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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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荀腳步頓住,舒年回頭問道:“不進去嗎?”
“在這裏看完吧。”秦荀說,“這裏看的清楚。”
舒年由着他,和他一起擡頭看天,那花火仿佛不知疲倦,開了又開,一朵接着一朵。
“東風夜放花千樹,”半晌秦荀突然喃喃道,聲音小的舒年聽不清,“更吹落,星如雨。”
“什麽?”舒年納悶。
“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到了。”秦荀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該念點什麽應個景。”
舒年是藝術生中相對少有的理科生,其他科成績還好,語文和英語卻一直不咋地,他幾乎是有些茫然的問:“你們看到煙花會想到詩句嗎?”
秦荀好奇反問說:“那你會想到什麽?”
舒年這下不假思索道:“炸這麽久,挺費錢的吧。”
秦荀:“......”
舒年又由衷道:“你虛着點眼睛,小心灰塵跑進去。”
秦荀一時哭笑不得,煙火也恰好在此時燃盡了。舒年低頭看,兩人手居然還牽着,立馬将秦荀放開,頭偏向一邊,這才往裏走。
秦荀愣在原地,捏了捏被被舒年握到發熱的指尖,跟着進去了。
陳滟滟等數十名同學圍坐在在二樓陽臺,民宿陽臺很有特色,面積挺大,擺着好幾張軟呼呼的沙發和棉質的小軟凳,顏色以莫蘭迪色系為主,茶幾上放着多肉,靠牆的地方還有幾個木質書架,給人一種文藝小清新的感覺。見他們回來,陳滟滟舉着烤牛肉串喊舒大大上來吃夜宵,梅梓咦了一聲,問:“茍哥?你們什麽時候出去的?剛才還下着雨呢!”
“什麽茍哥,說了多少遍那個字念‘荀’!”秦荀朝着他們笑罵道,“沒文化!”
李成峰聞聲朝下頭瞥了一眼,發現秦荀也在,便大聲調侃他:“秦老茍!這麽晚和舒大大上哪兒去了啊?”
“私奔!”秦荀也大聲回他。
“噗!”陳滟滟朗聲大笑,梅梓一口可樂沒包住噴了出來。
舒年:“......你還是閉嘴吧。”
秦荀和舒年都沒吃晚飯,當下餓的不行,這會兒幹脆又喊了一波外賣,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再出來找小夥伴們一塊兒吃。大家聊天、玩狼人殺和真心話大冒險,興致非常高漲。對于秦荀迷路的事舒年只字未提,畢竟大家都一副并不知曉的樣子,舒年也沒想要多那一句嘴。
途中舒年下了趟樓,跟老板娘說了些什麽。待深夜衆人散去,秦荀舒年回到卧室,老板娘笑眯眯敲門,端了兩晚湯來。
“謝謝您。”舒年禮貌跟老板娘道了晚安,轉頭将那碗黃澄澄的湯遞給秦荀,“喝吧。”
“這什麽?”秦荀埋頭,聞到一股刺鼻的氣息,瞬間臉皺成一團。
“我拜托老板煮的姜水,”舒年先一口将自己碗裏的幹了,也微微皺起了眉,又将另一碗往秦荀的嘴邊送了送,說,“驅寒。”
秦荀平時沒提,但其實他這個人嘴刁的很,太辣的不喜歡,太酸的不喜歡,味道大了不行,味道淡了不行,生的不吃,煮太熟的也不吃,總之就是賊難伺候的那一類。這會兒在舒年的注視下喝了姜湯,喉嚨火燒一樣難過,他皺着眉擠出個笑來,将空碗擺給舒年看:“好啦喝完了。我不會感冒的,放心吧。”
舒年點點頭,回身翻背包,秦荀灌了自己幾口涼水,想把嘴裏那味兒給沖掉。
“給。”舒年掏出什麽東西塞給秦旭,“吃這個,會好一點。”
秦旭一看,手心裏躺着顆悠哈的奶糖。舒年自己也剝開一顆抹茶的塞進嘴裏。
秦荀拿着糖有點想笑。
喝了藥給顆糖,把他當小孩兒哄呢?
舒年見秦荀沒吃,想了想又說:“吃了之後好好刷牙,不會蛀蟲的。”
雖然這根本不是秦荀關心的問題,但他還是将糖吃了,并且和舒年一塊兒認真刷了牙。
将第二天離開要帶的畫和行李裝好,等全部做完,已經淩晨了。兩人這會兒終于上了床,蓋上同一條被子。秦荀半側着身醞釀睡意,明明十分疲憊,腦子裏卻尤其清醒,怎麽也睡不着。
他想起自己在村子裏的事,想起自己還沒有給舒年道過謝。
秦荀沒提,但其實當他意識到自己獨自在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路、并且手機還沒電時,還是有那麽點兒發憷的,至少他的內心遠沒有他見到舒年後表現出來的那麽輕松。他也不是沒想過會有人來尋自己,或許是峰哥,或許是梅梓,但卻沒料到那個人是舒年。
秦荀和李成峰他們在集訓前就是校友,舒年卻是最近才認識的,雖然秦荀自己對他很友善,但那不過是性格所致,要說有多熟,好像又不至于,更別提舒年跟誰都是淡淡的,沒有要疏遠,也沒想要親近,似乎除了畫畫,別的什麽都不在乎。
可......在衆人都沒能察覺的情況下,舒年卻冒着雨來了。
這是不是說明,舒年嘴上沒說,心裏其實,也是把自己當朋友的?
秦荀雖然和舒年躺在同一條被子底下,兩人中間卻隔着道空,頗有點泾渭分明的意思,即便舒年經常會在半夜一把将被子搶了去,秦荀也未曾靠他太近。這會兒秦荀卻伸腳蜻蜓點水似的碰了下舒年的腳腕,輕聲問道:“佟舒年.....舒大大,你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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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人少,慢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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