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驕女在途
第七十九章 驕女在途(八)落荒(第二更,求首訂)
裴英男張大嘴,一聲驚呼尚在喉嚨裏,山羊胡卻突然變招。
一聲脆響,火花迸射,在離山羊胡前胸兩寸處兩刀相錯,山羊胡就勢反腕,刀鋒橫削那男人握刀的手,那男人已與山羊胡幾乎面貼面站立,這看似平常的一招竟将他逼得直退了出去。
還未等他站穩,山羊胡哈哈大笑:“你腿怎麽了?哎呀,這可糟了,一會兒可逃不掉了。”
那男人亦笑道:“這個不勞操心,我就算單腿跳也快過你這只老烏龜。”身形一晃,刀尖離山羊胡已不過尺許。
裴英男一直覺得自己在江湖上算得是一把好手,可今見這二人過招明明看得很清楚,卻覺不可理解,山羊胡出刀詭異莫測,那男人大多理都不理,招招都是同歸于盡的打法,如此反而無事,偶一拆招必疾落下風,連連遇險。
她側臉見岳淩雲看得出神,道:“岳叔叔,劍給我”
岳淩雲望了她一眼,眼神中俱是責備之色,低聲道:“你還胡鬧你怎麽能和鐵逍遙這個小魔頭攪在一起?”
裴英男聞言大吃一驚,道:“誰?鐵逍遙?他不是姓……”
她張大嘴巴,注視着正當街惡鬥的那個男人,突然意識到岳淩雲說的是真的,她新結識的這個朋友正是惹起江湖上一片喊殺之聲的鐵逍遙。他敗在冷樂山手下,并非像江湖傳言的那樣,而是左腿受了重傷。他躲在黃老虎家養傷,恰巧遇到她去劫大戶,他還騙自己說什麽姓肖……
岳淩雲嘆息道:“上次在萬秀嶺見到他,他還是江湖上一個無名小卒。這才兩年多的時間……”
裴英男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道:“岳叔叔,那個山羊胡是什麽人,刀法如此怪異?”
岳淩雲道:“他便是‘小刀王’陳青槐。”暗忖:“這姓陳的當真名不虛傳,這是什麽刀法?若是換了我與他交手,只好和他搶攻,可就算搶攻,只怕也是必敗無疑。”聽到裴英男在旁吸了口涼氣,怕她還莽撞不知深淺,道:“你若上去,閉上眼使那招‘莊生夢蝶’或可撐上一招半式。鐵逍遙這般兩敗俱傷的打法到算得上是知己知彼。”
說話間,鐵逍遙、陳青槐出刀越來越快。
突然陳青槐錯步擰身,鐵逍遙一記殺招竟擦身落空,他已感覺到陳青槐的刀風刺痛腰際,仗着絕頂輕功,身子硬是橫移出尺許,左手一揚,陳青槐上來便吃了他暗器的虧,見狀心中一懔,待發覺他虛張聲勢,鐵逍遙已争得這閃念之機回刀護住了腰際。
衆人都看出鐵逍遙這由攻轉守的一瞬疾落下風,陳青槐大喝一聲,左手刀一道寒光劈向鐵逍遙前胸,這一刀既疾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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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逍遙再避已是不及,他的刀尚在身側亦無暇回擋,裴英男“啊”的一聲驚呼,呼聲未落,鐵逍遙突然右手松刀,雙手合十使出一招“童子拜佛”,竟将陳青槐的刀身合在了一雙肉掌之中。
此時鐵逍遙的刀方“當”的一聲落在青石地上,鐵逍遙身體疾退去消陳青槐刀上力道,運力于指,一聲脆響将寸許刀尖折斷,右手中指一彈,寒芒一閃沒入陳青槐前胸,與此同時鐵逍遙單掌之力亦阻不住“小刀王”一刀之威,斷了頭的刀仍是刺入了他的胸膛。
陳青槐不可置信地低頭看看前胸,駭然松開刀柄,後退幾步,手指鐵逍遙道:“你,你……”
鐵逍遙受傷亦是不輕,卻哈哈大笑,道:“我等你這一招很久了。”一手按住傷處,另一只手提了陳青槐的斷刀上前來。
陳青槐這才想起上次在萬秀嶺交手自己正是用的這一招重創了他,心中又驚又怒,想要逃走卻力不從心,眼看鐵逍遙越來越近,突然他身後那間店鋪的二樓之上有人叫道:“陳兄勿慌,我來助你”
一個黑衣人自樓上一躍而下,人在半空長劍出鞘,刺向鐵逍遙。
這一下大出衆人意料,鐵逍遙一見他出劍的姿勢,便知自己即便未受傷此人亦是勁敵,此時他前胸的刀傷足有寸許深,正汩汩冒血,不敢運氣縱躍,只得向旁微側避開鋒芒,以陳青槐的斷刀格擋。
兵器相交,鐵逍遙嘴角登時見血,身子徑直向後飛跌出去。
那店鋪樓上一人朗聲道:“你們兩個去扶陳先生上來,看看傷的要不要緊。”
兩個聲音齊應了聲“是”,話音未落,兩個穿白衫的年輕人如兩只大鳥般一齊落下來。
那黑衣人身手極為矯捷,一劍落空,右足點地,搶上便欲一劍将鐵逍遙釘在地上,手段竟是異常狠辣。
突然一人疾撲過來,搶在他前面将鐵逍遙抱住向外滾開,正是裴英男。
那黑衣人這一劍貼着裴英男腰際劃過,登時血自她衣衫劃破第一次滲了出來。
裴英男未感覺到痛,眼見那柄劍反挑,劍尖直指她喉嚨,腦袋裏空白一片。
岳淩雲搶上伸劍格住,回頭望她一眼,不及責備,只喝了一聲:“還不快走”
一言喝醒裴英男,她拉起鐵逍遙,見岳淩雲與那黑衣人已交上手,顧不得鐵逍遙傷口如何,拽着他奪路便逃。
變生突兀,那兩個白衫少年正彎腰去扶陳青槐,一個見狀忙放手去攔截,裴英男這才想起自己沒了兵刃,抓過猶被鐵逍遙握在手中的斷刀,出手便是“莊生夢蝶”,那少年不防她突然使出如此威力強大的一招,被一刀劃傷肩膀,駭然後退,裴英男提着鐵逍遙,幾個縱躍,消失在小巷中。
裴英男出了巷口,望望四下無人,躍上房頂轉到背陰一面,将鐵逍遙放下,彎着腰大口地喘息。
鐵逍遙輕輕咳了兩聲,蒼白着臉笑道:“差點被你勒死。”他前胸的刀創血流不止,将按住傷處的手染成了紅色。
裴英男二話不說,幫他封穴止血,上好金創藥,又撕了塊衣襟包紮,忙完了這才發覺自己腰際火辣辣得疼,側頭見血已滲了一大片,胡亂将傷口處理了,嗔道:“你為什麽騙我姓肖,怎的不告訴我你便是鐵逍遙?”
鐵逍遙微笑道:“告訴你我是個手上沾滿血腥的大惡人,你還敢和我稱兄道弟麽?”
裴英男直起腰瞪他一眼,道:“有何不敢?”隔了片刻,笑道:“你手上現在到真的沾滿鮮血,來,我幫你擦一下。岳叔叔的傷藥特別好使,一會兒我幫你讨幾顆,咦,岳叔叔怎麽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