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謝地。謝天謝地。唐小瑛趕緊推開Alex,說,我的電話,不好意思。Alex退開,笑眯眯地看着她走開。
壞了,是夏力的電話,今天怎麽忘了關手機了?唐小瑛拿起電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腦子本來就亂,電話鈴聲只是攪得她腦子更亂了。于是她硬着頭皮按了接聽。
喂?
你上哪兒了?怎麽最近老是找不着你?!夏力上來就氣勢洶洶。
嗯……我在一個朋友家。
什麽朋友啊?
唐小瑛一時語塞。如果她不說一個朋友的名字,夏力會有所察覺。但是如果她随便說一個熟人的名字,那麽Alex又會知道她在騙人。從她做賊心虛的角度說,她覺得他馬上就能推斷出那邊講話的,就是他男朋友。反正無論怎樣說,都會有一個人有所察覺。她愣了兩秒,說:我現在忙着呢,回來我再跟你說,好不好?
是不是忙着跟情人約會呢?我靠,還神秘兮兮的。
唐小瑛的心一沉,嘴裏還在溫柔地應付着:你有什麽事啊?
聽着唐小瑛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夏力覺得莫名其妙,第一,唐小瑛早在認識他四個月之後,就再也沒有用過這樣溫柔的聲音跟他講話了;第二,我給她打電話,還得有什麽事嗎?
你沒發燒吧?大晚上的,你跑哪兒去了?
這樣啊,我現在真的忙着呢,我們下次見面再說吧。唐小瑛答非所問地應付過去,然後不由分說地挂了電話,并及時地關了機。關了機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另一只手一直被Alex拽着,而那只手的上方,漂浮着Alex迷離的微笑。
不好意思,一個朋友,唐小瑛解釋道,末了又畫蛇添足地加一句,找我借光盤來着。
Alex也不答話,又把她摟了過來。
叫蜘蛛俠的人(5)
唐小瑛心亂如麻。看來明天與夏力必然有一場惡戰了,怎麽跟他說呢?說在方愛晶家,可是如果在方愛晶家,有什麽不能告訴他的呢?在師妹蔣慧芳家?這也沒什麽可隐瞞的呀?還關了機,這又怎麽解釋呢?說我在趕一個paper?這就更不通了……她越想越亂,仿佛一只貓掉進了一個毛線團裏,越掙紮越亂。就在她腦子裏分析着明天怎麽對付夏力時,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像一塊口香糖,已經在Alex的嘴裏,被他嚼半天了。
不就是個吻嗎?唐小瑛把心一橫,決定豁出去了。
如果說做愛是最後一張牌,接吻就算是倒數第二張牌了,我今天就把這張牌給甩了,甩了又怎麽樣!唐小瑛剎那間感到一種英雄主義的氣概,為她能夠活學活用戀愛九段高手方愛晶的教誨而得意。我就用這張牌把Alex這邊搞定!回去就算是跟夏力鬧翻了,他又能把我怎麽樣?他不跟我鬧,我還得跟他鬧呢!
于是,唐小瑛放下思想包袱,輕裝上陣,轉身投入到火熱的接吻活動當中去了。她全神貫注地指揮、調度着自己的嘴唇、舌頭、臉頰,仿佛這個吻是一輛卡車,而她則是駕駛員,目前正驅車駛向美好的未來。
已經是孤注一擲了,已經是沒有退路了,不如就破釜沉舟吧!
與此同時,王徽也熱烈地回應着她的熱情,越來越緊地抱她,吻她。真騷啊,久旱逢甘雨似的,他想。有一刻,他們停了下來,他看着她,唇邊散開的口紅,被揉亂的頭發,眼裏過于殷切的笑容,在那一秒鐘,他感到一種刺痛,仿佛他看到那雙眼睛裏,風騷的盡頭,是哀怨,是凄涼,是不得其所的酸楚。然而那莫名的刺痛,只在他心裏停留了一秒,就倏忽而過。他還有更緊要的、更偉大的事情要做,這個事情不由他的大腦控制,而由他下半身的自治區獨立決策,這個事情就是:把她搞上床。
他們就這樣吻了二十來分鐘,很自然地,Alex的手慢慢地游到了她的毛衣裏面。他微涼的手接觸到她灼熱皮膚的一剎那,唐小瑛猛地想起了方愛晶的教誨:中國的男人,今天跟你上床,明天罵你婊子;跟他一見面就上床的女人,他敢娶嗎?她心一驚,猛地把王徽推開。
怎麽了?王徽吓了一跳。
唐小瑛扯了扯衣服,說:Alex,我們談一談好嗎?
靠。
王徽心裏罵道。
女人就是這樣,吊起你的胃口,趁着你神志不清,就要跟你談判,簽訂不平等條約,這不是趁火打劫嗎?嘴裏卻只是滿不在乎地問道:怎麽了?談什麽?
是這樣的。我實話跟你說,我對你印象挺好的,也願意繼續跟你發展,但是我也是一個比較傳統的女孩,不願意跟人随随便便上床。其他的事情,都好說一些,上不上床,畢竟是一條界限。對我這種比較傳統的人來說,它也意味着一個承諾。我不知道我這樣想是不是太落伍、太傳統了,反正我覺得兩個人最好是感情培養到一定程度,再水到渠成地上床。你說呢?
王徽靜靜地看着她。聽見傳統這個詞每隔幾秒鐘就從她的嘴裏蹦出來一次,他簡直要笑出聲來。傳統?我靠。傳統的女孩會随随便便獨自到男人家裏去嗎?傳統的女孩會老是穿這種緊身的毛衣勾引男人嗎?傳統的女孩會讓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人吻半天嗎?其實傳統也好,風騷也好,本來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最煩的,就是明明風騷的女的還裝傳統。
但是鑒于下半身的暴動風起雲湧,王徽克制了自己的憤怒,只是嬉皮笑臉地說:咱們……這不是挺……挺水到渠成嗎?我對你印象也挺好的,覺得你這人不錯,相互了解的話,這也是了解的一部分嘛,再說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正常的欲望……
我只是怕我們對同一件事情的理解方式不一樣,唐小瑛情急之下,竟然口才都變好了,她站起身來,像一個政治課老師一樣,踱步到窗前,轉過身來,繼續說:對我來說,上床就意味着責任,但我知道對很多其他人來說,這僅僅是一時的快感而已。有些事情,我覺得兩個人如果理解不一樣,最後恐怕總是會有人受到傷害。
夠陰險的。這跟那個某某歌星臨上臺前要加價,有什麽不同啊?何況她要加的這個價碼還是所謂的責任。責任?我剛見你兩面,連你姓什麽都不知道,就讓我談對你的責任?笑話!如果不是此刻急于把她搞定,他真想以一個大哥哥的身份,跟這個傻乎乎的女人好好談談,他想說的是:大妹子,你也不是十七八歲了,怎麽還這樣糊塗呢?你想從男人那裏套到責任之類的豪言壯語,這種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男人在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豪言壯語,就跟通貨膨脹時期發行的紙鈔似的,有多大意義?我今天可以跟你海誓山盟,你讓我在一後面畫多少個零,我就畫多少個零,但是這個支票,明天就可以過期作廢,後天你拿着這個支票找誰啊?
但是王徽不是唐小瑛的大哥,因此對教育她也沒有多少興趣。他真正有興趣的,還是怎麽樣把他身體裏革命的火焰,燒到她的身體裏。于是他忍了忍心中的憤恨,嘴裏敷衍道:我不是那種圖一時快感的人,有什麽事,我一定會負責的。
說實話,在我們彼此了解程度不夠的情況下,談什麽責任,也挺奢侈的,不如我們還是多接觸接觸,增進一點了解吧。
王徽的身體又往她那邊湊了湊,手摸到她腰間,說,是啊,多接觸接觸,我這不是在多接觸接觸嘛!
唐小瑛咯咯地笑起來,站起身,道:不跟你說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不如……我回家了,下次你到我家去,我做飯給你吃吧。
就這麽扔下我不管了啊?王徽攔到她面前,這樣也太殘忍了吧?你這不是……開了火不關火嗎?不怕把我給燒焦了啊?說罷,又嬉皮笑臉地湊上前去,抱住她。
至于嗎?猴急成這樣?唐小瑛心裏不耐煩起來,一個大男人,連自己一時的欲望都克服不了,幹得了什麽大事啊?她一邊掙紮着,一邊往外鑽:咱們有的是時間,你要真對我有意思,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對吧?
話是這樣說,不過既然走到這一步,也沒必要……王徽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詞,就直接問:對吧?
我不知道你接觸的其他女孩是什麽樣的,反正,我是挺保守的,那種沒有感情的性,我是很難接受的,唐小瑛邊說邊往外走去,你不要怪我,我是一個慢性子,覺得好多事情,急也是急不來的。我只是希望更多地了解你這個人,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