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而這一次竟沒再做夢了。
等到再一次睡醒,才發現已經月上中天,銀輝遍灑進房間,鍍得地面和床鋪上瑩白一片,曲禾還在睡,我有些驚疑地探過身去,伸手放在他的額上試了試溫度,終于忍不住暗暗罵了聲“靠”。
這個混蛋,居然發燒了!
嘴角抽得一陣一陣的,我發誓,他一定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還就是死撐着什麽都不說!
想了想,準備出門喚來老巫婆幫忙看看,剛一轉身,手腕就被他抓住。
我急忙回身,曲禾已經睜開眼,慢慢地坐起來,聲音雖然有些無力,但精神似乎還不錯。
“怎麽不繼續睡?”他轉眼看了看天色,反應過來,輕笑了笑,“是睡過頭了啊。”
我愣愣地看着他沒事人似的放開我,又下床穿鞋,然後腳步有些虛浮地往門邊走去。
“曲禾!”我叫了聲,大步沖過去拉住他,“你發燒了!”
可能是我緊張的表情讓他覺得愉悅,這人竟然還能不緊不慢地輕“嗯”了聲,靠在門板上和我讨價還價:
“因為發燒了,所以我手上沒力氣,”他挺有自知之明地說着,卻是話鋒一轉,眼角微微一吊,又是這般邪魅的風華盡展,“再所以,等會吃飯,你來喂我。”
“啊?”我瞪眼看他,想理出第二個所以中的因果關系。
門上卻在這時傳來幾聲輕叩,老管家沙啞的嗓音在外面響起:
“竹小姐,曲先生,太太吩咐,可以吃飯了。”說完也不管我們答應沒答應,就又邁開腳步離開了。
南洋島上的這麽幾只生物,果然是一個比一個不讨喜。
連叫人名字也這麽不知道避重就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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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開燈的屋內,我還在無聲地怨念老管家對我的稱謂,曲禾已經适時地将我的怨念說出:
“看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豬’的氣質和你很符啊。”
我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予計較,吸了口氣,翻着白眼虛心求教:
“鴻門宴嘛?”
他也斂起戲谑的神色,揉揉眉心,言簡意赅地解釋:
“只要你喂我吃飯,我保證,追愛談事兩不誤。”
我偏頭想了想,沒鬧懂喂他吃飯種有損自身形象的事情到底和我們要做的兩件事情有什麽幹系,但仍是乖巧應下:
“知道了。”
見我答應,他也笑着點頭說:
“乖。”
不過,那之後,我确實是無數次地敬佩着曲禾,他果然是只千年的狐貍,以至于實在是洞曉人心不說,一石數鳥才是他的人生宗旨。因為,就像他預言的那樣,這樣的一頓飯,不吃還好,一吃就吃出了個陰謀詭計出來了。
而遇上曲禾,管它陰謀還是陽謀,都抵不過這人的足智多謀。當然,也可以說是,奸詐狡猾。
(嗷嗚,溫存了這麽幾章節膩膩歪歪的小溫馨,下面是追愛的大計劃出擊以及更多鬥智鬥勇的事情了,還有一直追問滴親們也別着急,被咱豢養許久的柯藍很快就又可以出來了~~嘿嘿~~)
【V087】鴻門宴吃出了殺傷力
飯廳離房間有些遠,走上幾步後發現曲禾沒跟上,我轉身就看見他臉色蒼白地靠在一邊的牆壁上,一手扶着牆,一手揉着眉心,姿态卻是做足了的風騷,除開臉色,沒瞧出半分病人該有的虛弱
我鄙視地瞪着他,大步走過去,将他的左手拉到我肩膀上,一手扶住他的腰,咬牙切齒地體現同盟愛:
“得了您嘞,小的這就送您去吃飯!”
頭頂是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悠哉笑聲:
“也別這麽性急,我們可以慢慢走。”
我想着走太快确實不利于他這個欠抽的病人,當然,我體力也有限,所以依言小心地邁開腳步,走得真如龜速。
龜速的行進中,正巧迎上了對面走來,準備和我們一起穿過後院,去前院吃飯的傅天辰,以及他身邊站着魯克,還有一行巡邏衛。
我這才憶起這些人人多勢衆,要是回頭吃飯的時候發生不愉快,老巫婆老成那樣鐵定跑不了多遠,曲禾發燒也是全身無力,我雖然能跑能跳,但是得瑟不了多久,倒是只有傅天辰一個人身強力壯,只不過,這一次竟然只有他一個人過來,之前說好的攝影計劃,居然只成了我們幾個老弱病附帶一個正常人的隊伍,被一群意圖不軌的巡邏衛半包圍在這個島上的形勢。
這樣一想,果然是情況堪憂的一場鴻門宴
曲禾在我耳邊淡諷上一句:
“你腦袋是石頭做的吧?想個事情還能自己自言自語了半天。”我虛眼觑他,告訴自己別和發燒發傻了的人一般計較。
“甄小竹,”傅天辰突然走過來,站在我面前冷眼看着我和曲禾的姿勢,額上的青筋爆了爆,猛地伸手将曲禾接了過去,語氣冷硬地說,“一個女孩子怎麽就能像你一樣不知輕重!”
我咂舌,眼睜睜地看着曲禾順勢賴上傅天辰,整個人都是靠着他行走,直到兩個人都雙雙消失在拱門前,我倏然一驚,別告訴我曲禾這厮其實一直看上的是傅天辰!
意淫了沒多久,一雙皮靴停在我視線裏,擡頭就看見魯克笑裏藏刀似的表情。
“甄小姐,請好好享受等一會兒的這頓飯。”
飯菜确實很好,我想着魯克說的好好享受,到底是幾個意思,曲禾已經媚眼如絲地朝我示意,我無力了一陣,擡眼迎上主座上的老巫婆探究味十足的眼神,深吸一口氣,顫悠悠地拿起筷子夾了把青菜遞到曲禾嘴邊,想着小時候被陳曦喂時的場景,幹脆把面子裏子往門外一扔,一手托在下方,一手将青菜往前送上一些,揚起笑容誘哄着說:“啊,張嘴。”
我清晰地瞅見,曲禾挑着眉,神色傳遞來一個訊息:他圓滿了。
而傅天辰卻是從頭到尾冷着張臉,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是不是吃炸藥了,心情陰晴不定不說,還多數時間是這種有別于之前的冷淡的凍人冰冷,像是被人奪了東西似的着了怒,偏又找不到發作的地方
喂了幾口曲禾,我低頭扒了兩口飯,老巫婆這才幽幽地開了口:“丫頭,你知道落川印吧?”
老實說,我以為她會先拐彎抹角一下,誰曉得一開場就是直搗黃龍型的問句,一時沒點準備,一口米飯就這樣生生地噎在喉管,手邊适時遞來一碗湯,我立馬大口喝完後,感激地看向這位恩人。
卻是傅天辰依舊面無表情的一張臉。
突然肉疼了一下,其實傅天辰是簫言失散多年的親弟弟吧?
“啪——”老巫婆見我沒答應,抓着手杖隔空揮來,“你這臭丫頭,老太婆問你話呢!”
我咧咧嘴,偏身躲過,不怕死地頂了一句:
“你還知道你是老太婆啊?”
“啪——”這次手杖直接敲碎我前面的飯碗!
“落川印!”我趕緊雙手合十求饒,将從前被老爹逼着背下的東西一咕嚕地全部倒出,“南洋的鎮島之寶,就是老巫婆你,啊不,就是二姑婆你一直看守着的東西啊,南洋島一旦沒了這個東西,就會立刻沉沒,消失在海底,老爹他爸當初将這塊地盤交由你來看管,這麽一晃也六七十年過去了,你也從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兒,長成了現在這麽……咳咳,總之,你問這個做什麽?”
“還真是整整七十年了,我十八歲就被送到這裏,自小就守着那塊破手拓……”老巫婆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把表情調成了緬懷模式,絮絮叨叨地說開,她的眼神悠遠地飄向門外,像是渾不在意飯桌前還坐着這麽幾個喘氣兒的。
我卻準确地捕捉到那幾個從頭到尾都安安靜靜吃飯的巡邏衛門,飛快地互遞了眼色!
“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曲禾吃飽喝足後,悠哉哉地說上這麽一句馬屁,果然得到老巫婆一個閃着欣賞的回眸:
“小夥子,你的眼光真不錯,”又是慢騰騰地斜睨了我一眼,“除了看上這丫頭。”
“咳咳……”這一次我是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連連擺手以示清白,“老巫婆你別亂說話!”
“嘭——”筷子被狠狠砸在桌面上的聲音,仰頭,傅天辰已經滿臉冰霜地站起來,薄唇微抿,眼神像冰刀子地向我射來,我無辜地回視他。
大爺,您這又是怎麽了?
曲禾卻像是沒看見傅天辰那廂的怒意橫生,依舊淡笑着拿着湯匙輕敲碗沿。
“不過,我記得,落川印藏地設了不少機關吧?”
老巫婆很是欣慰地點點頭:
“裝匣落川印的山洞外面,又每日一變化的陣法圖,裏面有七十二道機關,在匣子外面還抹上了劇毒,落川印本身也只有真正有緣人才能拿到手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