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上島
“兩……兩位大哥, 你們要對我做什麽?”
阿福顫顫巍巍地發問,他趴在地上,兩條胳膊動彈不得, 翅膀已經掉了幾根羽毛了, 想收起來卻不被允許。
身後有只微涼的大手, 正在給自己的大翅膀順毛,偶爾還捏一下。
太可怕了,不會是在打量要拔他哪根羽毛吧,拔毛容易長毛難啊!
“你的骨骼與常人無疑, 為什麽後背會憑空出現兩扇翅膀呢?”
這或許是流火島的秘密,陸雲承淡淡的聲音中帶着不經意的威脅, “告訴我原因,否則, 拔光你的毛。”
阿福察覺到右翅根部有一撮長羽被攥住,那是他最喜歡一撮!
他看了看巷子盡頭禁閉的大門,鐘伯還不出來救他,小命在別人手上, 他如果把流火島的秘密說出來也是形勢所迫不得不做啊。
“我也是十二歲時才變出翅膀的,流火島上的動物很奇怪,把島上動物的血液與人的血液混合,人就有可能獲得動物的能力,如果有排斥反應的話, 就喝點天水, 如果喝天水不管用,就是異化失敗,人就會變得不人不鬼的,而我, 剛是沒有出現排斥反應的那類人。”
說完,阿福回頭偷偷瞧了眼陸雲承和影千肆。
剛才沒來得及仔細看,不得不說,這兩位長得真不錯,白衣服的豐神俊朗,黑衣服的清隽內斂,他在這偏僻小島上,極少見到長得這麽看的人。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能、能松手了嗎?對了,我叫鐘福,你們可以叫我阿福。”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陸雲承松開手中的羽毛,看到這撮羽毛被自己抓得有些呲毛,便伸手順了兩下。
阿福舒服地小幅度抖了抖羽毛,突然覺得背後的兩人沒有那麽可怕了。
“阿福,帶我們去天水湖。”陸雲承道。
“啊?”阿福聞言撲騰着身子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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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湖是流火島上聖地一般的存在,除了主上和鐘伯,任何人都不可私自進去。
這時,巷子盡頭的黑色木門打開了,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白發男子出現在大門中間。
“鐘伯!”阿福看到熟悉的身影,像看到救命稻草般想撲倒鐘祥身邊。
突然想起自己還在兩位高手的控制之下,他看着陸雲承和影千肆,語氣試探地開口:“我可以過去嗎?”
“可以。”陸雲承無奈,這個小鳥人目前的所作所為和他預想中的大相徑庭,完全就是沒長大的孩子心性,看來墨肇的手下也不都是窮兇極惡之輩。
阿福忽閃着灰色羽翼,大翅膀一張一合間帶動他沿地面飛到鐘祥身邊。
站定後,阿福将雙翼收起,對着鐘祥晃晃自己不受控制的兩條胳膊,“鐘伯,胳膊不聽話了。”
鐘祥無言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在阿福的兩側肩膀上用力一掰,“咔咔”兩聲脆響後,阿福的胳膊恢複靈活。
“謝謝鐘伯!”
看着頓時眉開眼笑的孩子,鐘祥無奈地搖搖頭,阿福是他五年前從海邊撿來的孩子,明明被家人遺棄了,還一個人在海邊玩得開心。
鐘祥把他帶回流火島,打算當孫兒一樣養着,結果遇上試煉場正在進行異化儀式,阿福奇地湊過去看,被紫荊抓去參加灰鴉的異化。
結果阿福是那批人中唯一一個異化成功的,成功到甚至不需要天水來幫他壓制排斥反應。
因為心性不夠成熟,墨肇很少派他去給自己辦事,阿福便整天跟在鐘祥身邊,歲數一年年增長,卻仍保持着一份少年人的天真。
“多謝你們放過阿福。”鐘祥說着,朝陸雲承和影千肆摘下鬥篷上的帽子。
露出花白的頭發與滿是青紫膿瘡的臉。
影千肆見狀,立刻警惕地上前一步,這人的樣貌竟與柳青帶來的毒人差不多。
鐘祥知道自己的樣子非常吓人,但能拿着主上的玉牌找到這裏,說明已經将從試煉場帶走的那幾個毒人解決了,見到症狀更輕一些的自己,反倒不用擔心才是。
“在下鐘祥,請問兩位手中的黑玉牌從何而來?”鐘祥開口道。
刻有“墨”字的黑玉牌僅此一塊,說是墨家家主的象征也不為過,所以發現黑玉牌易主後,鐘祥首先想到的就是墨肇已經遭遇不測。
而避□□火島上的墨家勢力落在旁人手中,他自然要将玉牌奪回。
聽到陸雲承的目标是天水湖後,鐘祥的擔心反而消褪一些,看白衣人面色有中毒的跡象,看來他們此行是為了解毒。
陸雲承将腰間的玉牌拿下來,握在手中向鐘祥展示它如今的所有權,“自然是他的主人給我的。”
“如你所見,我中毒了,墨肇說解藥在流火島的天水湖,他把玉牌給我,是怕你們阻攔而造成無謂的損害。”陸雲承時間寶貴,沒有和鐘祥兜圈子,直接說明來意。
鐘祥看着他沒有說話,似乎在考量這話的真實性,阿福在一旁說道:“鐘伯,原來是主上讓他們來的,我們快領他們去吧。”
“考慮了嗎?”陸雲承看着鐘祥,目光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他不打算給鐘祥拒絕的餘地。
“兩位請跟我來。”鐘祥終于答應,無論來人說的是真是假,手持黑玉牌,理論上是可以命令墨家衆人的。
他寧願相信,黑玉牌是主上主動交出的,這樣起碼主上沒有遇到危險。
“鐘伯,我能跟着一起去天水湖嗎?我已經久沒去過了。”
阿福在一旁懇求道,對于異化成功的人來說,火山口的天水對他們來說如同是滋補的上靈藥,喝完之後如沐春風,舒暢無比。
鐘伯默許,領着人離開小巷,來到海邊的一個港口處。
高聳的椰子樹與巨石後面藏着一艘形狀奇特的船。
這船由極少見的黑色劍木鑄造而成,比普通的漁船更加細長,造型像一把飛梭,光是看着便可以想象它在海上前行時的速度。
鐘伯決定帶他們登島後,行動非常迅速,沒有驚動岸上其他墨家守衛,只帶着一個阿福,便與陸雲承二人上了船。
這片海域常年風平浪靜,鐘伯對路線又極為熟悉,因此不出兩個時辰,四人便來到流火島的岸邊。
渡口處有時刻守衛的墨家人,在炎熱的島上,他們沒穿上衣,顯露着棕色的壯碩胸膛,下半身只穿着一條深色長褲,腰間圍着黑色獸皮腰帶,腰帶上垂着一塊形狀不規則的黑色小玉塊,見到自家的船開過來,早已站在棧橋上等待迎接。
看到鐘祥身後跟着兩個陌生面孔,守衛們頓時面容嚴肅,露出些防禦姿态。
“不要緊張,這是主上的朋友,我先帶他們進去,你們繼續守衛。”鐘祥道。
鐘祥是墨肇非常尊敬與信任的人,島上的人無不稱他為鐘長老,因此即使墨肇從沒做過将朋友請上島的事,經鐘祥一說,也無人感到懷疑。
流火島上天氣炎熱,下午時分,陽光更是像火爐一樣炙烤。
鐘祥身中蛇毒,全身冰冷,不受日曬的影響,阿福卻早就自覺地脫了上衣,只穿着一條深灰色長褲,其實他在漁村也想這樣的,只是被街上的人扔了幾次菜葉子後就學乖了,即使變出翅膀會把上衣撐破,但也要穿着上衣。
衣服上有兩個大窟窿頂多會被人指點兩下,但要是不穿衣服走在大街上,會被人直接趕出去。
平時島上的人都穿着清涼,女子圍着用獸皮或者樹葉編織成的肚兜,男子光膀子也是很正常的事,阿福也是如此,少年人細嫩的皮膚被曬成健康的小麥色。
流火島上不僅有墨肇收攏的部下,還有一些投奔墨家的普通人,他們有的是逃荒而來,有的是得罪了什麽人,在老家待不下去來投奔墨家。
流火島很大,足有半個郡的面積,除了難以生存的火山區和充滿野獸的草原地帶,還是有一些可供人們生活的丘陵和平原,他們自給自足,在墨肇的庇佑下安穩生活。
一路上,很多人見到鐘祥和阿福,都會停下來打招呼,鐘祥一般是點點頭,阿福則是熱情地回應。
看到陸雲承和影千肆,則投來或疑惑或驚豔的目光,其中後者占了大多數。
正如阿福之前的反應,島上已經很少出現這麽看的人了,五官是一方面,主要是白。
流火島上陽光強烈,大家都是偏黃的小麥膚色,偶爾出現兩個白皙俊秀的,可不得多看兩眼。
島上居民看陸雲承時,陸雲承也在打量着他們。
自己從頭到腳都是飛雲錦,冬暖夏涼,因此雖然覺得陽光強烈,但并沒有很熱。
看了看額頭滲出細汗的影衛,“千肆,你熱嗎?”
“還。”影千肆沒有多想地回答道。
回答完,影千肆突然反應過來,他看看島上的人,又看看陸雲承,主人的意思是熱的話可以脫掉衣服嗎?
在影殿時确實有赤身受刑的時候,但那是在昏暗的刑房,而不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啊。
“主人,屬下沒有……熱到這種程度。”
“嗯,”陸雲承點點頭,随後補充道:“就算很熱,也不準脫衣服,千肆只能給主人看。”
“是。”影千肆垂下眼眸答應着。
“另外,這些個穿得格外清涼的女子,千肆也不準看。”陸雲承用目光示意不遠處的幾個編着□□花辮的女孩子,她們正湊在一起奇地打量着這兩個剛上島的生面孔。
影千肆剛擡了擡眼皮,打算順着主人的視線看過去,但随即又垂下眼睛。
如果真看過去,豈不是違背主人的命令了麽?主人似乎在坑他。
算了,不論男女都不能看,影千肆眼觀鼻,鼻觀心,盯着腳下的地面,老老實實跟着鐘祥的腳步走。
陸雲承見狀,滿意地笑了笑,開始打量島上的情況。
看樣子,流火島上的居民區和墨肇的墨家勢力是分開的,一路走過來,大約經過幾百戶人家,幾乎沒有武力精湛的,更沒有阿福這樣的異人。
“主人?”影千肆突然開口。
陸雲承看他:“怎麽了?”
“主人,看路。”影千肆的話說得有些突然,若是旁人根本無法領會其中的意思。
陸雲承卻笑起來,靠近影千肆一些,低聲道:“不看人,也不看路,我只看千肆。”
陸雲承故意壓低了聲音,語氣帶着只有兩人才懂的誘惑,影千肆紅了紅臉,跟在鐘祥身後的腳步有些淩亂。
作者有話要說: 改完錯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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