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樓上樓下 (2)
首飾和包包。
但她的工作清閑，工資也不高，主要還是靠小牛的工資卡度日。
小牛還在感嘆，“我雖然住在美竹家，但還是交了份房租意思一下，這麽好的房子現在可不好找，說起來，哥哥對我們也挺不錯的。”
我啜了幾口拿鐵後，把杯子往前移，十指交叉抵在桌面上。
“其實，我約你出來，是想咨詢一個問題。”
“嗯嫂子你問。”
我擡起眼睛，盯着他，“Chris，應該出軌了。”
“噗——”
剛剛還在誇 Chris 人好心腸好的小牛差點沒把喝進嘴裏的咖啡噴出來。
“不會吧？”
小牛不會僞裝自己，滿臉都寫着“這種事你怎麽跟我說”的疑問。
小牛見我一臉凝重，鏡片後震驚的眼神漸漸轉為同情。
他笨拙的安慰我，“嫂子你這麽優秀，哎怎麽會這樣？”
“可能是我加班太多吧。”
我言語之間已經在點他。
大哥，你加班也很多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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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牛，一丢丢都沒聽出來。
他依舊臉上帶着些許懵，“嫂子你打算怎麽做？”
我一副喪氣的樣子搖了搖頭。
“我還沒有切實的證據，也不想冤枉了 Chris，浪費這段感情，但我最近加班真的太多了，有沒有什麽辦法能知道麽？”
“嫂子你是要裝監視器嗎？”
“我想過這個辦法，可是這有點兒太……”
小牛沉吟了半響，手指不自覺地敲擊桌面。
“對了，有辦法，路由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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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只是想讓小牛參與進來，等到下次做局的時候，讓他親眼看見或者聽見，這樣他就能死心。
雖然殘忍，但總比一直蒙在這個德國骨科的破鼓裏強。
沒想到小牛，竟然提出了一個更絕的“科技捉奸”辦法。
全世界掌聲給程序員響起來！
尼瑪！
原來有一些路由器設置了“兒童上網保護”，家長只要把路由器開啓了保護模式，設置監控那些設備，之後無論這些設備是上線、下線，還是支付、玩游戲、看視頻，都在家長掌控之中。
妙極了。
“我拿到數據後請你幫我看看，我不太懂這些。”
“沒問題，嫂子你也別難過，說不定啥事沒有呢。”
小牛表情和言談都很鄭重。
“嫂子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叫我，我也不會告訴別人。”
小牛主動結了賬，還外帶了一塊巧克力蛋糕給我，說吃甜食能讓人開心。
看着小牛遠去的身影，我心情和以往完全不同了，甚至有了一些顧慮。
這麽好的男生，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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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的觀察，Chris 他倆的幽會，一般發生在他下班後，然後我和小牛只要一加班，那倆人幾乎就會發生點啥。
所以我每天到了六點半後就開始不斷刷新着界面，晚上七點多，果然有新設備鏈接了：
“OPPO R15 連接了您的 Wi-Fi”。
一周之內，這個手機分別在周一晚上七點，周三晚上八點，周五下午六點連接了 WiFi。
我再次和小牛在咖啡館見面了。
為了防止妹妹回家看小牛手機，我只是用自己手機當面展示給了小牛看。
“卧槽，這麽頻繁。”
“嗯，這幾天我都在公司加班，Chris 義正嚴辭告訴我他一個人在家打游戲。”
小牛看着這個數據也直犯惡心，手機像燙手山芋一般又快速還給我了。
他又見我不行動，奇怪道，“嫂子你不去問問哥哥，也說不定是工作夥伴……”
小牛說着說着自己都沒自信了，這種情況，還能有第二種可能麽？
“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麽辦，上門撕逼也不是我的作風，其實在結婚前發現這個事兒，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看着手機上那個設備終端顯示的 OPPO R15，再繼續暗示一次小牛。
“不知道美竹知不知道他哥這個樣子，哎。”
小牛看我如此慘，咬牙切齒的。
“哎，估計美竹也不知道，哥哥真是……”
小牛這直男的反射弧簡直了。
還得加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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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我對待 Chris 冷淡了許多，但他以為是我加班太累的緣故，并沒有察覺到我的反常。
更讓我覺得奇葩和惡心的是，即使當天他和自己妹妹約過了，Chris 對着我，依舊會蹭過來，親親抱抱。
這令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特意把一部分工作留到家裏，在客廳裏晾着他。
“你最近回來的好晚，都嘗不到你的手藝了。”
他站在書房門口，有點委屈。
“哎呀，我要加班嘛，你自己做一樣的。”
“而且好多天沒碰你了，想老婆了。”
他抱着我，大有睡不到就不走的心。
我打開 Excel，一巴掌把他拍開，“別鬧嘛，這組數據很重要，你先自己去玩嘛。”
我以各種理由把他打發走，勒令他去次卧睡，別打擾我搞事業。
看到 Chris 卷着鋪走人的樣子，我已經吐了好幾遍又逼着自己咽下去。
真的，另一半如此精力旺盛，你一定得想點什麽辦法耗光他。
無論是健身、家務、工作，就算是樓下和大媽跳廣場舞都行。
20
一天晚上，妹妹發了個朋友圈。
“?(?????????)?！”
配圖是她的新手機照片。
手機搭在手機盒上，特意露出的盒子上 iPhone11 Pro Max 三個攝像頭的圖片，背景是她背了好久的 LV 老花，然後加了一個粉嫩嫩的濾鏡。
這是小牛給她新買的手機，比電腦還要貴，用的人可不多。
為了得到這部手機，妹妹可算掏空了心思。
先是主動帶着小牛去蘋果店，在櫃臺前試了很久，然後又依依不舍地放下。
挽起小牛的胳膊說“還是不買了，太貴了。”
小牛和很多男人一樣，此時就會說“你喜歡就買吧。”
但茶藝高超的妹妹繼續以退為進“不了不了，太貴了，咱們走吧。”
然後，傻乎乎的小牛就偷偷買下來，當作驚喜送給了妹妹。
然後，妹妹就會裝作特別驚喜的樣子，自拍、發朋友圈。
但其實，一切流程都在她計算內。
可我就真是太欣慰了。
真是自己送上門的證據。
我撥通的閨蜜的電話，聲音蠻大地做戲說着。
“明天下午去上海是吧，好的，是當天回來嗎？好的，我知道了。”
然後，Chris 馬上從卧室裏出來。
“你明天出差？”
“嗯，媽的簡直不讓人休息了。”
“當天回來麽？我去機場接你。”
“估計得後半夜了，約了兩波客戶。”
“哈……你不在我想你怎麽辦？”
我站起身，走到 Chris 身邊，一把掐住他腰上結實的肉。
“想我也得老實點！”
Chris 就喜歡這種調調的調情，求饒地說道：
“遵命！”
我腦子裏不斷警告自己不能再往下聊了，不可以暴露自己對他的厭惡。
把他勸回了卧室，我回到了客廳繼續辦公。
21
狗男人被我昨天撩了一下，晚上又沒得逞。
今天必然忍不住。
果不其然，晚上六點沒到，我就發現有新的設備連接家裏 Wi-Fi 了。
這可是 Chris 下了班一分鐘不耽誤立刻奔回家，才能這個時間到，真是心急呢。
而連接設備，也果不其然地寫着 iPhone11 Pro Max。
我馬上帶着哭腔約了小牛在家門口咖啡廳見面，小牛見我這架勢也沒敢耽誤，趕緊來找我了。
我把這個頁面展示給小牛看，梨花帶雨。
“Chris，Chris……他原來不止一個，出軌對象，只要我不在家，他就約別的女人！混蛋！”
小牛卻一言不發了，他盯着我的手機一動沒動，愣了幾十秒才去翻之間的信息。
時間，手機型號全都對上了。
小牛把手機還給我，手背蓋住了自己的眼睛，因為情緒過于激動連脖子上的青色的血管都微微凸起。
“怎麽可能？！”
小牛依舊不敢置信，他雙手搓了幾把臉，想讓自己清醒。
好一會，他唰的站起身。
風風火火地狂奔了出去。
我喝了幾下杯裏一口沒動的咖啡，然後起身付了賬。
緩慢走進小區。
我沒有回到 Chris 那，而是走到了小牛和美竹的房間。
這是我第一次來樓下的房子。
小牛連門都忘了關，悶着頭在客廳餐桌邊坐着。
整個兩室一廳裏，只有他自己，美竹根本沒在她和小牛的房子裏。
小牛的手機在桌子上擺着，屏幕亮着，我瞥見了是他和美竹的微信界面。
昵稱為“牛牛的宇宙無敵小可愛”發來的信息是：
“嗯，你好好加班，我在家裏等你回來喲。”
“mua～”
小牛痛苦地看着我。
“他們不是兄妹嗎？”
“我真的不能信，我真的不敢相信……”
“他們爸媽不管嗎？”
小牛和我當時的反應如出一轍，如果不是所有的證據都擺出來了，有誰會敢相信有誰願意信呢？
我嘆了口氣，試圖安慰這個被擊垮的年輕男孩。
“就他們這種偷法，父母大概都不知道。”
小牛側着頭，怒火都快從眼眶中傾瀉出來。
可這怒火又帶着一絲懼怕。
他不敢上樓，也不感面對那個最肮髒的畫面。
在看着小牛悲痛的時間裏，我卻發現了這個房間一絲異樣。
22
裝修，中式的。
家具，紅木的。
這是不是過于……穩重了。
難道給成年女兒買的房子，父母還要按照自己的喜好去裝修嗎？
還是，美竹喜歡這種類型的裝修？
我實在無法把這個房間的風格和她蛋黃的長裙、蓬松的頭發聯想到一起。
尤其是電視上面，挂着的那個實木框的鐘表。
讓我感到最為不搭。
年輕人現在看時間都是拿起手機，誰還要看鐘表？
漸漸的，一個模糊的答案漸漸成型了。
23
“嫂子，麻煩你先離開，我想單獨待一會。”
“嗯，好的。”
小牛像是做好決定一般，猛地坐直了，不看我一眼下了逐客令。
我不知道小牛會做什麽，但我知道他肯定會做點什麽。
我輕柔的走出了他的房間，然後把門也順手帶上了。
晚上，我在閨蜜家待到了半夜一點才回去。
到家後，Chris 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機。
絲毫沒聽到門打開的聲音。
直到我說“我回來了”，他才猛然驚醒過來。
“你回來了。”
“嗯，你在等我嗎？”
“嗯？嗯，我在等你。”
Chris 的反應有些遲鈍，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猜測，小牛一定上樓了。
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跟 Chris 慢悠悠地說話。
“我們分手吧。”
“什麽？”
“我們分手吧。”
“為什麽？你不能光聽牛霖瞎 jb 胡說就要分手。”
“牛霖？他說什麽了？”
我一副懵懂的樣子。
Chris 見我一臉不懂，他也愣住了。
“他……說什麽……那你為什麽要分手？！”
“我只是發現你沒我想的那麽優秀，你懶惰，易怒，對未來沒有規劃，像個 loser，我不想把未來交在你的手上。”
“什麽？你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覺得你配不上我。”
我扭過身，正正看着面前這個即将暴怒的男人。
果不其然，他絲毫經不起否定，而且是來自自己女人如此赤裸裸地否定。
“我配不上你？你一個外地人！我配不上你？我有房有車，海外留學，還在 500 強外企，我配不上你？你瞎嗎？”
Chris 立刻翻臉了。
“500 強外企當了 3 年的管培生嗎？房子也是你父母買的，你現在連物業水電都自己交不起呢，你真拿自己當寶了？”
“你別逗我了 Chris，就你這條件，也就看上去還行，真拿出去拼，你能比得上誰？”
“對，牛霖，你連牛霖都不如。”
“你就當我瞎了吧，我們好聚好散。”
“你，趕緊滾，誰他媽看得上你，你趕緊睡人家被窩裏去。”
我扭頭就離開了房間。
只留 Chris 一個人在房間裏暴怒地喊着“賤人賤人賤人”。
剛剛走出門，我的笑容都繃不住了，我太知道 Chris 在乎什麽了。
但凡有人想故意激怒他，他就沒有一次不中招的。
我為什麽要告訴他我是發現他出軌才分手？
我才不！
我就讓他以為是他自己垃圾導致的！
Chris 敢這麽放蕩，不就是因為自以為是，天之驕子嗎？
我就要毀了他的驕傲，讓他知道，那些看起來風光的外在，根本掩蓋不住他稀爛的內在。
而且，他以為，這就算完了嗎？
我已經把那段錄音投稿給了營銷號。
附言：某 500 強外企管培生出軌實錘。
錄音裏兩個人的聲音清晰，還帶出了妹妹的名字，只要讓子彈飛一會，我不信打不到他倆腦袋上。
24
三天後，我已經搬到新租的房子裏。
小牛某一天約了我出來，告訴了我那天走後的事情。
那天，果不其然，他上樓了。
雖然開門的那一刻，兄妹二人衣服已經穿好，但那滿屋暧昧的氣息，誰能感受不到呢。
小牛一臉憤怒看着裝作若無其事的二人，一把拉過美竹帶回了樓下。
這時，大戲才真的開始。
小牛說，他已經知道她和自己哥哥的亂倫，要分手，并且要求美竹把那些用來買包買化妝品的錢，全部退給他。
美竹一通大鬧，說這是戀愛期間正常消費。
小牛根本不管美竹說什麽，只一句話就把她治住了。
“你的工作是通過我的關系找的，如果不還錢，我把你和你哥哥亂倫的事情發到你們公司人力手上。”
原來美竹的工作都是小牛幫忙找的，真是物盡其用啊，這女人。
說到這，小牛苦笑。
“她騙了我這麽久，一點愧疚都沒有，我每個月近三萬工資全都給她，什麽戀愛需要如此消費，呵呵。”
“那你拿回來錢了嗎？”
“沒有。”
“為什麽？美竹沒錢讓 Chris 拿，媽的，我不信他世界 500 強不怕亂倫這個帽子。”
“夠嗆能要回來。”
“為什麽？”
“不是亂倫，只是出軌，而且只是戀愛關系，出軌也……不違法。”
小牛看了看我。
我一臉懵逼。
“不是亂倫？”
小牛深吸一口氣。
“因為他倆根本不是兄妹，只是 p 友。”
啥？
？？？
不是德國骨科？？？
25
真相是這樣的。
大家坐穩。
Chris 是個獨生子，美竹只是他的一個既普通又不普通的 p 友。
為了和兒子住得近，Chris 父母在小區買了兩套房，樓上兒子住，樓下留給自己以後住。
所以就讓 Chris 把房子先租出去，房租呢，也沒找兒子要。
而美竹就是來租房的時候，遇到了 Chris。
倆人那啥配狗看對眼兒了，為了能夠時常不可描述，就想了這麽個絕妙的辦法。
分別和各自的另一半，稱呼對方為哥哥/妹妹，所以我和小牛即便發現什麽，也會因為親兄妹的關系不做他想。
本來這事兒只要他倆夠謹慎，我和小牛大概除了見父母，這輩子都發現不了這段奸情。
偏偏美竹貪心不足，與“帥氣多金”的 Chris 相處久了，竟然想要上位。
畢竟這是一個北京土著、留學歸來、外企管培生、陽光帥氣、家裏在北五環有房（還兩套）的搶手貨啊。
她怎麽對比，都覺得比小牛強，行為就越發放肆。
所以才會引起我的戒心，引火燒身了。
我聽完，真的是青天白日把我雷的外焦裏嫩，太他麽有創意了。
“那你的錢怎麽辦，我看又是 lv 又是辣妹兒的。”
“本來我也很在意，最近我們把去年年終獎發了，我就不想計較了，開發的游戲上線了，公司發了 12 個月的年終獎。”
啥？？？
小醜竟是我自己？？？
小牛沒發現自己無意間的凡爾賽，已經令我極為不适，還在懵懂地問我是不是大家都是 12 個月年終獎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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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的力量是強大的。
僅靠錄音裏的聲音，和模棱兩可的個人信息。
Chris 和美竹身邊的人，都判斷出就是他們。
本來管培生 3 年一直沒有轉正，就是因為公司對你的能力存疑，這樣一來，還疑個屁呢？
不管是不是你，公司随便找個理由就勸退了。
而美竹就更直接，因為名字赤裸裸出現在錄音裏。
當時工作的介紹人聽到後，就去“委婉”地向小牛驗證了。
群衆都有心理底線，欺負老實人是會被群嘲的。
小牛只是承認了錄音裏的美竹，确實是自己女朋友美竹，再加幾句之前工資都給她這個信息。
幾乎就沒人能容忍美竹繼續留下去了。
美竹是直接被開掉的，比起留着惡心的人在身邊不知道哪天算計到自己頭上，領導寧願賠個 N+1，趕緊把這尊送走。
我聽說，美竹先是去找了 Chris，以為我退出後，她能正式上位。
沒想到算盤完全打脫了。
因為 Chris 被 500 強勸退的事情傳到他父母耳朵裏後，他父母就一心想找出這個美竹到底是誰。
別說當人家正式女友了，就是繼續住在樓下，他父母都不可能答應。
見到蛋黃的長裙當天，就直接給轟走了。
她拎着自己那些 LV、辣妹兒去找小牛的時候，小牛都沒正眼看過她一眼，就回去繼續敲代碼了。
任由這淚眼朦胧的弱女子在冷風口裏凍着。
當然，美竹也不會就此落魄下去，畢竟，白瘦幼的她一定會再找到下一個接盤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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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我。
“07-悠悠 95 上海”、“22-夢兒 00 海澱”、“31-冰冰 90 順義”這都是什麽意思。
我一開始以為，這是一個“序號-名字-幾幾後-地點”的一個組合。
後來經過專業人士點撥我才恍然大悟。
鑒于實在過于惡俗，就不告訴大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