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小橋流水般的歡樂。
兩人登上山頂,這是雲曦第一次真正坦然的站在山頂上認認真真的去享受這裏的寧靜,這裏一切都與衆不同,沒有紫禁城的繁華,沒有長安街的喧鬧,這裏唯一有的,便是這裏的寧靜,清晨的寧靜,屬于清晨的那片淨土。
兩人心裏想的也截然不同,雲曦只想她走後,他能釋然,忘了相遇、相知、相處,也不要期盼着相守,因為她不能陪他,或許是自己太懦弱,太沒有勇氣,不能仰起頭陪他走以後的路,或許弦曲說得對,自己沒有資格陪他相守到老,經歷永久。
夜君弛惟願她走後,能夠過自己安逸恬靜的生活,不要再卷入任何紛争,或許弦曲說的是對的,自己太複雜了,有着那麽多的過去,也注定在未來不能唯守她一人,既然如此,不如放手,成全她的普普通通簡簡單單。
兩人都不說話,在山頂整整坐了一天,暮色正濃,太陽正在慢慢落山,如此的美景,把兩人都帶進了一幅畫般的世界。
夜君弛牽着雲曦的手下山,從沒有放過手,雲曦也乖乖的跟着,此時語言成了最多餘的東西。誰都不願意多說,似乎都願意留住這最後一片的寧靜。
兩人踩着月色回了宅子,走到宅子中,夜君弛放開了雲曦的手。
雲曦有些茫然,就像是找不到娘親的小孩子,夜君弛拿出那支蕭,對着月光,吹起了最委婉傷感的曲子。
雲曦閉上眼睛靜靜聽着,想起了種種……
在戰場上偶遇,好心救起,蘇醒過後來到了這宅子,稱自己為他的“夫人”,共同漫步于月光之下,共同吃飯,看他完美的背影,聽他委婉的簫聲……
往事種種,似水無痕。原本以為一切不過都只是虛構的,但到此刻才徹底醒悟過來,自己早已動情,只是自己一直沒發現……
再睜開眼睛,已是兩眼淚痕,淚滴滑落臉頰,只是月光幽暗,他似乎還沒發現。
離開3
曲畢,但是旋律好像依舊回響在不大的宅子裏。
雲曦低頭暗暗抹着眼邊的眼淚,仰起頭勉強扯了一個笑容:“吹得不錯啊、”
夜君弛放下蕭,苦笑:“這麽晚了,回去吧。”
雲曦點點頭,可步子還是沒能挪動,夜君弛背對她,低聲說:“回去吧,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後面那句話聲音很輕,雲曦也并沒有聽見,她看着夜君弛完美的背影,雖就在眼前,此時卻感覺咫尺天涯。
“好,那,再見。”雲曦弱弱的說。
夜君弛沒有再回話,他清楚,再留戀,終究還是要離開,與其戀戀不舍,不如徹底放手,徹底放棄。
雲曦最後看了一眼那潇灑的背影,狠下心來轉身擡腳離去,眼淚再一次沖洗着眼睛,眼淚止不住的流,滿臉的淚水,卻絲毫沒有感覺,此刻只有心痛,真實的心痛。
夜君弛忍住不去回頭看她,他清楚,如果回頭,她一定走不了,為了她的幸福,他不能這麽自私。
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回到西廂房,有氣無力地坐下,眼淚依舊肆意的流淌,此刻腦子裏一片空白,卻是忘了去擦。從外面進來的弦曲看見淚流滿面的雲曦,确實是吓壞了,趕緊坐到雲曦旁邊問:“小姐,怎麽了?”
雲曦依舊眼淚橫流,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也不願多說。弦曲這才反應過來拿出手帕給雲曦擦臉。雲曦用手擋住了,含糊的說:“你出去,我想自己呆着。”
弦曲這才明白雲曦是在為要離開的事情傷心,她早就看出來雲曦的确是對夜君弛有意,只是沒想到不長的時間裏已經積累了這麽真切的感情,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執念竟讓雲曦如此痛苦。
弦曲點點頭,給雲曦倒了杯水,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弦樂去幫郭渠打掃院子,此時正巧回來,看見弦曲一臉無奈的坐在門口,房門緊閉,有些異樣。
弦樂連忙上前問弦曲:“怎麽了,你怎麽坐在這?小姐呢?”
弦曲搖搖頭:“在裏面。”
弦樂從門口張望了許久,裏面什麽也看不見,又問:“小姐怎麽了?”
弦曲只好把這件事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弦樂聽,弦樂雖然粗枝大葉,但這事她也是明白的,兩人都有意,自然分開很難。
“那現在怎麽辦?”弦樂問道。
弦曲正在愁這件事,弦樂這麽一問也沒了主意。
今晚的夜,有些微冷。
弦曲和弦樂兩人一直坐在門前,她們倆怕雲曦想不開,一時做了傻事,所以一直守着,聽着風吹草動。
第二天一早,兩人依舊昏睡着。
“嘎吱——”門開了,雲曦紅腫着眼睛走了出來。
“小姐……”弦樂和弦曲都醒過來,問道。
“我沒事,你們別擔心。”雲曦的聲音裏還是帶着一絲哭腔,不過比昨夜好多了。
“小姐,我們……”弦曲想說些什麽,可又沒說出什麽。
“準備東西,我們這就走。”雲曦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或許這一夜,她想通了。
“可是……”弦曲還想再勸,雲曦卻說:“快,我不想等。”
弦樂和弦曲不好再說什麽,趕緊下去準備。
雲曦下了臺階,站在宅子裏環顧四周,似是想看見某人,只是這宅子裏,沒有別人,只有雲曦自己。
也是,現在也只是卯時,大家或許都還沒醒,他,或許也沒醒。
只是雲曦似是忘了,他一貫習慣早起的,很早。
雲曦在宅子裏踱步,她知道弦曲想說什麽,只是她卻不願意在多聽勸,經過這麽一夜,她想清楚了,自己不是适合他的那個人,适合他的那個人,必須有勇氣和他經歷以後的風浪,而自己,追求的,不過是最普通的生活。
與其纏住他不放,還不如自己悄然離開,讓他自由去尋找适合他的那個人,希望他能忘了一切,一切安好。
太後當初
“小姐,都準備好了。”弦曲和弦樂拿着包袱走了出來。
“嗯,咱們這就走。”雲曦最後看了這宅子一眼,原來看似那麽熟悉的地方現在顯得那麽陌生,不是眼睛陌生了,而是心,在這一刻陌生了。
“走吧。”弦曲扶着雲曦,弦樂先到外面去了。
雲曦擡起似是千斤重的的腳邁開了步子,眼淚有種想要流下來的沖動,但還是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昨夜已經告訴自己,眼淚早已經在那時流幹了,以後不管怎樣都要堅強面對,只願他安好,便好。
三人拿着包袱離開了宅子,無聲無息,可是他,終究還是知道的。
辰時,郭渠和幾位丫頭小子打掃房間時才發現夫人不見了,郭渠急忙到東廂房禀報夜君弛。
夜君弛一身墨色藍袍,眼簾低垂,正品着一杯苦茶,望着窗外,望着那條她走的路。
郭渠頓了頓,看他這樣子,是不是已然知曉了?
夜君弛轉身想放下茶杯,看見郭渠,苦笑了一番,卻依舊自然地問:“家主有事嗎?”
郭渠本想說這事,可是方才見夜君弛那一抹苦笑,心中也确認了剛才的疑問,随便笑笑,岔開了話題:“早膳已備好,公子前去用膳吧。”
夜君弛從郭渠身邊走過,留下一句:“我先出去,你們吃吧。”便兩袖拂去,出了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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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蒲又來觐見,依舊是上次的事情。
“王爺,臣以為,此次稅款應即刻運往軍營,不容贻誤。”秦蒲因有太後做後臺,所以有些傲氣淩人。
“贻誤?秦大人以為本王的決定是贻誤了國事?”夜岚呈清楚這個秦蒲絕對和太後連成一氣,只是眼下,皇兄還是沒有着落,便只好沉住氣。
“臣并不是這個意思,王爺誤會了。”秦蒲拱了拱手。
“秦大人,本王雖不是這北郡的皇帝,但最起碼也是皇上聖旨在上,命我為監國王爺,本王是需對國家處處負責任的。”夜岚呈瞥了一眼下面的秦蒲,聲勢稍大了些說。
“臣明白。那這件事,王爺能否做決定?”秦蒲上前一步,接續問道。
“既然秦大人如此堅持,本王便也不再阻攔了,就按秦大人所說去做即可,只是本王不希望這中間出現什麽差錯。”
夜岚呈很清楚,自己已經抵抗了秦蒲有些時日了,可秦蒲依舊堅持,如果此刻硬碰硬,相比對自己不利,況且這是國家的稅款,他秦蒲也不敢輕易動手,如果他動手,便也要治了他一罪,至于太後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