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廢物皇子沒資格
蘭啓殿自烏昌被丢出去, 便清靜許多。
司栖年原以為不會再有人尋他,就在半夜,他收到長姐私信, 和姐夫的信。
司栖年想了想, 先打開謝蘭芝的信,內容如下:事因你而起, 将由你終結。
這是放開對他的限制?
他再看眼長姐的信:怎敵他晚來急風?
司栖年眼神瞬間一怔。他收起長姐的信, 開始煩躁。
姐姐是在質疑他?
這場看似為他而刮起的風,可最後得益者是誰?難道還不清楚嗎?
“既然長姐如此說我,那我唯有快點行動!”
他們不是想将他推到風口,大可不必,他自己來!
翌日,司栖年開始大肆接待舊臣, 多數為落魄者, 他都出錢為其安置後院, 再置辦一處酒樓成天與他們飲酒論對。
謝氏上下以為元帥的小舅子會在風頭收斂點,豈料, 此人狂傲不已, 非但不收斂還大肆請人。
而那些自诩前朝大臣, 還一個個陪着鬧,跟個酒囊飯袋一樣,嘴裏論國論世, 可扭頭就各自敲詐些錢財去勾欄銷金,簡直把司栖年當冤大頭宰。
謝氏自是仗着武力瞧不起這些勾當, 比起司栖年拒人千裏, 他們對司栖年來者不拒的态度, 更感到放心。
但謝主的銀子...就跟流水一樣花出去了。
謝氏有人偷偷給謝蘭芝寄去賬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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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芝看一筆筆流水, 短短幾天花了她快萬兩。
她道:“這小子辦事真貴。”
司栖佟聽說,她便要九晉庫房給她補上。
謝蘭芝算筆賬:“小鳳凰,你寫了什麽刺激到那孩子?”
司栖佟忍不住蹙眉,但她并不覺得自己寫錯。栖年是該直面自己的問題。
她道:“我只是問他罷了,按照他那性子定是想多了。只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行事收斂些。”
“也好,他想多點,辦的事就越穩妥。”謝蘭芝道:“就是有點費錢。”
兩人何嘗不知這股邪魔歪風誰刮起的,正是其他八晉,那些自诩司氏皇族的人,現在是如何拿司栖年的身份當靶用,他自己無可奈何,唯有借着這股風行事。
司栖佟眸色一沉:“本宮會從其他地方成倍賺回。”
謝蘭芝便好奇了:“你打算從什麽地方?”
“自然是長期投資,最好是固有財産。”司栖佟口出新詞,這些日她從謝蘭芝那學到不少現代詞彙,聽着就讓謝蘭芝覺得新鮮。
像是遇到現代版的小鳳凰,即便如此她也是女強人氣場。
司栖年聽說有人将自己流水的賬簿發去九晉,原本他還緊張長姐會不會責怪他,長姐卻沒反應,姐夫那邊他大概猜到。
她只要事辦好,這些身外之物最多說幾句便無下文。
這點沖謝氏給他庫房添金加物就能看出。
司栖年就更大手腳,那些巴結他的人,腰包鼓了,就起了賣官鬻爵的心思。
謝氏也睜只眼閉只眼開放些有名無實的崗位給他們,然後賺個回扣。
由于買官太順利,一度傳遍八晉,八晉各地士族聞起風聲無不鄙夷此股做派,鄙夷四皇子司栖年庸碌無為的本質。
也有趁機渾水摸魚者,托關系要去買官。順便試探謝主的底線。
謝主自滅謝炎來,可容忍的限度也在天京标出範圍,只要不反她很多事情在短時間沒落定新令前,都可行。所以不少人借着這個空隙撈好處。
司栖年仗着姐姐的寵愛都敢膽大包天行事,其他人也隔岸觀火,要看看謝氏對司栖年能容忍到什麽程度?
司栖年覺得給草包大臣們實在太浪費,他直接在天京圈些偏遠擴田産。
天京肥沃的良田皆是謝氏的財産,謝氏財産沒被動,他們就不管不問。所以司栖年擴産很輕松,專門朝舊臣那擴,擴完還自己刻了個印章蓋上。
私刻印章,奢靡成風,勾結舊黨種種越舉行為,像極曾經天京事變的庸君。
此事每一件都傳到七晉,傳到司伯公耳裏,司伯公自司栖年醒來他就被司磊召回扣在七晉,現在聽聞孩子竟是個骨子裏毫無分寸的流子。
司伯公氣憤不已,司磊還特地讓去查實,确實如傳言那般。但他是吃過茬,被謝主被司栖佟忽悠過的人,自是不信司栖年是真的如此。
哪怕現在是,結果也不是。
嫡室和謝主厮混一起後,他們早有失晉室尊嚴。
但其他分晉卻信了。只因他們不了解司栖年,不了解司栖佟,更不了解謝蘭芝。
一晉二晉三晉,派人跟司栖年想來個搭橋鋪路,籌備糧食,以司氏祖上的玉器來換。晉末動蕩年,玉器不能吃不能用,簡直是擺設。現在卻要來換金貴的糧食。
謝氏沒一個松口,甚至不屑什麽玉器。
司栖年卻大包大攬答應,他自費買一千石糧食送到三個晉,其他分晉見他出得起糧食,雖少但也是肉,也紛紛起了心思。
司栖年又買了五百石發出去,結果這次在半途被山賊劫了。
他就跟冤大頭一樣又買三千石非要送到親戚皇叔家,這三千石糧食傳到謝蘭芝耳朵。
謝氏立即命離一二三四晉比較近的謝兵扮山賊劫了。
來一次劫一次,控制糧食出口,最後加起僅有二千石到四個晉,四個晉為分糧食還大打出手。
司磊得知此事,他保持質疑,但司栖年可調用謝氏的糧庫,他的地位也令他不得不重新考量。
他是否真的不受謝主重視?
究竟是他估算錯誤,還是謝主真的為司栖佟對司栖年愛屋及烏?
司磊對其他分晉坐觀虎鬥,但随着這些皇弟獲得的東西越多,分晉的窮皇親開始往天京趕去,投靠司栖年。
司栖年大方收下這些所謂的親戚,分別安置院子。又是一筆不菲的錢財。
七個晉的皇親獲得好處,對司栖年的口碑一致好評。
司栖年還高興地分一些血緣近的人進蘭啓殿謀個門位,真是富有深山遠親。七分晉越來越多皇族要來投靠,司栖年都接下。
眼看天京城內,一頂又一頂奢華的轎子擡着昔日貴人回京,十分熱鬧。
百姓們都在看熱鬧,大街小巷都是傳聞:“聽說嗎?天京留下來的嫡親殿下,他就是鳳寧殿下的親弟弟。”
“哎喲,可敗家了。花的都是謝元帥的錢。”
“謝元帥寵愛鳳寧殿下,連她弟弟也疼愛有加。”
“這一筆筆花下來,應該都可以堆成金山了吧?”
“呸,什麽浪蕩皇子,就是因為有他們這些蠹蟲在,天京才會被攻破易主,還什麽殿下,就是寄人籬下的纨绔子弟!”
“就是就是,他那些逃出去的皇親又跑回來,真是令人作嘔。”
天京百姓無不厭惡這股風氣,仿佛想起天京未破前,天京也是像這般紙醉金迷,哪怕西城帝下令節儉,禁止奢靡之風,各個皇親還不是頂風作案,底下官吏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黃莽來後,天京天天死人,謝主來後,天京反而安定些。如今才過半年,初顯複興。
如今頹勢稍顯,不少人就倍感絕望。
尤其是底層百姓,好不容易找到活養家又岌岌可危。
謝氏從水路陸地運糧制造不少苦力的崗位,現在謝氏故意縮減糧食運船條數,使得不少苦力失去搬貨的機會。影響生計,甚至有人為此吃不上飯。
之後不知誰傳出個流言,說糧船減少都是因為四皇子,他家親戚太多了,謝氏不敢管謝主的小舅子,只能限制糧食入京避免損失。
這些苦力們,魚龍混雜,三教九流,有人練武的本事可以。借着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對從街道路過的司栖年進行刺殺。
司栖年沒醉,轎子卻忽然落地,他眼神閃過厲色,然後握住腰間的佩劍,迅速出鞘,剛好一個杆削尖的扁擔刺入轎內,他一劍斬斷扁擔,整個人沖出轎子,便瞧見圍着十幾個短打裳的練家子。
“看來天京的形勢比本皇子想的複雜。”
“不過都在意料之中,畢竟天京現在還算平穩。”
姐夫進京才半年,要管的事太多,疏通上下層就費不少精力,還得抽手殺個叛徒立威。短短半年讓天京安定下來已是不錯的佳績。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就比如這群練家子,應該是哪家舊藩養下來的夕陽武士。
為首是個刀疤臉的漢子,他沒直接命令動手,反而道:“皇子殿下,請跟小的們走一趟。”
“小的們?你們可不小,連我都敢攔。”司栖年話落,他主動出擊。
練家子沒想到他不怕死沖上來,紛紛也用扁擔開始反擊,一群人打了圈,傷了五個人,重傷一人。
刀疤漢見此,他只能帶人先退下,自己抵擋司栖年的攻擊一陣子,沒成想,司栖年卻有意退讓和他多打幾個回合。
刀疤漢不想戀戰,每次想跑,都被司栖年死纏着,他不得不多用幾招槍法,這一使用槍法,司栖年頓時認出此人,他一驚喊道:“可是馬家軍?!”
“馬靖将軍後人,馬門武将,五代忠烈!”
刀疤漢瞬間被激怒:“廢物皇子沒資格提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