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十八個貼貼棠棠,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娶……
站在拔步床前的女郎身形一僵,耳尖止不住的發燙。她輕輕坐在床沿,瞧着躲進她被裏的孟均,“啾啾,你先出來。”
如今天越發的炎熱,便是只有一層薄被,也容易悶出汗來。
李阮棠耐心地哄着耍賴的小郎君。
掀開的薄被只有一條縫,孟均探出個鼻尖呼氣,“我不!”似是知曉李阮棠還要說些什麽,小郎君撇嘴,“總歸我們在胡家村也是一起睡的,這算不得失禮。”
李阮棠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忍笑道,“可是那會,咱們是妻夫的關系。”
雖說是孟均說了謊,可李阮棠一點兒都不怪他。若非如此,這傻乎乎的少年郎怎麽會再黏上來。
“那......”小郎君露出半張臉,那雙猶如納入了夜星的眸子閃閃發亮,他臉頰紅紅,仿佛豔豔盛開的桃花,清泠的聲線卻低了許多,“那你......”
他嘟嘟囔囔說得囫囵。
李阮棠沒聽清,正要再問,孟均猶豫着朝她勾了勾手指。俯身過去的女郎,似是投下了一片陰影。
黑暗裏,最适合做些......孟均輕輕咳了幾聲。下巴微揚,嘟圓的薄唇不偏不倚,落在她的側臉。
啵——
剛剛還如常的面色一紅,李阮棠慌忙起身,她背對着正傻乎乎笑得歡喜的孟均,“啾啾。”
“嗯?”那語調飛揚,顯然心情很好。
燒在臉上的滾燙,猶如一團烈火。李阮棠定了定神,勉強壓住那點點龌龊的心思,低道,“我是個女子。”
她提示的含蓄又婉轉。
小郎君不明所以地坐起身,抱着薄被往床沿移了移,俊秀的臉緩緩貼在她的肩頭,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一眯,從背後探出的手指,準确無誤地,捏上了他曾在夢裏咬過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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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軟軟的!
孟均偷偷咧嘴一笑,“我知道呀。”
他耍賴似的又揉了揉,這才一本正經道,“像這裏,棠棠有,我就沒有。”
李阮棠身形一僵,伸手握住他的腕子。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以之前小郎君自創的貼貼一詞來看,他必然不清楚這舉動是有多親密。
她微微側臉,決意再說明白一些,“女男有別,所以啾啾不能——”
原本握着他手腕的指腹,說話間,被頑皮的小郎君帶着,一路往下,隔着軟綢的中衣,放在了他的腰間。
小郎君一點點蹭進李阮棠懷裏,很是實誠地貼住她的唇角,含含糊糊地問道,“不能什麽?”
“不能,唔——”
李阮棠才張開口,唇舌就立馬淪陷。
貼上來的少年郎似是沙漠中幾日未曾飲水的旅人,好不容易發現一片綠洲。就貪婪了心,挖空心思地要把這一處水源,細細吮過。
他貼上一會,再輕輕地咬咬。不多時,就給那朱唇上了色,紅潤潤的,仿佛鮮美的櫻桃。
小郎君怔怔瞧了片刻,李阮棠也低眉看他。那雙杏眸似是一汪幽泉,清甜的氣息似是吹過星火的風,轉瞬就粉透了面頰。
“棠棠。”他屏住了氣息,眼巴巴地盯住潤紅了的唇瓣,“我這幾天都有好好喝藥。”
“嗯?”李阮棠頓了頓,電光火石之間,想起了當初玩笑時加上的那一句。
她耳根子已然發紅,偏偏圈着她脖頸的小郎君毫無察覺。他坐起身子,貼着她的耳垂,小小聲道,“雖然湯藥好苦,但是一想到棠棠許諾的貼貼,我......我都喝得幹幹淨淨。”
他低下頭,鬓間的碎發輕輕拂過李阮棠的下巴,“一次是兩個貼貼,那這幾日算下來,棠棠還欠我一十八個。”
月色清輝,透過半敞的碧紗窗,映出些朦朦胧胧的光亮。外面隐約有打更的聲響。
李阮棠卻充耳不聞,她耳內似是住進了一隊鑼鼓樂手,咚咚咚咚的聲響好似正月裏鬧春,不知疲倦。
秀挺的鼻尖早就出了一層薄汗,她抿唇,看向孟均透徹期盼的眼。
“棠棠!”小郎君登時警覺起來,他很是難過地耷拉下嘴角,“你該不會想說話不算話吧?”
孟均委委屈屈地垂眼,怯怯地,欲言又止地重複道,“那湯藥真的很苦。”
李阮棠自然清楚這藥有多苦,早前解毒之時,她就日日灌着這苦澀。
“啾,啾啾啊。”她磕磕巴巴地開口,“十八個貼貼,怕是會......”
“嗳?你果然要反悔!”小郎君不依,他一面捂着臉難過,一面從眼縫裏偷偷瞄着李阮棠的神情。
“我不是要反悔。”手足無措的女郎連忙将人攬進懷裏,“我只是怕——”
她微微嘆了口氣,下巴抵着孟均柔軟烏黑的發頂,“怕自己情難自禁。”
小郎君什麽都不懂,她身為一個女子,哪裏會不曉得其中厲害。
如今金丹案即将收尾,她雖然與孟大人提過兩家結親的事,到底還未正式上門。
這是她自小便放在心裏的男郎,李阮棠萬不想對他有所唐突。禮數周全,才是敬他愛他。
她這樣想着,窩在懷裏的孟均卻偷偷皺起了眉。不行,桑慎可說了,諸如李阮棠這樣的女郎,必須誘她,方能将人死死綁在身邊。
小郎君裝模作樣地苦惱了一會,忽得做出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急急攬住她的肩頭低道,“既然棠棠怕情難自禁,傷到了我。不如用繩子綁了手腳在床柱如何?”
“棠棠你放心,我們就貼貼十八次,等貼完,我就乖乖回府。”
李阮棠:“......”
她怔了怔,總覺得哪裏走偏了。可孟均哪裏會給她細思的時間,他一鼓作氣地将人反壓在軟枕,修長的手指摸出自己的腰帶,很是認真的在綁住她手的床柱上打了個死結。
小郎君知曉李阮棠習武多年,末了,還用手使勁拽拽。這才滿意地跪坐在她身邊。
他伸手将紗帳全部放下,又把礙事的薄被推到床裏面。一切都已備好,小郎君轉頭抿唇,壓住得意的笑。
明明打定了主意,要将人狠狠欺負一場,好叫她只念着自己。
可當孟均看向那雙欲言又止的杏眸,壓在腔子裏的心就好似飄飄忽忽斷了線的風筝,被呼嘯的風,越吹越高。
他漲紅了臉,如鴉羽濃密的長睫輕輕垂下,遮住了泛着潋滟春色的雙眸。
薄唇微張,尋着熟悉的清甜,輕輕地咬住不安的女郎。只一下,就極快地放開。
小郎君緊張地手心生出密密的汗珠,他彎彎眉眼,很是有原則的數道,“一個!”
若只是這樣的貼貼......
李阮棠暗暗緩了口氣,緊繃的身軀漸漸放松。她瞧着認認真真吸氣呼氣做準備的孟均。忍不住露出個笑,傻乎乎的。
淺嘗辄止了第六下。
李阮棠已然徹底松懈下來。她由着小郎君胡亂地在唇上咬來咬去,連自己腰帶松垮也沒發現。
那雙美極的丹鳳眼好似準備狩獵的小狐貍,一眨不眨,盯住快要到嘴邊,還傻傻不知危險的兔子。
他伸出的手臂一收,極快地抿住她的舌尖,整個人都與她緊緊貼在了一處。
他似是陷入了一朵雲,有好似被一團棉花裹了起來。小郎君舒服地眯眯眼,渡來歡喜的氣息。
這一次比之前六次都要久一些。
攏下的紗帳,擋住了外來的風。繃直的腰帶,綁不住砰砰亂跳的心。貼在李阮棠脖頸的少年郎偷偷彎了眉眼,聲音裏卻還委屈,“棠棠,我好像又不太對勁了。”
淺淺的氣息,刻意壓低的話語,都抵不過稻谷成熟的分明。
偏不知事的小郎君還使着勁要再往她懷裏鑽一鑽,李阮棠耳根直發燙,她忍耐着,系了死結的腰帶在素腕上勒出一道紅痕。
“啾啾。”李阮棠微微撇開眼,“剩下的貼貼先欠着好不好?”
“為什麽?”孟均面頰上蒸出了淺淺的粉,他親昵地蹭蹭李阮棠的側臉,有些不解,“棠棠你困了嗎?”
“要是你困了的話。”小郎君抿抿唇,輕咬在她的脖頸,“你只管歇着,我自己來就好。”
他細細貼過那秀挺的鼻梁,又生怕冷落了那雙斂着夜色的杏眸,忖了忖,方輕輕地啄吻過她的眉眼。
唔!都是他的。
小郎君喜滋滋的笑容,猶如一絲線,細細地勾住了李阮棠僅剩的清明,她緊緊抓住身下的被褥,可窩在懷裏的少年郎似是懵懂的妖,彎彎眉眼抑或是翹起唇角,都讓她心弦止不住的顫動,仿佛是要彈出千軍萬馬的筝,她既歡喜,又随着那咚咚咚的聲響漸漸迷失。
拔步床上,斷了的腰帶輕飄飄落在地上。
驟然颠倒的視線中,她的少年郎猶如狡黠的小狐貍一樣彎彎眉眼,卻又傻乎乎地捧出了全部。
修長的手指緊緊圈住慌忙要起身的姑娘,“棠棠!”他清泠的聲線微微暗啞,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悄悄略過目色掙紮的李阮棠,“我,我瞧過話本子,上面寫兩情相悅之人,是會這樣......”
小郎君頓了頓,含了羞怯,“是會這樣親密。”
“小傻瓜。”李阮棠微微嘆了口氣,單手合攏剛剛被她蹭開的絲綢中衣,将那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嚴絲合縫地對在一處。
“這些話本多是些女子所寫。只為兩廂纏綿,何時考慮過男郎的名聲、處境。”
“早前你留在我這的話本,我粗略翻過。若那女郎是真心,就不會慫恿男郎暗通曲款,男郎有孕而去,暫且不提于這世間要背負多少罵名,又有多少女郎會真的在意?”
“哦~”孟均悶悶地應了一聲。他頹然地瞥了眼已然面色如常,坐起身的李阮棠。
“可是棠棠。”小郎君緋紅了臉,在抱着薄被鼓起個大包,只露出一雙眼灼灼地看她,“我真的,真的有些不對勁。”
“你瞧——”
“啾啾!”
孟均未盡之言,被李阮棠極快地打斷,她不甚自在地輕咳了幾聲,纖細的手指覆在他的手背,順便瞧了瞧又傻樂着的小郎君。
“真的......真的要我幫你?”
“嗯。”面前的少年郎怯怯點着頭,口裏卻還說着虎狼之詞,“我自己試過不太行,只有靠近棠棠才會好受些。”
他一面說,一面又蹭進愣住的姑娘懷裏。
若非他目色實在太過純真,李阮棠差點兒就以為小郎君是故意的。她深深吸了口氣,心裏矛盾極了。
禮數與情動,猶如一杆秤的兩端。她就站在中間,左右為難。更何況兩次狀況實在不同。
上次是因為孟均誤吸了畫舫的香,她才會出手相助。可這一次,小郎君不僅清醒的很,而且還很懵懂。
她要是還依葫蘆畫瓢......
李阮棠低眸,瞧着那雙純真的丹鳳眼,“啾啾,此事唯有妻夫才可行。早前我曾向孟大人提及過你我的親事,如今我還想再問問你。你可否願意——”
啵。
薄唇覆來,像是蓋了一個特殊的章。
她在說她們的親事嗳!
小郎君心口似是倒了蜜,甜得那眉眼處恍若春風吹過了天地,開出朵朵豔麗的花,淺粉深紅,層層疊疊的印在一處,來不及等李阮棠說完,就先急急開了口,“我願意。”
窗裏透過一陣微風,吹得紗帳漣漪不斷。
傻乎乎的。
那雙杏眸彎彎,死命地在唇上壓出齒痕,方才抑住心頭那驟然湧出的濃烈情愫。
她由着小郎君黏在身上,讓那股子旖旎的熱意在指尖跳動。
微微晃動的紗帳,似是又被一陣微風吹拂,又好似只是被裏面漫出了動靜。
小郎君整個人都透了粉,細細的戰栗一點點竄上脊梁,他下意識地圈緊李阮棠的肩頭,那雙丹鳳眼亮晶晶地,只在眼角處染了七分春意,他不自主地抵上她的鼻尖,想要再嘗嘗那熟悉的清甜。心裏,卻還惦記着李阮棠剛剛才說過的話。
夜裏靜谧,分毫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尤其此刻,那貼在一處,兩顆砰砰急跳的心,猶如最烈的酒,讓情意越發生動。
李阮棠渡來的氣息溫柔,她輕輕撫着平靜下來的小郎君,笑道,“第八個。”
孟均早就被吻得迷迷糊糊,他舌尖上麻酥酥的,只曉得仰起頭,将那清甜不斷地吞進肚裏。
冗長又纏綿的十八個貼貼,讓那俊俏的眉眼含着羞,藏了怯。小郎君軟綿綿地枕在李阮棠肩頭,瞧着她明豔的面容,只覺得那一點燒在耳根的燙意又有複蘇的跡象。
他抿抿唇,悄悄勾住她的腰身又道,“棠棠,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娶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