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穿越女的太子前夫5
小孩子哭起來就有些止不住,尤其是想到自己是在父皇面前這樣丢臉,眼淚越擦流的越快。
謝回将他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拿了個手帕溫柔的幫他擦拭着,誰料這動作也不知道是觸碰到了謝慎的哪個點,他幹脆直接撲到了自己懷裏。
抽動的肩膀,以及偶爾壓抑不住的啜泣聲,讓系統空間裏的委托者着急的不行,忍不住出聲催促道:
“哄哄他啊你倒是。”
謝回的大掌落在他的後背上,耐心的一下下拍着,并沒有按照委托者的要求溫柔哄他,耐心等這個小家夥将心底憋着的情緒全都發洩出來。
委屈在心頭憋的時間太長又沒有發洩點,很容易影響到身體,在這個時代裏,叫郁結于心。
等後面謝慎哭夠了,靠在父皇懷裏,一雙眼睛腫的像核桃,想用手去揉眼睛時,卻被父皇攥在了掌心裏,好奇仰起頭時,父皇另外一只手拿着手帕,幫他把眼淚擦了幹淨。
“寫不好字朕多教教你便是,有什麽好哭的呢?”
“就算你哭哄父皇心軟,該練的字也少不了。”
謝回低沉磁性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笑意,幫他擦拭眼淚時的溫柔,讓謝慎吸了吸鼻子,随後才小聲回答道:
“兒臣辜負了父皇期望……”
謝慎如今本就才三歲多,聲音還沒從那股奶腔中脫離,哭了一場後委屈的聲音有些泛啞,靠在謝回懷中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跟他道歉。
謝回還沒着急,系統空間裏的委托者就先忍不住了。
“辜負啥呀,朕都沒說什麽,快哄哄他,你看都哭的抽抽了。”
謝慎說完後仰起頭對上父皇的眼睛,碎碎念的說了很多,既有些害怕父皇責罵,又怕父皇不責怪他。
“兒臣惶恐,父皇說江山重任早晚有一天會落在兒臣肩上。”
“可是……兒臣如今連字都寫不好。”
謝回看着桌案上那糊成一團的字,實在是很難說出其實還不錯的話,低頭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如今這時代,為父者就算在孩子剛生下時抱一下都算是喜愛,像這樣親密的動作更是少有。
父皇這個動作,成功讓謝慎忘了之前的事,小手捂着腦門剛被父皇親過的地方。
“昂?”
“慎兒看父皇字如何?”
謝回抱着這孩子,走到書房另外一側,那一處的牆壁上挂着委托者平生最得意的字畫。
委托者在書畫上的造詣不低,更別提是他的得意之作。
謝慎看見那栩栩如生的孔雀,再加上一側的題字,眼中先是閃過驚嘆,随後想到自己,腦袋又耷拉了下去。
“父皇畫的畫和寫的字都很好看……”
謝回單手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指着那些字畫印章一側的日期。
“你看,這是因為父皇年歲要比你大,多練了十幾年,自然是要比慎兒寫的字好看些。”
“父皇當初在剛練字的時候,還沒有慎兒如今寫的好看。不但沒有你寫的好看,甚至還比不上慎兒乖巧,當時你皇爺爺拿着鞭子,滿皇宮的追着父皇。”
很少聽父皇提起往事的謝慎聽的入迷,在聽到皇爺爺拿鞭子打人時,還縮了縮腦袋。
“無需着急,你如今不過才三歲。”
謝回仔細想想,還是得把委托者之前一直強迫這孩子上進,将所有的壓力,都施加在這個孩子的身上,就算想要轉變也得找個借口。
雖然很多人都以為這個年紀的孩子可能不記得事,但謝回根據自身經歷覺得,應該是會記得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凡事他做的事,都求個圓滿,這自然也不例外。
“父皇,您之前還說,兒臣三歲當知禮,四歲該随父皇上朝堂,五歲為父皇解憂……”
帶着哭腔的小奶音,一本正經背誦這些內容時,莫名讓在空間裏的委托者看了臉發燙。
“那是因為之前……父皇有些怕,怕等不到慎兒長大,便先長眠與皇陵中。”
說完後,生怕吓到了這個小家夥,謝回揉着他的腦袋,便又繼續說道:
“可如今父皇讓太醫瞧過,多活個幾十年不成問題。有父皇撐着,慎兒也就不必如同之前那般。”
“朕的慎兒,該如同京城中那些孩子一般,先好好的玩上一玩。逗貓遛狗都行,反正左右誰都沒有朕慎兒的後臺硬。”
謝慎眉心皺成了一團,手不安的攥緊了父皇的衣服,等父皇說完後才小聲問道:
“父皇……太醫當真那般說過嗎?”
“父皇何曾騙過慎兒?”
謝慎仔細想想的确如此,點了點腦袋沖着謝回笑了笑,随後想到父皇之前說的話,才小聲嘟囔道:
“父皇,兒臣不愛逗貓遛狗,兒臣一定跟着夫子好好學習課業。”
“也,也早日把字練好。”
謝回看他那差點糊成一團的字,雖然覺得如今他學習這些還為時尚早,但有想練字的心卻不錯。
“朕先吩咐宮中工匠,為慎兒打造一個小桌子出來。等桌子弄好後,父皇陪着慎兒練,如何?”
“嗯!”
謝慎哭的眼睛難受,再加上之前瘋玩了一場,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呼吸聲音逐漸變得均勻,也沒舍得撒開抱着父皇手臂的那只手。
謝回将他抱到了隔間,将他放在床上後,将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又仔細幫他把被子蓋好,這才回了書房,思考起了重新給這孩子選個夫子的事。
想不出如今朝堂之上有何人可用,畢竟才學上不管如何出衆,跟如何教書育人幹系不大。
有些桃李滿天下的夫子,本人卻未必在吟詩作對上能成翹楚,委托者當初只想挑名氣最高的文人給孩子當夫子,卻從未想過文人是否會教導弟子。
畢竟天才和尋常人的腦回路大多不同,教導這麽大點小孩子,還是得讓擅長教書育人的人來。
這時候,謝回看見在系統空間裏催促自己去多陪陪任務對象的委托者,再想到之前他對那孩子的态度,就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你說,我什麽時候廢了太子最好?”
還想看自己兒子的委托者聽見這話,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來。
“朕好好一個兒子,乖巧聽話,你為何要廢了他?”
謝回看他前後如此之大的反差,忍住唇角想要上翹的沖動,繼續道:
“可是你之前來找我時,任務內容就是廢了太子,再幫你培養一個好的繼承人,能扛起家國重任。”
“朕,朕不想廢太子了不行嗎!”
“扛不起朝堂之事那就多選幾個賢臣輔佐,你既有那般傳奇經歷,總不會連這個都做不到吧?”
好歹面對的是個帝王,所以謝回還是給他留了些面子。
“若是您想,那自然可以。”
宮裏頭的人做事向來很快,更別提這是陛下親口吩咐的,沒幾日按照陛下要求做出的那小桌子和小椅子,就送到了陛下的書房內。
放置那一面挂着字畫的牆壁旁邊,是放置着花瓶,偶爾插上些盛開的花。
如今花瓶被挪走,添了一個小些的桌子,剛能讓謝慎坐上。
自此以後,謝回不管朝政之事有多忙碌,都不會忘了教他練上半個小時的字。
耐心握着他的手,一筆一劃的教他,看他寫的不妥,細心糾正後讓他再來。
只過去了半月,謝慎的字便長進了不少,雖說依舊沒有什麽風骨,但不到四歲能将毛筆字寫的筆畫沒錯,也沒有歪歪扭扭,在謝回來看就挺不錯。
很快便到了除夕夜,原本祖宗留下的規矩,是在除夕夜裏後妃與帝王同樂。
委托者平常就懶得進後宮半步,更別提是在這種喜慶的日子見到她們,故而在登基後的第二年,改為與臣同樂。
除夕那天的上午,謝回陪着謝慎一起在暖閣上,準備了不少的河燈。
據說在除夕夜河燈上寫着願望,就能如願。到底是否是真的暫且不提,這種事也就求個心安。
謝回看謝慎用小手認真制作河燈,轉而拿起一側的一個面具,耐心的在上面畫出了花紋,打算給這小家夥做個面具。
暖閣內燃着足足的炭火,謝回握着筆,在這空白的面具上畫出了現代許多孩子都能認出的齊天大聖。
弄好後放在一側,打算等筆墨晾幹後,再給這孩子看看。
謝慎小手非常利索,沒一會兒就做出了十幾個精致的河燈,瞧着比謝回做的還要更好看些。
按照規矩是得等到放河燈之前再将願望寫上去的,所以謝慎糾結了半晌也沒有落筆。
哪怕還是個三歲稚兒,也照樣想守住這個規矩,生怕天上的神因為這件微末小事,便不讓自己如願。
除夕夜宴上,謝慎身為太子,坐在父皇右側,穿着一身明黃色的太子朝服。
謝慎學着父皇,臉上滿是嚴肅。這種表情放在謝回身上,是威嚴讓人心生忌憚,放在小太子的身上就格外可愛。
晚宴上,冷風一吹菜是冷的,味道好不到哪裏去,謝回吩咐貼身伺候的太監端了一盅湯來,放在謝慎的桌上。
看他握着勺子,小心翼翼湊過去吹涼後才入口,被燙的小臉皺巴成一團的模樣,眼中笑意一閃而逝。
因為天兒冷,再加上又下起了大雪,所以宮宴早早結束。
等天色暗下來,謝回牽着謝慎的小手,帶他走到了宮中一個直通宮外的河邊。
謝慎小心翼翼護着河燈,一只手拿着毛筆,沾了一些墨水在河燈上書寫。
謝回站在一側,能清晰看見他在河燈上寫着的字,每一盞燈上,歪歪扭扭寫着的,都是同一個願望。
父皇歲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