要避開雌蛇行動,以免成為食物。”
吊梢眼alpha悻悻地摸摸鼻子,不服氣地說:“蛇是蛇,人是人,不會有人覺得母蛇能打敗公蛇,omega就能幹得了alpha吧?笑話,摸摸他們胳膊我都怕他們骨折。”
言知瑾緩緩把電擊器放到講臺上。
“……所以帶武器來學校真的沒有人管嗎!”
下課鈴一響,言知瑾準點關掉投影,毫不留戀地離開教室。
吊梢眼的alpha看着追着言知瑾想問問題的人群,磨牙說:“這麽兇還有alpha要?都什麽眼光。”
下一秒,穿着西裝,捧着鮮花,長相俊美的alpha把花遞給言知瑾,彬彬有禮地說:“教授,晚上一起吃個飯嗎,我在市中心的I式餐廳定了位置?上次論文的事多虧您了。”
“老師,我買了博物館新展覽的門票,可是我不太看得懂,周末能請您一起嗎?”漂亮的omega羞澀又期待地問。
吊梢眼alpha嘴差點被氣歪。
言知瑾對周圍的喧鬧置若罔聞,仍舊脊背挺直、腳步幹脆地向前走去。
助教熟練地擋住傾慕者們追逐的步伐,輕描淡寫地駁回他們的請求。
“抱歉,導師還有研究任務,沒有時間赴約。你們的好意導師心領了。如果實在過意不去,可以給研究所買點水果。”
追求者們眼看着言知瑾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電梯門口,一起發出失望的嘆息。
高大英俊的alpha助教施施然地垂下手臂,微笑着留下一句得體的道別,疾步追向言知瑾離去的方向。
言知瑾的步速很快,他趕上言知瑾的時候,對方已經走到體育場了,原本專心打球的alpha們,不約而同地停下原本的運動,目不轉睛地望向這個方向。
言知瑾目不斜視地走過體育場。
他的腳步似乎比之前更快,像是趕着去見什麽重要的人。
助教周晗光快步追趕上他,把買好的咖啡遞給對方,在對方開口前,就熟練地把自己的工作彙報了個遍:“試卷我會在您回家前分好,放在辦公室;之前基因測序的結果已經出來了,稍後交到您手上;今天白天的監控我會盡快整理出來,為您把關鍵片段标識出來。”
言知瑾接過咖啡,言簡意赅地回答:“謝謝。”
周晗光咧嘴,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您還是那個時候回去嗎?需要我準備晚飯嗎?”
言知瑾颔首。
“那我叫那家新開業的粵菜,”周晗光聲線清朗,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很有活力,“聽他們說很好吃。”
“不用這麽麻煩,随便叫點就行了。”言知瑾說。
他的語氣不帶什麽情緒。周晗光眼底閃過一絲失落,不過他很快把這份不悅壓下,用更加溫柔的語氣勸說:“還是試一下吧。您晚上要忙到很晚,不好好吃點東西,身體很難撐得住。”
言知瑾沒有多問,只說:“好。”
“那我回去就叫。”周晗光興致勃勃地說。
他看着言知瑾精致的眉眼和冷淡的表情,眼中浮現出一種近乎于癡迷的戀慕。
他輕聲呢喃:“導師,無論您想做什麽,做多久,我都一定會陪在您身邊。”
***
言知瑾回到研究所,辦公室都沒回,直接推開一扇門。
原本正在認真處理事務的同時被推門聲吓了一跳,笑呵呵地和他打招呼。
言知瑾只點點頭,徑直走向最裏面的一扇金屬門,解開虹膜密碼鎖。
他一向沉穩的腳步,難得顯出幾分焦躁。
大門緩慢向兩邊展開,現出裏面的光景。
模仿熱帶雨林的造景,模拟陽光的溫控燈,流動的水源,窸窣的木屑摩挲的聲響。
随着大門打開的震顫聲,房間角落的巨大葉片微微向上掀起。
龐大的黑蛇懶散地擡起頭顱,紫紅色的信子優雅地刺探着空氣裏的信息素。
“我回來了。”言知瑾嘴角揚起,眼睛彎成一對新月,露出稍顯稚氣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背景借鑒了一些克系設定,但是魔改嚴重所以最好不要當成克系文。
預收《和死對頭一起在末世無限重生》
方栖竹重生了。
從末世裏。
前世,他是帝國軍隊最閃耀的新星之一,但無論做什麽,都被沈知琛壓一頭,永遠是第二。
這次,他一定要搶在沈知琛之前,阻止末世的到來,讓沈知琛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系統:“可是,他就是天命之子。”
方栖竹:“好吧,那我就是什麽都搶在他前面的大反……”
系統:“你是他老婆。”
系統貼心提示:“為了給你們增進感情,我特意在你身上裝了omega腺體,現在你能散發世界上最吸引人的信息素,所有人都會為你着迷,沈知琛更是會對你如癡如醉。”
***
方栖竹重生了,還綁定了系統。
壞消息是,這個系統只想讓他和最讨厭的人談戀愛。
方栖竹寧死不屈:“我才不會和他談戀愛。”
系統:“可是和他互動可以給你提高戰力。”
方栖竹豎起耳朵。
系統:“提高戰力才能更好地拯救世界。”
方栖竹挺直腰背。
系統:“最重要的是談戀愛的時候你可以騎在他頭上!”
方栖竹:“成交!”
之後。
方栖竹:“我今天就要騎在你頭上,讓你知道誰是老大。”
沈知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蹲下,讓他坐在自己肩膀上,穩穩地把他舉起來:“還要再騎得高一點嗎?”
方栖竹:“……不是物理意義的騎!”
沈知琛x方栖竹。沉默寡言冰山攻x浪蕩不羁暴嬌受。青梅竹馬反目成仇(方栖竹單方面),最後修成正果的故事。是雙A但方栖竹被系統改造出了omega腺體和器官。
會重生很多次,每次世界末日到來兩個人就會一起重生。
拯救世界這件孤獨的事,幸虧有你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