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花瓶女星23+黑醜胖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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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宮牆柳》的成功, 劇組舉行了一場慶功宴,邀請主創人員參加。
趙漾在參加完慶功宴之後,和顧一洋一起回了家——自兩人公布戀情後, 他們已正式同居。
等到了趙漾家門口,顧一洋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說是他媽突然從樓上摔了下來,現在正在醫院,雖然傷勢不太嚴重,但老人家吓着了, 情緒很不穩定, 嚷着非要見顧一洋一面。
趙漾本來打算跟顧一洋一起去看望他媽,顧一洋卻笑着搖頭拒絕了她:“我媽情緒不穩定的時候,除了我,對誰都沒好臉色,我不想你受委屈。”
趙漾點了點頭:“那好,那我下回再去看望伯母。”并囑咐顧一洋開車小心。
她打開車門下了車, 往前走遠後又忽然停住腳步, 轉頭向顧一洋望去。
顧一洋降下車窗,臉上挂着痞痞的笑, 沖趙漾大聲喊道:“喂, 才分開這麽一會兒,就想我了啊?”
趙漾笑着點頭:“是啊, 怎麽辦呢?”
莫名被反撩了一下的顧一洋:“……”
顧一洋用舌尖頂了頂頰肌, 偏頭笑了一下:“回去再收拾你。”
他對着趙漾喊道:“好了,回去吧, 晚上天氣冷,別着涼了。”
趙漾輕輕“嗯”了一聲, 想起顧一洋應該聽不見,于是又點了點頭。她最後望了顧一洋一眼,戀戀不舍地轉過身子。
可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身後卻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燈光,緊接着是汽車猛然發動的聲音。
她想,應該是顧一洋要離開了。
但卻又似乎有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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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聽這個聲音,不像是顧一洋開車離開,倒像是……有人開車往顧一洋這個方向過來……她記得,剛才她在顧一洋車上,的的确确看到他們前面遠遠地停了一輛車,可當時她并沒有怎麽留意。
趙漾猛地睜大眼睛。
她連忙轉身,見那輛車正發了瘋似得駛向顧一洋,車子越來越近——趙漾看清楚了車牌號碼,她認出那是顧霖謙的車。
有什麽念頭在腦子裏一閃而過,在她印象裏,顧霖謙是瘋了的——被她活生生給逼瘋了,沒有什麽事是瘋子做不出來的。
她拼命往顧一洋跑去:“一洋,快下車,下車!!!”
顧一洋先前一直低頭在給他媽發慰問信息,沒注意前面,這時聽到趙漾的叫聲也反應過來不對,他正要打開車門下車,門卻不知道什麽時候上鎖了。慌亂中他好容易找到開關解鎖,正準備下車,顧霖謙的車卻已經近在咫尺,似乎下一刻就要撞上來。
顧一洋瞳孔驟縮,刺眼的燈光逼得他眯起了眼,他大腦一片空白,幾乎來不及反應,耳邊卻忽然傳來趙漾的聲音:“一洋……”那聲音離得太近,仿佛近在咫尺,他猛地轉過臉去,卻見趙漾站在車門外,正試圖打開車門拉他下車——顧一洋的車門一向不太容易打開,加上趙漾的手一直在抖,因此她遲遲未能成功。
顧一洋大聲咆哮道:“漾漾,你幹什麽?!你瘋了!走開啊!”他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就算知道自己今天可能就要死在車裏,他也沒有這麽害怕過。
他手腳冰涼地打開車門,眼前的燈光似乎亮到了頂點,他知道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但意料之中的劇烈撞擊并未來到,車身只是輕輕地被刮擦了一下。
趙漾睜大眼睛,眼睜睜地看着顧霖謙在即将撞上車身時,急速打了方向盤,轉而撞上了路邊的牆面。
她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不要!”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她想,她先前不計後果地跑到顧一洋身邊——這種做法大概是對的,因為正是顧忌到她,顧霖謙才臨時改變了主意,以近乎自殺的方式放棄了和顧一洋同歸于盡。
可她高興不起來。
顧霖謙的那輛白色奧迪車身已經扭曲變形,癱在那裏,仿佛一堆廢墟。
趙漾已經不敢想象車身內的顧霖謙現在是一副什麽樣子。
她抖着手撥打了120,救護車很快就來了,然而顧霖謙并沒有被送上救護車的機會,因為在那之前,他已經被醫護人員宣布當場死亡。
趙漾忽然就哭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麽,聽聞顧霖謙的死訊對她的打擊比她想象中的大,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漸漸漫了上來,仿佛類似的場景她從前就經歷過,可是無論她怎麽想,也想不起來了。
她安慰自己顧霖謙不過是個NPC罷了,怎麽可能和她真的有什麽牽扯,她告訴自己不要多想,漸漸收拾好了情緒。
顧一洋将她摟在懷裏,一遍遍地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
顧霖謙死後不久,趙漾從新聞上看到了有關于紀嫣然的消息,紀嫣然被狗仔拍到蓬頭垢面,神情恍惚地走在路上,時不時還朝着路人怪笑兩聲——昔日的貌美女星,如今卻淪落為一個瘋子。
不久趙漾與顧一洋正式舉行婚禮。
婚禮當晚,喝醉了的顧一洋抱着趙漾笑道:“漾漾,今天真是我這一輩子,最快活的一天。”
趙漾久久地回望着他:“我也是。”
顧一洋深深地看着她:“你這一輩子,都會陪在我身邊的,是不是?”
“傻瓜,”趙漾輕笑一聲,伸手撫上了他的臉:“怎麽突然這麽問?”
顧一洋摘下趙漾的那只手,緊緊地握在手心:“我就是想聽你親口答應。”
趙漾輕輕拍了下他握着她的那一只手,笑得有些虛幻:“不如換一種說法吧,我會一直喜歡你的。”
顧一洋這才滿意地笑了,他将與趙漾相握的那一只手舉到眼前,輕輕吻了下她的手背。
他含笑地看着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趙漾擡頭望了一眼挂鐘,神情有些恍惚:“快十二點了啊……”
顧一洋蹭了蹭她的手背:“十二點怎麽啦?”
“沒怎麽,”趙漾轉過臉來看他,挨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寶貝兒睡吧,已經很遲了。”
顧一洋輕輕“嗯”了一聲,他今天也的确是累慘了,閉上眼睛後很快就睡了過去。
房間裏很安靜,落針可聞。
也因此秒鐘的走聲顯得愈發的清晰。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屬于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睡夢中的顧一洋仍緊緊地握着趙漾的手,不知夢到了什麽,嘴角始終維持着上揚的弧度。
他的睫毛濃長,閉上眼睛後愈發顯現長度,根根分明的睫毛随着呼吸輕輕顫動着,——他的呼吸很平穩,她想,他應該是睡着了。
她稍稍撐起身子,側頭最後看了他一眼。
秒鐘劃過最後一個刻度,十二點的鐘聲應聲響起,随之而來的是007的聲音:【好啦,時間到啦,宿主你可以去吞安眠藥了——放心,你順利完成了任務,我會幫你屏蔽痛覺噠。】
她彈出這個世界的方式,是參照原主的自殺方式。
趙漾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安眠藥一口氣吞了下去:【說好了的啊,你得幫我屏蔽痛覺,我可不想經歷那種酸爽的死亡過程。】
007:【木問題,走你~】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時,顧一洋有所感應似得,緩緩睜開了眼。
他轉身去看趙漾,見對方仍在沉睡當中,于是笑着叫她道:“起來了,漾漾,我們今天還有很多事,得早點起來。”
趙漾沒有半點反應。
他笑着搖了搖頭:“喂,趙漾,我說,你該起床了,聽見沒有?你再不起,我就……我就親你了!”
依然沒有半點反應。
他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是不是故意裝睡想要我親你呢,嗯?小心機鬼。”等接觸到趙漾的時,才發現與她相貼的那一小塊皮膚觸感冰冷得吓人。
他猛地縮回了手,心想可能昨晚氣溫有些低。
他有些生氣自己昨天為什麽那麽早睡,居然沒有給趙漾多添一床被子。
他看着她,發現對方一動不動,似乎睡得特別沉。
沉得……有些不對勁——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他咽了一口口水,笑得有些勉強:“喂,幹嘛屏住呼吸,這麽做一點都不好玩,你知不知道我膽子很小,真的會害怕?”
趙漾依舊是一動不動。
顧一洋的聲音已經變了腔調,雖然極力克制,但還是能聽出裏頭帶了點哭音:“漾漾,我們別玩了好不好?你快點醒過來,我們別玩了……”
……
片刻之後,從那間房間裏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漾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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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孩兒坐在電腦桌前,她一動不動地盯着電腦屏幕,屏幕發出的光芒映在她的臉上,隐隐照出她的一張面孔——那是一張肥肉橫生的臉,大坨大坨的肥肉堆積在她臉上,将她的五官擠成一團——她幾乎沒有面貌可言了,那一張臉只是一團模糊不清的肥肉——五官可憐兮兮地點綴在上面,因為被擠壓得十分厲害,所以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它們,至于輪廓,那更是沒有的事。
她的臉腫的就像一只發面饅頭,而且是一只發了黴的發面饅頭——即使電腦屏幕散發出來的光芒并不十分明亮,依然可以照見她的膚色黝黑,更糟糕的是,她那一張本就黝黑腫脹的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顏色如黑痣一樣的胎記。
一眼望去,簡直令人作嘔。
房間裏沒有開燈,因此作為唯一光源的電腦屏幕便顯得格外刺眼。
她一下一下地滾動鼠标,眼睛緊緊盯着貼吧界面。
這是她學校的貼吧。
她現在浏覽的這個帖子回複衆多——一共有整整二十頁的回複。
這對于一個流量不多的學校貼吧而言,這個帖子的熱度絕對可以算得上是火爆了。
然而這個帖子的主題卻充滿惡意——“一中之恥,黑胖子趙肥肥滾出一中!”
女孩兒浏覽着一條條夾雜着惡毒謾罵詛咒的回複,握着鼠标的手越來越抖。雖然在現實生活中早有領教,可是第一次在網絡上看到有關于她的這種帖子,她還是會控制不住地憤怒——很不幸地,她就是這個帖子的主角。
趙肥肥其實不叫趙肥肥,她叫趙菲菲。但是因為她體型過胖,加上“菲”字和“肥”字諧音,所以她的那些同學便給她取了這個聽起來貌似非常親切但實際上卻充滿惡意的綽號。
她知道她是一個胖子,她肥,她醜,她黑。所以沒有人會喜歡她。
她知道她自己不讨喜,她也從來不奢求有人會喜歡她,但起碼……能不能請那些人,不要這麽明目張膽地對她表露出惡意。
她自從上學以來,小學初中高中,每一年每一學期每一天都在遭受着校園暴力。
同學讨厭她,想盡辦法地捉弄她,拿她取樂,就連老師都似乎看不起她,對那些作弄她的同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難道只是因為長得胖,長得醜嗎?可是她也有努力過,也有拼了命的減肥,但是她因為生病需要服藥,而她所服用的藥物又含有激素成分,那些成分能使人發胖,所以她注定無法甩掉這一身肥肉——即使現在停掉那些藥物,她的體質也回不去了。
她又自虐一般的,繼續往下拖拉着頁面。
對于那些嘲笑諷刺她外形的回複評論,她因為前面看得太多,所以已趨于麻木,即使現在看到類似的,也不會再跟之前一樣有什麽反應。
忽然她狠狠攥緊了鼠标,一張黝黑腫脹的臉漸漸扭曲變形——成了一只發皺卻又腫脹的黑面饅頭——她在其中一層樓裏看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顧慕航。
她看到了顧慕航——一中的校草顧慕航。
那層樓的層主是這樣說的:那個胖成一坨,又長得黑不溜秋,跟只熊瞎子似得趙肥肥,居然敢喜歡我們顧大校草,簡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
底下有不少人回複評論——
航航的腦殘粉:+1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什麽德行,wuli航航看到她都要吐了好嗎?
趙肥肥怎麽不去死:排樓上,世界上怎麽會有趙肥肥這種這麽惡心不要臉的生物,我要是顧校草,想到整天被這種人意淫,飯都吃不下了好嗎?
……
是啊,顧慕航那種眼光和自身條件高度匹配的人,怎麽會喜歡上她?
她當初是怎麽會以為顧慕航是真心喜歡她,想跟他交往的呢?
可就算是她自己白日做夢,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好了,難道顧慕航就能以跟別人打賭失敗為由,而對她開這種玩笑,這樣欺騙她,玩弄她的感情嗎?
她永遠不會忘記三天前顧慕航在樹蔭底下對她說的那一句話,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說出來的話不帶一絲感情:“趙菲菲,我們分手吧。”
才和顧慕航交往不到三天,還沒來得及享受愛情甜蜜的趙菲菲一時以為自己聽差了:“你說什麽?”
顧慕航面無表情,将剛才那一句話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們分手吧,我根本不喜歡你。”他的語氣毫無波瀾,仿佛在他看來,這一句話的意義就跟“今天天氣不太好,我們不要出門了。”一樣——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她詫異不過短短三天時間,顧慕航對她的态度就轉變的如此之快,可她直覺他說的是真的。
趙菲菲眼眶通紅,她吸了吸鼻子,倔強地想把眼淚逼回眼眶,一張擠滿肥肉的臉因此艱難地皺在一起——這使她看上去更醜陋也更滑稽了。
顧慕航皺了皺眉。
不清楚事情原委的趙菲菲還是不肯死心:“為什麽?你為什麽突然不喜歡我了,明明三天前你還說你很喜歡我,你……”
顧慕航偏過頭去,半晌才道:“那是騙你的。”
趙菲菲不知道出于什麽樣的心情,突然就笑了一下:“那你說你喜歡我的善良,我的溫柔……也都是騙我的?”
“是,那都是騙你的。”他轉頭看了她一眼,慢慢垂下眼簾,一張白皙精致的臉上終于浮上了一層愧色:“對不起,我跟我那幫損友打賭輸了,所以我不得不答應他們的要求,跟你在一起三天。”
“你對你的那幫朋友倒是遵守諾言,可為什麽對我就要言而無信,你跟你的朋友打賭輸了,就可以這樣來消遣我嗎?”
趙菲菲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啊,你顧大校草就是天上那可望不可即的白雲,而我,是連踩上一腳都會被嫌棄的污泥,雲泥之別,你怎麽可能會真的喜歡我?說什麽喜歡我的善良溫柔,那只是因為我又黑又肥又醜,你也只能挑一些諸如善良溫柔之類形容性格方面的褒義詞來糊弄我了,對吧?我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顧校草。
她說着漸漸淚眼模糊,她已經快要看不清眼前的這個人了——或許她從來都沒有看清過他,她暗戀了他這麽久,他笑起來是那麽好看,她一直以為他是天使,卻沒想到一朝夢醒,他非但不是天使,反而是引誘她通往地獄的魔鬼,他一句話就親手把她打下了地獄:“我原本也從來沒有奢望過,可顧慕航,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給了我希望之後,又親手把這份希望打破。”她擡頭死死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顧慕航,你欠我的。”
顧慕航被她這種眼神看得心驚,他嘴唇微啓:“趙菲菲,我……”
她最後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我不會再來糾纏你,我心目中的顧慕航,他已經死了,就死在上一刻。”她說完這句話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趙菲菲離開後不久,就遇到了以李嫣然為首的一群人。
李嫣然是一中的校花,也是顧慕航的頭號迷妹,據說從高中一入學她就開始追求顧慕航,直到現在還沒有成功。
李嫣然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群人,那群人将她團團圍住,随即李嫣然走了上來,不由分說地給了她一巴掌。
她嘲諷地看着她:“我這一巴掌,是想讓你清醒一點,別老是懶□□想吃天鵝肉。”她說着抓起了趙菲菲的一雙手,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你的這一雙手,碰過他的哪兒了?他的手?他的臉?有碰過他的嘴唇嗎?”她說着慢慢地笑了,然而那笑容落在趙菲菲的眼裏,卻是格外瘆人:“我真想把它們給砍下來。”
趙菲菲哆嗦地看着她。
李嫣然卻已經起身,她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裏滿是嫌惡:“滾吧,別讓我再看到你——顧慕航他是我的,你給我好自為之。”她說完領着那一幫人走了。
趙菲菲看着他們的背影,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顫抖,終于放聲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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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草到哪裏都是焦點,所以盡管顧慕航選擇了一個相對比較隐蔽的地方來跟趙菲菲坦白一切,恰好也在附近的顧校草的迷妹還是目睹了這一切。她們前幾天就奇怪怎麽最近趙菲菲和顧慕航走得那麽近,原來他們真的在一起過!
很快這件事就傳開了。
迷妹們選擇性地忽視顧校草方面做的不厚道的地方,而往趙菲菲身上大潑髒水,說她不要臉地糾纏顧慕航,在放學路上堵顧慕航,對他死纏爛打,要他跟她在一起。前幾天大家之所以看到兩人成雙入對——那不是什麽誤會,不是兩人碰巧走在一起,就是因為顧慕航不堪其擾,而勉為其難地答應跟她相處三天。
有時候女生的嫉妒心就是這麽可怕——她們當然不會嫉妒趙菲菲,可是跟顧慕航交往過,哪怕交往時間只有三天的趙菲菲,就成了她們瘋狂嫉妒的對象。如果跟顧慕航在一起的人是李嫣然,他們反而不會這麽激動,因為李嫣然是校花,是女神,是和顧慕航一樣高不可攀的存在,因為高不可攀,所以連嫉妒都顯得可笑——她們沒有那個資格,她們只配羨慕,羨慕李嫣然。要是李嫣然真的和顧慕航在一起,她們也無話可說。可趙菲菲不一樣,趙菲菲連她們都不如,又怎麽有資格跟顧慕航在一起?哪怕只有三天,那也不行。
一時間全校女生都沸騰了,很快學校貼吧就出現了一個讨伐趙菲菲的帖子——趙菲菲成了全校女生炮轟的對象。
趙菲菲從小就因為外形的原因受盡白眼,也因此她在很小的時候就患上了抑郁症。這幾年她靠吃藥勉強維持日常生活,但其實情緒一直不穩定,時常有自殺的念頭,而如今的這起事件,便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趙菲菲産生了前所未有的厭世情緒。
她想,她又肥又醜,同學們都讨厭她,老師也不喜歡她,就連她一直珍藏在心底的少年,也是這樣地厭棄她,不把她當人看。那個帖子被蓋成了高樓,她成了所有人嘲笑的對象,她還有什麽面目回學校?還怎麽樣見人呢?
活着真的好辛苦,這個世界對她充滿惡意,或許死亡才是唯一的出路。
死了就解脫了。
——再也不用面對那些讨厭的人事,再也沒有煩心事。
就像睡着一樣,無知無覺,不會再被任何讨厭的人事打擾。
她是單親家庭,她的媽媽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牽挂。但她也是她媽媽最大的負累。她想,只要她死了,不單是她,她媽媽也解脫了。
這一刻,她想,死亡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那麽,就實行吧。
她從廚房裏拿了一把水果刀,轉而去了浴室,放好滿滿一缸熱水後,她輕輕跨進了浴缸。
熱水溫暖地包裹住她,她擡起手臂,按照先前從網上找到的方法,準确無誤地劃破了手腕上的動脈,鮮血很快沿着刀刃滲了出來。
短暫的疼痛過後,她的身子微微顫栗,那是一種迎接死亡的興奮感——一種變态的快感。趙菲菲将鮮血淋漓的手腕浸入水裏,熱水加速了血液的流動,她能感受到體內的血液在一點點地流失,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也在慢慢變冷。
身體越來越冷了,她忍不住将身子往下滑。熱水溫柔地将她包裹,她舒服地喟嘆一聲。
——這是她短暫的一生中,感受到的最後一點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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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火葬場預收家人們
預收文《替身情人》
宴予琛的幾個好友,沒有不羨慕他的,只因他新近交的女友秦宜人,長相酷似他的白月光,并且人如其名,臉蛋漂亮不說,性子還溫順,實在宜人。
宴予琛卻不以為意:“一個替身而已,不過勝在聽話。”
除了真心,宴予琛對秦宜人幾乎予取予求,秦宜人聽話似乎也是天經地義,他們原本以為秦宜人對宴予琛再好,也不見得一定有多愛他,畢竟宴予琛身價不菲,接近他的女人大多目的不純,可她為了救他,卻願意豁出性命。
他們于是認定,秦宜人愛慘了他。
就連宴予琛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
她會一遍遍地在他耳邊親昵地叫他琛琛,告訴他她有多愛他,沒了他她根本活不下去。
她總愛靜靜地看着他,不願他說話,她說她喜歡他安靜的樣子。
她會給他寫信,只是總寫成宴琛,漏了中間的字。
他一直以為這只是她的疏忽,直到他車禍臉受了傷,醫生是宴予琛好友,開玩笑地告訴秦宜人,宴予琛毀容了。
宴予琛自信就算他真的毀容了,秦宜人也會依舊愛他,結果她當晚就收拾東西離開了他。
他不顧臉上帶着紗布,跑去質問她,她生平第一次對他皺起了眉:“臉已經沒了,一說話,就更不像他了。”
宴予琛後來才知道,他有一個小他五歲的弟弟,同父異母,一年前意外身亡,一個月後,秦宜人來到了他身邊。
他的弟弟跟他長得幾乎一樣,他叫宴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