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的箭法不同尋常
謝尚光被八十大板的事傳進天京, 謝氏還不以為意,但謝蘭芝養了七天傷的消息一并傳入天京,謝氏瞬間炸了。
謝蘭芝躺在床上晚上享受小鳳凰的按摩, 白天吃了睡, 睡了吃,那天她聽見自己腰骨出聲還以為裂開, 結果虛驚一場, 還好身體健朗,幾天就恢複。
她挑處寬敞的地方開始舒展筋骨,練習會劍法,覺得劍不夠刺激。
她突然想念起長戬,便問身邊的謝兵:“本帥的武器保養的怎麽樣?”
謝兵道:“自您手刃叛徒以來,長戬就一直由專人保養, 因缺一部分精鐵重新為您換上劍柄, 所以就将長戬送回南域。”
“大概要半個月才能到京。”
精良的武器果然需要更好的保養。
謝蘭芝催促道:“讓他們盡快, 本帥過段時間怕是要再啓用。”
此話無不在暗示什麽。
她收回劍,看下天色太陽正中央, 也快到午膳時間。
小鳳凰該回了。
謝蘭芝折返回紫光殿, 未曾想北域使者和一番兵在外候着, 他們見到她立即施禮:“參見元帥。”
“元帥,聽聞您受傷一事,太子特地吩咐我等來探望您。”
探望?怪罪一個小姑娘最多罰罰根本沒什麽價值, 但哥哥的話,她眼神一眯, 突然扶住腰說:“哎, 既然太子想要道歉就需誠心點, 為何不見他?”
她側身又拂袖而過, 逐客的态度十分明顯。
“那我等即刻彙報太子。”北域使者頓時尴尬,只好帶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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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謝尚光還在外面養傷,她特地叫來九晉二千謝氏守兵的将領,謝勝。
謝勝帶着五百人過來,請示道:“元帥有何吩咐?”
“謝氏在九晉可有女将在?”
“有一位女校尉。是屬下的妹妹!”謝勝道:“她叫謝甜。”
謝蘭芝道:“這幾天你讓她帶着北域公主在九晉好玩的地方玩個遍,沒本帥的命令,不得進宮。”
“是!”謝勝讓人傳話下去。
還在子殿的耶律琦琦聽說有位知名畫師想為她肖像,她被公主姐姐禁足幾天,正無聊着,此時興致來了,她自然乖乖跟謝甜走了。
前腳剛走,後腳,耶律李黎的人馬趕到要帶耶律琦琦回國公館,結果落了個空。
李黎收到消息,看來他必須親自走一趟私下會會謝主!
何況她是故意将妹妹藏起來,讓他跟她會面。
李黎找到司栖年,将此事告訴他,司栖年竟意外道:“耶律兄,你若是不能令...令元帥滿意,怕是難走出天京。”
耶律李黎得到這樣的結論,他臉色一沉:“吾千叮萬囑讓那孩子不要受謝英迷惑,她怎就不聽!”
司栖年心知此事看似揭過,也僅僅是她對個不懂事的小妹妹的寬容,畢竟再針對小妹也毫無價值。倒是小妹身後的哥哥就慘了。
想必姐夫早就暗中對耶律兄留了後手,他幹脆嘆氣道:“有長姐看着其實也不會出事,奈何在她去九晉後,九晉內發生太多事,讓她抽不開神管她。”
“吾不怪她,知道她的難處,她雖為九晉之主,有服她的肯定也有不服她的人。”耶律李黎很清楚,很少有誰能做到令所有人都服從。這是人之常情的事。
“倒是你,為何不随行去九晉?”
耶律李黎十分奇怪,長姐遇事,他應該不會袖手旁觀,這會兒卻在天京閑散起來,半點不占政事。
司栖年沉默了。
他側身将一枚青玉笛拿出,還有閑情逸致在唇邊吹了一曲,這一曲卻道出他的心聲。
無聊,忍耐,避讓,清閑又蠢蠢欲動。
耶律李黎聽見他心聲。
他伸手拍他的肩胛道:“男兒能屈能伸,方能謀長遠。”
“所以栖年必須等安排,否則我此刻冒頭,先不說那些謝氏,光是謝帥...。”司栖年話頓,他仔細想了想才接話:“怕是踩出她給我畫的界線一步,說不定腿會打折。”
“屆時姐姐再疼愛我,也會認為我不懂事。反倒支持謝帥的做法。”司栖年突然無奈又委屈,有種置身冷宮被失寵的感覺。
“我若出錯被她抓住馬腳,她會先偷着樂,心說我這個傻子白白送上門,讓她拿去給夫人的訓斥。”
當初謝蘭芝在答應與司栖年比武時,她的那番話:“若哪天你的長姐要為你哭瞎眼,我會殺得你連思考都做不到。”
這是她給他劃下的界線。
耶律李黎聽他一說,他更得小心,這位謝主利用妹妹趁機對他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
“多謝提示,琦琦那邊吾會感激她對孩子的寬容,但她若是有氣就沖吾來。”
司栖年見他一副要為此付出沉痛代價的模樣,他微微一驚:“這,倒也不必如此。”
姐夫在他心裏就真的跟豺狼虎豹一樣?
等等...好像她就是。
九晉衙府的筆刀吏不斷記錄,對犯事文人制造對不利言論記錄在案,一旦有案底,這些文人的前途就此圈定了。
司栖佟雖沒有直接對付文人,等謝蘭芝休息好,她也趁機撤了新令,但又推出了一個新令,那就是備留案底。
但凡涉及傳謠不實,構成百人影響的文人,将一律記錄在案。
雖不禁止他們考試和任職,可會影響前途。
那麽打着尊王的旗號為自己争名的文人就會變成出頭鳥。讓尊王口令不像從前那般随意可喊。
名利也非之前他們用張嘴就能輕易争到,無實事者徒有其名者照樣記錄在案。
好一招、槍、打出頭鳥。文人不怕沒官當,沒書教,沒事風流,最怕的是一事無成。而前途無疑是他們人生中最大的追求。
司栖佟這招完美遏止了攻擊她的流言蜚語。
李進帶手下各處登門記錄,已震懾不少文人。
李進登記完後,聲勢也是仿佛一夜間消失,他不禁贊嘆道:“殿下此招甚妙!”
“完美篩選害群之馬,還令有所忌憚之人自動劃清界限,再不受、奸、佞、影響。”
老百姓怎麽讨論政事,只要說的事實,并非誇大事實抹黑,司栖佟都采用包容的态度。文人亦是如此,只不過老百姓在官場可不管什麽前途,過過嘴瘾就算了。但文人卻有過嘴瘾的代價。
謝蘭芝得知此事無不贊揚。
她在校場準備了箭靶,百枚箭,開始試探性練習,弓箭不必飛刀,射程遠準度要求也更高。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用,但一箭開弓時,她下意識調用了內力,雖然靶子沒射中,但射中邊緣時,靶板破裂了。
上去檢查的謝兵,本以為元帥箭術降低,結果看見靶板的裂度,他瞬間又吓得咽回去。
元帥的箭顯然比以前更霸道,這準頭再不對,但射中也是一擊斃命的。要麽是造成嚴重的傷勢。所以,一瞬間謝兵不知如何報靶了。
謝蘭芝在那邊又等急。
她挑眉道:“啞巴了?”
謝兵這才磕巴道:“中!!”
罷了,反正還有時間練習,謝蘭芝沒去責怪小兵,自己準頭還是自己把控好。
司栖佟坐着步辇回來時,便看見某人在練箭,她知道這人從不會一時興起,射箭也不是說練習就練習,否則她平常閑時也會去練。
她命人放下步辇,主動走到她身邊:“這會怎麽做出臨時抱佛腳的行舉?”
謝蘭芝整個人一僵,她果然瞞不住小鳳凰:“我讓李黎來見我,親自向我道歉。”
“如此,那箭不是這般射的。”司栖佟站在她身後,踮起腳尖才勉強能讓視線從她肩頭到靶子。
豈料,謝蘭芝按住弓箭一個回旋,她繞到司栖佟身後,左手搭在她細腰上,她在她左耳吐息:“夫人要教我怎能站在我身後?”
“萬一我踩到你怎麽辦?”
熱氣不斷在耳邊缭繞,司栖佟耳根微微染紅,她眸子閃爍光芒,雙手卻熟練地覆在謝蘭芝拉弓的手上。她說:“不比南域,這次我不會再幫你射了,你需要自己射中紅心為止。”
“好啊!”謝蘭芝愉快答應。她仰起頭,照着小鳳凰對她調整的姿勢,放穩雙臂,然後猛地一拉,咻一聲,弓箭直中紅心。
謝兵頓時如臨大赦般喊:“紅心中!!”
就是靶子沒裂,但一箭中心也足夠帶來致命傷。
謝兵剛如此想。
轟!身邊突然傳來箭靶被撞倒的聲音,靶子被擊中的悶聲陣陣在耳朵發響。謝兵轉身,看見箭靶這次不僅被射中紅心,還...還射穿了。
謝兵咽口氣驚恐道:“二,二中!!”
這還是人力能射出來的嗎!就算內功加持也不至如此誇張,甚至比從前還誇張!
謝蘭芝再射第三箭在新的箭靶,箭靶瞬間變成一次性消耗品。靶子破碎,濺出一地木屑。
司栖佟見此,她陷入沉思,別人的內力并不像蘭芝那麽霸道,而且蘭芝的內力似乎有點不尋常。
那股不尋常該如何描述?就像...就像不是人的力氣所為,簡直不符合常理。
“蘭芝已悟得內功心法?”
司栖佟突然一問。謝蘭芝愣了愣道:“內功還有心法?心法是類似口訣的東西??”
司栖佟扶額:“大概,我說大概你的內功與衆不同,應該是萬裏挑一的存在,所以無需心法,也或許你已無師自通,只是不記得罷了。”
謝蘭芝為此評價道:“能用,而且能用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