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愛之魂魄
白珀開始掙紮,無奈卻毫無辦法。
從相遇起就是這樣,只有對他無能為力……
衣襟被扯開,腰帶丢到了地上,裏衣被扯得破破爛爛,男人濃重地喘息,雙手在他身上放肆游走,帶着渴切,迫不及待,與沉澱了千百年的思念,強硬而毫不留情,想把身下的人撕裂,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當中,從此再也不用分離。
愛人獨特的剛硬氣息鋪天蓋地地灌入口鼻,白珀的抗拒漸漸軟化,眼眶泛紅已經無可遏制地滾出了熱淚,金睚的動作滞了滞,赤着雙眼深深地望着身下日思夜想的戀人,向來冷硬的心終于有了片刻的軟化。
“別哭。”他說,然後滾燙的吻就這樣壓了下來。
白珀的身體被強制打開,禁锢住手腳,被身上之人狠狠地侵犯,高熱的溫度蒸得兩人大汗淋漓,有來不及吞咽的津液自唇舌相交處滑下,又蜿蜒着被愛人舔舐幹淨,昏天黑地的熱吻愛撫,白珀大聲地呻-吟,任由自己被滅頂而來的快感所淹沒,恍惚間又回到從前兩人親密無間的時刻,而不是隔了近千年的距離再次相擁。
一場歡-愛宴飨令白珀幾乎脫力,金睚把他擁在懷裏,剛毅的臉上浮現出少見的寵溺疼惜之色,拿了碎成破布的裏衣替他擦身。
白珀精致如畫的臉如同擦了胭脂,泛着誘人的紅,配合着情-事後的慵懶無力,整個人現出一股子少見的媚态。金睚看得心頭火起,卻也知道折騰了大半夜,他再也受不起了,生生壓下蠢動着的欲-望,親吻着他的嘴唇和臉頰。
“金睚……”
“唔。”
“我……很想你……一直……都在想……”輕緩的語聲,閉着的眼角有淚珠兒滲了出來。
金睚動作一滞,低下頭吻去他眼角的淚,動作溫柔而充滿了呵惜之意。
他……又何嘗不是。
“但是……你走吧,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白珀睜開了眼。
“為什麽?”金睚的臉色沉了下來,剛才的溫情蕩然無存:“你還是要帶着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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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珀睜着眼看他:“我既然認了他為主,就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
金睚的目光看得白珀心慌,他卻用一種越加堅定的聲音說給愛人,也說給自己聽:“你知道的,我不能對不起他。”
“那……”金睚的聲音有些嘶啞,看着白珀:“你不能對不起他,就可以對不起我麽?”
白珀眼裏有大滴大滴的淚湧了出來。千年前他深受重創幾乎殒命,是金睚費盡大半法力方才留下他一條性命,千辛萬苦送他回靈海深處養傷,近千年如一日地照料他,方才漸漸開始康複。
六年前,白珀感覺到自己的主人猶然在世,顧不得法力尚未完全恢複,便強制動用規則之力破開時空到了往谏身邊,從此追随在側,未曾離開,走時憂急主人性命垂危,甚至沒來得及跟金睚告別。
“你回來……甚至不曾來找過我……”
金睚悲哀地看着他,輕聲道:“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麽呢?”
白珀無言以對,淚流了滿面。
長夜寂寂,有人酣睡,有人難眠。
淩亂的床褥之上,兩人依偎着緊緊靠在一起,本是最親密無間的距離,卻似隔了千山萬水。
良久。
“小珀。”
“……”
“其實就算你帶他回上界也沒關系,主人早已經準備放手了,所有關于他的一切主人都會安排好,傲鯉殿下就算再有什麽想法,也不可能是主人的對手。”
白珀驚訝擡頭。
“主人早就知道他回來了,也有見過他。”金睚低頭看着懷裏的愛人,慢慢道:“但是他已經決定放手了,并且,打算用禁咒煉化自己的靈魂,填補劍璎殿下缺失的最後一魄。”
“什麽?!”白珀僵住了:“他……他竟肯……”做到這一步……
“你以為,劍璎殿下靈魂殘缺,卻能無恙無虞地活到現在會是件偶然的事情麽?”
金睚嘴角挂了抹嘲意的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家主人還是在笑自己:“主人這些年的法力全然都耗費在了維系劍璎殿下的性命上,他才不至于魂魄飛散,甚至能以殘缺之魄自烏桑中修得肉體而出,在異界重生……
他失卻的記憶和法力,只要找到最後一魄就能補全,只可惜這麽多年卻一直找尋不到,怕早已湮滅于天地間了。主人既決定放手,就是存了成全他的意思,欠他一條命便以命相還,從此各不相欠。”
金睚看着已經全然呆滞的白珀,低低道:“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肯帶他回來麽?”
“我……”
白珀腦海中一片混亂,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料想之外,令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這刻卻門扉輕響,有腳步聲慢慢踱了進來,一道金石相擊般的悅耳嗓音在室內狹小的空間響起:“既然這樣,那我們回去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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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谏!”白珀驚呼一聲,已被金睚眼疾手快地用薄被罩住,阻住瀉出的春光。
看金睚那副鐵青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我嘴角勾了勾,不知道如果我告訴他以前洗澡看到過白珀的裸-體N次,金睚會不會殺了我。
皺了皺鼻子,我搖搖頭:“屋裏的味道有點……咳,不介意我開開窗子吧。”
白珀的臉已經成了猴子屁股,金睚的臉色也很精彩。
我裝作沒看見,徑直把窗戶打開,深吸了一口夜晚獨有的清涼氣息,然後才轉過頭來,笑笑:“雖然很不好意思,但你們倆動靜那麽大,一直折騰了大半夜,我想不聽牆角都不成吶……”
金睚咬牙切齒又有些尴尬,當年顧忌着白珀的身體未曾康複,金睚一直暗自隐忍,多年未曾碰過愛人的身體,當了這麽久的和尚,一朝突然開閘釋放,能量是極其巨大的。所以,像歡-愛前忘記給房間下道禁制,甚至連門都忘了栓住這樣的小事,也就在所難免了。
可面前這人的下一句話,卻讓金睚這個內斂剛硬到極點的男人差一點破功。
“不過麽,我作為白珀的兄弟聽聽牆角也就罷了,怎麽能讓別人也聽了去呢?所以,我早就将這兩間房一同下了禁制,這樣我可以聽得清楚你們屋裏的動靜,別人就聽不到了!”
我勾着唇笑,沖着羞憤欲死的白珀眨眨眼:“怎麽樣,兄弟我夠體貼吧?”
白珀這混小子,沒想到羞憤起來還真有點勾人,金睚的眼光不錯,嗯,不錯。
金睚:“你——”
白珀卻突然變了臉色:“這麽說,你都聽到了?”
“嗯。”我點點頭,目光平靜地望着面前的兩個人:“都聽到了,不光是聽了半夜牆角,還聽到了你們的所有談話。”
還不待他們倆反應過來,我又補充了一句:“包括傲鯉和祁麟在時,你們談起的所有內容。”
金睚的面色凝重起來,白珀臉卻已經白了。
接下來我卻話鋒一轉,問了個毫不相幹的問題:“上界不是嚴禁同性相戀的麽?為什麽你們倆卻沒關系?”
白珀已經說不出話來,金睚看了他一眼,解答了我的疑問:“我們嚴格來說不算是上界之人,而是與上界人有主從契約的傳奇仙獸,化為人形之後可在仙獸不同族群中相互通婚,只要得到彼此主人的同意即可。”
“原來如此。”
我點點頭示意明了,垂着頭在屋內踱着步。
白珀大約今夜受刺激過度,金睚不說話,他也保持沉默,或者說是他想說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白珀。”
我突然擡頭,眼神大約是從未有過的銳利,竟令他有片刻不敢與我對視:“我那殘缺的最後一魄,你根本就是知道在哪裏對麽?”
白珀沒想到我會問這樣一個問題,竟是當場愣住了:“我……”
看着他的反應,我點點頭,肯定道:“你果然知道。”
金睚看看懷裏的白珀,再擡頭時已是面有異色,驚訝地看着我。
“你早就知道我靈魂殘缺,可是你在S城陪了我四年,中間卻一直未曾流露出絲毫為此事而擔憂的舉止神色。我們兄弟感情向來深厚,我不相信你會明知我随時有魂飛魄散的危險卻根本不放在心上,這只能說明,你對挽救我的性命十分有把握,換言之,你不但知道那最後一魄在哪裏,而且可以随時用那缺失的一魄來救我的性命。
而你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想法設法要帶我遠離過往,遠離過去的所有一切。但是如果我一旦得回最後一魄,就會憶起過去,所以你在見我性命無憂的情況下,就拒絕讓我找齊魂魄,憶起往昔的一切,從此可以忘記傷痛,重新過活,這也是你為什麽一定要讓我改名為‘往谏’的原因吧。”
我看着他,壓抑住心中所有的情緒湧動,慢慢道:“悟以往之不谏,知來者之可追……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也該相信我,不會辜負你一直以來的期望。”
望着在我面前緊緊相擁的一對璧人,我微微笑了起來:“兄弟一心想要我得到幸福,而我又何嘗不想讓兄弟幸福呢。你說是不是,白珀?”
白珀眼眶泛紅,終于有淚珠滾了出來。
“放心,我有足夠的勇氣來面對過往,不會一錯再錯,相信我。”
我走近這個給了我無數支持和關懷的兄弟,輕輕地笑:“所以,告訴我最後一魄的下落,我要找回過去。”
白珀還有些猶豫,金睚卻毫不避忌地在他唇上輕輕一吻,低聲道:“告訴劍璎殿下吧,你應該相信他。”
“……嗯。”
白珀終于點頭。
半個時辰後,我平躺在床上,深長呼吸。金睚和白珀都已收拾清爽,來到我的房間,站在床邊看着我。
“往谏,那……我開始了。”
白珀看我點頭,又擡頭望了金睚一眼,這才閉上眼睛,嘴唇輕動,全身泛出幽微白芒,手腕一翻,撫上胸口,片刻,一點赤紅色的拟人幻影便随着白珀的動作漸漸出現在他掌心。
白珀額上漸漸滲出汗來,托着手心那點紅光漸漸靠近床邊,幻影立時變得不安分起來,下一刻,白珀猛然睜開眼睛,手心覆上我的胸口,那點赤紅幻影登時沒入我體內,消失不見。
誰都不曾想到,白珀竟将我的最後一魄——愛之魄藏匿于自己身體之中,以己之身潤養之,使其不至于潰散。
而少了這掌管情愛的最後一魄,我終此一生都不可能會真心愛上別人。
胸口一陣溫熱,我眼前漸漸發黑,陷入沉睡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安排白珀和老金一場床戲~哦呵呵呵~
金睚:......
白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