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第29章·
顧池被顧覺延、白蔓疏踢得很慘。
邊打邊罵：“養崽崽就是讓你玩的嗎？”
顧池忙躲到沙發後,哼了兩聲：“不然呢？崽崽不就是我給她帶來幸福，她給我帶來歡樂嘛。”
“我捶死你，你信不信？”
璨璨早被祁森帶到二樓去玩積木了。
顧池知道全家唯一能保護自己的人已經不在了,該慫的時候還是要認慫,不能白白挨打。
當下站直,顧池點頭哈腰道：“爸,我當然信。”
**
樓上，祁森脫下璨璨的大熊貓連體衣,笑了笑，開始了日常的每日必問：“璨璨今天在幼兒園過得開心嗎？”
璨璨先是點頭，而後撥浪鼓似地搖頭。
“璨璨今天不開心。”
祁森臉色瞬變，語氣嚴厲：“為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璨璨委屈巴巴地說：“爹爹今天好晚才來接璨璨,璨璨當時一點都不開心。”
說話間，璨璨指了指坐在一旁偷吃她彩虹糖的裴深,認真說：“璨璨就像三哥喝藥的時候一樣。”
裴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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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憐啦！”璨璨假模假樣地吸了吸鼻子。
被璨璨當成可憐範本的裴深：...就挺突然的。
璨璨撓了撓小腦袋,嘿嘿一笑：“璨璨已經不生爹爹的氣了。爹爹說他以後每天都會早早的來接璨璨。”
祁森點頭，看了眼時間,讓阿姨帶璨璨去洗澡。
樓下雞飛蛋打般的鬧聲還在繼續。
璨璨牽着阿姨的手，低頭想了幾秒，忽然掙脫掉又跑到祁森面前。
像閃着星光的杏仁眼直直看向他,眼眸中隐約倒映着祁森蹲在地上的模樣。
璨璨抿了抿嘴,小聲問：“那娘親呢？”
祁森：“嗯？”
“是大姐姐。”璨璨想到之前爹爹哥哥跟她說的話，糾正了稱呼，“大姐姐可以來接璨璨嗎？”
璨璨低着頭，小手無措地十指攥緊。
“郝帥的媽媽每天都來接他。”
“小鈴铛的媽媽也是。”璨璨聲音很小,“其他人都有媽媽，就只有璨璨沒有。”
祁森無措地擡頭,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
沉默了許久，他勉強笑了笑：“現在的大姐姐還不能來接璨璨呢，大姐姐很忙，等她不忙了，哥哥幫你問一問好不好？”
璨璨歡喜地點點頭，蹦蹦跳跳地跟着阿姨去洗澡了。
裴深看着璨璨的背影，無聲嘆了口氣。
“你不是聯系過她嗎？怎麽說？”
祁森坐在沙發上。
偌大的客廳裏，不時傳來顧池喚疼的喊叫聲，還有蔚尋的聲音。
面前的電視劇播放着蔚尋出演的電視劇。她臺詞功底好，參演的電視劇、電影都是自己配音。
此刻，句句如杜鵑啼血般的悲痛聲音傳來。
“是你們咄咄逼人胡攪蠻纏，是你們将我的希望碾碎的，如今卻又反過來怪罪于我。”
“錯的是你們，與我何幹。”
..
祁森聽着那幾句臺詞，心微微抽疼。
“她的處境不好。”
裴深一愣。
蔚尋家境一般，偏生親戚又是一群吸血鬼，大伯父因早年幫了父親的忙，以此為借口要了不少好處。
她父母又都是一對沒有主見的人，被親戚欺負也不敢反抗。
高中時母親病弱而死，父親又娶了新妻子結了家庭，本是山窮水盡的時候，被星探意外發掘進了娛樂圈。
同樣是十八歲入娛樂圈，可她的日子卻沒盛璟那麽順風順水。
她容貌姣好，娛樂圈水深，有油膩臃腫的老板看上了她，說要包她，蔚尋不願，被硬生生雪藏了一年。
出道時剛拍的作品火了一小把，但後續沒有作品便被後面的新人們掩蓋住所有光環。
一年前，蔚尋剛看完一部電影，神情落寞地游蕩在街上。
神情悲痛，眼裏雖沒有半點淚水，卻讓人感覺到無盡的絕望與哀傷。
有個知名大導演恰好看完電影出來，看到蔚尋後像得到了寶似的，堅持讓她當下部文藝片的女主角。
也就是跟衛蘇一起合作的這部，把她從無人問津的世界裏拉了出來。
蔚尋刻苦，雖非科班出身但十分用工，後面的幾部作品接連驚豔了整個娛樂圈，打破了所有人的不看好，在各大頒獎典禮上驚豔四座，飛速擠進四大小花的行列中。
這都是蔚尋在一部紀錄片中自己說的，情真意切，她的粉絲大部分都看過，也因為這，很多薇草都希望她一心發展事業，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被從前的那些傻叉欺負。
祁森淡淡道：“這一世，她把事業看得比其他什麽東西都重要。”
她經歷過低估，被冷藏時受人嘲諷，被人呼來喝去，看着其他人步步高升，看着父母一家諧相處時，想的是什麽他們不知道。
但大概能猜到些許。
這個世界總是欺軟怕硬。
祁森自嘲地搖了搖頭。
他的父母之前敢站在他面前直截了當的威脅他，那個油膩的資本家也能毫無顧忌地雪藏她，不過都是因為他們不夠強大。
只有強大了，才不會受人冷落，被人譏諷。
蔚尋只怕也是這樣。
所以當他讓影視公司的人問問蔚尋的團隊，能不能來見璨璨一面時，對方拒絕得直截了當，沒有給祁森一點挽留的機會。
蔚尋的團隊說，“盡管這次顧家解釋的很清楚，但鍵盤俠們不會放過她。璨璨的一句娘親能讓所有人懷疑蔚尋跟顧池有什麽勾當，就算你解釋一千次一萬次，他們都會說蒼蠅不要無縫的蛋，璨璨喊蔚尋娘親總有原因吧？如果蔚尋再這樣跟顧家、跟璨璨有聯系，那她今後的所有努力都可能會被冠上是顧家的支持與施恩。”
“她不喜歡資本。她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當她站在各大頒獎典禮上的時候，身後沒有老板，沒有任何人的幫助，只有她自己的努力。”
“她拿到的每一個獎項都是她應得的回饋。”
“她很喜歡璨璨，但那顆水晶球就是她最後送給璨璨的東西。”
祁森當時聽到這些話怔愣了很久，默默看着手機屏幕，不知道說什麽。
蔚尋沒有錯。
是有時候這個世界的自以為是與偏見錯了。
祁森回過神淡淡道：“別說這些了，等她足夠強大時，璨璨總有跟她相認的一天。”
裴深點頭。
想到了什麽，嘴角揚起一抹笑：“對了，我可能下個月中旬會去集訓。”
“集訓？”
“上次那個化學競賽金獎銀獎的人可以被選到國家隊化學競賽隊。老師今天跟我提了這事。”
祁森點頭，“那還不錯，到那裏能認識更多的人。”
裴深笑了笑，拿着手中下載的論文繼續看。
心中止不住的激動與歡喜。
在那裏，他能認識更多興趣相投的人，向着更遠的目标沖刺。
**
祁森回房間時掃了眼樓下。
顧覺延、白蔓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顧池灰頭土臉地雙手高舉一盤果盤站在那。
顧覺延一伸手，顧池忙蹲下來，把頭上的果盆遞到他爸能夠得着的地方去。
能改變高度的移動果盤當得不錯，祁森勾唇。
第二天下午三點，裴深提前從學校溜了。
他拍了拍祁森的肩膀，得意道：“我去接我們家小公主。”
正值下課期間，有同學看到他拿着書包往外走，好奇問了一嘴：“你們小公主沒人接嗎？”
裴深搖頭。
“今天情況不一樣。”
昨天顧池去晚了，璨璨在其他家長面前可憐巴巴的模樣深入人心，今早老師特意私聊了顧池讓他今天早點去，說昨天有很多家長覺得璨璨好可憐。
顧池把這段截圖發到了群裏，又發了兩個流淚的表情。
【顧池：是我對不起璨璨[流淚】
【顧池：我今天一定早點去，讓大家知道我們璨璨是最幸福的小朋友[流淚】
顧池不知道，裴深、盛璟因為看到了老師發的話後，心裏一陣心疼。
這幾天璨璨每晚上七點準時跟盛璟打電話，經紀人小李戲谑道，“有了璨璨，咱以後都不用聽新聞聯播就知道現在七點了。”
團隊助理笑了笑：“璨璨怎麽這麽準時？”
小李忙解釋：“因為璨璨第一次跟盛璟打電話的時候，盛璟很忙來不及接，後來打過去，璨璨就問什麽時候可以接電話，盛璟說七點吧。”
“然後以後每天都七點打來？”
小李笑得合不攏嘴：“最絕的是，她讓她那個爸爸叫啥來着。”
盛璟淡淡提醒道：“顧池。”
“對對對，顧池，她讓顧池看好時間。七點到準時打，卡秒說話，七點零一分準時挂斷。”
助理呆的眨着眼眸，"這是為什麽？每天就打一分鐘？"
小李想到原因，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因為盛璟說的七點有時間。璨璨以為，七點零一分就不是七點了。”
話音剛落，整個辦公室集體爆笑。
盛璟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些疲憊地躺在坐騎上。
前幾天他不在古海市，今天剛結束活動飛回來，前幾天忙，每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倒在椅子上眯了一會。
小李笑完回頭，關心道：“你不是準備回來補覺嗎？怎麽還不回家？”
盛璟擡起手機，另一只手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眼睛仍困倦地緊閉着。
“璨璨昨天放學時受了委屈，今天我想去接她。”
讓她開心開心。
後面這句話盛璟沒說出口，怕其他人覺得他太自戀。
助理放下手機，笑着說：“你在綜藝上照顧璨璨，下了綜藝還照顧她，璨璨這綜藝上得值。”
有人笑着道：“應該是我們盛璟值吧。一趟綜藝，直接跟顧家有了聯系。”
..
打趣見，盛璟閉着眼沉沉睡着。
四點準時離開公司，到了璨璨學校門口。
到時才四點半，他擡腕看了看手表，帶着口罩鴨舌帽靜靜等着。
肩膀忽然被人打了一下，有些疼。
他皺眉看過去。
裴深嘻嘻哈哈地笑着，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語氣認真：“你這一身黑衣黑帽真的适合在幼兒園嗎？”
“你看那些家長都警惕地看着你，還以為你是來拐賣兒童的。”
盛璟低頭看着自己的打扮，掃了眼周圍，耳根微微有些紅。
他摘下口罩，低聲道：“我只能這樣。”
裴深：“這裏是貴族幼兒園，家長們非富即貴，放心，他們絕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盛璟将信将疑地将鴨舌帽也摘了。
剛摘下的第一秒，本就注釋着他的家長們眼眸一亮，齊齊上前問：“你就是盛璟？”
“我大女兒特別喜歡你，能給個簽名嗎？”
...
要簽名要合照的人把盛璟團團圍住。
裴深不由退後兩步，喃喃道：“我看顧池都沒這麽受歡迎啊。看來在追星方面，大家都一樣。”
十分鐘後，快到幼兒園放學的時間，那群家長們才散了幾步。
顧池小跑走過來，看到裴深、盛璟後擰了擰眉，語氣不善：“你們來這裏幹嘛？”
回答他的是異口同聲的話：“接璨璨。”
顧池眉心仍擰着，“接她可以，待會在名冊上只能留我一個人的名字。”
裴深哼了一聲，“憑什麽？”
盛璟不知道名冊是個什麽，但見兩個人這麽争鬥搶着，應該是挺重要的東西吧。
顧池：“那個小方框就那麽小，只能寫一個人的名字。我作為爸爸，首當其沖。”
“噢，昨天讓璨璨受了委屈，晚上後還把璨璨當玩具耍的爸爸嗎？”裴深嘲諷道。
顧池頓時無話可說。
裴深笑了笑，見縫插針似地道：“我是三哥，是璨璨最聰明的哥哥，能輔導璨璨寫作業，我最有用，簽我的名字。”
盛璟低眉沉思了一會，毫不退讓地說：“我是璨璨大哥，是娛樂圈裏的大明星，能讓璨璨有面子，我最有用，簽我的吧。”
顧池看了看身旁的兩個人，皮笑肉不笑地說：“在我面前比較？寫作用有什麽用？我請一百個家教全方位輔導璨璨寫作業；至于你這個大明星。”
顧池将視線定格在盛璟身上，冷笑道：“起開點。都沒住進我顧家，是個錘子的大哥。”
恰好老師拿來名冊讓大家簽名。
顧池趕緊迎上去，在璨璨旁邊的接送人上寫下了整齊的“爸爸”兩個字。
盛璟、裴深緊随其後。
不多時，璨璨那一欄上爸爸、大哥、三哥的名字早已寫出框外，而其他小朋友的接送人上則只有爸爸或媽媽或家中阿姨的名字，着實有些凄慘。
幼兒園外，小四班的家長們面面相觑。
有點疑惑地湊在一起問，“怎麽回事，現在接個孩子也內卷了？”
這還不算什麽，當李老師問“璨璨的家長來了沒有”時，顧池、裴深、盛璟三個人舉起手齊聲道：“來了！在這裏！”
聲音洪亮，在幼兒園的小朋友們緊緊盯着，看着被幾個人接送的璨璨，眼眸裏忽然閃過了幾分羨慕。
顧池滿意了。
這..
就叫排面！！！
小四班其他家長們：完蛋。真被內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