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她的九晉在部署
翌日。
東升的太陽, 它的光輝籠罩大地,包括整個天京。
蘭章宮。
謝蘭芝将臉湊到司栖佟跟前,讓司栖佟用白巾為她擦拭, 她的動作很溫柔, 愛惜的動作仿佛是擦拭什麽寶物。
謝蘭芝感覺臉蛋溫暖,像蒸拿了一遍十分舒坦。
待臉擦拭幹淨, 司栖佟命宮人又拿來羊皮手套, 輕輕給她戴上。
“太醫說了,這幾日你不能沾水。”
“嗯。”
“不能再動武。”
“好。”
“待晚上,我給你捏捏。”
“好!!”
司栖佟:“毒師說曼陀羅毒雖不重,但容易因外物催發,所以近日需多加注意,暫時二天不能沾葷腥。”
謝蘭芝頓時苦下臉, 她不死心道:“一點都不能?”
“我會親自監督你, 這幾日就吃點清淡的。”司栖佟見她一副如臨大難的樣, 內心嘆息,這人差點在鳳溪鎮送命都未像現在。
倒是口腹之欲将她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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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栖佟道:“但清淡的肉類還是可以吃的。比如魚。”
“大肘子大雞腿才爽。”謝蘭芝光是說就要流口水了。
司栖佟在三天內是不會答應她的, 她讓宮人上一碗清淡魚片粥, 要親眼看着她喝下去。
謝蘭芝也是勞碌命, 她苦着臉喝完粥。
吳秋在殿外小心翼翼探頭:“元帥?”
“若非急事,吳大人不會尋你,我先去趟膳房。”司栖佟其實不必秉持謝氏宗法, 但她得念着蘭芝剛平定謝炎造反一事,如今正是謝氏驚弓之鳥時, 絕不能再有一點岔處。
“小鳳凰, 過陣子就好了, 很快了。”原著上半部該來的都來了, 接下來,應該是小姑娘大展身手的劇情。
謝蘭芝一刻都不想離她,但她背負自己的天命,也是需要精力去處理。
如今吳秋找自己,肯定是有公務在身。
她正好出去消消食,剛出宮,小秀就遞來一根手杖:“這是殿下為您準備的。”
謝蘭芝接過手杖撐着,吳秋神色古怪幾分,不過他還是将手中的一份顯眼的黃面折子遞到她面前。
“北域果真如元帥所言那般,短短半年支撐不住,北域十三番仍有不死心想另尋他法,比如和石國府。”
謝蘭芝淡淡一笑:“石國府地處荒涼,大半都是山地,臨近又是我南域,有南域在石國府只能裝孫子,他們都自身難保還會管北域的糧夠不夠?”
吳秋附和道:“所以北域太子先行低頭,攜帶三萬只羊上獻給您。您看是拉回南域還是天京?”
“一萬只留給南域自己分,二萬只留給天京吧。”謝蘭芝道:“另外,本帥交待你找的地瓜藤,找到了嗎?”
吳秋道:“此物在北域一方有種植,北域部汗不死心仍要以稻谷為主,所以此物一直是限地種植,數量不大。”
“南域商人去往北域帶回來的多是地瓜,藤雖有帶,但半路都枯黃了。已無用。”
“地瓜也可以。”謝蘭芝已迫不及待想告訴小姑娘,她要尋的地瓜找到了。
下個月就是開春,剛好可以種上春薯。夏天便是夏薯。
“既然北域太子如此有誠意,那他的一番,本帥需得考慮他與北域部汗的利害關系。”
話出,吳秋明顯神色更古怪了,他怕謝蘭芝忘記,便提醒道:“元帥,北域三部将可都是您殺死的。”
這話就像您搬起石頭砸了人家腳,把人得罪透了還想人家跟你友好?
此話一出,謝蘭芝笑容一僵。
這是謝英殺死的。
吳秋見她反應,他掩唇尴尬道:“咳咳,三部将都是北域太子的親叔,您殺了那些人,就無再聯盟的可能。”
“即便部汗有心,那些部落貴族也會為了面子死磕到底,所以...北域太子提出的貿易,您就只當貿易吧。”
顯然北域對失去三大戰将十分有怨氣,如今天京再想渝平關系,也無法跟從前那般修複。
北域太子為糧食而來,他也只會帶糧食而去。
但在司栖佟那,劇情必會不一樣。
謝蘭芝眼珠一動道:“吳秋,本帥的夫人乃九晉之主,若論九晉亦是八晉之首,到時就将接待一事交給夫...交給鳳寧公主。”
吳秋覺得此法可行,但謝氏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那謝氏。”
謝蘭芝頓時冷眉冷眼道:“你認為他們現在敢嗎?”
“他們不敢。”吳秋心想元帥将謝炎一脈殺盡,只剩些小兵留着,已是莫大的寬恕。謝炎老賊一死,天京的謝氏乖如犬,南域那邊謝氏宗老幾乎都不曾來信過問此事。
若以前定會責問。可見謝氏對武對謝主的崇拜已到盲目遵從的地步。
謝蘭芝忽然提起個無關緊要的人:“謝十一找到了嗎?”
吳秋十分遺憾道:“雙腿廢了,您沒有廢他一脈已是寬恕,現在他已乖乖打道回府再不會來天京。”而謝炎一脈除謝永定一家三口,基本被連根拔起。
謝蘭芝再沒提。
倒是還在膳房制定菜單的司栖佟,她正為這三天內的營養餐做準備。
膳房內的廚師都在等待,直到,有人通報:“永安侯鄭義求見公主殿下!”
“他?”司栖佟微微蹙眉。怎會越過蘭芝到此處尋她?
司栖佟決定不見,她不能在這個節骨眼給蘭芝添麻煩。
但不巧的是,鄭義已進來跪在地上,雙手懸于頭,将一封藍面的信交給她。
“公主殿下,此乃北域太子親印書,北域太子想與作為九晉之主的您修盟。”
司栖佟雙眸清冷瞥他一眼:“你不怕死?”
鄭義一愣,他趕緊道:“父之令,為人子不敢不從。”
“也是,父皇在世前他便是如此。”司栖佟沒怪他,但他身後的老家夥年事已高,野心卻不熄。
司栖佟将親印書拿下,她吩咐道:“謝氏風端,本宮恐為帥君添堵,便一直避諱九晉事務,所以一直交由國公打理。”
“如今既要談修盟一事,九晉事務,從今以後就不便讓國公打理,以後就交給李令。”
鄭義聞言,他擡頭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可是公主,李令威望不夠能調動的人馬也...。”
司栖佟堵住他推辭的退路:“本宮有謝氏親軍二千,足頂晉兵十倍。永安侯以為呢?”
鄭義頓時不敢說話,誰都知道謝元帥帶五千人滅一萬人都是常事,更別說晉兵,一千估計都能吓跑五千。而且晉兵現在是出了名的爛,全是雜兵,哪怕吃的最好的晉兵出自并州,也不過是最多打的村戰,根本不可能和在戰場下來的謝兵相比。
可如此一來,父親也相當于被公主殿下剝奪了一部分權議。
鄭義暗道:“公主殿下也開始變得強勢。”
沒想到,修盟是好事,反倒變成鄭國公的壞事。
北域太子耶律李黎不日就到,謝蘭芝讓人安排好國公館,等接耶律李黎。
練武場人擠人,謝氏族內高手開始期待地上武臺,而後是被人擡出宮。
謝蘭芝下手極重,她将謝氏好鬥的小子們全都揍了遍,然後将人都扔到軍營去磨煉。
自謝炎死後,謝氏再沒有敢頂風作案的人,天京的謝氏也逐漸拟定新規,去掉老元帥定下的規矩。
謝蘭芝特地廢掉萬人争位,并且不允族內私下鬥毆,若有不服者自行在練武臺一對一解決紛争。
謝蘭芝清洗一圈,發現謝氏宗法多有不合理,多條界限模糊争議很大,甚至解釋權都歸謝氏所有。比如鹽引糧根的安排,大部分資源都在上層,中層分得一點點,底層幾乎分不到。
就比如買賣糧食,底層謝氏種田一年卻最多收百斤糧食勒緊褲腰帶生存,中層謝氏每年衣食無憂,起碼千斤,上層謝氏幾乎占資源的百分之九十五。
得虧南域一稻三熟,否則南域遲早也會餓死人。況且謝氏兵種多來源底層。沒有下層的築基哪來的上層建築。
她直接在其中畫條底線,分好蛋糕任何人不得逾越。
這封新令發下令謝氏炸成一鍋粥,有很多人不同意,第二天,謝蘭芝親自上門詢問,謝氏又一致調轉口風維護新令。
而謝廣也因為新令不得不搬出惇親王府。
謝峽也從郡王府搬出,兩兄弟苦着一張臉相遇:“哥,你是不是也被元帥趕出來的?”
謝廣憋着口氣道:“我哪有,是我自願要搬的。哪需要元帥親自趕?”
不僅他們,還有謝集謝鋒等等人。全都遵照新令從王府搬出,然後搬進商賈府邸。
吳秋卻住進右相府。
這個消息傳到謝氏三兄弟耳朵,第一天就紛紛上右相府找吳秋,吳秋也機靈好幾天不回躲着不見,就等謝氏大将消氣。
與此同時,天京的普通謝姓都被趕到普通瓦房居住,亂世之下,普通瓦房已算殷實人家,雖有人不滿,但每月發的糧食與俸祿卻加倍。平息不少人怨氣。
南域貧民謝氏也開始重新分地耕種,每戶多加五畝田,大戶人家掌握小糧根都得明碼标價,賣出去多少,又得上繳族內多少。
謝蘭芝通通安排的清清楚楚,謝氏經過一頓清洗與新令。謝氏不少人本以為族人會鬧,憑他們尚武之風,指不定又要打起來。
結果非但沒打起,還很和諧。底層不願跟随中層鬧事,中層去找上層做主,上層苦着臉又眼巴巴望謝蘭芝。
謝蘭芝聽說此事,她直接對謝氏上層說:“不服?有本事就來取代我,而新令将作謝氏祖規執行,後代子孫百年內皆不得更改。”
百年?!上層謝氏無不震驚,連忙發起請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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