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例如現在的這個渾身挂了彩的大塊頭。
他從鼻腔裏哼了聲,我懷疑他是不是把鼻血都噴了點出來,想了想,陳曦賞了他不少拳頭,不給他點發言權确實太無良了點。
于是果斷拉住陳曦又一次蠢蠢欲動的手臂,聽着這座黑塔趾高氣揚地說:
“哼!你以為我會怕?!”他掃視了一圈看戲的衆人,用力擦了一下臉,估計是碰疼了傷處,輕嘶了一聲,又像是覺得臉上挂不住,幹脆把聲調往上擡高了幾分,“我爸是整個南華區的政治區長!惹了我,掀翻你們甄盟也就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我笑了,認真地回道:
“那就給你一天兩天,你可以試着掀掀看
“你!”他伸出的手指傲慢而嚣張,堪堪停在我的鼻尖前,“你也就是這張嘴厲害!甄盟大小姐,其實就是個繡花枕……啊!”最後一個字未脫口,黑塔已經光榮地被過肩摔砸在地。
揉揉手腕,我往前走上一步,一擡腳踩上他的後背,微微揚起下巴,看向已經吓呆了的那群人,眼神在臉色煞白的服務員女生身上頓住,迎上她有些害怕的視線,嘴角冷冷一牽:
“看到了麽?只有有本事的人才有資格說大話,”輕眯起雙眼,彎腰拍拍大塊頭疼得抽搐的臉頰,語聲溫柔,“而沒本事的……只有被人踩在腳底的份,哪怕你是區長的兒子,我只是黑社會大小姐
全場靜默無聲,音樂聲不知何時也換了幾個檔,此時正緩緩循環着一首英文歌曲,女人沙啞的嗓音帶着滄桑過盡的蕭瑟,戳的人心也空蕩上一陣。
我滿意地點點頭,收回腳準備就此裝完逼,甩甩頭發潇灑走人,身後卻驟然傳來一聲大吼伴:
“甄小竹!本少爺記住你了!”
微偏了下頭,我輕挑眉梢從善如流:
“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記不住你。”
曲禾走上來和我并肩往門口走去,雙手枕在腦後,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啧啧,豬發飙起來也還挺有幾分人樣的,”眼神卻跟着微冷了一瞬,我愣了愣,就聽他語聲略沉地提醒,“南華區的區長鄭明韓,是有名的護短,在任已經三年,積了不少擁護勢力,甄盟雖然和白道互不侵犯,一朝對上,也不是那麽好全身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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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了:
“你丫怎麽不早說!”
他輕笑,一副理所當然的無辜:
“你也沒問,即使我說了,你還能不打他?而且,你叫我來确實也沒有用處不是?”
我無力地垂下腦袋,誠實回答:
“叫你來只是為了搬運陳曦。”
陳曦叫嚣:
“甄小竹,你就給老子硬心腸吧!死女人,沒良心!小爺我為你掏心掏肺……喂,你走慢一點!嘶……”
今日事今日畢,如果因為我而為甄家堡招致禍端,我會盡力一人承擔,甄小竹确實硬心腸,但會對任何因自己而起的事情負責。
只是……忍不住抿唇笑着,心間微暖,雖然一直知道,老爹要是在場,那個男生只有到地府報道的份,管他爹是區長還是上帝。
希望看文的親們能保持一份好的心情。
061. 豬,你喝醉了
喧嚣被抛在身後,酒吧門口不斷旋轉的燈晃得人頭疼
我安靜地看着傅天辰牽着柯藍的手下了車,又一路擁着她往附近的一家餐廳走去。
夜晚的益城,有種難言的肅穆與纏綿交織,這個城市,有我太多的回憶,滿溢的沉甸甸的過往,明明才活了二十多年,卻覺得自己仿佛已經歷經了萬般劫難,然後終于決定不吵不鬧地活下去。
只是,那個男人在他的少年時代見證了我此生唯一茫然叛逆的一面,卻獨獨不願面對我已然成熟不再幼稚的現在。
心裏突然有種狂執的勢在必得潛生上來,我在陳曦詫異的眼神下轉身一把揪住曲禾的衣領,身高差距過大,只得吃力地點着腳尖仰望他垂下的眸光
“我想要得到他……”用力咬了下唇,我驀地提高嗓音,“曲禾,幫我得到傅天辰!”
他沒說話,幽深的雙眼沉寂到可怕。
我突然有些膽怯,身子也無力下來,正準備裝傻轉身離開,腰間突然微緊,曲禾毫不在意地将我摟進懷裏,嗓音在龐大的夜幕下有些失真,恍惚得空靈:
“豬,你喝醉了。”
***
似乎,真的是喝醉了,以至于我又一次光榮地一覺睡到了隔天下午,剛下樓,就聽見客廳裏兩個打掃的姑娘在竊竊私語:
“喂,剛才那個就是那個人哦?”聽上去好像很興奮,我饒有興味地半靠在樓梯上聽牆角
另一個更激動地接話:
“真是長得好看!看來我們大小姐的眼光不差,這樣的男人,換做是我,倒追二十年都樂意!”
我倏然站直身子,她們說的是……傅天辰?
他來過?!
沒等我猜測,先前說話的那個已經開口說:
“也不知道算不算大小姐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這一次,居然是他這個總裁親自來請求見面!”
“好像是為了公事,我那天收拾大小姐的房間時有發現床頭的那份申請表,大小姐的實習公司填的就是傅氏集團!”
“那就是說,傅總裁是來交代工作的?唉……沒勁!這麽帥的男人,我們得不到,當姑爺也好啊!還可以天天見着面……”
雙手抓緊扶欄,我自動過濾少女們的懷春話語,只挑了重點詞句,分析一遍後,突然憶起傅天辰當時說的“春節後來公司報道”,還沒過年呢,居然就這麽急着剝削勞動力!
正義憤填膺着,手機在睡衣口袋裏震動,我沒好氣地接起:
“喂!”聲量有點大,兩個姑娘終于發現我的存在,雙雙對視一眼,膽戰心驚地彎腰說了聲“大小姐好”,就偷偷溜走了。
按了按有些疼的眉心,沒去喚住那兩人,我只是沖着半天不應聲的人,不耐煩地催促:
“說話!”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只有維持的呼吸聲傳來,我想起十五歲那年的生日時,這個人也是突來離場,然後打來這樣一個電話,半天不出聲。
怔了怔,我下意識地确認:
“傅天辰?”
希望看文的親們能保持一份好的心情。
062.我只是,很想賭下去
敲定前往普陀海的計劃,是沒有提前通知陳曦的,所以在臨出發的前一天,這厮一大早就奔進房來,擺出一副晚娘臉,在我面前游蕩了起碼一個小時
臉上的青筋抽了抽,我仰天長嘯:
“曦爺,咱錯了還不行麽?!”
他眉梢一抖,甩給我一對大白眼球,挑高了嗓門咆哮:
“甄小竹你敢不敢有點出息!小爺我這麽些年為你出生入死的次數沒有上千也有成百,見你感動過那麽一丢丢了沒?!哈?傅天辰那小白臉到底給你吃了什麽藥?讓你這麽心心念念了十年!現在呢!居然還準備這麽沒節操地和他去那該死的地方做該死的采風!你特麽腦袋又被豬拱了還是豬又不嫌棄地拱了你一次?!”
我撓撓耳朵,嘻嘻一笑,做足了忍者無敵,谄媚無罪的模樣:
“嘿嘿,曦爺,您消消火嘛,反正也可以當做我的實習嘛,普陀海是個不錯的地方嘛,而且人家也真的很需要學習嘛,您就收斂點口風嘛,讓人家偷偷地再溜出去一次嘛!”
陳曦眼神詭異地看了我半晌,倏地抱頭低語:
“甄小竹,你不适合撒嬌,真的
這話分外耳熟,我突然想起曲禾來,那天我語無倫次地在電話裏和他說這件事情,他只是一直笑,雖然看不見,我仍是忍不住吼了句:
“笑笑笑,牙齒白啊你!”
然而,事實上,連我也說不清楚在緊張些什麽,或許,傅天辰這般突如其來的恩賜讓我太過受寵若驚,總之,我幾乎連思考他這種奇怪的轉變的時間都沒舍得浪費,直接點頭答應他的提議。
前往普陀海取景,為他公司新一季度的雜志做宣傳。
可能,在他心裏,我唯一還擁有的一點價值,便是那還算有些名氣的攝影天賦。
我抓着手機兀自傷春悲秋,曲禾才終于實質性地來了一句:
“一起去吧。”
“不許去。”
陳曦嚴肅而低緩的嗓音突然響起,打斷我一時入迷的思緒。
我微偏了偏頭,同樣認真地反問:
“為什麽?”
他怔住,瞪大雙眼看着我,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終于冷笑一聲:
“很好,你還是選擇繼續犯賤,我無話可說,再多說什麽,大概就是我在犯賤了!”
“嘭——”房間門被用力甩上!
安靜地蜷縮在床上,心口有一陣接一陣的清晰疼痛傳來,眼眶裏卻毫無淚意。
抱歉,陳曦,我只是,很想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