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傅總還當真了?
時晚回去的時候其實挺開心, 路上甚至回想了許多。
她仍然記得傅承遇與她的點點滴滴。
時晚下車,付了款,跑進電梯, 摁下電梯的樓層,心髒在胸膛裏跳動。
一切都好像是慢動作, 托着托盤的侍應生路過走廊,有談笑的情侶。
時晚站在那扇門前,深吸了口氣,手擡起來,心中閃過了萬般思緒與想法——覺得還是自己幼稚與沖動。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擡手敲門。
“砰砰砰——”
指節扣在門板上,悶重的聲音。
時晚的視線落在門上,想到傅承遇看到自己的反應, 臉上便忍不住地挽起笑容。
可是下一瞬間, 房門打開。
時晚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秦思媚詫異地看着時晚, “時晚, 你怎麽在這?”
——這個問題,更應該是時晚問吧?
時晚盯着秦思媚, 視線落到了秦思媚的身上,白浴袍, 拖鞋,怎麽看……這都在她腦海中勾勒出什麽暧昧的畫面。
時晚突然覺得很惡心。
她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轉身走人。
Advertisement
傅承遇的樓層高,她在樓下。
時晚坐電梯回去的時候腦子已經一片空白, 剛才上來的時候幻想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了一灘泡沫。
秦思媚……又怎麽會出現在傅承遇的房間?
又怎麽會穿成那個樣子?
讓她不想多都難。
時晚突然覺得自己才像一個笑話。
電梯門開開合合, 有人進來,電梯門關閉打開。
時晚已經幾乎無法思考,電梯門再一次打開的時候, 時晚也沒有看到外面的人,只是在看到外面的亮光的時候,才察覺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了淚。
她随便擡手抹了抹淚。
她真是一點都不想待在這裏,不想撞見秦思媚,也不想看見傅承遇。
時晚沒有帶手機,只能去了酒店的前臺,托前臺幫她訂一張盡快回去的機票。
前臺的英語帶着濃濃的法文腔,問她三個小時後的航班是否可以。
“盡快,謝謝。”時晚從自己的錢包裏拿出了銀行卡和護照遞過去。
前臺客氣颔首。
時晚借了前臺的手機,給趙洛初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一會要回國。
趙洛初一聽這話,電話裏說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在她和韓延在逛的博物館離酒店不遠,打了個車十幾分鐘就回來了。
時晚也沒有上樓,就在大廳角落裏的沙發上坐着,前臺看她自己在這發呆,主動過來告訴她機票已經訂好,到時候直接憑護照取機票即可。
時晚道謝。
趙洛初和韓延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時晚面無表情地坐在那。
“你怎麽突然回去了?出了什麽事?”
趙洛初忙問。
“沒什麽事,就是想回家了,”時晚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但是笑着笑着眼淚就先流出來了,“我看見秦思媚了,在傅承遇房間。”
韓延一聽這話有點來火,“傅承遇什麽時候來的?這渣男!”
“可能是來出差吧,我想回家了,”時晚挺歉疚,“本來應該好好跟你們玩玩的……”
“不怪你,這倆人是狗皮膏藥吧!”韓延和趙洛初又氣又心急,“你确定你要回家嗎?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要不然我們也跟你回去好了。留你自己在家裏呆着總不放心。”
“不用,你們玩你們的就好,我回家睡幾天就好了。”
時晚搖了搖頭,是真的很愧疚自責,韓延怎麽說也是為了自己買了機票來陪她度假,但是因為自己的問題,把這個假期攪成這樣……時晚是真的要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你不用愧疚,我明年應該會退役了,到時候咱們還有大把的時間一起玩,”韓延說,“大不了明年你包我食宿呗。”
“好。”時晚勉強扯了一抹笑,“你倆這麽不放心,幹脆送我去機場算了。”
趙洛初和韓延當然願意。
時晚的行李都沒怎麽拆,就一個随身的箱子而已。
韓延和趙洛初是打車把時晚送到了戴高樂國際機場的。
韓延讓她到家之後打個電話。
時晚點頭應下,然後拖着箱子去安檢。
韓延看着時晚的背影,嘆了口氣。
“哎,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她談戀愛。”
“我也是,我之前還覺得傅承遇很喜歡她,哎,晚晚也不是那種人,估計給她時間讓她自己睡幾天,心情就轉過來了。”
“愁人啊。”
韓延又是長嘆一聲。
這回飛機起飛已經是快要晚上了,時晚升了個頭等艙,把簾子一拉,上了飛機就開始睡覺。
也沒帶手機,娛樂的活動更少,也省卻了翻看手機照片聊天記錄的痛苦。
時晚靠着機窗,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到秦思媚的身影。
确實挺諷刺的。
像秦思媚說的,她喜歡了他那麽多年。
自己才出現在傅承遇身邊沒多久,偏偏自己跟秦思媚又在某些方面那麽相像。
對于一個追求了他八年的女人,怎麽說都應該算是一種特殊的存在。
時晚也挺不願意想,又或者……秦思媚是他心上的白月光呢?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性,時晚只覺得心口絞痛。
有時候往往是在失去的時候,才能知道那人對自己多重要。
岑舟回去的時候挺不知道怎麽跟傅總開口的。
剛才看到時小姐從電梯裏出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好像是哭了。
岑舟只能憑感覺,傅總跟時小姐之間肯定是認真的,但是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這一步。
傅總的狀态,岑舟可是都看在眼裏的。
岑舟看着時小姐那狀态不怎麽對勁,就跟着過去看了一眼,哪知道就聽見時小姐跟前臺說訂機票回臨江的事。
岑舟是回來給傅總拿文件的。
本來路上還在想這事兒要不要跟傅總說,但是又好像顯得自己很多管閑事一樣,做下屬的,最忌諱插手老板的個人私事。
岑舟的确是想閉口不提的,但是轉念突然驚覺,這事好像還真跟自己有關。
那天時小姐問了他傅總的行程,還告訴自己不要告訴傅總,時小姐跟傅總之間關系變成這樣好像就少不了那天的事。
岑舟也突然想起來,剛才第一趟回來的時候遇見了秦思媚。
岑舟跟秦思媚也算是見過,秦思媚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傅承遇說,而這會傅總還在會議上,手機指定是不看的,讓人在大廳等着好像有點不好,正好傅總那也是個套間,岑舟自作了主張,說讓秦思媚在套間的客廳稍等。
……然後,再然後,好像就是時小姐……
岑舟越想越不對勁。
越想越覺得……自己要是不去跟傅總說清楚,好像有點要完蛋。
這麽想着,岑舟趕忙招呼了一輛出租車往會議大廳趕,等把文件送進去,又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這才等到了會議結束,
“傅總,我有件事想和您說。”
“說。”傅承遇松了松領帶,眉眼間難掩倦色。
“傅總,你會辭退我嗎?”
岑舟極快地在大腦中總結了一遍,最後先小心翼翼地問了這麽一句。
“說事。”開了半天的會,傅承遇也沒了開玩笑的興致。
“時小姐回國了……是我剛才回去拿文件的時候聽見的,”岑舟小聲說,“就在幾天前,時小姐問我您是不是看演出很多,還讓我把您看的演出場次都給她發過去。”
“……”
“還有……就……秦小姐也來了,說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說來着,我看她自己一個人,讓她在走廊上等着有點不現實,就讓她進去了……現在我這麽一想……時小姐是不是上樓的時候看見了?”
岑舟已經快要說不利索了。
但是傅承遇腳步慢了慢,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秦思媚?
時晚不可能莫名其妙生氣,他還思考了兩天,思來想去只能想到是自己很少回她的微信消息,然而這個理由似乎也太牽強。
但是如果這一切都是因為秦思媚……好像也就有了足夠的理由。
這一時之間,傅承遇竟然都不知道該是無奈還是竊喜。
無奈是因為這樣一個不足以挂齒的小事,竊喜是因為,這一切或許都可以歸咎為時晚在吃醋,還是吃了個飛醋。
“訂機票吧。”傅承遇擡手攔車,“最近的,去機場的。”
“啊?那酒店的行李……”
“不要了,你去直接退房。”
“好的好的。”
見傅總沒有提處分自己的事情,岑舟提起來的心終于落了回去。
時晚飛機落地,直接打車回家,回家的時候時忠淩也剛到家,看到時晚一副心不在焉的頹廢樣子,剛想關心,林清瑩就讓他少管,說多了女兒又得不高興。
“這叫代溝,”林清瑩說,“晚晚那話怎麽說來着,放空時間。”
時晚想拿出手機看看來這,但是因為好幾天都沒有充電了,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她幹脆也沒再管,往床上一躺就合上了眼睛。
什麽高興的不高興的,都等她睡醒再說吧。
什麽傅承遇秦思媚……
時晚決心好好睡一覺。
大概真是因為連續多日沒有休息好,時晚倒頭就睡着了,只是這回斷斷續續竟然夢見了很多片段。
一會夢見傅承遇給她戴上戒指,一會夢見秦思媚說喜歡傅承遇喜歡了很多年。
這兩個讨厭的人……在夢裏也不放過她。
時晚睡了很久,足足有兩天。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仍然是一片漆黑。
窗簾也仍然是之前的模樣,半掩着。
唯一的光線還是外面的路燈。
在這樣的黑夜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空氣寂靜,靜默地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也就是在這樣的孤寂中,好不容易睡着的某些情緒都被一點點放大,适逢一覺醒來猴的黑夜裏,只覺得更加難過。
時晚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是晚上八點多。
她把手機充上電,又在床上躺了一會,手機屏幕的光終于亮了起來,但是卻讓整個房間顯得更加安靜寂寞。
她側頭看了一眼時間,沒想到自己睡了足足兩天。
頭有點發沉,但是肚子更餓。
時晚看了一眼微信,上面提示有很多未讀的消息,但是上面還有一個小圈在轉,顯示還在加載中。
時晚也沒有一條條仔細看,她找到了趙洛初和韓延的讨論組,回了一句睡醒了,那邊倒是秒回,趙洛初發了一個着火的小人表情包,還說自己早就給林阿姨打了電話,等你回複早就擔心死了。
時晚回了個表情表就穿上鞋,準備去洗漱一番,然後再去廚房弄點吃的。
這個時間要是不見時忠淩和林清瑩,估計倆人就是去參加什麽應酬去了。
時晚也沒有多想,估計是怕耽誤她睡覺,家裏的都早早回去了。
時晚的廚藝也不算多好,做點簡單的還可以,但是眼下時晚去廚房裏溜達了一圈,又打開冰箱看了看,也沒什麽自己特別想吃的,她随手又點開了外賣軟件,準備點個炸雞配可樂先墊墊肚子。
點完之後,時晚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也就是在這一刻,時晚發現自己竟然有點不知道做什麽。
好幾天不堪,微信上積攢了不少的消息,各種公衆號,還有各種群消息。
其實時晚最害怕的還是源于傅承遇和秦思媚的消息。
她怕傅承遇在這兩天給她發了什麽東西,又怕傅承遇什麽都沒發,然後這段感情就算是結束的悄無聲息了。
她到底也沒這麽灑脫,也是因為第一次戀愛,一點經驗都沒有,心情也總是起起伏伏,總是會因為一點小事就開始情緒失衡。
時晚嘆了口氣,索性也不再多看,她打開電視看了一會,興趣缺缺。
又把家裏的擺件擦了一遍。
也是多虧了外賣小哥給她打開了電話送餐,這才解救了可憐的時晚。
只是因為小區的原因,外賣并不能送進來,時晚只能自己走到門口去取。
她穿着睡衣踢着拖鞋,去的時候沒仔細看兩邊的馬路,但是回來的時候,時晚的心口一滞。
就看到了自己家別墅旁邊的路上,正停着一輛熟悉的黑色的車子。
時晚拎着外賣,臉色和頭發都算不上是好看。
因為剛洗了澡,頭發還沒有幹,就這麽潮濕地披散着,身上也是一身寬松的棉質睡衣。
也是她倒黴——連續倒黴兩次了。
又或者說回回撞見傅承遇,自己都狼狽成這個樣子。
不過這次時晚已經選擇躺平了。
但是腦海中還是不可遏止地腦補了一下。
按照她看過的小說裏,難不成男主角要在這個時候告訴她,“我喜歡上了你的身子。”
然後要她當情人——應該是這個走向吧?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她絕對不可能當什麽情人,這多掉價跌份。
時晚這麽亂七八糟想着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那車子旁邊,傅承遇突然按了按車喇叭,時晚的魂差點飛了。
她有點生氣,往旁邊一看。
駕駛座的車窗半落,露出男人英俊的側顏。
“談談。”
他開口,聲音依舊低沉磁性,眉眼之間似乎有着某些倦意,時晚是相當不高興。
這個口吻這麽平淡,好像下一句就要告訴她什麽“我白月光回來了,你好自為之”、“我們結束了,你好自為之”,又或者是,“XX萬,當我的情人。”
她确實思維有點跳脫,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傅承遇能說的似乎應該都不算什麽好話。
與其被羞-辱,不如自己主動羞-辱。
時晚拎着炸雞,冷笑了一聲,“怎麽,就這幾十天,傅總還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