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穿越女的太子前夫10
“你的人生由自己做主,父皇不過是從旁指導,讓你少走彎路。”
謝回牽着他在軟塌上坐下,看他熟練将手肘放在軟塌上頭放置着的小桌子上,用手撐着腦袋,好奇望着自己的模樣,微微勾唇繼續道:
“成婚是父皇希望慎兒幸福,若是慎兒覺得不成婚更幸福,那便不成婚。”
“幸福的方式有很多種,像父皇覺得讓天下百姓能填飽肚子就是幸福。并非只有夫妻間和睦、兒女雙全這一樣。”
謝慎聽完父皇的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倒也并非是順着父皇的想法念頭,便覺得不成婚才是最好。只不過在突然之間就覺得,完全無需擔憂後路。
不管他想做的是什麽,父皇都會願意支持。
只要自己一扭頭,就能看見身後的父皇,為自己提供無窮無盡的安全感。
好像飄在雲端,輕松惬意又幸福。
謝慎從軟塌上挪了下去,跑到父皇那一邊,腦袋靠在父皇的膝上,沒忍住嘿嘿笑了起來。
謝回手放在他的腦後,輕輕的摩挲着,用帶着笑意的聲音嫌棄道:
“出息。”
如今謝回倒是有些想說那句經常被委托者挂在嘴邊的話,一點太子的樣子都沒有,分明還是個喜歡靠着父皇撒嬌的小孩。
……
謝慎跟在父皇身邊,陪着他上下朝堂。直到滿六歲,被謝回親自送了學堂。
剛好也是最近才挑好了夫子,是先皇給委托者選定的太傅之子,回京城來探望母親,就被謝回給傳進了宮中。
這位葉先生不好名利也不愛官場,回了祖籍那邊當個尋常的教書先生,教出了兩個狀元郎。
也正是因為兩個狀元郎都是出自他的門下,所以才被一個侍衛給記了下來。聽聞他回京,再加上如今陛下正在為太子夫子的事苦惱,便随口提起。
兩個狀元郎足以可見他教書的功底不錯,再加上又是先太傅之子,對待朝堂之事就算不喜,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再者,委托者總是感念先太傅的教育之恩,奈何先太傅早早離世,子嗣中大多平庸,唯一出息能耐的嫡子,卻不愛官場。
讓其成為太子的老師,也算是個提拔,不至于讓先太傅的門庭敗落。
謝慎跟在夫子身邊學習的第一天,第一感覺就是這位葉夫子跟之前教自己的夫子都不一樣。
雖然性格也很嚴厲,但卻沒有什麽架子。會像父皇那樣握着他的手糾正他字寫得不妥。而并非像先夫子那樣,滿臉不耐的指出讓他修改,不教也不給他建議。
“陛下可曾教過殿下什麽?”
葉夫子的這句話打斷了謝慎的思緒,細想時他也說不清父皇教了自己些什麽。
畢竟,如果真的算起來,父皇的确教了他不少東西,但要真的說起來,卻又不知道具體。
“罷了,那就從頭開始學起。若是殿下學過,可以提出。”
“嗯。”
在這裏跟着葉夫子學習的,今日只有一個謝慎,但再過上幾日,還要多上幾個孩子。
太子伴讀如今剛列好名單呈在陛下的桌案上,謝回只草草看了幾眼,具體的還是要等将那些孩子傳入宮中見上一面再說。
葉夫子手中握着一卷書,低頭看坐在那裏非常端正的太子,倒也不覺得如今他這年歲大。
早些年他在祖籍處教書,多的是那些家貧的學生,六七歲送來也不晚。
“今日,我們先來學三字經。”
葉夫子剛轉身,想去将書拿過來,就聽見了身後小太子脆生生的聲音。
“夫子,這個父皇教過我的。”
“哦?那千字文呢?”
“唔,這個父皇也有教過。”
葉夫子也來了興趣,将手中書放下,繼續問道:
“百家姓和論語呢?”
“都教過的。”
在謝慎想跟着父皇練字的時候,父皇讓他寫的就是這些,日子一長也就背了下來。
“可會寫?”
“會的。”
之前葉夫子在教導那些學生時,頭一年入學,這三樣就能教很長時間,倒沒有想過太子都跟陛下先學了。
左右如今學堂裏暫時只有太子一人,所以葉夫轉而想和他說起安朝那個皇帝的事。
“安皇昏庸,每日用膳都要幾十美人相伴。”
“父皇也有說過這個,還讓我不能這樣,幾十個美人相伴,想吃東西我都搶不過他們。”
葉夫子原本想借着這件事,來告訴太子,為君者不可過于奢靡浪費,但聽他話中的內容,仔細想想倒也無錯。
雖說方式不對,但想得到的結果卻相同。
“罷了,陛下還曾跟你說過那些帝王?”
夫子的這個問題,讓謝慎認真想了一會兒。
“好像只有父皇和皇爺爺沒有說過,哦不對,皇爺爺也說過的。”
只不過父皇跟自己提及的皇爺爺,是父皇當時逗鳥時摔了皇爺爺花瓶,皇爺爺拿着鞭子滿宮追着他揍。
父皇經常和自己說,皇爺爺太兇,動不動就要提起鞭子揍他。
還讓謝慎暗自慶幸過,還好他的父皇不愛打人。
“大慶朝為何亡國?”
葉夫子隐約能覺察到,小太子跟自己曾經教過的學生都不同,簡單幾句對話,讓他莫名有一種不該從何處開始教導的想法。
“為君者不聽民意,被貪官欺瞞,害百姓流離失所,日子過不下去舉旗造反。”
謝慎回答夫子問話時搖晃着小腦袋,小奶腔吐字非常清楚,說完後還揚起頭期待的看着夫子。
“夫子,我說的可對?”
“不錯。”
葉夫子回京城,一是為了探望母親,二是為了拜訪舊友。本以為不過是多教一個學生,就也未曾費心準備過。
如今才覺得自己太過草率,對上太子殿下求知的眸子,葉夫子清咳一聲,打算給他講個歷史上的典故。
“末朝的皇帝之子,沉溺煉丹之道……”
說完後,微微停頓一下,本意是激起太子的好奇。
謝慎疑惑的歪了歪頭,看夫子不說話,就接了上去。
“末朝皇五子為太子時,就沉迷煉丹一道,體內丹毒過多,未登基就先駕鶴西去。”
“父皇說,是因為丹藥并不能讓人長生,長生之道本就是假的,說煉制的丹藥能讓人長生的,都是騙子。”
這一次,葉夫子是真的不知道該教他些什麽,只能讓他再練一遍字,默默決定在今日給太子授課後,晚上回去先好好的安排一番。
該教的陛下好像都先教了這太子殿下一番,葉夫子只能從長計議。
好在上午殿下跟着他學,下午要去習武。
倒也并非是想讓他提槍殺敵,為的不過是強身健體。
武師傅謝回選的是一個因傷不能上陣殺敵的老将軍,畢竟他年紀大,待孩童容易心軟些,再者也有足夠的時間。
太子伴讀其中一個,謝回選的就是這個老将軍的嫡孫。
先太傅的家中除了一個葉夫子外,着實無人可用,只能暫且擱置再瞧瞧下一代。
一般選太子伴讀還要考慮其外祖家,但就宋貴人的那副德行,謝回看都懶得看,就将宋家從中排除。
伴讀謝回只定下了一個,剩下的打算等謝慎自己親自挑選,都是朝中大臣及皇親國戚家中的孩子,教養自是沒得說。
到了傍晚時分,謝回剛好将朝政之事處理完,親自去接了謝慎下學。
看那穿着一身勁裝,朝着自己跑過來的小蘿蔔頭,謝回腳下步子也不着痕跡快了許多。
“父皇,兒臣好想念你呀。”
雖說如今謝慎長大了不少,但謝回還是習慣性将他抱了起來,走在長廊上,聽他說起下午的趣事。
“父皇,我們何時去挑選伴讀呀?兒臣保證絕對不亂欺負人。”
宮中沒有和謝慎同齡的玩伴,如今一聽可以去挑選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伴讀,便格外期待。
“明日上午,朕已經跟葉夫子打了招呼,讓他明日不必入宮給你講課。”
“好的呀,父皇,那晚膳用什麽呀,兒臣好想吃那個燒雞。”
昨兒謝回便聽他提起過,禦廚做的一整只燒雞,被這小家夥啃了一大半。
中午用膳時,謝回便吩咐膳房的人,晚上記得要上這道菜,自然不會讓他失望。
“整日裏除了吃還想些什麽?”
謝回這句話純屬是打趣,謝慎害羞的将腦袋埋在父皇頸側,就連耳朵都在發燒,可他還是覺得燒雞很好吃……
此時空間裏,委托者聽見謝回這話就有些不樂意了,急忙站起來反駁:
“慎兒如今才六歲,稍微貪吃些也是孩童天性。”
謝回如今都已經不太記得,這個委托者在最開始進入系統空間裏的時候,似乎是一口一個逆子。
第二日謝慎選中的那些伴讀,一個是丞相的嫡幼子,一個是戶部尚書的幼弟,還有一個是安親王的嫡次子。
伴讀都已經選好,葉夫子也已經想好該如何教太子,謝慎的日子一下子就變得忙碌了起來。
謝回一時間沒有在身邊看見那個小尾巴,偶爾還會愣神。
習慣了那個小家夥像是個黏人的小尾巴跟在他身邊,乍然間人不見了,心底有一種莫名的空虛感。
不過好在雖然太子課業繁忙,但他身為一國帝王,只要将朝政之事處理完畢,卻能悄悄地去學堂裏看看他兒子。
幾個伴讀性子都是穩妥的,再加上都要比謝慎年長個兩歲,湊在一起認真學習也不搗亂。
葉夫子偶爾在私下與陛下閑談,也提起過之前他曾聽父親提起,教皇家子弟最費心思。
金貴的不能打不能罵,多說兩句可能就要被斥責。
如今輪到他身上,倒還挺輕松,甚至比之前他在父親祖籍處教導學生時,還要更省心些。
一日,謝回如同尋常那般,在将所有朝政之事處理完後,打算去瞧瞧那小蘿蔔頭如今是否有用心做功課。
去時察覺到那院子裏只有幾個奴才,細聽也未曾聽見老将軍教導他們的聲音,心中莫名湧出一陣異樣。
邁步上了臺階,靠着門邊打哈欠的太監,看見明黃色的衣擺猛地擡起頭,當察覺到是陛下後,迅速跪了下來。
“參見陛下。”
對這些不用伺候主子時懈怠的奴才,謝回一般也就只是在嘴上訓斥兩句,并未多苛責,今日也是如此。
“太子呢?”
一聽謝回問起太子,這太監的身子抖的如同篩糠般。
“殿下,殿下,殿下他……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