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姻緣天定含蓄又內斂,一點也不像他變……
“回禀君後,奴确定。”
可殿內四周連個聲也沒有。若說有人私會,的确是牽強了些。尤其這一片幾乎沒有什麽巡視的奴婢。
君後垂眸,心下幾轉,斥道:“混賬東西,這瀾絮殿黑黢黢的,哪裏像是有人的樣子。”
“君後且先息怒。”魏君侍忙不疊接口,“這奴才說得未必就是虛言。您瞧這四周。”
“臣侍只是覺得蹊跷。整個後宮都安排了嚴密的守衛,尤其今又是端午,晌午臣侍侍奉陛下時,還曾聽禦前侍衛禀報,說是加強了議政大殿周邊的巡視。”
“可如今您也瞧見了。”魏君侍眉梢間俱是肅然,唇角卻微微上揚,“依臣侍看,必定是有人在此密謀些什麽,空穴來風不也得有些端倪?”
他聲音不高不低,直接将君後意欲壓下的事挑在了明面上。又順帶彰顯了獨寵,軟刀硬釘,紮的君後眼中愈發冷冽。
這狐媚子跟來,果真沒安好心。
他揚聲,“魏君侍說得有理,未免錯漏。來人,給我搜!”
跟在身後的內侍得了令,剛剛還黑黢黢的瀾絮殿登時燈火通明,陣仗極大。
魏君侍淺淺一笑,“若是要捉人拿贓。臣侍提議,不如将瀾絮殿四周也一并搜尋。”
瀾絮殿本就是宮中藏書所在,內侍搜尋并不費力。眼下魏君侍開了口,剛剛從瀾絮殿出來的內侍們又提着燈籠在外間修剪得宜的草叢樹木中細細翻找起來。
“回禀君後,君侍。瀾絮殿及四周并無他人。”跪在跟前回話的,是君後身側的吳內侍。
君後最是信任他,眼下聽了回禀,微微颔首,“來人,将這滿口胡話的狗奴才拖下去,杖斃,以儆效尤!”
“君後饒命!君後饒命,奴真的沒有說謊!”跪在地上的年輕內侍忙忙開口求饒,“此事齊——”
脫口而出的名字被吳內侍一把捂回,君後眼風一掃,那內侍登時軟了腿,不敢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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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得混亂,偏偏魏君侍耳尖,“且慢。”
“魏君侍還要如何?”君後有些不耐,“這殿裏殿外都已如你的願,搜的徹徹底底。平日裏你恃寵而驕也就罷了,今日是端午,文武百官俱在議政大殿,此等無中生有之事,何必要鬧得沸沸揚揚?”
“君後息怒。”魏君侍無辜地跪在地上,“臣侍也只是為君後着想,畢竟,這瀾絮殿不遠處,還有玉松閣。臣侍也是怕萬一......”
“況且臣侍便是平日裏不懂事,也清楚今日祭天容不得什麽纰漏。可這畢竟是陛下的後宮。明明有蹊跷疑窦,若是君後被這些不仔細的奴才蒙蔽,當真出了什麽事,陛下怕是要怪君後治下不嚴。”
君後挑眉,看向吳內侍。後者立馬會意,領着一衆人浩浩蕩蕩往玉松閣走去。
君後眼中無笑,勾着唇角虛扶起仍跪着的魏君侍,“本宮自是明白你的好意,不過這治下需恩威并施,并不是奴才得了主子的歡心就能長久。”
他諷的明明白白,坐在轎攆上笑道,“吳風能跟在本宮身邊這麽久,定是有些過人之處。就算他一人不仔細,這麽多內侍跟着,想必也不會故意漏掉些什麽。”
“不過,這些也無需魏君侍過多操心。你只需好好侍奉陛下,盡快為陛下開枝散葉就好。”
“是。”魏君侍暗暗咬牙,就着內侍的手也坐上了後邊的轎攆。
不遠處。
吳風瞧着正慌慌張張要從窗戶跳出的齊昀,神情一愣。
他萬萬沒有想到,搜瀾絮殿搞出那麽大的聲響,這小祖宗竟然還未趁亂逃脫。
齊昀更是有苦說不出。眼瞅那兩頂轎攆快要近前,少年郎手腳并用,一鼓作氣就要跳下窗戶,往暗處跑。
“來人!”魏君侍似是早就料到吳風不敢拿人,他一改剛剛的柔弱,高聲指揮着愣在原處的一衆內侍,“還不捉住這穢亂宮廷的罪魁禍首!”
他匆匆下了轎攆,與君後行了禮,歉意道,“還望君後海涵,剛剛臣侍瞧見這不守規矩的要逃,一時情急,竟越矩發號了施令。”
“不過——”魏君侍故作誇張地眨了眨眼,指着被內侍們壓上來的少年,“這,這不是齊公子嗎?”
“齊公子,你怎得會在這玉松閣?難不成剛剛那奴才說得男郎......”他适時的頓了頓,君後臉色更黑。
“那人是?”魏君侍看戲不嫌事大,話鋒一轉,又跳到了被內侍攙扶出來的女子身上。
“瞧這身衣裙,好似是翰林院的編纂。奇怪了,這翰林院的人怎麽會無緣無故跑到後宮裏來。”
他接連幾句,句句都切中要點。
齊昀面色泛白,咬唇默不出聲的跪在地上。君後更是心火叢生,好端端的肅親王世女換成了一個小小翰林院編纂。可若是不賜婚于她,今夜的齊昀只會成為一個笑話!
吳風到底在宮中多年,領着內侍勘察一番,忙跪在君後身前回禀道,“君後,奴才剛剛探查過玉松閣,殿門似有被人從外鎖上的痕跡。”
“昀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君後聞言松了松眉眼,示意身邊內侍扶起齊昀,“你放心,若你此番是遭賊人陷害,本宮必為你查個清清楚楚,還你清譽。”
“君後。”魏君侍悠悠上前,“臣侍瞧這其中怕是還有許多彎曲,這與議政大殿離得近,既是涉及男郎清譽,不如還是回朝雲殿慢慢再審。”
“還是君侍考慮周全。”君後微微颔首,吳風立馬扶着齊昀和昏睡不醒的魏雲若先行去了朝雲殿偏殿。
他靜靜望着玉松閣,忽得轉頭與魏君侍笑道,“不知今夜這場鬧劇,君侍有何看法?”
“君後真是高看臣侍了。”魏君侍淺淺垂眸,“臣侍不過是一心為了陛下,侍奉陛下的奴才罷了,此事還需君後定奪。”
朝雲殿偏殿。
與外面的熱鬧不同,被冷水澆醒的魏雲若一睜眼,就被明亮的燈火照的眼前發虛。
她怔怔地起身,有些詫異地望着跪坐在自己身側的齊昀,不明白他怎麽會出現在「瀾絮殿」。
“齊公子?”
這三字才剛剛落下,屏風後,魏君侍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君後,您聽見了,這兩人果真是認識的。”
握在手裏的佛珠一頓,君後不痛不癢地颔首,“這也不意外,早前昀兒也去了踏青詩會。”
他示意吳風将魏雲若和齊昀帶上前來,剛剛那內侍已然招供,說是魏雲若指使他往朝雲殿裏遞口信,約人去了瀾絮殿以詩會友。
但今早些時分,亦是齊昀親自開口相求,他才讓人避開瀾絮殿周圍。
君後在宮中多年,只稍稍一想,就知這齊昀怕是被人反将了一句。原本一會還要替齊昀賜婚肅親王府,這會卻是騎虎難下。
君後細細打量着跪在下首的魏雲若。這人他也有所耳聞,若家世清白,将昀兒指給她倒也無妨。
怕就怕。
他斜睨了眼靜靜坐着的魏君侍,今夜這出抓包,着實太過順利。與其說是被人陷害,倒不如用裏應外合一詞更為貼切。
他頓了頓,正要開口輕描淡寫的将此事一筆帶過。偏殿外,禦前伺候的馮姑姑卻帶了口谕前來:“奉陛下口谕,玉松閣一事,乃小兒女情投意合,君後不必苛責。女才男貌,天作之合,特允二人締結二姓之好。”
跪下接旨的衆人都愣在原處,等馮姑姑走遠,魏君侍這才好似回過神來的樣子,“君後恕罪,臣侍也沒料到此事會驚動陛下。可您也知曉,臣侍如今有五個月的身孕,陛下囑咐了伺候臣侍的那些奴才,要事無巨細的上奏。”
他很是自責地抹淚,君後不怒反笑,異常溫和地命人扶起柔弱可憐的魏君侍,“這怎麽能怪你呢。原是陛下給的恩澤,如此看來,她們二人倒是姻緣天定,半點也不由人。”
“吳風,魏君侍跟着勞累了一夜,還不快去請太醫來。”他揮手遣了人送魏雲若和魏君侍出去。
明暗不定的偏殿裏,登時只剩他和齊昀。
“君後。”四下無人,齊昀心中的委屈憋悶才敢抒發,他哀哀抱住君後的手臂,“您救救侄兒吧,侄兒不想嫁給魏雲若。”
“君後,今夜定是那魏君侍的詭計。他一貫狐媚,君後,您可不能再縱着他為非作歹——”
“混賬!還不住口!”華錦廣袖怒摔,劃出一道淩厲的曲線。君後恨恨瞧着不成器的齊昀,“你還好意思說!本宮且問你,好端端地為何又牽涉到了孟家?”
齊昀一窒,他原本是想一石二鳥。
先與李阮棠在玉松閣有了肌膚之親,再引人去瀾絮殿,發現孟均和魏雲若私下見面。
如此一來,不僅能順理成章的要李阮棠負責,還能讓她瞧見孟均的不檢點。
雖說李阮棠一直對孟均不冷不淡,可這兩人畢竟是一起同生共死過的,他不得不防。
唯一失算之處,便是今日慶郡王也來了宮宴,這酒蒙子纏着李阮棠好一頓吃酒,這才耽擱了不少時辰。
君後冷冷聽他說完,只覺得眉心困乏,可憐他這侄兒到現在還未看明白,這計策中做局的究竟是誰。
如今陛下親自下了口谕,這婚事已然板上釘釘。
“君後,真的再無轉圜之地了麽?”齊昀仍不死心,他哭得傷心欲絕。
到底是血脈至親,君後低低嘆了口氣,“昀兒,魏雲若此人,絕非表面那麽簡單。你可想過,應該在瀾絮殿的魏雲若為何會出現在玉松閣?”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引錯了道!”齊昀恨恨垂眸。
“傻昀兒,就算是被人引錯了道,那本宮且問你,為何你在玉松閣沒有及時發現端倪?”
“這......”
齊昀一愣,忽得回過些味來。今日議政大殿宴席,魏雲若品階不夠,自然不能參宴。且今日也不是她入值侍班。她卻穿了公服,顏色與李阮棠的世女禮服相近。是以他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等轉過屏風發現人不對時,玉松閣的殿門卻又被人從外鎖上。
“可她分明已經上門求娶了孟均。”齊昀想不通,茫然地看向君後。
“于野心者來說,娶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夫郎背後的利益牽扯。如今——”君後重重嘆了口氣,卻沒有再說。
他無寵難為,又插手了金丹案,動了那些人的利益。今日的齊昀便是她們給出的警告,只怕以後的齊府,很難獨善其身。
齊昀的婚事一錘定音,在座的男郎不乏世家家眷,都面面相觑。不過須臾,便有人反應過來,紛紛恭賀。
孟均吶吶地坐在原處,他身邊的桑慎向來消息靈通,這會子乍聽君後公布了齊昀未來妻主,登時與他壓低聲八卦起來。
“奇怪了,竟然不是肅親王世女,明明這些天李世女送來不少糕點零嘴,我還當她們二人好事将近。九郎,你就住在李世女隔壁,這幾日可有什麽發現?”
“......”孟均一愣,忖了忖道,“游船算嗎?”
“游船?!”桑慎到底見多識廣,登時會意的一笑,“怪不得呢,我估摸着李世女這游船定是夜裏去的吧。”
小郎君訝異地瞥了他幾眼,登時将齊昀的婚事抛到了腦後,他好奇地問着桑慎緣由。
“九郎,原本咱們還未出嫁,這些事不該多聽。不過,前幾日我娘被爹擰了耳朵,為得便是這夜游之樂。”
“夜裏有什麽好看啊,又不是上元節有燈會。黑黢黢的湖面連條魚都瞧不見。”孟均不解。
桑慎笑了笑道,“誰說那些女子去是看景的?!游船上多得是各式美人,她們呀,是去作樂的。”
咦!
怪不得尋不到李阮棠,小郎君登時便惱了三分,他憤憤地捏着自己的衣袖。
宮宴散去,停在宮外的馬車三三兩兩,或是并駕齊驅,或是各奔東西。
李阮棠一上車,就瞧見窩在角落裏的少年郎。不等她發問,車帷落下的瞬間,孟均倏地起身,直直捂住她的唇。
他眉眼嚴肅,壓低聲伏在她耳邊道,“不許出聲,不然,我可就......就......”
他也是頭一回威脅人,小郎君皺了皺眉頭,沒什麽經驗地随口道,“就要咬人了!”
咬人?!
李阮棠暗暗發笑,還是順着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待馬車悠悠前行,孟均緊繃的神經才松懈下來。
她身上的清甜混着淡淡的藥香。
小郎君本來有許多問題要問,偏偏起頭時,卻神使鬼差的先問了這一個,“棠棠,你為什麽要救我?”
“因為看不過去。”她輕輕地勾唇,眼中柔和。
“嗳?”孟均面上一紅,以為她是說自己太笨,連這樣的招數都看不透。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側臉,“其實那個時候,我的确有懷疑過。”
可那內侍分明說是詩文相會,他又剛剛才給李阮棠送了情詩,這才滿心歡喜的以為是李阮棠相約。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我記得,你說過不喜歡我。”小郎君垂下腦袋,餘光卻期期艾艾地瞥着正襟危坐的姑娘,“那你為什麽還要蹚這趟渾水?”
她肯來救人,應該是對他孟九郎,也有那麽一絲絲憐惜吧。
李阮棠淺淺一笑,“倒不算蹚渾水,畢竟齊昀也約了我過去。對公子出手相救——”
她刻意地停頓,瞧見那雙好奇的丹鳳眼慢吞吞擡起,方正色道,“只是順手。”
孟均:“......”
雖說早就料到李阮棠的說辭,可小郎君心裏還是有些不爽快。他悄悄撇嘴,不死心地又問道,“那我之前托未丹給你的油紙包?”
“最近公務繁忙,倒是還未來得及打開。孟公子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總歸你我也同處一車之中,倒不如說出來。”她一貫的不解風情。
小郎君默默磨牙。
李阮棠抿唇,又道,“不過,我還以為公子過來,是要問我為何無故拆了你與魏大人的姻緣。”
“雖說魏大人的手段的确不入流,又極易毀了男郎清譽。但公子肯赴約,想必也是期盼這次會面的吧。”
“才不是!”
“哦?”李阮棠淡淡掃了眼快要生惱的小郎君,“我可聽聞那奴才引公子過去,用的是「詩文相會」,想當初踏青詩會上,公子的的确确是給魏大人當衆送了一首詩。”
“我,我那時候年少無知!”
李阮棠輕輕敲了敲車壁,噠噠的馬蹄聲漸漸緩和。她上下打量了幾番面前的少年,“公子眼下也不年長。”
“......”
小郎君憤憤磨牙,唔,李阮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都是哪輩子的事了,可他又不好直說自己分明送了情詩給她,跌入陷阱也是因為她。
孟均如玉的俊容登時惱紅了一片,尤其那雙黑白分明的丹鳳眼,瞪得圓溜溜的。
唔,他真的很想咬醒這根木頭!
總歸是李阮棠先欺負他來着,小郎君心念幾轉,暗暗提氣,趁着她側臉的時機,猛地往前一撲。
好巧不巧,車輪咯噔一時,亦往空中彈了一下。
原本要落在李阮棠肩頭的唇,便在她的注視下,直直貼了上去。落在實處的溫軟,登時就讓小郎君心猿意馬,羞紅了臉。
他,他是想咬她來着,不過,她的唇這麽軟乎,要是真的咬了,應該會痛吧。
李阮棠的手臂還攬在孟均腰間,若非她機敏,想來這會面前的少年郎早就被磕得眼角緋紅,眼淚汪汪。
雖然,現在的他也是紅透了臉,飛快地抿住了她的唇。
纖細的手指将将要收緊懷抱,得了甜頭的小郎君卻向後一仰,掙開她的手臂,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水水潤潤,亮晶晶地好似偷了腥的小狐貍,卻仍一本正經地與她道,“吶,我可警告過世女不許出聲,你說了這麽多,所以我才咬了你!”
被風吹起的車簾外,肅親王府的燈籠高高挂起。
他偷偷睨着李阮棠的神情,不等馬車停穩,捂着自己快要燒紅的臉頰一溜煙地竄上了孟府的石階。
還好李阮棠沒反應過來。
孟均心虛地命人關好大門,轉瞬卻又歡喜的翹起唇角。雖說剛剛李阮棠不肯承認,可若非她有心,又怎麽會及時察覺自己也被诓騙去了瀾絮殿。
小郎君美滋滋地趴在被褥裏,抱着從她那順來的軟枕,傻傻笑出了聲。
肅親王府。Ding ding
入夜的紗燈總是要明亮許多,猶如摘了天上繁星,映出一地暖意。
未丹亦步亦趨地跟在李阮棠身後,趁她不備,先是揉了揉自己眼,又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
既然她視物清晰,痛覺也正常。那現在噙着笑意的姑娘,果真是她家寡言少語,不茍言笑,冷漠無情的世女?!
不對勁,很不對勁。
這次入宮時,世女分明說過是場鴻門宴。未丹想不通,亦不敢多問。她小心地伺候着李阮棠沐浴更衣。
氤氲的水汽中,隐約還能聽到輕輕一嘆。
待月上樹梢,碧紗窗內才又安靜下來。李阮棠散了發,如玉的手指輕輕點在攏下的紗帳。
她慢慢臨空寫着,唇邊的笑意也愈發明顯。
枕頭邊,攤開的紙張上,俊秀的字體端端正正,卻又暗戳戳地寫着少年郎的心意。
含蓄又內斂,一點也不像他變着法的親近。
李阮棠抿抿唇,想起那個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不住又笑出了聲,哪裏有這樣咬人的。也就他的小腦袋瓜裏,才會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招數。
傻乎乎的,卻也甜甜的。
李阮棠失神地撫着自己的唇,腦海裏驀然湧出一個名字。
“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