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騎馬成了一項高雅的運動,懂得馬術甚至可以擁有自己一匹馬的人,通常是非富即貴,普通老百姓,例如翠翠這種,最多也就能騎上大馬照張相片而已。
不過柳依言覺得,今天這朱莉可要失望了,想她作為一個曾經的白富美,這種能體現自身素質的技巧怎麽可能不會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騎馬除了技巧,也需要自身的身體素質,也不知道一會騎上馬以後,她會不會是內裏有技巧,外在無素質。
想是這麽想,這家的老爺子都發話了,她又能怎麽樣,就算是舍命也得來陪這個朱莉走上一走不是。
柳依言換上騎馬服,別說還挺合身的,想想也是,霍傾城這裏的傭人一個個都挺精明的,她從沒報過自己的size,平時的衣服不也照樣合體。
傭人引路,柳依言在傭人後面乖巧的跟着,她時不時打量周遭的環境變化,暗暗感慨,霍傾城家竟然比她想象的還要大。走過一個像是迷宮般的花園後,眼前的視野開闊,遠遠的先是平坦的草地,而後是一片看不出來有多深的樹林。
朱莉一身紅色的騎馬裝,正坐在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上。
挑馬也是一門學問,馬肥并不代表速度快,性格烈。別小看馬的速度與性格,往往這是要人命的東西。
馬和車不一樣,車是踩腳油門就能跑,向左向右就全憑方向盤。
馬是有性格的,它能感覺到你不會騎,它知道你不會騎就會欺負你,不聽你的話,成心和你作對,你讓他走非不走,故意低頭吃東西,拉它起來他就故意的抗缰,原因是有的是由于馬淘氣,有的是因為馬的脾氣不好。這就需要你的信心和駕馭它的信念感染它,就要讓它服從你,就要讓它聽你的。。
“停……”柳依言突然一聲大喊,吓得她身邊的傭人一個趔趄。
“抱歉……抱歉……”柳依言歉意的笑了笑,她用手指頭扣了扣耳朵,她剛剛莫名奇妙的耳邊響起了甄昭石的聲音。
前世她曾經在馬場養過一匹馬,是一個通體黝黑的阿拉伯馬,這匹馬是在她嫁給甄昭石以後,他給她買的,陪着她一起訓練适應的。
原本她還想着自己和甄昭石之間是沒有交流的,現在這麽一看,原來也有過那種溫存和互動,只不過兩人冷淡的時間長了,凍得她連偶爾的溫馨都想不起來了。
想到這裏,柳依言突然感覺眼眶有些發熱,她仰仰頭看向天空,暗罵自己沒出息,瞎感動個什麽勁,都活了兩世了也不知道成熟點。
“翠翠……來……我等你好久了……”朱莉親昵的朝柳依言招手,柳依言往前走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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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你喜歡嗎,我挑了好久就屬這匹馬的個頭小,你以前沒騎過馬吧,這種矮小的馬,力氣小,也能安全點……”
柳依言揚起一個白癡般的笑臉,她掃了一眼那個所謂矮小的馬,沒錯個頭是比朱莉的小,但她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匹蒙古馬,蒙古馬的脾氣鮮少有好的,最喜歡閃人,
“對了,還沒跟你介紹,這是溫莎,霍伯伯知道我喜歡馬,特意想方法幫我從意大利空運過來的。”說着朱莉便牽着自己的馬來到柳依言跟前。
柳依言剛剛還只是猜測,現在近了一看,确定了心中所想,朱莉的是一匹成色非常不錯的荷蘭溫血馬,性格溫順,體态優雅,和她現在自己所擁有的這匹蒙古馬來比,簡直是陽春白雪和下裏巴人。
不過也無所謂了,跟那種優雅輕快的小跑比起來,她更喜歡的是馳騁的樂趣。
“溫莎好,這是花花,你們打個招呼吧……”
柳依言從傭人手中牽過馬缰繩,察覺到這匹馬在和她較勁,她用力的拉扯一下缰繩,眼睛緊盯着這匹顏色有些雜亂的馬,發現缰繩的力道松了一些,柳依言明白這是代表這馬此刻順從。
“花花……噗……”朱莉一聲驚嘆,發出一聲嗤笑。
“我叫翠翠,它叫花花,正好能上了一盤酸菜了……”柳依言說着打量一眼周圍的傭人,大家臉上都隐忍着笑意,只有朱莉一臉的迷茫。看來玩笑也只有開給能聽懂的人才有趣,遇到話說不到一起去的,說毛都是白扯。
“那我們開始吧,目的地就是那片樹林,你要不要找人幫你牽着點?”
“牽?”柳依言看了一圈在場的衆人,按理說應該有個馴馬師模樣的人存在,但此刻這裏所有的人都是女傭人,腳踩着統一标準的低跟鞋,走兩步還可以,如果替她牽馬一直走,辛苦是不言而喻的。她的眼睛掃到誰,便發現誰在躲避她的目光。
“不用牽了,我慢點就行了。”柳依言朝朱莉笑了笑,然後将缰繩交到一個傭人的手中說:“幫我牽着點,別讓它動,我擔心自己上不去。”
說着柳依言雙手扒住馬鞍,笨拙又滑稽的上馬,一側不成,她又換到了另一側,期間她能聽到朱莉“銀鈴”般的笑聲。
柳依言嘆口氣,感覺自己真有表演才能,又嘗試好幾次後,柳依言總算是醜态畢露的上了馬。
上了馬以後,柳依言還作勢擦了一把汗。
“你确定不用有人幫忙?”朱莉再次好意的提醒。
“不用,我自己就成……”柳依言接過傭人遞過來的缰繩,她低垂雙眸,不讓人看到她的表情,所謂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她柳依言不想活,也得死的有點意義才成,她可不想被人給陷害了,剛剛她确定了馬鞍沒有問題,這就相當于安全。
說不定,這個朱莉還真的只是想看她出醜而已。
柳依言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她總是覺得不那麽簡單,如果只是出醜,為什麽會選擇騎馬這麽危險的項目,要知道對于生手來說,尤其是選一匹脾氣不好的馬,非死即傷是最正常的事情。
“溫莎我們出發……”朱莉一聲鳥語的口令,一人一馬輕快的跑了起來。
柳依言可不敢這麽大的幅度,屁股下面的花花有多不靠譜,她心裏沒底,她稍微的扯了扯缰繩,嘴裏喊着出發,實則手下用力控制馬的行為。
先是嘗試性的走了兩步,然後便稍微快了一些。
上馬她能裝得滑稽,但馬上她卻裝不出來,這種配合和技巧是自然而然的,就像是吃飯,走路一樣。
再看朱莉,已經跑到前方很遠的地方,人馬合一,簡直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柳依言又不由得想到以前的自己,當時的她一身白色騎馬裝,在黝黑的駿馬上不也是享受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嗎。
“你幹什麽……”柳依言差點一個趔趄摔下馬,她屁股下面的花花不聽話的小蹦了一下,踢了踢腿,又搖搖腦袋,甩甩尾巴,那架勢好像在說,活該讓你不專心。
“你個敗家馬,怎麽和那個霍傾城一個臭毛病,陰晴不定的。”柳依言懲罰性的拍了一下它,它哼着氣,又跳了幾下。
柳依言抓緊缰繩,她感覺自己的脾氣也上來了,就好像她屁股下面的就是霍傾城,自己天天被他騎,今天總算是有了反騎的時候了。
“你個壞東西,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說着柳依言抓緊缰繩,所謂的人馬合一,就是雙方能互相感應到對方的心情。
花花也像是越發的桀骜不馴,跑跑停停,又踢腿,又甩頭。
柳依言也不慣着它,抓着缰繩,身體跟着馬在跳躍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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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
霍傾城急匆匆的腳步,在聽到身後的聲音時停了下來。
“父親……”霍傾城轉過身,身後的是霍遠道。
霍遠道面無表情的說道:“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急?”
“沒事,父親……”霍傾城垂下雙眸,克制着不讓自己焦急的情緒顯露在外。
剛剛吳媽跟他說朱莉竟然邀那個女人去騎馬,他便越發的不安。
朱莉不聰明,通過昨天的交談,他已經感覺出來,不過朱莉心狠手辣,對此他也有些耳聞,但凡是眼中釘肉中刺,她從不放過一個,這是她受到寵愛的原因。
朱莉昨天提的那個要求,他就知道那個女人會吃虧,不過吃虧是吃虧,他沒有想到是騎馬如此危險的事情。
霍遠道在家,他理應克制情緒。
但想到那個女人也許稍晚一會便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他便冷靜不下來。
“既然沒事,就陪我下盤棋。”
“好的,父親。”霍傾城應了一聲,看到霍遠道轉過身,他握緊雙拳,他不知道霍遠道會不會是不是試探自己。
霍傾城向窗外遠眺了一下,這裏看不到馬場,他無法得知女人的情況,除了希望她的運氣好,他幾乎是什麽都做不了,只希望朱莉不要在別人的地盤上太出格。
看霍遠道拉開了書房門,霍傾城的眼睛眯了眯,掩飾住眼中的絲絲涼意。
☆、斷手斷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