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還是很喜歡你
夜色輕飄飄的落下, 月光随手撒下的網将兩個人籠罩,白茫茫的,空氣裏狹裹着昨天未散的濕意, 把兩個人都弄潮濕了。
她們并沒有坐車回去, 沿着馬路往前走,踩着地上的枯葉, 導師家住得僻靜, 這地兒許久見不到人影,路邊的街燈也是一閃一暗。
小道兩邊都是樹,牆上落滿了爬山虎,裏面窺見不到光,兩個人幾乎是摸着黑在往前走。
中間。
謝茗君轉過身,看着眼前的人, 冬茵今天穿得休閑, 上面是白襯衫, 底下牛仔褲配跑鞋,不似電視那樣穿西裝英氣逼人, 月光下看還是會覺得清冷。
片刻, 在月光照耀下, 黑色的皮鞋,擠進了白色的跑鞋間。
冬茵被逼到了布滿爬山虎的牆上,秋葉紅火, 似夜裏盛開的煙火,一朵朵的簇擁着她。
謝茗君問:“我是誰。”
“謝茗君。”
“到底是誰?”
“謝……”
“到底。”
一聲比一聲強勢。
冬茵說:“親愛的。”
“再叫一聲。”
“親愛的, 謝茗君。”
三年了, 冬茵跟以前不一樣, 不會被她吓一吓就顫抖, 她的聲音極為鎮定,很認真的在說——親愛的,謝茗君。
是的,冬茵回來了。
“我親愛的謝茗君。”她站直着身體,用鷹一樣的眼睛去看謝茗君,像是在看談判桌上的對立面,認真、硬氣的,不容置喙、不容反駁。
在這越走越暗的林道裏,謝茗君碰了碰她的嘴唇,只是簡單的碰了碰,嘗着她唇上的味道。
很寡淡,親不出什麽纏綿的味道。
親完,謝茗君往前走,冬茵跟在後面,走出了漆黑的林道,前面是社區的健身中心,謝茗君把西裝外套脫了搭在長椅上,讓冬茵跟她一塊坐。
過了一會,地面上的影子再往她這裏挪,一下一下的挪,挪到她身邊,地上的影子連在了一起,冬茵手搭在謝茗君的手背上。
冬茵說:“我先前看過你的采訪。”
“在哪兒看的?”謝茗君問。
“雜志上,那個全球報,國際版的,酒店每天會送新報紙過來,我每天都會看。”
謝茗君回國擔任CEO職位的職位不是小事,外界少不得要評價一番,謝茗君特地接過采訪。
謝茗君說:“我故意的,就想着你能不能看到我……說說,你當時怎麽看到報紙的。”
工作之後,冬茵養成讀報的習慣,研究外媒說話的語氣,順便學一下人家的措辭。
“就是在一樓的閱讀角拿的,當時從那邊路過,一眼就看到了你的照片,封面上就是你。”
“當時很震驚,心髒都在震動,很痛。”
“手不用摸到胸口就能聽到,砰、砰、砰砰砰的聲音,感覺全世界就剩下那一張照片了。”
冬茵回憶着,聲音輕輕的,“我走過去拿那本書,旁邊還有兩個外國人在看,她們一邊看一邊說你的名字,發音一點也不标準,我在旁邊糾正了三次,然後她們別人問我,Is she your friend 我說,Yeah, she's my girlfriend.”
冬茵站在那裏把報紙看完,來回看,同事喊她上去,她把報紙拿起來卷着,一直往樓上跑,晚上趴在床上看。
冬茵說:“昨天我回去找過你,但是沒看到你。”
謝茗君閉了閉眼睛,想到了昨天的狼狽,問她,“昨天,你有工作要忙吧?”
“……嗯,昨天剛剛回來,要回去開個會。”冬茵輕聲說着。
昨天大雨傾盆,她被謝茗君拉住了手,那一刻,她站在雨裏,僵硬了身體,什麽話都說不出口。其實這些年,她以為自己一激動就說不出話的失語症早好了,可是再次看到她,還是……還是會說不出話,像個笨蛋像個弱智一樣。
夜靜悄悄的,她們說話很慢,一句一句的,慢慢的袒露心跡。三年未見,她們都沉穩了,面對彼此還有些放不開,都用自己的視線在看彼此,看對方有沒有變,也欣賞對方的變化。
“啊。”謝茗君感嘆着往後靠。
“上面有水……”冬茵伸手去擋,謝茗君的後背貼在了她的掌心裏,謝茗君沖着她眨了一下眼睛,她扭頭去看冬茵的手,然後把冬茵的手放在膝蓋上捏了捏。
“其實,也沒有怎麽變,是吧?”謝茗君問。
冬茵望着她,謝茗君說:“點頭啊。”
冬茵就點頭,謝茗君緩緩地靠近她,将她的頭發撩到了耳邊,露出她的耳朵,謝茗君像是要親她,冬茵眨着眸子,目光下移,卷而翹的睫毛掃着眼下皮膚。
“原來……我看你的時候,你是在害羞啊?”謝茗君都熟悉她這個動作了。
“你看我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麽辦,身體太僵硬了,做不出回應。”冬茵說,“你也不看別的,一直看我,我以為我自己變醜了。”
她頭發剪短了,謝茗君勾了下她的發尾,做了一點小卷,碰的時候,一彈一彈的,蠻有意思的。
“挺性感的,很有女人味兒啊。”謝茗君評價道。
冬茵抿抿唇,還跟以前一樣,被誇獎兩句,就會眼波流轉。謝茗君天天看新聞,經常能看到別人誇冬茵,冬茵表現的都很含蓄,很有風度。謝茗君明白,這是專屬于對她的回應。
她的唇幾乎要挨在冬茵唇上了,又退了回來,說:“還是不親了,要是被拍到了,影響不好。”
“沒人敢拍我。”冬茵說。
“嗯?”
冬茵說:“跟蹤、偷拍、監視國家高級翻譯這犯法的,一般可以舉報,還可以拿獎,舉報成功最高一個五十萬。”
謝茗君笑了聲,彈她腦門,說:“啧,了不起啊。”
“……嗯。”
冬茵手掌貼在額頭揉,今天晚上她不說話,并不是冷漠,而是不知道怎麽跟謝茗君說話。
她呀。
這些年形象變了、語氣變了、穿着也變了,但是對待這個人的感情在怎麽藏,是變不了的。
就像是愛一個人。
嘴裏不說、心裏不提,可是眼睛不會騙人。
我看你的時候。
你有沒有聽到,我是在說愛你啊。
“想我親你嗎?”謝茗君問着,不等冬茵回答,她又說:“是不是太唐突了,我們現在關系好像……嗯,好像……嗯。”
“哪有啊。我覺得蠻好的。”冬茵輕聲說,“別逗我了,真是的,幹嘛啊,哎喲,”
謝茗君笑了一聲,“你還哎喲,這麽急啊?”
謝茗君笑着,她也跟着笑。
天好像又要下雨,兩個人從椅子上起來,手牽着手,路上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晃着手。
中間,手晃到松開了。
剛剛相逢,就算兩個人很努力的消除隔閡,也要緩慢,一步步——
“走不動了。”冬茵她跳了一下,一步跳到謝茗君身上,雙手勾着謝茗君的脖子,然後趴在謝茗君背上,讓謝茗君背着她走。
“嘶——”謝茗君說:“變重了啊。”
“太瘦了顯得沒精神,工作餐超級好吃,而且工作飛來飛去可以吃大餐,就變得圓潤了。”
“也不圓潤。”
冬茵壓在她身上,謝茗君背着她往前走,心中是真的有暖流淌過,想把這個人抓得緊緊的。
可能是轉秋變涼了,鼻子開始發酸。
“謝茗君……”
“嗯?”
“我還是很喜歡你。”
“……嗯。”
“你呢?”
“我愛你。”
“換我背你。”冬茵說。
謝茗君想說不用,但是冬茵下來了,她蹲謝茗君前面,謝茗君把手搭過去,冬茵說:“你不重。”
“愛美,維持身材。”謝茗君回她,畢竟她還是那個性感的謝茗君。
冬茵走了兩步,謝茗君就讓她把自己放了下來,從這兒走回去,那她們要走到天亮了。
“叫助理來接了。”謝茗君說。
她們站在護欄旁邊等,等到助理開車過來,兩個人坐在後座上,冬茵的手機響了,是剛剛準備一起走的同事,同事問她回家了嗎,接她的人來了沒有。
冬茵嗯了一聲,“來了。”
她聲音低低地回着,“嗯……來接的,嗯……謝謝,你們也注意安全。”
前面的助理一直在往後視鏡看冬茵,有點不敢置信,這個是……是那個冬茵嗎?冬翻譯官。
謝茗君也沒說去哪兒,助理直接把車開到她住的小區,助理要下來幫忙開車門,但是謝茗君自己先下來了,然後把冬茵那邊的車門打開了。
謝茗君說:“車你先開回去,今天辛苦你加班了。”
“沒事。”助理沒多問,上車将車開走了。
下車的倆人,一前一後的上樓,謝茗君開門,說:“密碼我換過一次,有次這個小區遭盜竊,怕你的東西被偷走,我就換了——”
說着,她一頓,扭頭看冬茵:“你回來過嗎?”
冬茵點頭,“嗯,當時密碼不對,我以為……”
謝茗君低罵了聲,心中只覺得可惜,悶悶的難受,她把門推開,屋子裏漆黑的,沒有光,她進來冬茵也跟着進來,手碰着手,憑着感覺去看對方,能聽到逐漸加快的心跳聲,以及……彼此的喘息聲。
謝茗君給冬茵遞了一雙拖鞋,粉色的,她打量着冬茵,冬茵眉頭輕輕地挑動,顯然是在開心,她還記得她的喜好。
進客廳,謝茗君去衣帽間取衣服,冬茵當初沒帶走的衣服都還留着,平時都是送去幹洗,知道她要回來,謝茗君又送去護理過,保護的跟以前一樣好。
冬茵坐在沙發上看着她,謝茗君擡擡下巴,“別愣着啊。”
“來了。”冬茵走過去拿衣服,那含羞帶怯的樣子把謝茗君撩到了,謝茗君說:“……要一塊洗嗎?”
“啊……那、那,那……我覺得浴室裏的水挺多的,應、應該兩個人……”
“行了,進去吧。”謝茗君把浴室等打開,等冬茵進去把門拉上了。
你說變了吧,兩個人的确都變了,要是真一塊洗澡,都有點放不開。你說沒變吧,的确啊,她們之間那種感覺、那種愛意還是能感覺到的。
冬茵從浴室洗澡出來,穿得是她以前的睡衣,她往謝茗君房間瞥了一眼,又慢慢走到了隔壁房間。謝茗君在房間玩手機,嘴角噙起了笑。
之後,她也去洗了澡。
這一夜,睡意來得晚,她們睡得都不很安穩,謝茗君是放心了,情緒激昂,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另一個則是覺得不習慣,哪怕以前住了很長時間,她去工作之前都睡在這裏,現在躺下來卻有種新鮮感。
謝茗君把床鋪滿了粉紅色,還放她喜歡的娃娃,一頭撅屁股的粉紅色豬。
冬茵抱着豬,當成枕頭睡,新鮮感并沒有讓她覺得難過,她蹭着豬屁股,興奮之後,心髒隐隐都有點哽,她又揉了揉自己的心窩。
屋子裏的布局一直沒變過,只是三年沒回來會帶着一些陌生感,需要時間慢慢習慣起來。
想着,安靜的等第二天到來。
冬茵早上起得晚了,換好衣服,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謝茗君在廚房裏做飯,搭配醬汁,專注的弄着擺盤。
謝茗君偏頭看冬茵,冬茵回過神,她去廚房裏端菜,謝茗君做了很多菜,擺滿了一桌子。
冬茵問:“有朋友來嗎?”
“沒有,就我們兩個。”
“嗯?”
謝茗君說:“慶功宴,本來你回來的那天,我就應該做這桌子菜,給我們冬翻譯好好慶祝一下的。”
冬茵抿抿唇,“……謝謝。”
“嗯?”謝茗君擡頭看她。
冬茵只是在感謝不是在叫她,但是這種小誤會,她并沒有打算糾正,她問:“楚凝安她們怎麽樣了?”
三年,面對的不僅僅是愛情,還有友情,三年不聯系,好朋友關系還能持續嗎?
“都挺好的,我當時在國外讀書回來的少,楚凝安你也知道,她準備考研,第一年就考上了,她那個專業要麽在實驗室,要麽往山旮旯跑,不是研究這個幼苗,就是去檢測土質,也是很少回來。路寒秋就更忙了,一直接案子,忙起來,跟我們仨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哦。”冬茵點點頭。
謝茗君說:“盡管很忙,我們一直保持聯系,有時候就聚着吃飯,我還沒告訴她倆你回來了。”
冬茵擡眸,“啊?還沒有嗎?”
“這不是,想着我倆先好好待一會兒嗎?”謝茗君笑着說,“我要是說你回來了,楚凝安會一直打電話一直打電話,那多煩人,還能不能有私人空間了。”
冬茵抿着唇,然後點了下頭。
兩個人坐在椅子上,滿桌都是冬茵喜歡吃的東西,謝茗君看着她夾菜,想看看她的口味兒,發現冬茵不是很能吃辣了,去給她倒了杯豆漿。
冬茵說:“我頭兩年去的地方,那裏的人不吃辣喜歡吃甜,我口味就變得比較清淡。”
她吸吸鼻子,“好吃,好久沒吃到這麽合口味兒的菜了。”
謝茗君說:“辛苦了。”她今天還炖了雞湯,“給你一個雞腿。”
“謝謝。”冬茵剝雞肉吃,她看看裏頭還有一個,又夾給謝茗君一個,說:“你也辛苦了。”
謝茗君看着碗裏的雞腿,喉嚨滑動,心中只覺得柔軟,原來是這樣的……
她說:“你們導師人挺溫柔的,挺好的。”
“對,他當時推薦我去的,其實那個工作我根本沒資格去,是他力薦,說我學習能力強。”
謝茗君低着咬住雞肉,她們都辛苦,是該有個雞腿補一補,她安靜的聽着冬茵說自己的事。
她很喜歡聽冬茵說的話,聽着聽着,冬茵看着她說:“你呢?”
“嗯?”
“就是,你怎麽樣?”
謝茗君笑着說:“我挺好的,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騙人吧。”冬茵說,“我看報紙了。”
“這個怎麽說呢,前期肯定很難啊,那時候邊讀書邊工作,海外什麽都沒有,身邊的翻譯各個不如你,三門語言要帶三個翻譯,因為年紀小,很多人心中不服,前期工作挺煩人的。”
“有些人目光短淺,現在他們肯定覺得臉疼。”冬茵嚴肅地說,“我工作上也遇到過這樣的人。”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一桌子菜并沒有消耗多少,碗筷收進洗碗機。
在屋裏走了幾步消食,謝茗君開了電視,電視正在播放午間新聞,謝茗君坐沙發上看,問冬茵看不看。
“換個動漫看看?輕松一點。”冬茵回答。
謝茗君說成,把遙控器給她,冬茵直接拿着遙控器開始換臺,第一個遙控器摁完,又換到第二個遙控器。
有些習慣,潛意識裏并沒有變,比如她不用看遙控器就知道哪個是語音鍵,直接拿起來說出自己想看的動漫。
還是黃色方塊和粉紅色海星,謝茗君說:“你還沒看完全集啊?”
“工作很忙的,要看很多文件,平時看發言稿,晚上睡覺心裏還在背翻譯稿,忙完了就躺着,實在沒有時間看。”冬茵實話實說:“而且不想在外面看,外面看沒有家裏溫馨,在家裏看比較有感覺。”
她坐在地上看,雙腿盤着,後背靠着沙發。
謝茗君安靜的聽着,過了會兒,手搭在她的後腦勺上,揉了一下,然後再揉一下,冬茵就轉身看她,“幹嘛呀?”
“你說呢,冬翻譯官。”
冬茵看着她笑,又轉身去看動漫,謝茗君就拉她的頭發,“怎麽把頭發剪了,以前的紫發不挺好看麽。”
“是好看,但是長出來以後,上面是黑的,下面是紫的,加上那段時候熬夜,經常掉頭發,我幹脆就去剪短了。”冬茵說。
謝茗君嗯了聲,“當初楚凝安也是,黑白對拼本來就不怎麽樣,新頭發長出來簡直像個魔鬼。”
說着她又揉冬茵的頭發,這次冬茵轉過來一直看着她。
然後謝茗君往前靠,冬茵的雙手就勾住了她的脖子,兩個人的唇挨在一起,涼涼的,柔柔的,兩個人好像不會接吻,就是挨着沒有深入。
之後,嘴唇微微張開,兩個人舌尖碰着舌尖,循序漸進地舔舐對方,如同兩只幼貓一樣。
甜甜的,不舍得再把唇分開。
冬茵仰着頭從地上爬起來,謝茗君拉了她一把,冬茵坐在了謝茗君的懷裏。
冬茵輕輕地蹭了下謝茗君的臉頰,謝茗君雙手托着她的腰,說:“想我了嗎?”
“想。”冬茵回應她。
謝茗君笑了聲兒,也蹭了一下她,說:“我記得……有個人走之前跟我說,希望我能回來搞死她。”
冬茵動作一頓,謝茗君問:“忘記了嗎?”
“……我怎麽不知道這事?”冬茵一副茫然的樣子。
“還挺能裝的。”謝茗君勾着她的腰,擡腳把下面的抽屜打開,她說:“白紙黑字我都還存着……不對,是粉色的紙,我拿給你看看?”
冬茵唇動了動,但是沒開口說話。
謝茗君把鐵盒子打開了,裏面的信還在,現在讀起來有些幼稚,紙張還是和以前一樣平整,不曾有過什麽褶皺。
“平時我都不舍得拿出來看。”謝茗君說。
“嗯……”
她們親着,謝茗君抱着她,手托着她的臀,一路親到了卧室,耳邊是彼此的呼吸,冬茵先倒在床上,謝茗君去拉床頭櫃,把裏面的東西全撈出來。冬茵擡了下眸子,離她最近的東西是粉色的,彩虹軟糖一樣,看看有點可愛……有點好吃。
冬茵驚了,“你、你怎麽買了這麽多?還是長成這樣的?”
後面幾個長得跟觸手一樣,看着還怪吓人的,謝茗君說:“這不是你當初給我發圖片讓我買的嗎?”
中間謝茗君換過手機,還怕圖片丢了,特地把圖片保存進文件裏,謝茗君逗冬茵,“怎麽?怕啦?”
冬茵眨了下眼睛,她倒沒服輸,輕聲問:“不是怕……就是你都不知道升級一下嗎?”
聲音落謝茗君耳朵裏,像是故意挑釁。
“嗯?”
冬茵說:“這種只能單向,沒有雙向的嗎?”
謝茗君眉頭皺了下,冬茵挑了下眉,故意說:“……真是的,難道只能一個人舒服嗎。”
然後,她就聽到謝茗君輕聲說:“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正好我前幾天買了,剛到的新貨。”
謝茗君伸手去夠抽屜,拿出了一個盒子,黑色的,上面燙金字體寫着“雙頭龍”,封面還畫了一只銀白一只黑色的龍,兩龍怒視着彼此。
“……?”
謝茗君問:“喜歡什麽色?”
冬茵吞着氣,其實她就是說說,三年她都沒注意這些了,畢竟一直在努力工作,自給自足都沒時間,她就是琢磨了一下,三年了她們都進步了,那行業應該也有進步吧。沒想到真進步了……她緩慢的擡腿,夾住謝茗君的腰,說:“都喜歡。”
翻譯官的長腿有力,夾着年輕謝執行官的細腰,謝茗君捏了捏她的膝蓋,又去親她的嘴,兩個人纏纏綿綿的交換了一個吻。
問她:“誰去洗?”
冬茵勾她脖子,坐起來和她親,唇還貼着,說話輕輕的,她說:“一起洗,這樣都幹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