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3吻 你們別搞地下戀
時晚并不知道二人之間的關系,但礙于向琪霍浔都在場,自己演戲怎麽都要演全套?
于是她站直了身體,更往傅承遇身旁挪了挪,手順勢下滑,牽住了傅承遇的大手,看起來親密自然。
“是啊,我們馬上結婚了。”
顧靖馳差點嗆住,馬上結婚?
這可是零異性傳聞、零戀愛經驗的傅承遇!
說完,時晚還故意擡起頭來看向傅承遇,在大廳暖色的燈光的映照下,傅承遇淩厲冷硬的側顏被鍍上一層華貴的光,無比的清矜疏離,她的手冰涼,即便是握着他的手,溫熱從肌膚相觸之處蔓延開,也并不覺得溫暖。
反而,讓時晚有些擔心。
時晚下意識地捏了捏傅承遇的手心,撒嬌似的晃了晃,然後踮起了腳來湊近了傅承遇的耳邊,輕輕地啓口,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現在能走了嗎?”
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缭繞在鼻息間,傅承遇的手垂在身側,掌心裏的小手冰涼,他側眸,女孩面上像是撒嬌,但傅承遇分明在那雙清澈幹淨的眸中看出了一絲卑微地……祈求?
“嗯,”傅承遇清淡應了一聲,而後看向霍浔,意味深長地道,“玩夠了早點回去。”
霍浔哪敢造次,趕忙點頭,“知道了,小叔。”
“那我們走吧!”
時晚如蒙大赦,挽着傅承遇的手往門口走。
留下了一臉震驚的顧靖馳和向琪霍浔。
這……傅承遇?
當走到門口的時候,時晚幹脆利落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毫不猶豫,而後她擡頭看向了身旁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說,“傅總,您別擔心啊,我平時不這樣的,要是被人看到了,我就主動澄清是我主動的,您從來沒有回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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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遇懶懶擡眸,助理去開車了,這邊暫時只有他們二人。
渡輪上燈光璀璨,這裏遠離市區,景觀極好,錯落有致的灌木叢,點綴着不知名的花,空氣清香馥郁。
只有幾盞路燈亮着,略有幾分昏暗,周圍異常安靜,只偶有遠處傳來的幾聲歡呼。
時晚現在心情就是慌張害怕。
她當時也不知道這是傅承遇啊,但招惹都招惹了……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面對了。
可傅承遇只是看着她,眸色深邃,薄唇微微的抿着,面上沒什麽表情,看起來冷冽矜貴。
“小晚……你什麽時候出來的?我都沒打到車,這裏也太遠了,沒司機接單啊!”
這個時候,趙洛初慌慌忙忙從裏面跑出來,還幫時晚拿了行李,她剛剛看時晚跟傅承遇站在一起,完全不敢過去,只好自己低頭在休閑區玩手機,哪知道一擡頭,正好看到了時晚出來。
外面擺放着幾個精致的花壇,趙洛初也沒看到時晚旁邊的男人,當她慌慌張張抛出來的時候,看到身旁的男人,及時噤聲。
黑色的賓利緩緩停在了面前。
“上車——”
他收了目光,嗓音低沉,完全聽不出情緒。
“哦,好……”
時晚短暫思考傅承遇為什麽送自己回去,怎麽說他都是霍浔的小叔,自己的侄子當衆綠了自己,或許是他這個做長輩的過意不去吧。
大概也就只有這種解釋。
傅承遇已經拉開了車門,他站在車門旁,手搭在門上,手幹淨修長,骨節分明,時晚瞥了一眼,想到剛才那種幹燥厚實的溫度……
趕緊坐了進去。
趙洛初很自覺,給二人留下後排的空間,自己主動坐上了副駕駛。
時晚也很主動——往旁邊挪了挪,跟傅承遇隔開距離。
傅承遇半眯着眸子小憩。
時晚趁着黑夜偷偷看他,車子駛離郊區,斑駁的光影明明滅滅,襯得他五官更為立體,不得不說,傅承遇生的極為好看,一想到自己剛才做的那些荒唐事……時晚更應該擔心這件事怎麽收場。
她跟霍浔算是徹底完了,不知道霍浔回去後會不會主動提出解除婚約的事情,但不管怎麽說,霍浔才是過錯方,只是這圈子也就這麽小,要是有人真傳了她和傅承遇的事情……
時晚頭痛。
其實跟霍浔結束了也是好事,他們之間本來就沒多少感情,她剛才一時意氣,也不過是憤怒,憤怒這人偏偏是向琪。
她從進了舞團就跟向琪不對付,二人都是團裏重要的芭蕾舞演員,區別只是時晚的天賦極好,加上肯努力,所以自然舞蹈很有靈氣,而向琪是自幼被母親逼着學跳舞,始終達不到主角的層次,而這已經是她跳芭蕾的第十六年。
昨天的天鵝湖巡演,舞團已經籌備良久, 因為時晚的氣質外形更适合白天鵝,所以自然被欽定,而這個角色,向琪夢寐已久。
于是向琪仗着在舞團的年紀久,煽動其他的成員也欺負擠兌時晚。
特別是巡演前兩個月時晚感冒了一場,向琪故意避開了他人的視線,将時晚撞下舞臺。
時晚韌帶拉傷,必須及時回去休息,但舞團的負責人找不到替演,時晚更是咬牙上場,舞團寧可臨時調整修改舞蹈設計也不肯讓向琪替場。
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時晚閉着眼睛思考。
傅承遇的助理先送的趙洛初,然後才送的時晚。
“到了。”
聽到駕駛座上傳來的聲音,時晚趕緊睜開眼睛,發現車子正停在自家別墅的旁邊,然後趕緊拉開車門下車,卻沒想到傅承遇也下了車,時晚的箱子不重,她以為傅承遇“愧疚”的要幫自己,趕緊說,“不用,我家就在這,不麻煩你登門對我父母專程解釋了。”
傅承遇微微擰了擰眉,嗓音清冷,“早點休息。”
時晚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拎着箱子站在旁邊,而傅承遇也拿起了黑色的皮箱,擡起了腳步,走向了對面的別墅——
她好像忘了,霍家和時家是鄰居啊!
但她哪知道,傅承遇回霍家住啊!
傅承遇趕了一天的飛機,晚上還聽說霍浔胡鬧要求婚,他本來為應老爺子要求去看看,沒想到最後結局那樣收場。
他拎着皮箱,走進了玄關處換鞋,而後單手扯松了領帶。
剛才在門外的時候,隐約聽見了霍浔铿锵有力的聲音,他沒聽清楚具體說了什麽,只聽見“時晚”、“很久了”、“我小叔”的字眼。
傅承遇以為是自己連夜趕飛機累的出現了幻聽,這個時間,霍浔怎麽會回來?
哪知道走進來的時候,客廳裏的燈不但大亮着,老爺子霍霆銀發矍铄,在沙發上正襟危坐,一臉入迷的表情,霍浔喋喋不休的嘴戛然而止,甚至看到傅承遇的時候,還心虛地別開了目光。
“你繼續說啊,他倆誰追的誰?你的意思是,他倆馬上舉行婚禮了?現在都開始看婚紗啦?承遇怎麽沒跟我說過?”
老爺子繼續追問。
霍浔誠惶誠恐,眼神害怕地往門口瞟。
老爺子一擡頭,看見了門口的男人,于是趕緊笑眯眯地招呼。
“承遇,來坐。”
霍霆已經年過六旬,保養的極好,又很注重健康和運動,所以看起來精神非常好,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了下旁邊的沙發。
傅承遇擡了擡手,傭人忙伸手把他的箱子接了過來,送到樓上房間。
“承遇啊,你說說你,你怎麽不早說?”
老爺子一臉嚴肅,格外的語重心長。
“什麽?”傅承遇以為老爺子再說工作的事情,自然而然地接話說,“AI的業務嗎?我正準備明天的會議上宣布。”
“……承遇啊,我是在說,你的終身大事,”老爺子眼神更加深刻,“你跟晚晚那丫頭在一起的事情怎麽不早說?顯得我亂點鴛鴦譜似的,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我可不是封建老古董,嗐,我都沒想到你跟晚晚那丫頭都已經談婚論嫁了。”
跟晚晚那丫頭談婚論嫁?
“怪不得你非要留在英國,晚晚那丫頭也老往那邊跑,你說你們,在一起就在一起嘛,正大光明一點,我成全你們就是了,明天我就去找老時說說這件事,”老爺子嘆了口氣,“這婚禮是得早點辦啊,承遇你也年紀不小了,晚晚那丫頭也是我看着長大的,你得好好對人家,別一心撲在工作上。”
傅承遇擡眸,看了一眼旁邊的霍浔。
霍浔一陣口幹舌燥,“童姨,幫我倒杯水。”
老爺子繼續說,“別搞地下戀了啊,我支持你們!”
“爺爺,我去睡覺了啊,您也早點睡!”
霍浔一溜煙跑了。
老爺子一臉“我懂”的表情。
傅承遇不知道如何解釋,心口發悶,他向來話不多,也不擅長解釋什麽,便站了起來,“霍叔,我先休息了,明早還要去公司。”
“哎,行,你睡你睡,我明天幫你們給孩子取取名字。”
……?
他們兩人根本就不認識,現在老爺子已經想到孩子上了?
傅承遇也不再多說什麽,起身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童姨也來叮囑,“霍先生,您早點休息,已經十二點了。”
“行,”老爺子站起來,“你覺得我要不打打電話通知一下大家,承遇馬上就要結婚了?”
“霍先生,這……”
“不行,我得先看看黃道吉日,”霍霆站在原地說着,然後嘆了口氣,“哎,我這真是老糊塗了,竟然看不出來承遇才喜歡晚晚,我要是早點知道……哎!”
傅承遇上了樓,這個房間是他長大的地方,老爺子讓人收拾的極好,東西還是以往的擺設。
他的行李不算多,只有一些日用品随身攜帶。
他拉開了箱子,哪知道,打開看,白色的蕾絲短裙整齊地疊放在箱子裏。
上面還有一個會員吊牌。
女孩面帶微笑,一雙鹿眸看向鏡頭,含着的笑容溫煦如風,面容更顯嬌甜純真,黑發紮了起來,露出了纖細白皙的脖頸。
傅承遇捏着那薄薄的吊牌,突然就想到了今天晚上的她,明明是生了一張純真的臉,卻非要穿那樣張揚的紅裙。
還有她突然湊近的時候,那只挺直胸膛的驕傲天鵝,突然撒嬌祈求。
傅承遇捏着薄牌,又将它放了回去。
時晚從打開門進來的時候盡可能的放輕了腳步,結果開了燈的時候,驚悚地看到母上大人正盤腿在敷面膜。
“你想吓死我!”時晚撫了撫胸膛,然後說,“我爸呢?冰箱有沒有飯?”
“你老爸去機場接你半天沒看見你人,急的馬上報警了,”林清瑩揭了面膜,嫌棄地看了眼女兒,“你這小棉襖,四面八方都漏風。”
時晚哼了一聲,跑進了廚房。
“快點吃完早點睡。”
林清瑩走進了廚房,看時晚身上這裙子哪像進廚房的樣子,她伸手搶過了時晚手裏的鍋,更加嫌棄,“快去卸妝,你這金貴的大小姐就別碰油煙了。”
時晚扁扁嘴,上了樓,準備從行李箱裏翻找自己的卸妝膏的時候……
映入眼簾的不是自己的衣服和亂七八糟的護膚品,而是一打商業合同。
時晚拿出來翻了翻,看到了末尾蒼勁有力的落款——
傅承遇。
時晚瞬間呆住,她跟傅承遇拿錯了箱子,那……
時晚迅速的思考,自己的箱子裏面有換洗的內衣,新買的睡裙……
一想到自己的這些私密用品被一個成年男人看到,時晚的臉迅速漲紅。
擡頭看向對面的別墅,那邊已經陷入了入黑暗,看起來是已經休息了。
她現在只能祈禱,傅承遇千萬不要打開看啊!
時晚絕望地把合同放進箱子,但是一張名片從中間掉落出來,時晚撿了起來,那是傅承遇的名片,上面還印着一串號碼……
時晚捏着名片,打開了手機,本着能發信息決不打電話的鴕鳥精神,她顫巍巍地打了一行字——
【傅承遇,你明天有時間嗎?】
這會,樓下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時晚知道是父親回來了,想到老爸今天晚上去接機沒告訴自己估計也是準備個驚喜,自己為了渣男鴿了親爹,時晚心裏非常過意不去,她抱着手機,看着屏幕上的【已送達】,又屏氣凝神,搜索了一下這串手機號,果然搜到了。
是一個沒有頭像的人。
時晚想了想,這清清冷冷的頭系統頭像,還真是符合傅承遇這樣冷淡的人。
她的手指停留在屏幕上,猶豫了良久,一狠心,按下了添加申請後趕緊放下手機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