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ni guo de hao ma
倆人在中心市玩了三天, 吃吃喝喝,又爬了一趟山,倆人輕裝上山, 到山上的寺廟她們拜佛祖拜菩薩。
捐香火錢, 兩個人認真地許了願望。
合攏手掌,低着頭, 悄悄在心裏說了出來。
謝茗君先睜眼, 看着冬茵鞠躬又鞠躬,好像許了個特別大的願望,記憶中,冬茵好像也曾許過一次,好多年前的事兒了,那會她們去楚凝安老家爬雪山。
門口還有解簽解心願的, 冬茵好奇地看了一眼, 謝茗君準備付錢去算一卦, 冬茵拉住了她,“別, 搖到下下簽怎麽辦?”她小小聲說:“那個不靈的, 走吧走吧。”
謝茗君被她拉着走遠了, 嘶了一聲,說:“那你剛剛那麽認真的許願?”
“不一樣的,這個很靈驗的, 我以前在雪山許願就靈驗了。”冬茵說,“佛祖保佑我。”
謝茗君還沒想到她這麽信佛, “你先前許的什麽願望?”
“嗯……”冬茵哼着。
“說一下。”謝茗君手搭她肩膀, 她現在記起來的畫面更多了, 當時天冷, 冬茵好像熬夜了非要去,她不肯,冬茵就在山下許了一個願望。
冬茵越是不說,她越好奇,謝茗君在心裏猜了各種心願,比如那會冬茵想當她女朋友,再比如,那會冬茵不想和她們四個人分開。
但是,冬茵只是笑着說:“你好笨哦……我當時就是想,下一次,謝茗君一定要陪我爬山啊。”
就這麽簡單?謝茗君微愣。
很莫名的。
謝茗君鼻子有點酸,很簡單的話,很簡單的願望,卻戳中了她柔軟處,她下意識偏過頭。
入目是青綠的山,只有天邊能看到雪白,那是一朵朵柔軟的雲。她吶吶地說:“是的,我是個笨蛋。”
過橋遇到一群猴子,猴子在橋上走來走去,跟強盜似的打家劫舍,冬茵的餅幹都被猴子要走了,走過橋,她扭頭看了一眼,猴子還蹲在瞧柱子上看着她。
她心裏一陣慌,趕緊拉着謝茗君往山下跑,遠離了那群猴子,冬茵從兜裏摸出了一袋爆米花跟謝茗君分着吃。
冬茵問謝茗君,“你剛剛許的什麽願望。”
“你呢?”謝茗君問她。
“……我啊。”冬茵說:“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心想事成。你呢?”
“巧了,我也是。”路比較宅,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謝茗君又補了一句,“不過……我多加幾個字。”
“嗯?”
“我加的是‘我們’。”
我們都要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兩個字把她們栓在一起了。
到山下,謝茗君買了兩瓶礦泉水,她們一邊喝一邊往回走,景園內不通車,她慢慢走出去。
晚上到家,冬茵就收到了一條信息,她的假期要提前一天結束。
謝茗君安靜的聽着她打電話,冬茵嚴肅的回話,等了一會兒,她挂了電話,跟謝茗君說:“明天咱們得回去了,我得走了。”
後面兩個字把謝茗君刺了下,她問:“多久?”
“一個月。”
具體去幹嘛謝茗君沒問,只是說了一聲好。
倆人坐飛機回去,還有一天時間玩,冬茵帶着她去看房子,她覺得現在福利挺好的,國家分配房子,老家要重建。
房子挺大的,就是地方略偏。
謝茗君站在房子裏,笑着說:“喜歡。”
她有點理解為什麽她送東西給冬茵,冬茵總是說“喜歡”和“好喜歡”,因為腦子裏只有這一個想法。
冬茵站在門口打量她,看她的表情變化,最後走到她面前,沖着她笑,謝茗君也跟着她笑,笑累了雙手摁在她肩膀上,說:“冬茵,你好強啊。”
“……也就一般般吧。”冬茵低調地說。
謝茗君環顧一周,抱着雙臂說:“嗯,既然住你的房子……”
“是我們的房子。”冬茵糾正她。
謝茗君笑,“既然是我們的房子,那裝修的錢我來出,我先去弄設計,你工作回來再一起挑。”
冬茵點頭。
兩個人在房子裏看來看去,盡管還沒裝修,她們腦子裏卻有了輪廓,曉得哪裏該怎麽布置。
她們也在附近轉了一圈,熟悉附近的環境,倆人的新房,真是看哪裏哪裏喜歡,覺得這邊綠化好,覺得這邊空氣清新鳴笛也少,心曠神怡。
好喜歡好喜歡。
她們在附近找了店吃飯,冬茵捏着牛肉餅,聞着香味兒就說:“嗯……嗯,真香啊。”
“跟我做的比呢?”
“你做的更香。”
看完房子,冬茵打算回去上班的時候,順便跟上頭打報告,把她跟謝茗君在一起的事說一下。
先前導師說過這個不要緊,冬茵琢磨着還是得說一說,她是個老實人。
晚些時候,倆人在家裏做菜,謝茗君主廚,打算整個烤豬蹄吃,放沙發上的手機響了,謝茗君喊冬茵去接,冬茵擦幹手跑出去,她沒有接,又快速跑回來,她把手機給謝茗君。
謝茗君瞥了眼,是她爸。
她滑向接聽,問:“什麽事兒?”
謝先生說:“下個月重陽節,你要不要回來吃飯。”
謝茗君看向冬茵,冬茵沒說話,她沒有表态。冬茵是個刻苦的人,但不是個聖人,謝先生當初做的事兒,确确實實傷害到了她,現在她去心無芥蒂的吃飯,她……真有點做不到。
說難聽點,要不是因為謝先生是謝茗君爸爸,以她睚眦必報的性子,她一定會把謝先生咬一塊肉下來。
因為是謝茗君的爸爸,她做了退讓,但是這份退讓到這裏就止步了,她不會再向前了。
她為什麽這麽努力?就是證明自己不渺小,證明自己的實力,現在握手言和,她很難做到。
離開的這幾年,冬茵也想過一個問題,重逢後,她跟謝茗君該是怎麽樣的,她是不是要假裝不認識謝茗君。
如果謝茗君不喜歡她了,不愛她,她會選擇抽身離開,哪怕愛着,她也不會把愛說出來。
是因為謝茗君愛她,所以她們之間省去了很多步驟,重歸于好了,她們好好過日子。
以前工作的時候,她聽同事抱怨過,說三年不回去孩子都會說話都會叫爸爸了,但是不知道他是誰。還有的說,三年了,走的那麽突然,回去的時候女朋友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好不容易申請到跟家裏一次聯系的機會,打過去卻沒有人接聽。
她慶幸謝茗君愛她。
慶幸謝茗君因為她的離開也在迅速成長。
謝茗君只是掃了一眼她臉上的情緒,說:“行了,我倆現在挺好的,也不用你操心。”
聽着那邊謝先生笑着說那行下次吧,謝茗君沒挂電話,只是說:“之後我要搬家,你送點東西來吧。”
“哎?好。”謝先生忙應了聲好。
晚間,倆人吃着烤豬蹄,沾了辣醬,謝茗君自個做的,冬茵啃得一臉幸福,幾乎要落淚。
謝茗君吃的時候開心,收拾好東西,準備給這一天收尾,她心裏就不舒坦了,當着冬茵的面她沒表現出來。
冬茵這一要走,謝茗君開始發慌,心髒悶悶的難受,總覺得像是一場鏡花水月一場空。
夜裏一個姿勢躺久了,肩膀酸痛,謝茗君從床上起來,坐在床邊,又去客廳站了會兒摸了個打火機出來玩,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
謝茗君坐了很久,期間把電視打開找到一天二十四小時播放新聞的臺,聲音調到最小,慢慢的看慢慢的聽。
直到天麻麻亮,她又假裝躺回去,等着冬茵睡醒,再跟冬茵一塊起來。
冬茵打着呵欠,“你再睡一會兒吧,我自己打車就可以過去,哦,我也考駕照了,可以自己開車。”
“我叫司機來送了。”謝茗君說。
她打了個呵欠,這下是真的困了。
冬茵穿衣服,順手去把她衣服拿給她,冬茵說:“你把我送到公司門口就行了,我跟隊走。”
“嗯,好。”謝茗君換上衣服,洗漱後簡單的畫了個淡妝,冬茵兩手空空的走,不用帶任何東西,她去接了一杯東西喝,拿了兩片吐司吃。
她看着桌子上的打火機,問:“我可以拿起來看看嗎?”
最初認識謝茗君時,謝茗君總是拿這個東西,從不離手。現在打火機沒有起初那麽新了,銀色身體上布滿了條條的痕跡。
謝茗君說:“那是我媽遺物。”
“嗯?”冬茵倒沒想到這點。
謝茗君化妝,給嘴唇上色,說:“我媽白血病走的,那時候醫藥費昂貴,又遇到我爸生意下滑期,家裏實在沒錢了,我爸把能賣的都賣了,就留下了這個打火機。”
“這個打火機是我媽送他的,他們結婚周年禮物,正好那年她懷了我,後來這個打火機就被我拿走了。讀書期間,因為這個打火機,不少人認為我是個太妹兒。”
“……我那時候就是這麽認為的。”冬茵把打火機收進盒子裏,幫她好好收好,她說:“那時候你把我堵在教室裏,你就拿個打火機,一下一下的開打火機的蓋子,整個教室安靜的要死,只有啪嗒啪嗒的聲音,搞得我當時特別害怕。”
“害怕你怎麽不躲我懷裏來?”謝茗君想了下那個可能性,頓時覺得可惜,她說:“你當時如果躲進我懷裏,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她想了下,如果當時縮她懷裏,說跟她“謝茗君我害怕”。那她們的故事不會這麽曲折,她會認認真真的談一場校園戀愛,在學校各個地方親密,還能在宿舍——
她啧了一聲,“那我就住進你們宿舍,天天挨着你睡,抱着你睡。”
冬茵說:“嘁,如果你那時候不對我兇,給我一個糖,再把我摟懷裏哄哄,我們之間也能有另外一個故事。我會天天在你面前晃,勾引你,大學生定力都不強吧……你把持的住嗎?”
那她當時一定會很喜歡謝茗君,早早的去挖牆角,瘋狂的挖,然後要謝茗君跟她談戀愛。
“哎。”
兩個人都嘆了口氣,冬茵又說:“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代表什麽?”
“代表,我們命中注定,不管怎麽相遇,都會走到一起的。”冬茵說。
謝茗君笑着,抿了抿嘴唇,說:“那走吧。”
司機一早就在樓下等着她們,倆人坐在後面,謝茗君一直沉默無言,把車後座的顯示屏打開,看看晨間新聞。
謝茗君還是郁悶,冬茵在看手機,給同事回信息,她擡頭跟前面司機說:“麻煩待會開快點,我要去拿一份文件。”
“好。”司機提速,謝茗君皺眉皺了皺,太快了,快得她渾身不舒坦。
冬茵回完信息,跟謝茗君說:“大概去一個月,一個月後回來。”
“行。”謝茗君打起精神。
半小時到了冬茵工作的地方,車子裏停在外面,冬茵推開車門,扭頭在她側臉上親了一口,用力抱着她,像是哄她,“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到地方給你發信息,你也要乖乖的。”
“好,注意安全。”謝茗君對她笑了下,冬茵朝着總部跑去,工作急起來恨不得用飛的。
謝茗君看着人越跑越遠,重重地呼着氣,她現在司機不是吳叔,說個話的人都沒有,等了很久,沒見到人出來,她跟司機說:“走吧。”
這時,她就見着冬茵出來了,筆直西裝,提着公文包,跟同事說話時,嘴角噙着笑意,顯得落落大方。
冬茵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跟她揮了下手。謝茗君抿着唇,回了個笑,讓司機開走了。
回去時,謝茗君覺得困了,小休息了一會兒,到小區上樓,她倒在床上悶悶的睡着。
她做了夢,夢裏亂七八糟什麽都有,夢到她上高中被人騷擾,家裏的債主老是來騷擾她。夢到那個深夜小混混堵着她,說了一堆污言穢語。
這次不是鄒宇熙給她擋刀,而是變成了另一種結局,冬茵拉着她跑,兩個人一起商量怎麽搞死那幾個混混,她們進行了一場完美犯罪。
之後,她也不在姑姑家裏住,她跟冬茵一塊住學校。大家對她有個誤區,覺得她是大小姐,吃不得苦,必須要穿好的吃好的,其實不然,她是沒吃過什麽苦頭,但是不代表她不能跟別人一塊努力。
這幾年,她也算是突破自我了吧。
夢裏,她跟冬茵一塊讀書,一塊吃飯,兩個人的零花錢放在一起,每天計算吃什麽,吃手抓餅煎餅果子,一個月吃一次麻辣燙,拿小本本記賬,潇灑也自在。
可能是熬夜後遺症,起來她後腦開始疼,她躺了會接到電話,說謝先生病了,現在在住院。
謝茗君擔心地問了句:“怎麽搞病了?”
“轉季影響的吧,最近天氣也不好,哎,先生一直說不給你打電話。”吳叔說。
謝茗君說:“不讓你打,你還給我打?”
吳叔笑着說:“這不是想着先生可能有點心病,讓你來看看嘛。”
謝茗君說:“你跟他說,公司的事兒我先忙着,有時間去看他。”
吳叔應了聲好,扭頭去看躺着打吊水的謝先生,謝先生深深嘆了口氣,說:“我作的,哎。”
謝茗君身體不舒服的厲害,讓助理給她定了個全身spa,她去客廳倒熱水喝,捏着杯子看屋裏的東西,總覺得空蕩蕩的,那一個星期仿如夢一場。
太不習慣了。
歸結一下,還是因為心中不得。
三年給人留下來的陰影有點深刻。
謝茗君喝完水,去書房處理工作。
第二天這種狀況好了很多,謝茗君到公司上班,謝先生這一病,公司很多事兒落在她肩上。
她開了一天的會,期間接到了一個電話,快遞打過來的,說是有一箱子需要她簽收。謝茗君讓他先放那兒,她晚點去取。
謝茗君當是上次拍的照片,中午吃飯,冬茵打了電話回來,給她報了個平安,說自己到了,沒多聊就挂了。
謝茗君覺得有點可惜,但是提了點勁兒,晚上要直接回去時,謝茗君跟司機說:“前面路口轉頭,送我去醫院。”
司機把車開過去,醫院門口謝茗君買了點水果,她拎着過去敲敲門,很不巧謝先生剛打完針在睡覺。謝茗君把東西放床頭,等了半個小時,沒見着他醒,謝茗君去問醫生的病情,确定沒什麽大事,給林姨打電話叮囑了幾遍這才回去。
快遞存了兩大箱,謝茗君掂了掂重量,又仔細地看了看地址,是從北街發過來的,她琢磨着是冬茵的東西。
箱子放電梯裏一塊拿上去了,四個箱子,謝茗君一箱一箱往裏頭搬,然後拿剪刀劃開膠帶。
箱子裏的東西很多,都用小盒子和小袋子密封好了,謝茗君拆開看,有幾個證書還有獎狀。
謝茗君挨個看完,冬茵好像對獎狀這些不是很在乎,放的都比較随意,但是一些小玩意存得很好,最底下有些用過的東西,筆記本啊和舊手機。
冬茵有個壞毛病,就是她很不舍得扔舊物,東西用舊了還要收拾起來,總覺得以後還有用處。
謝茗君把冬茵的東西歸納起來,該淘汰的全部淘汰,還能用的,就給她收起來洗洗擦擦。
裏面的小本子比較多,開始她沒打算看,怕有什麽機密,後來想想,要是有機密冬茵應該不會快遞過來,她就随手拿出一個本子翻,從裏面翻出了幾張照片,都是她的照片。
沒有過塑的照片泛黃了,看了許久,她才依稀想起來是哪次出去玩的時候拍的,她想到他爸錢包裏夾的老照片,也是這樣反複觀看,留下了歲月的痕跡。這就是冬茵當初說,她走時也收了她一箱子東西嗎?
她繼續往下看,看到一個空了的香水瓶子,她看了看牌子,湊過去她聞了聞味道,還有殘香,是她大學喜歡噴的那一款香水,好像是果香,橙子味兒的。
後面是筆記本,謝茗君曾經随手買的,後來沒什麽用處就丢書房了,當初也被冬茵一塊拿走了。她翻開第一頁,上面寫着:【The yearning of the night is like the tide, surging towards me.】
本子裏有很多語言,謝茗君能讀懂得就那麽幾種,她去書房找詞典,又覺得麻煩,她就把冬茵的舊手機拿出來開機。
充電器沙發上就有現成的,謝茗君充電開機,手機自動連上了家裏的wifi,她想了會兒,輸入自己的生日,之後手機開始瘋狂震動,不一會裏面就多了99+的未讀信息,都是她曾經發給冬茵的。
原來冬茵一條都沒有收到過。
謝茗君往上翻,只看完兩條信息,她就看到幾條冬茵發給她的信息,可惜後面都跟了紅感嘆號,沒有一條發送成功。
謝茗君挨個看,甚至她看到,有幾條信息挨在一起。她說:【冬茵,轉點了,新年快樂】
冬茵回她:【謝茗君,新年快樂!】
冬茵搶着說:【謝茗君,我想你了。】
謝茗君回她:【我好想你。】
謝茗君手指挨着屏幕,點了一個重新發送,叮咚一聲,那條【謝茗君,我想你了】晚了兩年發送到了她手機上。
“叮咚!”
“叮咚、叮咚!叮——”
【謝茗君,好想吃你做的飯】
【20xx年,10月30號,9:38分,我頭頂飛過一架飛機,是不是你?】
【謝茗君,我這裏沒有網沒有信號,但是——我有你,你在我心裏!】
【肚子餓了,想吃拉面了】
【今天我同事說他想他老婆了,我說我也想我老婆了,他驚訝的看着我,說你也有老婆,你好厲害啊!我年紀輕輕就有老婆,我真棒!】
【謝茗君,如果三年我們沒見,你會不會在人群中一眼認出我,如果你認出來了,我一定要嫁給你!】
【謝茗君……】
然後愣住。
再然後愣住。
謝茗君一句句點重發,把所有信息發給自己的手機,這遲來的信息、遲來的回應,是冬茵給她三年等待的回應,讓她感動,同時也彌補了她。
之後,異國他鄉的冬茵手機開始響,此時她那邊是黑夜,她坐在書桌前寫稿子,整理筆記,打算一晚上記下來,她把資料關進文件夾,拿着文件夾敲敲桌面。
她的手機開始收到信息,都是謝茗君發過來的,一句一句的,起初她不明白,只覺得颠三倒四的時差很亂,過了一會,她明白過來了,眼睛開始濕漉。
【我這邊下着小雨,天氣冷透了,只有6°C】
【要注意身體,不要一直學習,不要那麽累,覺得辛苦就早點回來,我可以護着你。】
【你怎麽舍得走呢?一條信息都不回我。】
【要是有人喜歡你,你得給我拒絕,要是見面我發現你跟別人談戀愛,我絕對不會客氣】
【跟路寒秋她們出來逛街,她倆蜜裏調油,我卻想像個單身漢,真無語】
【你走後的第一個秋天,葉落了,我去你宿舍找你,傻啦吧唧的,看到你以前室友了,她們居然還認識我,問你過的好不好,你人緣不錯啊】
【冬翻譯官,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新聞啊!是你嗎?那個人是你嗎?我很驕傲啊!!】
【什麽時候回來?】
【想你】
【很想你】
冬茵拿着手機一條條看,謝茗君一條條轉發,發到夜色更深,發到冬茵手機快要沒電了。
原來這三年,她們倆人說過這麽多話。
她對着手機的時候,謝茗君也在那頭等着她。
等到謝茗君發完,冬茵雙手挨着臉,她深吸了幾口氣,給謝茗君回了一條信息:【回來的時候,你記得來機場接我,之後放假我帶着你在各國旅游,我帶着你玩兒,每個國家我都了解。】
謝茗君回:【好,有勞冬翻譯官了】
又過了幾秒,她發給冬茵:【沒哭吧?】
冬茵:【沒有,我是翻譯官,不能輕易紅眼睛。】
謝茗君:【嗯,別哭,早點休息,就不打擾你碼字了】
冬茵回了個好,她現在也沒法工作了,臉紅了眼睛也紅了,看東西都是朦胧的,她發語音:“你也早點休息。”
謝茗君回了個“嗯”。
對話結束,她覺得自己還能撐住,可是她再把冬茵的舊手機拿起來,她只能把手掌貼在臉上,一遍又一遍的抹去濕意。
冬茵手機上存着一個微信。
上面登陸就是一個粉色頭像。
謝茗君點開看,又不敢看。
因為這三年,她曾經收到過粉紅大佬的一條信息。
【ni guo de hao ma?】
不覺,謝茗君淚流滿臉。
她握着那部舊手機,心髒一陣陣抽痛。
這是她曾經收到過……唯一收到過的信息,可是這三年,她從沒回複過一句話、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