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遭人暗算
——也就怪不得這姑娘在我懷裏的時候,突然聽見雷黯叫我名字的時候那麽吃驚了,感情我在她印象裏就是一糊得看不清頭臉的黑炭頭,不過也難怪,我們自從在入學禮上見過一面之後,就再也沒在書院中碰過面,也難為她這麽久了還記得我的名字。
我攤了攤手:“都說女大十八變,難道就不興我男大十八變麽?”
绮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風海在一邊跟着樂。
“不過我還是擔心汲厄會對你……”
“沒事兒的。”
我搖手止住她的話頭,別說我身邊還有赫彥和風海他們,就算是真要打架,我也不懼他!
再者說,汲厄固然是行事蠻橫慣了,但畢竟我是武院的人,涉及到文武兩院之争,書院又有不準私鬥的戒條,就算他膽大包天,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地找我麻煩吧。
不過,汲厄那小子可不是個沒腦子的家夥,又有身份背景擺在那兒,如果绮莺不是今天誤打誤撞地遇到了我,恐怕還真是難以脫身。
這麽想着,我又記起一件事,急忙問绮莺:“對了,汲厄在文院學的科目都有什麽?”
“具體的我不太清楚……”绮莺想了一會兒說道:“不過好像都是文籍類的科目,他入學禮時,三鏡之門只過了一扇,最後被指定進文院修習固定的科目,當時他還鬧了一場呢……”
這麽一聽,我心裏就更有底了,畢竟以我目前的法力和武技等級來說,等閑之人還真不是我的對手。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我還是太小看汲厄了。一個自小被人嬌慣着長大的任性妄為之人,又有人刻意庇護,腦中根本就沒有遵循道德戒律的意識,更不知道何為收斂,何為适可而止,有的,只是赤-裸-裸的欲望與誓不罷休的手段。
而就是這一點的疏忽,造成了後來差點無法挽回的後果,也令我一直在這件事情上無法原諒自己。
終于做出決定,绮莺慘白的臉上終于有了絲血色,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站起身來:“總之,今天多謝你們倆了,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以後……只能有機會再見了!”
我跟風海點頭,一同起身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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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的時候,绮莺往前走了幾步,又突然跑回來,在我面前站住,低下頭,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我沒聽清,出聲問她。绮莺卻紅了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轉身就走。
我卻陡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一把拉住她。
绮莺驀地擡起頭,一雙杏核眼水汪汪地望着我。
我摸了摸鼻子,突然感覺有些不自在,咳了一聲,還是問出了口:“對了,我剛通過入學考試的時候,你曾經說過,我是以極短時間通過三鏡之門的學生,上界歷史中鮮少有人及得上我,只有傳說中的某個人才可以……那個人,是誰?”
绮莺亮亮的星眸瞬間黯淡下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那個人,叫做劍璎。”
劍璎?我蹙起了眉頭,怎麽這個名字這麽耳熟?貌似在哪裏聽說過?
“現任上界天君名叫做傲鯉,而在他之前的一任,就是天君劍璎。據說劍璎外貌十分俊美,又氣度非凡,法力高強,是上界除帝君之外的第一高手……我母親出嫁之前在泓天殿做女官,後來因工作出色而得到天君嘉獎,就連我現在的坐騎都是天君賜給她,後被母親轉贈給我的。”
绮莺精神有些差,說得很慢:“不過,後來天君劍璎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失蹤,然後就是上界跟鬼界的戰争,持續了幾十年,之後就再也沒聽到劍璎的消息……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不論是上界還是雲中界,都不允許随便提起劍璎這個名字……”
直到绮莺離開很久,我才想起來,幾個月前我心血來潮跑去武院光輝塔逛了一圈,曾經在塔頂的一個角落裏,看到了關于劍璎的寥寥幾句記錄。
沒有如其他人一般的精致畫像,沒有描繪其功績的詳細簡介,有的,只是寥寥幾句話:
天君劍璎,帝君之子,美姿容,善武技,以仙獸白虎為坐騎,秉開天與莫幹為兵器,于上界與鬼界大戰中屢立戰功,創驕人之功勳,後因身受重創,不治隕落。
一個說失蹤,一個說打仗打得受重傷玩完了,到底哪個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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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惦記着绮莺的事情,想找個機會跟赫彥商量商量。沒想到這個家夥不是泡在煉丹房就是往煉器室跑,根本跟他搭不上話兒。
幽安鳥倒是被随身帶着,不離左右。
想起我閑着沒事兒幹戳它肚皮玩兒時,小家夥兒那幽怨的小眼神兒,我就覺得自己現在瞅着赫彥背影的模樣跟它有得一拼。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三天,沒見着汲厄有什麽動靜,去文院溜了兩圈也沒見到什麽異樣,我也略略放下了心,反記挂起那只從我手上逃走的金猊,到底不甘心,準備下了課就再去趟靈海碰碰運氣。
今天最後一堂課是馴獸術,我從講堂裏晃悠着出來,溜溜達達地往外走,冷不定從後面奔出一個人來,沖着我叫:“往谏!李往谏!”
我回過頭,認出來那是一個跟我一同上謀略課的同窗,不過不記得他叫什麽名字了,只好嗯唔兩句表示招呼,問他:“什麽事?”
同窗跑過來,抹抹汗:“剛才碰見風海,他讓我給你帶個話兒,讓你去施術堂找他。”
施術堂?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風海又不會法術,去那兒幹嘛?
“你說風海讓我去施術堂找他?”我狐疑地問:“他怎麽會去那兒?”
“我不知道。”那人攤了攤手,笑嘻嘻地說:“我只是剛好要來講堂區,順便傳個話兒而已,去不去由你。”
說完點點頭,表示話已經帶到,然後轉身,跑了。
我想了想,還是打消即刻動身去靈海的念頭,改了方向,一路往施術堂走去。
一刻鐘後,我到達了目的地。
擡頭看了看高高挂在門上的鎏金大字牌匾,我住了步子,看着緊閉的施術堂大門,心裏有些納悶。
大白天的,關着門幹嘛?
手放在門上,用力,漆成黑色的巨大木門“吱——”地一下,應聲而開。
透過不大的門扇縫隙,我清楚地看到,常年燈火通明的施術堂裏,居然漆黑一片。
亦然靜寂得,如同一個詭異陰森的墳墓。
我心中警覺頓起,沖着裏面大叫:“風海!”
“往谏——我在這兒——”
聲音似從遠處傳來,我循聲轉頭,下一刻,身後卻不知從哪裏轉出一個人來,猛然撞了我一把。
我一個不防,踉跄兩步,跌進大門內。
沉重的門扉如同有了生命,“砰——”的一聲巨響,在身後結結實實地阖上。
驟然闖入黑暗中,滿眼皆是如同墨汁般濃稠的黑色。
猝然一驚,身體已快于理智祭出淡藍色的微光,可還不等那光芒罩住我全身,一蓬詭異的灰色濃霧兜頭撲來,間中夾雜着電流的嘶嘶聲,瞬間将我裹住。
夢魇般的咒語灌入腦海,撕扯着我每一根神經,指上掐訣祭出的幽微藍光被即刻吞噬,四肢百骸幾要被撕扯成碎片,一縷一縷爆開,詭異難忍的疼痛鋪天蓋地,我嘶聲大叫。
嘶吼出聲,灰霧驟然消散,眼前明光一閃,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我幾乎雙目失明,空氣中一股強烈的力量波動,我心中暗叫不好,竭力挪動身形想要躲開,可下一秒已被重重地擊中胸口!
一只灰色中摻雜着黑芒的猙獰鬼手穿過我的心窩,将我高高地抛上施術堂半空,直飛了十幾丈遠方才撞到巨大的青石牆壁,擦着粗糙不平的石壁滑了下來。
鬼手漂浮在空中,眨眼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我撲倒在光滑的地面上,嘔出的血在地上蜿蜒成了一條血紅色的河。
全身都像碎了一般,一動也動不了。
燈火輝煌的施術堂中央,響起空曠的腳步回聲,好整以暇地,一路慢慢地,朝我跌落的角落踱過來。
我竭力想要擡頭,卻連手指頭也動不了一根。
MD,居然遭暗算了!
腳步聲終于在我面前停下來,領頭的人頓了一頓,突然擡起一只肮髒的腳抵在我下巴上。
我一陣反胃,張嘴就把血吐在了那只惡心的鞋子上。
下一瞬,我動彈不得的身體又被人一腳踢在胸口上,一直向後滑出去五六米。
仰天喘息。
喉頭一陣腥甜,我把嘴裏的血狠狠吐出來,終于能喘過來一口氣,費力地擡起眼。
“汲……厄……”
齒縫裏蹦出的兩個字,幾乎花去了我所有的力氣。
雖然早在剛才被偷襲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預感,但是猜測成真,還是讓我不得不吃驚。
“你……怎麽會……”
這個王八蛋居然會咒術!怎麽可能!
而且施咒時的光輝居然是暗黑系,果然是個心性黑暗的人渣!
汲厄的眼如同淬了毒的針,或者嗜血的毒蛇,閃着幽幽的紅光,慢慢踱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我:“你是在吃驚,我為什麽會咒術,而且,還這麽強,對麽?”
遭受重創的身體讓我根本說不出話。
雖是因被偷襲而失了先機,但一向自以為傲的法術在別人面前如此不堪一擊,還是令我極其憤怒且不甘。
MD,這個人渣的咒術水平絕對在中階以上!
雷黯在汲厄身後顯得有些瑟縮,我看過去的時候,早一扭頭避開了我的視線。
另外兩個人盯着我的目光卻顯得快意而又蠢蠢欲動,周身彌漫着腐朽的令人作嘔的施虐氣息。
汲厄一邊的唇角緩緩勾扯起來,陰鹜的眼神比狼還要猙獰:“我早就告誡過你,英雄不是那麽好當的,可惜的是,你不肯聽我的勸……”
作者有話要說:
俺家往谏受傷了......
晚上更《衡昭王傳》哈~親們的支持讓俺很感動~不論潛水滴親還是經常給俺撒花滴親,每個都抱抱,然後中秋愉快哈~老花現在不在國內,不但木有連休,而且連個月餅都沒得地方買,老花表示很桑感,親們要把俺的那一份也吃掉啊,話說俺很喜歡吃雙黃蓮蓉餡兒滴說,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