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擔心你太大了行不行
時晚這一夜睡得很踏實, 次日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
昨天只關了那層薄紗的窗簾,今日依舊是陰天,天空霧蒙蒙的, 有風吹過,拂着灌木叢晃動, 但是房間裏都關着窗戶,只有一片寂靜。
時晚翻了個身,傅承遇還在睡着,清晨的光線渡在他的面龐上,多了幾分柔和,他合着眼睛的時候,睫毛顯得更長。
平心而論, 時晚這些年演出, 國內外的帥哥也見了不少, 可像傅承遇這樣, 看一眼就讓人心中莫名悸動的人,他獨一無二。
時晚想, 要是沒有霍浔和向琪的時候,他不是霍浔的小叔……
她也的确會為他而心動。
或許, 命運中就是有冥冥的拉扯,要不是因為那兩位,時晚也不會認識他。
時晚這樣想着,心情放松了些許。
她早上起來沒事幹, 只盯着傅承遇的睡顏, 就看了有足足的幾分鐘。
直到……
那雙眼睛突然睜開,時晚毫無準備,對上那雙深黑色的眸子。
他才醒來, 眸光清澈。
“看我多久了?”
傅承遇問。
聲音也染着才醒來時的喑啞。
“沒多久,我剛睡醒。”時晚又在床上躺下,許是因為這陰雨的天氣催生了人的懶惰,時晚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很想跟他這樣躲在這個木屋裏,什麽都沒有,屋外天氣陰沉,屋內溫暖的讓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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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瘾。
在傅承遇的身邊,時晚總有種上瘾的感覺。
她像一只小心翼翼的兔子,反複地試探着确定着沒有危險。
然後,就開始貪戀這種令她上瘾的感覺。
傅承遇從沒有賴床不起的習慣,他就是時晚最羨慕的那類人——
鬧鐘一響,立刻起床。
傅承遇起來洗漱之後時晚還在床上趴着,被子也沒有老老實實地蓋着,裙子下露出了一截小腿,她趴在床上刷着微博。
傅承遇将被子掀開,伸手戳了下時晚的肋骨,時晚怕癢,頓時像一條蟲子一樣翻到了另一邊。
“你幹嘛……”
時晚往旁邊一滾,她怕癢。
“起床,吃早飯。”
“我還不餓。”
“快點。”
“那你求我。”
時晚狡黠一笑,滾到離他最遠的一個床腳,笑的像只狐貍。
但時晚低估了傅承遇是誰。
傅承遇剛在浴室裏簡單地沖了個澡,頭發還沒有完全的擦幹,微微潮濕。
他站在床邊,看着笑的一臉狡黠的時晚,她好像很開心,眼睛上挑,看起來無辜又狡猾。
那條睡裙是溫泉村準備的,到底沒有那麽合尺碼,吊帶有些虛晃,從肩膀上下滑了幾分。
時晚的肌膚很好,凝脂一樣的白皙,又因為常年跳舞的原因,身體的線條十分優美,直角肩,凹凸有致的鎖骨。
傅承遇本來沒有什麽危險的想法,甚至說,他這近二十七年,一直自認冷靜克制,可時晚三番兩次地、無意識地撩撥……
那種冷靜的克制,很容易掙破。
還沒等時晚反應過來,腳踝忽然被人拉住,時晚猝不及防地被他拉過來,
時晚身子骨軟,她仰躺在床上,人被傅承遇拉到面前,她好像絲毫不怕,長發在白色的床單上綻開,她故意使壞似的問,“傅總,這是幹什麽?”
她的聲音很好聽,語氣無辜,卻又故意勾人,傅承遇只覺得自己緊繃的理智又在掙脫一分。
時晚明知這後果,但她心裏有點賭的成分——
賭傅承遇不會強迫她。
雖然有些幼稚,但時晚知道,只有試一下才知道傅承遇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
“我沒有過那樣的想法。”
——把你當成一個沒有身份的情人。
傅承遇不知道時晚心裏在想什麽,只是他明白自己的理智幾乎被掙脫。
時晚故意微揚着下巴,一雙杏目裏滿都是挑釁。
像一只驕傲的小天鵝。
傅承遇盯着時晚的臉,他彎下腰,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
“時晚。”
傅承遇仍保持着最後幾分克制。
聲音更是啞了幾分,深藏的欲念,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低沉,更多了些……誘人。
“怎麽?”
時晚仍舊是不怕。
“你起不起床?”
“不起。”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每次,傅承遇總會問她這個問題,或許在他的觀念裏——
成年人就應該為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
“你覺得呢?”
時晚故意這麽說,将這個問題抛回他。
傅承遇盯着她看了幾秒,傅承遇突然有一瞬間看不透時晚在想什麽。
在商場上,他一向識人很準,目光毒辣,但是面對面前的時晚,傅承遇還真的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
這雙澄澈的目光裏,藏着多少種情緒?
時晚還偏偏不怕似的,目光肆無忌憚的。
理智又一次垮掉。
傅承遇垂首,吻住時晚的唇。
這次的吻不像昨天的蜻蜓點水,他的氣息有些重,原本的理智清冷蕩然無存,他微濕的頭發掃過時晚額頭,微涼,可偏偏臉上,和心裏都由內而外的滾燙。
他的身子撐在她的身側,他的氣息無限的放大。
這吻很亂,很重,染了以前前所未有的欲念。
時晚清晰地感受到了與以往不同的地方……
她的臉通紅,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時晚伸出手,觸碰到他的手,卻被傅承遇扣住。
他的唇離開她,呼吸有些不穩,他伸出手,牢牢地與她十指相扣,然後将她的手壓回床上。
他的目光沉的可怕,眼眸深處像藏了些血絲。
時晚以為會發生些什麽。
傅承遇看了她一會,垂首,吻住了時晚纖長白皙的脖頸。
他還沒有刮胡子,下巴上泛起了青色的胡茬,刮過時晚嬌嫩的肌膚,時晚微微地擡起頭,他的吻落在她的脖頸上,溫熱,卻有一股熱四下蔓延開。
時晚不敢動,亦沒了勇氣推開他。
傅承遇重重地吻過她的脖頸。
而後,他擡起頭看着時晚的臉,呼吸很沉,他的聲音也略帶些低啞,“時晚,我對你還有幾分克制,別主動招惹我。”
“……”
“我會給你足夠的尊重——你還沒有做好準備,我不會強迫你,”傅承遇深深地看着她,“但我是個正常男人。”
“……”
是個正常男人。
時晚別開臉不敢看她,一張臉瞬間漲紅起來。
她心裏有竊喜——自己賭對了。
傅承遇起身,将一旁的紙袋放到床上,“十分鐘後換好衣服出來。”
傅承遇說完,便擡起了腳步徑直打開了卧室的門出去。
時晚躲在床上,滿臉通紅,簡直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埋起來。
時晚在床上癱了一會,拿着衣服起身磨磨唧唧地去浴室,結果擡頭看到鏡子裏,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那麽顯眼一個痕跡……
時晚想用粉底遮住,但是洗漱完之後想起來自己壓根沒帶什麽化妝品……
她從浴室出來,傅承遇是讓岑舟給她買了一些便于出行的衣服,簡單的T恤和高腰的短褲。
時晚身材本來就好,腿又長又直,骨架又好,穿起來很有穿搭博主的感覺。
她本想披着頭發,又覺得這天有些熱,索性把頭發紮了起來。
時晚站在鏡子前,頭發紮起來,就清晰地看到了脖頸上的痕跡……
算了,反正這裏只有她和傅承遇。
時晚也不在乎這裏的其他人怎麽看。
她簡單地将頭發一紮就從卧室裏走出來。
傅承遇已經換好了衣服,他好像萬年都是不變的正裝長褲與襯衫,唯一的區別麽,大概就是他沒有像工作時那樣打領帶?
時晚走出來,桌上的食物已經擺放好了,很清淡的飲食,倒也符合傅承遇的喜好。
時晚有些惡劣地在心中偷想——
想看傅承遇跟她一起吃她喜歡的那些小食。
想看傅承遇為她增添煙火氣。
傅承遇無論什麽時候都是清矜優雅的,他坐在那裏,食不言,拿筷子的手形狀漂亮,白皙,骨節分明。
他聽見了時晚出來的聲音,擡眸看了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豔。
他倒是沒想到時晚能把簡單的衣服穿出讓人挪不開目光的效果。
她的皮膚很白,白皙瑩潤,長發紮起來的時候,下巴尖俏,脖頸的線條極好,而右側的那枚痕跡,似乎更紮眼。
時晚拉開椅子坐下,她随意地拿了片面包塗上果醬。
“你是不是沒談過女朋友?”
“……是。”
傅承遇回答了,神色坦然。
“你是不是單身了二十七年?”
時晚被這個坦蕩的答案噎了一下,她以為,傅承遇這麽優秀的人,怎麽也得談過幾次?
一次沒談過,着實有些……
“你不是單身了二十三年?”
傅承遇反問了一句。
“……”她肯定是。
“所以你在擔心什麽?”傅承遇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牛奶。
時晚倒不是擔心什麽。
只是覺得……
沒談過戀愛着實讓她有點不敢置信,傅承遇好像對某些事情……還挺?無師自通?
時晚想到一大早的那個吻,頓時臉又要開始發燙。
她趕緊吃了一口面包壓壓驚。
“吃那麽快做什麽?沒人跟你搶。”
傅承遇将牛奶推過來一杯。
“擔心什麽?”傅承遇又耐着性子問一遍。
“擔心你太大了行不行?”時晚喝了口牛奶順順氣。
“大?”
傅承遇好像沒明白,又問了一遍。
大?
時晚擡起目光看向傅承遇,她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懷疑,是自己的腦子裏充滿了有色廢料,還是傅承遇這個老男人單身太久?
“我擔心你年齡大!”
時晚瞪了他一眼,端起了牛奶一飲而盡。
傅承遇擰眉,好像是真沒明白時晚怎麽突然說起了年齡,“你解釋什麽?”
“……”
時晚覺得自己活了二十三年,還從來沒這麽無語過。
社會性死亡搶救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