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怎麽能
◎是我◎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大道上,身後的陳翼哲被甩遠,變成一個點,直到完全看不見。
看到照片已經發給陳翼哲,盛枳這才心滿意足地息屏。
說實話,剛看到的時候确實有點膈應人,畢竟有她爸盛滕這個例子在前面。
“你不是說陳翼哲很紳士,人還算好嗎?”
聽到單疏岚的聲音,盛枳看向她。
單疏岚挑眉,“這算人好?”
盛枳扯了扯唇,白了她一眼,“我眼瞎行不行。”
這話一出,單疏岚瞬間樂了,“果然人還是不能貌相啊。”
盛枳哼了一聲,“那程硯南怎麽說?”
“……”單疏岚語噎,“你家程硯南能一樣?自己心裏有點逼數好吧。”
“也是。”
程硯南跟她們這種普通人不一樣,他的眼裏沒有情情愛愛。
“等會。”盛枳反應過來了,“誰家的程硯南?”
單疏岚笑:“你家的啊。”
“還沒扯證結婚,男女朋友都不是呢,到你的狗嘴裏就變成我家的了?”
“可不呢。”單疏岚聳了聳肩,“這不是遲早的事情,有本事你別跟程硯南結婚啊。”
“……”盛枳默了默,“不行,我還想要房子和大G呢。”
“我算是看明白了,程硯南就是個工具人,太渣了你。”
盛枳冷嗤一聲,“那你給我輛大G,也不是不行啊。”
“這恐怕不行。”單疏岚秒慫,“你還是去渣程硯南吧。”
盛枳切了一聲,車廂內沉默下來,沒過多久,單疏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她笑逐顏開,語氣調侃:“不過反正你們兩也是互相利用,彼此彼此,半斤八兩,沒差別。”
盛枳撇開眼,不說話了。
什麽叫互相利用?這明明是聰明人的選擇。
單疏岚懂個屁。
車子行駛上冬江大橋時,盛枳收到了陳翼哲的消息——
【枳枳,有些誤會,她是我妹妹。】
看到這條消息,盛枳沒忍住輕嗤了一聲。
妹妹?誰家的妹妹情人節有哥哥送紅玫瑰,還十指緊扣?
這個解釋顯得蒼白又無力。
戳破了就戳破了,還撒謊可就太沒意思了。
她本來也沒覺得怎麽樣,畢竟她前段時間也沒想清楚要不要跟陳翼哲結婚。
但現在腳踏兩只船,還在兩個女孩子之間周旋,多不是人啊。
手機一震,陳翼哲的消息又進來了:【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等晚上見面我跟你解釋好嗎?】
盛枳扯了扯唇,懶得打字回複,便把手機收了回去。
半個小時後,兩人到了潭州最好的口腔醫院桦山口腔門口。
單疏岚看着打退堂鼓的盛枳,伸出手去拽她。
“趕緊的,早點結束我還能回去睡個回籠覺。”
盛枳心生抗拒,站在門口,死活不願意進去。
她溫溫吞吞道:“要不,我還是回去吃點消炎止痛藥吧,拔牙太痛了……”
“你清醒點。”單疏岚睨着她,“你裏面已經有膿液了,光吃藥好不了的,一定要把膿液抽出來才行。”
盛枳倒吸一口涼氣,被單疏岚這麽一說,還沒開始她就已經感受到疼了。
見盛枳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
單疏岚徑直打斷了她,“別磨磨唧唧的,你今天不用拔牙。”
“真的?”盛枳眼睛都亮了,“你沒騙我?”
單疏岚扯了扯唇,有些無奈,“廢話,你都發炎有膿液了怎麽拔牙?容易擴散感染的好不好。”
“哦對。”盛枳高興了,拉着單疏岚大步走了進去。
單疏岚一看盛枳這傻勁,就知道她心裏在盤算什麽。
等炎症下去了,這貨百分百不會來拔牙。
別看盛枳平時膽子大得很,其實十分嬌氣怕疼。
高中的時候逃課翻牆,盛枳把腿摔了。
單疏岚記得,當時自己去看她的時候。
盛枳躺在床上,眼睛裏儲滿了眼淚,小嘴癟着,看起來又可憐又好笑。
後來連着一個月,每天必要跟她說一遍,當時摔着腿有多疼。
“不是。”
身旁傳來盛枳疑惑的聲音,她問:
“這玩意兒選誰啊,他們這誰的技術最好啊?”
單疏岚垂眸,看着俯身認真挂號的盛枳,忍不住擠開她。
“你這磨磨唧唧的,等你挂完號醫院都下班了,還擱這挑醫生呢,你以為你是選秀節目導師,在選練習生嗎?”
盛枳撇了撇唇,正想說些什麽,下一秒就看見單疏岚選了個最帥的醫生。
“……”
單疏岚心滿意足地轉過身,迎上盛枳哀怨的眼神,心一虛。
“看什麽看?”
盛枳睨着她,“選秀導師?”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單疏岚輕咳一聲,狡辯道:“我來之前給你做過功課了好不好,這醫生拔牙技術好,拔過牙的都說不疼。”
盛枳默了默,“可我今天又不拔牙。”
單疏岚哦了一聲,“也對。沒事啊,年輕醫生有年輕醫生的好,說不定他心細,下手輕呢。”
盛枳:“……”
“再說。”單疏岚繼續勸說着,“你這個很簡單的,就是把膿液搞出來,再開點藥,一般有手的醫生都行。”
“……”
別說了,再說拿刀砍死你的沖動都有了。
一路上到六樓的口腔颌面外科。
她們在等候區交完拍片的錢,又跑去一樓放射科拍片。
兩人坐在外面等待叫號,盛枳一直在單疏岚耳邊念叨着要打死她,還罵她是個見色忘友的狗東西。
單疏岚看着咬牙切齒的盛枳,笑出了聲。
接收到盛枳幽怨的小眼神,單疏岚只得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
“行了行了,歇會,晚上我請你吃飯好吧。”
聞言,盛枳秒變臉,她擡頭看向牆上的屏幕,湊到單疏岚耳邊問:
“雖然但是,我剛剛看這個叫賀易周醫生的照片,感覺很年輕的樣子,靠譜不靠譜啊?”
“你帶有色眼鏡看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吧,年輕怎麽了。”單疏岚睨着她,問:“程硯南不年輕嗎?”
盛枳點頭:“年輕啊。”
“那你怎麽不覺得程硯南不靠譜?”
盛枳沉默下來,這話倒是把她問住了。
“可能是因為……程硯南是B大博士畢業,專業第一?”
單疏岚輕嗤一聲,“拉倒吧。”
盛枳撇了撇唇,但程硯南确實靠譜嘛。
有他在安全感都多些。
“要不我現在給程硯南打電話,問他在哪個醫院上班,去找他行不行。”盛枳一臉期待地看向單疏岚。
但單疏岚只是盯着她,什麽也沒說,滿臉寫着——
“你看我很閑嗎?”
“……”
盛枳啧了一聲,認命了。
她擡眼,看着屏幕上離自己還有好幾個人,幹脆低頭玩起手機來。
而坐在一旁的單疏岚,此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照片上男人穿白大褂的樣子。
單眼皮的賀易周笑容肆意放縱,跟幾年前一模一樣。
她抿了抿唇,故作平靜地別開眼。
……
拍完片,盛枳坐電梯回到了六樓,再一次開始等待叫號。
約莫四十分鐘左右,總算輪到了盛枳。
她跟在單疏岚身後,畏畏縮縮地走了進去。
眼前的賀易周醫生正在更換一次性手套。
他沒擡頭,聲音慵懶,直接問:“拔智齒?”
盛枳嗯了一聲,又馬上搖頭:“不是,智齒發炎。”
這會,賀易周才擡頭看向兩人。
他的目光落在盛枳身上,戴手套的動作一頓,随即自然地笑着問道: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盛枳沉浸在排膿的痛苦裏,絲毫沒察覺到身旁的單疏岚有什麽不對勁。
她蹙起眉,顯然對賀易周這種老套的搭讪很不喜。
但想到等會還是這人幫她看牙,于是只好硬着頭皮答:
“沒見過。”
面對盛枳這幅排斥的态度,賀易周倒也沒在意,只是反問一句:“是麽。”
然後便站起身,從配臺護士手上接過口鏡和探針,揚了揚下巴。
“先躺下看看吧。”
盛枳抿了下唇,盡管極其抗拒看牙,但想到這幾天痛得吃飯都不舒服,也只能乖乖躺下。
等賀易周醫生拿着口鏡在她嘴裏檢查完一圈後,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
“智齒炎症有些嚴重,形成了膿腫,要進行局部的切開引流。”
說着,盛枳看見賀易周醫生話音一頓,随即擡眼看她。
“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我現在就幫你把膿液排除。”
盛枳吞吞吐吐的,好半天才應了一句好。
眼看着賀易周醫生俯下身,要幫自己排膿了。
盛枳心一慌,大聲嚷嚷了句:“等會!”
賀易周停了下來,他掀起眼皮,淡淡地看向盛枳。
不是,他怎麽總覺得自己在哪見過她。
“怎麽……”了字還沒說出來,門口突然出現一道挺括的身影。
賀易周下意識地望去,看到了走進來的程硯南。
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麽,躺在治療椅上的女人倒率先坐了起來。
她漂亮的丹鳳眼微微瞪大,驚訝道:“程硯南?”
看到這一幕,賀易周表情微怔。
程硯南本人沒什麽反應,只是嗯了一聲,說:“是我。”
然後走到了治療椅跟前。
賀易周看向程硯南,又看了看盛枳,意味深長地啧了一聲。
噢,想起來了,這不是他硯哥喜歡的女孩子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