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科學家的建議
每到年底研究所有許多事情餘下來:各組的工作報告要交上來,報銷的單子要遞到財務科,給本科生代課的研究生和教授要安排監考,多餘的預算還要找的合适的用途花掉。許墨家裏住得近,又年紀輕,是研究所的主心骨,少不了加班熬夜。反正他也習慣了,就把辦公室的助理打發走,自己就幹脆住到這裏。
反正他的辦公室裏有一個卧室,而他即使三天三夜不合眼,看着仍然好好的。
當然,還有一個理由就是他碰巧發現這個時間點A大十分活躍,經常在兩三點發微博,偶爾PO上新圖。許墨保持每天半夜和次日早上各刷一次微博的習慣,這樣剛好可以回複最新評論,甚至可以和她聊幾句。A大顯然是個平易近人的大V,她的微博下很多有意思的評論她都會回複,包括許墨偶爾為之的私信。有時甚至淩晨四五點還能看到她的回複。
自己不睡覺是因為evol和特殊體質,對方是個普通的姑娘,看微博的內容還是個學生,能受得了嗎?許墨有些擔心。
所以在看到她的新微博嚷嚷着趕稿趕到頭疼,也完全是意料之中了。
評論有心疼她的,也有繼續吐槽她拖了半個多月才開始趕稿活該頭疼的。正在公共辦公室巡查的許墨瞥了一眼埋頭工作的研究生和同事們,手指輕輕敲擊屏幕上的鍵盤。
許墨:頭痛病因繁多,神經痛、顱內感染、顱內占位病變、腦血管疾病、顱外頭面部疾病、以及全身疾病如急性感染、中毒等均可導致頭痛,所以抽空做個全身體檢吧。如果只是壓力太大了,我可以給你許多科學的減壓方式,但我覺得對你而言最實用的方式就是——早睡早起。
剛剛贊0
想象着女孩看到這段評論會有的囧到無以言語的表情,許墨會心一笑,收起了手機。“許教授,你是哪兒的人,過年急着回家嗎?”旁邊一個桌子上站着的女老師突然輕聲詢問。
“安排監考時間嗎?”許墨溫聲問道。
年輕的女老師莫名地臉紅起來。“是……是的!”
“嗯,我是本地人,過年就在這裏,給我安排的晚一點也沒關系。”許墨輕輕推了一下眼睛,直視對方的眼睛。書籍告訴他,說話時直視對方的眼睛是一種尊重、禮貌的行為。
“哎,還是許教授好說話。”
“那是那是,許教授不像我,要橫穿中國大地,我要是不趕春運我也好說話。”
原本低頭工作的同事們紛紛聊了起來,方才還安靜的辦公室突然喧嘩起來。被他看着的女老師的臉更紅了,“許教授是本地人啊,從沒聽說過呢。大年初一要一起去中心廣場看煙花晚會嗎?”
這一下,剛剛還七嘴八舌的研究生和老師們齊刷刷看了過來,眼神中調侃的意味不言而喻。
“抱歉,過年的時候恐怕要陪家人。”許墨依舊彬彬有禮地拒絕。對方眼神惋惜,卻沒有糾纏不休,而是紅着臉說道:“抱歉,邀請有些唐突了。”
許墨輕輕搖頭以示自己并不介意,迅速地從公共辦公室走了出來,慢慢回到自己辦公室。沿着走廊走時,他瞟了一眼手表:下午四點多。這個時候發微博,她是在幹什麽?許墨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大量的回複消息彈了出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待遇——不知道是因為ID太過特殊,還是因為A大經常會回複他,每一次總會有許多網友點贊評論。許墨熟練地點進通知,清理消息,然後才看到一條私信。
summer_Ann:科學家快告訴我,科學減壓方式有哪些?
許墨低聲笑了出來,他摸了摸下巴,走進辦公室關上門,才回複道:如果你保持這樣的作息,科學家恐怕也無能為力。
summer_Ann:求你了QAQ
許墨:那好吧,科學家的建議是:以平常心對待目标,多喝水,深呼吸,适度的鍛煉,以及早睡早起。
許墨走到辦公桌邊坐下,後躺舒服地靠在座椅上,繼續打字:另外,畫畫也是一種不錯的減壓方式。
summer_Ann:[李澤言的凝視.jpg]
summer_Ann: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因為畫畫趕稿才壓力太大嗎?
許默看着那張圖,他沒有再問過對方關于自己的問題,然而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李澤言作為華銳集團的總裁,一向隐藏在幕後,除了必要的新聞采訪和發布會以外,從不參加娛樂性節目,所以也算不算什麽公衆人物,女孩卻用他的照片做表情包……難道是他認識的人?
summer_Ann:我就開個玩笑,謝謝你的建議
summer_Ann:妹子你別不理我……你生氣了嗎?
許墨看着接二連三的消息,有點無奈。
許墨:我的生理性別和心理性別應該都為男。
對方發來一串點點點後沉默了半天。許墨不由得反思起來,自己的評論和私信的措辭難道像個女孩子嗎?
summer_Ann:對對對對不起!啊啊啊啊才看到你的資料!超級抱歉!QAQ
summer_Ann:男孩子玩戀與……嗯,也挺好的!
有些無語的許墨又被她的語氣和顏表情逗笑了。對方口中的“戀與”他好像在微博上也見過,大約就是她和粉絲們吐槽抽卡的游戲吧。
許墨不想在糾結這個問題了,難得兩人的聊天能夠繼續下去。他幹脆問出了自己好奇的問題:你現在在做什麽呢?
summer_Ann:……上課。
下學期就要開始帶課的許墨教授撐着頭想了想,還是沒好意思直接就對方上課玩手機的态度發表什麽觀點,他淺淺笑着回複道:課後自習或者考前突擊也不利于減壓。
看到對方的又一串點點點,他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
嘟嘟嘟的敲門聲傳來,許墨揚聲道:“進來吧。”笑意仍未散去。助理看見他有些訝異,“許教授心情很好麽?”
“嗯,還不錯。”許墨放下手機。助理把U盤遞給他。“這是今天的實驗圖片,因為太大壓縮包也不好傳我就直接叫人拷回來了。”
“辛苦了。”許墨打開了一邊被冷落的筆記本電腦,插上U盤忙碌起來。
助理又說道:“還有,您讓我去書店找的那個《魔法志》沒找到,老板說沒見過這個雜志,可能是咱們學校書店太小了,要不您回頭去大一點的書店問問吧。”
“好,多謝。”許墨盯着屏幕,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夏白度過了瘋狂趕稿期。
《魔法志》是一月一期,所以她每月總會有那麽幾天,因為之前的脫稿而被主編打電話狂罵,最後關掉手機閉門不出專心趕稿。
畫久了,或者坐久了,難免會腰酸背疼,甚至頭疼。想到考試周将至,原本只是若隐若現的頭疼就更加明顯了,血管突突地跳着。不過夏白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已經大四,只有通選課考試,而且績點已經不重要了。
哎,果然是過去三年的本能,一想到考試周就頭疼。
夏白感嘆了一下,又塗了一張畫。手機突然震了震,是祁酥。“朋友,你還上不上課了?還有十五分鐘,我可跟你說,教授說了要點名的,再被點到別怪我不救你。”
“上!馬上就來!”夏白慌慌張張把筆和紙、板子都塞進包裏,甩上肩膀就沖下了樓。
她這學期和祁酥選了同一節通選:現代漫畫概論。夏白不用說,是來混學分的,祁酥則是來抱大腿的。
宿舍離教學樓有一點遠,夏白一路狂奔,總算在鈴聲響起之前慌慌張張沖進了教室,從老師面前。
祁酥坐在倒數第三排,一臉不想承認認識她的表情。夏白還是嘿嘿笑着蹭到她身邊坐下。
“現在開始上課。首先來點個名。”教授走上講臺,摸出那一張名單,很熟練地從第一個名字念了下去。夏白坐下就把包裏的筆和紙掏了出來,開始打線稿,點到“夏白”時她吐了吐舌頭,頭也不擡地答了一聲:“到!”
誰料教授停了下來。“夏白同學上一次怎麽沒有來?”
夏白站起身硬着頭皮回答:“我……我上次課身體不太舒服,就在寝室休息了。”
“哦,原來如此,希望夏白同學以後準時到課,身體不舒服可以提前請假。”教授朝她點點頭,叫她坐下了。夏白看了看線稿,感覺頭更疼了。雖然這一次被放過了,但是也在教授面前成功混了個眼熟,這對她可不是什麽好事!
“恭喜你啊,又逃過一劫。”祁酥毫無同情心。
夏白懶得理她,一邊揉太陽穴,一邊掏出手機發了一條抱怨頭疼的微博。
“頭疼就不要玩手機了!”祁酥又湊過來嘀咕。夏白立刻收起手機挺直身體坐端正。
“下面我們來說一說這門課的期末考核。”教授說到這兒,若有若無地朝着夏白瞟了一眼。夏白連忙往位置上又縮了縮。“通過這學期課程,我相信大家都對漫畫的基本組成有了一定了解,期末我希望大家能夠交一則九格漫畫,黑白即可,手繪或者電子版提交都可以,重點是創新,要有自己的設計。禁止抄襲這個我想大家都明白了……”
夏白撐着腦袋看着眼前的畫,想着找個什麽題材畫漫畫。
手機忘了調成禁音模式,震個不停。夏白打開鎖屏,又瞟了幾眼評論,一看齊刷刷催稿的就更加頭疼,直到看到某個名為“許墨”的回複,才龇牙咧嘴笑了起來。點開私信開始聊天。對方似乎不忙,回複也很快。
“笑得那麽猥瑣,看什麽呢?”祁酥問道。她一湊過來,對方就閃開了。然而她的小夥伴臉上的笑容依舊消失,變成了糾結和愧疚混合的一種複雜表情。“你還記得那個許墨的ID微博嗎?”
“記得呀,她最近不是經常在你微博下評論嗎?”
夏白眼神更加複雜。“嗯,他是個男孩子。”
“男孩子?”祁酥的尖叫引起來周圍一小片同學的注意。她捂住嘴,小聲地吐槽:“男孩子玩戀與制作人?還注冊了這麽一個ID?”
“嗯,你現在懂我的心情了吧。”夏白死魚眼看着她。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其實我身邊還是有蠻多玩戀與的男孩子,大多出于獵奇[李澤言的凝視.jpg]
順便說一下,原著中有很多玄妙的設定沒有解釋:比如許墨的evol(第六章許墨為保護女主變出了一道光盾,第九章則顯示他可以掌控自己和他人的記憶,第十章他親口承認可以催眠),再比如許墨的世界是灰白色這個蜜汁設定(雨中之約等約會),所以鑒于我無法自圓其說,我決定保留這所有設定并不試圖解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