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愛你怎麽能了
小華受傷修養的時日,同樣的冰字在京城之外也開始出現,這回不光有鼓吹小華和我的,還有貶低大皇子的,比如“瑕必掩瑜”,“瑜龍混雜”,“濫瑜充數”,全是諧音梗。
狗司昉再玩下去會露餡的吧啊喂!
輿論越來越響,太子與大皇子的過往種種也被擺到了臺面,然後人們就發現,廢物太子他——好可憐嗚嗚嗚!
爹不疼娘不在,哥哥揣着壞,朝堂少倚靠,先生無大才。為了身外物,艱難走關外,頂風冒雪歸,毒箭迎面來。
可謂群情激憤。
很多官員雖然不敢明着站隊,但敢借題發揮,紛紛上書,請求皇帝徹查太子遇襲案。
皇帝大概也被那些冰字鬧得心下惴惴,當真指派了個秉性耿直的查案高手徹查此事。
這一查還真查到了大皇子身上。
夏祈瑜曾叫人研制過一種毒藥,并嚴令禁止配解藥,而在毒藥制成之後,他竟然在大夫身上做實驗——逼着大夫服下毒藥,又拿走了藥方。
但大夫有個女兒,目睹了一切,把這事跟查案高手說了。
她留了一些毒藥,禦醫一比對,果然是小華中的那種毒。
她同時還透露,大皇子還讓她爹研制過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
目的是啥?不知道。
要給誰吃?也不知道。
反正皇帝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皇子倒也還幹脆,認了襲擊太子之罪,但理由是小華要弑父弑兄,他只是為了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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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失望極了,直接剝奪了大兒子的繼承權,将他送到了遠離京城的貧瘠封地。
大皇子,下線。
不過直到瘋癫之前,這位大皇子都死活不承認自己給皇帝老子下了毒。
禦醫也診不出所以然,皇帝只得自己尋醫問藥,有民間大仙揭了榜,抓着皇帝的手一切一探,給出結論:不宜再操勞,操勞必翹翹。
就在此時又下了一場雪,雪停之時,皇宮裏也出現了獸印冰字。
這回就一個字:禪。
皇帝參了三天,終于頓悟——禪位太子,遁入禪門。
皇帝,下線。
“……”
就這?
“我要進宮。”我一拍桌子站起來,目光堅毅,意志堅定。
“去做什麽?”
聽故事啊,鬼才相信故事的全貌是這樣的。
為了避免被人滿大街追着喊榮皇後,我喬裝了一下,從後門溜了出去。
到宮門口時,我遞上小華給我的令牌,守門的将領臉上莫名漾出一絲笑意,但沒太敢看我:“請稍……稍等。”
他派了小兵往宮裏跑回去,我原以為是要去禀報,但不多會兒就見幾位內侍擡着一頂大轎子過來。
“您請上轎。”
我不懂,問将領:“這是做什麽?”
“皇上說了,若有人拿着太子令進宮,務必不可讓她受累受凍。”
“……”
行吧,上轎就上轎。
大概是在盧浮山莊養出的習慣,我又在轎裏睡着了。
越睡越溫暖,也越睡越舒坦。
再睜眼時,四周一片安靜,而我偎在某人的懷中。
他也在睡着,神情還算安詳,但眼底的青黑格外明顯,面部的棱角也更突出,是瘦了很多的模樣。
我撇撇嘴,無聲擦了擦眼角冒出的淚。
“你變嬌了。”他也醒來,鼻音裏蘊滿了笑。
我沒搭理他,探手一點一點輕觸他的胸口,探到心髒上方時,他忽而短促地輕吸了一口氣。
“疼嗎?抱歉。”我忙不及要縮回手,卻被他一把捉住。
“不疼。癢。”他攬住我腰背的手提了提,然後吻下來,“心癢難撓。”
等到終于出了轎子,我第一件事就是扒了他的龍袍。
傷口纏着白布,滲着黑色的藥汁,位置精準地橫亘在心髒之上,只一眼便叫我四肢發冷呼吸不暢。
我垂下頭,任眼淚“啪嗒啪嗒”在地上開花。
他顧不上穿衣服,上來擁住我:“別哭。昨日禦醫說我體內的毒已經清了,等傷口結痂落痂,就又完好如初了……”
可任他怎麽哄,我的眼淚似乎都流不盡,硬生生哭到哽咽,心裏委屈極了。
他的粗糙指腹輕柔抹着我的眼角,但被我用力攥住。
我拿自己的衣袖抹了一把臉上的一團糊,竭力壓着哭嗝控訴他:“我教過你……那麽多,從來沒有讓你……這樣自損的,你憑什麽……這麽做?!”
除了以前給我哥我爹他們講題的時候,我平常從來不發脾氣,像這樣的情緒外洩算是頭一遭。
但我的怒火壓根沒燒到該燒的人,他竟然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說大話:“我底子好,這點只算是小磕碰,再來幾回都……”
“來你妹!”我踢了他一腳,打斷了他的胡言,然後繼續控訴,“我走之前,你故意……誤導我,走之後你又……刻意隐瞞我,困了我……一個月,毒沒解就不打算……讓我回來是嗎?你這種主觀故意,最不可饒恕……嗝……”
他擡腳蹭了蹭自己的小腿,裝模作樣地皺起了鼻子,但雙眸難掩笑意。
是一直在暖我心悅我目的笑,我卻險些再也瞧不着。
這個認知讓我無盡心軟,淚泉又洶湧噴薄了幾次之後,我才壓着嗓音慢吞吞開口:“你只說讓我好好活着,可我也想要你好好活。”
他愣了愣,終于肅了神色,捧起我的臉,看着我的眼,很認真地告訴我:“莫難過,我發誓以後都會好好活。我們一起好好活,好不好?”
我一邊抽噎,一邊癟着嘴巴點點頭。
麻麻的,他說得對,我真變嬌了。
親過抱過哭過嬌過,我們才終于進入了正題。
嗯,對于戀愛來說,前面的應該也算正題吧?
我一通發洩之後餓得很,于是邊吃邊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