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許墨的手機
“許老師,許老師!”夾着包往辦公室走的許墨聽到了接連不斷的呼喚,終于停下腳步。他扭過頭,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蔣琪琪。“同學,有什麽事嗎?”
他盡量維持着師生之間的距離感,蔣琪琪卻毫不在意地對他一笑,“許老師,叫我琪琪就可以了。”
她停了停,似乎是為了給許墨一個改口的機會,然而許墨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蔣琪琪只好繼續說道:“上了許教授的課之後,我發現自己對腦科學十分感興趣,但我們學校好像沒有這個專業,請問如果我想學腦科學的話該轉到哪個專業呢?”
對方擺足了好學生的姿态,許墨也不得不認真回答:“腦科學是,官方名稱應該叫做神經科學,我們學校目前只有研究生這個專業,如果你真的想往這個方向發展,可以轉到生物醫學專業。”許墨停頓片刻,審慎地看向對方,“蔣琪琪同學,你是藝術設計專業的?”
“這也是許老師順便記的?”蔣琪琪加重了順便兩個字。
“因為選這個課的藝術生很少,就記住了。”許墨側過身,“轉專業這件事影響還是比較大的,你的專業與生物醫學工程差距很大,建議你深入了解這個專業,和家人老師善良後再做決定。”
說完最後一句,他就打算轉身走人了,誰知那姑娘拉住了他的袖子。
“許老師,你一個教授,都不推薦學生學神經科學嗎?”
“是生物醫學工程專業,不光是神經科學。”許墨重複了一遍,又看向對方的眼睛,吐字清晰地說:“請放開我。”
蔣琪琪心頭一悸,猛地松開手。
許墨一邊走,一邊撫平袖口。被學生逼到用evol脫身,他也是夠狼狽的。想到這兒,他搖了搖頭,不過是個學生,恐怕連自己在做什麽都沒弄清。他走進辦公室,助理盡職盡責地提醒他:“許教授,六點半照常開組會,還在大會議室。”
“好的,我知道了。”許墨把包放在辦公桌上,拿出電腦。“飯剛剛在微波爐熱過,您快些吃吧。”助理輕輕把門帶上。
林悠然的資料也收集的差不多了,這兩天頻頻被催促,這讓許墨的心情很惱火。
他清空大腦,休息了一會,才重新平複下來。
還有半個多小時,他把桌上熱着的便餐打開吃了起來。大多數時候,許墨對食物很敏感,但特殊時候顧不上講究那麽多。
吃完飯,還有一會,許墨靠在椅子上,覺得這一幕莫名地熟悉。
熟悉?手機就在指尖嗡嗡作響,又是微博。
為着這份既視感,許墨打開了冷落許久的微博。
——
summer_Ann:啊咧,之前有朋友在問,我和@ winter_Sky的關系,雖然這貨的微博填的是男,但是是個不折不扣的萌妹子,就是我的頭像了2333歡迎大家組CP,不過我絕對是霸氣總攻A,SA異黨請退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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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 winter_Sky:異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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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似月光:官方發糖最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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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衣:所以A大這是默認了沉迷吃雞不顧畫圖的事實?
那個人就是夏白口中的小酥了吧。原來是女孩子嗎。許墨松了口氣,卻不知道自己瞎緊張什麽。
雖然解釋清楚了這件事,可是一連幾天音訊全無,這可不好啊,夏白同學。
許墨意味深長地看着剛剛搜索出來的結果:吃雞_百度百科。大吉大利,晚上吃雞(簡稱“吃雞”),網絡流行詞。該詞最早來源于電影《決勝21點》,随後因在游戲《絕地求生:大逃殺》中出現而火遍網絡……
許墨打開了微信,女孩的頭像都變成了一只手繪的小黃雞,看上去圓滾滾的,煞是可愛。
許墨:絕地求生好玩嗎?
許墨:可憐的教授還在開組會。
丢下兩句模棱兩可的話,許墨便将手機扔在桌上,拿起電腦去會議室了。
組會進行的很順利。許墨的主要任務是在思考夏白可能會有的反應,剩下的大部分精力分給了
做展示的研究生,少許精力用來思考自己的工作。
盡管那樣毫不留情地打擊了蔣琪琪,但是對于真正好學的學生,他還是十分尊重并且認可的。
兩小時轉瞬即逝。許墨重新站起身,窗外已經黑透了。
“許老師不回家嗎?”同行的教授随口問,許墨說:“我去實驗室看看,再去辦公室拿點東西。”
這番話換來了對方的贊許:“許老師真是負責任!”
許墨笑了笑。他先去實驗室轉了一圈,囑咐了幾個研究生早點回去注意安全,才回到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開着,手機不在桌上。
許墨皺起眉,辦公室是刷卡的,自己和助手都去開組會了,顯然是遭賊了。他進屋打開了等,沒急着往裏走,而是四下環顧,抽屜都被拉開了,随手放的一些零錢也被拿走了。落地窗碎了,玻璃落了一地。
他出門探頭,問隔壁的老師:“張老師,您辦公室有人進去過嗎?”
“進賊了,快報警!”張老師年紀大了,一張臉漲得通紅,看樣子氣得不輕。許墨走過去扶着他給他順順氣,“我的手機丢了,借您的一用。”
走廊上陸陸續續有其他老師驚呼,看來遭遇賊手的不在少數。
雖然天色已晚,但是派出所的民=警很快就到了。
案情很明顯,研究所一樓的大部分辦公室都被盜了,丢失了好幾部電腦、pad,還有機械鍵盤和手機。許墨算是其中損失較小的一個,但他比別人都要緊張。手機裏的數據資料都被隐藏了,而且設置有密碼,一時半會不會有問題,可是夏白一直聯系不到他,會不會擔心?
“警=察同志,請問一下追回贓物要多久?”
對方看到許墨,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柔和了許多。“小偷是趁着你們開會進來的,這是有所準備的慣犯,有攝像頭在應該能追回來,但是肯定需要時間,追回贓物我們會第一時間聯系研究所的。”
教授們氣呼呼地開車挂失補辦去了,許墨也攔了輛車回家。
公寓裏有全新的備用手機,他一開機就急着登陸微信,奈何換了手機微信也不能直接登陸,還要好友驗證,□□倒是順利登上了,教授和研究生們都在□□群發號互相驗證。許墨等不及,先下載了微博登陸,打開了消息一欄。
是空的。
他心裏湧起不祥的預感,切換到關注,也是一片空白,只有小字提醒:你還沒有關注的人。管住自己感興趣的人,可在這裏看到他們發布的內容。
許墨耐着性子打開搜索欄,輸入夏白的ID,搜出了一堆ID相似的人,卻沒有他熟悉的那個頭像。
他又變着花樣換關鍵詞,把戀與制作人、許墨等等變着花樣搜了一遍,除了自己的名字搜出了一大堆重名的人的消息外,什麽都沒有。
許墨把手機狠狠地砸了出去。
最後他還是撿了回來,撥通了一個號碼。
“什麽人?”
“阿瑞斯。”
“怎麽證明身份?”
許墨絲毫沒有耐心。“讓他們進行語音識別吧。”
大概半分鐘的時間後,那頭發出滴的一聲,對方立刻問道:“阿瑞斯,怎麽回事,你的手機丢了?”
“對,放在辦公室被偷走了,不是針對我的。數據我加密了,但是不能落到懂行的人手裏,所以,盡快找回來,不要驚動警察。”他說完這段話,便直接挂斷了手機,把頭埋在臂彎中。
許墨已經一個小時沒有回複了。
夏白瞟了一眼時間,深深嘆了口氣。
許大教授開組會的時候應該不會玩手機的,她早該有這種自覺。
夏白也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麽樣的心情,在收到兩條與許墨的風格大相徑庭的消息之後。是該慶幸他看到了自己澄清的微博,還是為許墨這登門算賬的反應膽戰心驚?
收到消息的瞬間,她就下意識大了一大段解釋的話,配合各種求饒的顏表情,然而對方遲遲沒有回複,連個“正在輸入中”的标識都沒有,看來真的是開組會去了。
夏白還在改論文,開題報告結束後她被導師罵的屁滾尿流,說她要是再這個态度,畢業證也不用拿了。夏白雖然不太在乎成績,但是畢業證還是很要命的。所以一回學校她就乖乖做畢設去了。
磨磨蹭蹭地畫了個圖,重新找了幾個數據,改了幾個錯別字,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回複。夏白揉了揉眼睛,思考着如果直接打過去許墨教授是會接起來罵自己一頓還是直接挂掉,好像是後一種可能性比較大。她當真仔細思考了一會,最後不甘心地意識到對方多半直接調了禁音。
腦補了一會,夏白便嘿嘿笑了笑,接着幹活。
本科生畢業論文這種東西,多半是七拼八湊寫出來的,又不像工科生需要做實驗,或者理科生可以建模套數據,就只能打着考證的名義四處引用了。不過拼湊也有拼湊的技巧,夏白開題的初稿是和那個月的畫稿一起趕的,所以質量嘛,如導師所說,的确态度不夠端正。
她可不想從“××大學畢業的美女漫畫家”變成“××大學肄業的美女漫畫家”,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寫論文。
這一埋頭,等她意識到時,又一個小時過去了。看到手機時間顯示21:07,而微信依舊沒有消息,夏白都忍不住感嘆,開兩個半小時的會,太拼了吧!
工作一會就要摸一會魚,夏白先登錄戀與清了清體力,然後拽出板子,随手塗了一張Q版的許墨。三頭身的許小墨坐在鼠标上哭唧唧喊着“放過我!”。原本只是随手畫線稿,畫好以後夏白卻萌得嗷嗷叫,迫不及待地上色,然後傳到微博。
和粉絲分享了一下心情之後,夏白重新打開微信,時間已經是22:48了,依然沒有回複。
夏白開始有些擔憂了。正常人開會再怎麽拖延,也不能快十一點了還不讓人走吧?但是對于許墨的信賴還是讓她努力尋找理由,也許是組織有事耽誤了,也許是他去看午夜場電影了,也許他在通宵做研究,也許他……出事了。
最後一種可能讓她心裏擂鼓,盯着微信眼睛一眨不眨,時間過得更加緩慢,每一分鐘都這麽漫長。
不行,這樣下去她非得瘋了不可。夏白把手機反着扣在桌上,繼續看論文,然而那些紛繁的字眼根本進不了她的大腦。無法思考了。她去衛生間沖了個澡,回到桌邊時,已經十一點多了,還是沒有消息。
睡吧,許墨肯定是有什麽事,明天就會回複了。
夏白咬咬牙,把手機關機,放在桌上,爬上床睡覺。
然而一合眼,腦海中就閃過許墨受傷的表情,許墨弓着腰捂住胸口……
萬一錯過了他回消息怎麽辦!夏白利索地爬下床又撿起手機,迫不及待地開機——沒有消息。
那一晚夏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只知道第二天她醒來時,手機還在手上,許墨依舊沒有回複。
許墨,你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爆字數了,求表揚
三月份的免費SSR居然是許墨啊啊啊啊啊啊而且真的好好看嗷嗷嗷嗷嗷嗷嗷
此人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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