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連艾從于意那裏知道風疏狂的決定,也匆匆趕來。
“風哥,你怎麽可以自作主張,你有沒有為我哥哥想過。”
又是一個反對的,風疏狂的火也大了,“我怎麽自私了,難道我想和連想光明正大在一起就不對,憑什麽我們就要偷偷摸摸。”
“光明正大?你和哥哥怎麽可能光明正大。”
“連艾,我可以沉默,但我不能忍受撒謊。”風疏狂臉上的最後一點笑意也消失,盯着連艾,眼裏是從未有過的一絲冷酷。
連想站在門口,正巧聽到這一句,冷冷的說:“是啊,只你誠實,我們都虛僞。”
“連想,我對你太失望。”極力壓抑着自己怒氣,風疏狂轉身走回房間。
連想冷笑一聲:“小艾,我們回家,免得讨人嫌。”
風疏狂猛然回身,視線直直射入連想雙眼,拳頭捏了又放,放了又捏,“随便你。”
連艾有些不知所措,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引起,想勸,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緊要關頭,于意及時趕來救火。
“這個時候,自己先吵起來,還怕不夠熱鬧。阿想,回房,是不是就怕媒體找不到你,這時候回家。阿風,你站在阿想的位置替他想想。兩個人都回房冷靜一下,不到晚餐不準出來。”
兩個人聽了于意的話,各自找了間房,把自己關起來。
于意滿意點點頭,對着連艾:“等一下,我找阿想談談,你去和阿風說,別又再吵起來,這回我也救不回。”
連艾答應,一個人坐進沙發,頭埋進膝蓋。
于意上來拍拍她的肩:“這麽點事就受不了,以後怎麽辦,沒事的,都會過去。”
風大牌如今和自己也算是個姻親了,還是唯二親人的那一種,可在連艾心裏,風疏狂的骨子裏還是冷漠加冷酷的,即使平時對自己是和顏悅色的,可現在兩人鬧了矛盾,自己去勸架還真是沒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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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案想了N套,從以德服人、以理化人到以暴制人,最後決定還是以情感人。
敲了敲客房的門,裏面沒有回答,連艾深吸一口氣,索性自己推了門進去。
風疏狂坐在床上,對着窗外,手指間的煙升着冉冉白煙,聽見有人進來了,也不回頭。
連艾在床的另一邊坐下,看着風疏狂的背影,聲音有些放不開的落寞:“那時候,剛知道風哥和哥事的時候,我也接受不來,後來想明白了,哥卻笑着對我說,爸要是知道了,肯定沒那麽容易算數,非得氣得從下面鑽出來掄棍子打,那笑,我永遠記得,比哭還難看。可即使我想明白了又怎樣,那麽多的路,滿園子的花,為什麽非得撿最紮手的摘,為什麽非得挑最坑窪的走。”
風疏狂熄了手裏的煙,回過頭,“因為阿想知道,花上的刺我會先給他拔幹淨了,路上的坑我會先給他全填平了。”
說着這話,風疏狂也在笑,可連艾覺得,這笑就像整個地球上那最大最貴的煙花,連夜空也能照亮,再難走的路,照亮了,看得到頭了,踮起腳,走小心了,總有到頭的一天。
又回複了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大嫂,我這哥,人特懶,還精,表面看上去善良百姓,其實心裏恨不能有臺奔5計算機似的算的明白,有點小小的自私,還任性,可是,光這不容易長的面皮,百條千條也能抵了去,你敢讓我哥有一點不滿意,回頭找一有錢有權有才有貌的氣死你。”
再怎麽樣的情緒,也被這一聲“大嫂”蓋了去,連艾拉了風疏狂出去,說要問他借幾部影碟。
于意知道要說動連家阿想不容易,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開了門進去,本以為連想正一個人郁悶着,就是不然,也拿着枕頭什麽的撒氣,可是一看,還真有點反應不來。
連想一臉的為難,拿了厚厚一大疊的外賣菜單,看見于意,仿佛看見救星,“于哥,你想吃什麽,中餐、西餐,快餐還是外燴的。”
于意接過連想遞來的資料,每一份上面的圖片都讓人恨不得現在就長了翅膀飛過去,也決定不下來:“還是中餐吧,不過這個送來了就失了味道,要不還是請廚師帶了材料上門做?”
“啊,要不就這一家,”連想指了指其中的一份,“就在樓旁邊,走着也沒幾分鐘,菜送過來的味道樣子和店裏吃的一樣。”
于意點點頭,連想對于吃的鑒賞力是公認的,在他的高标準嚴要求下,就是他說還行的別人都認為美味,別說是不錯的了,又和連想探讨起菜式。
等自己去客廳打了電話點完餐,于意驀然發現,想好的話,一句都沒派上用場。
晚上吃過飯,風疏狂囑咐于意送連艾回家,連艾一步三回頭的不舍得。
“小艾,走了,有什麽不放心的。”
連艾一臉擔心:“于哥,你不知道,別看我哥好說話的樣子,他認定的理,咬死不放松,你和我哥說的怎麽樣。”
于意笑得有點幸災樂禍,“阿想,人精一樣,怎麽會吃虧,肯定不會再吵,阿風看着霸道,這輩子也沒指望了,肯定被你大哥吃的死死。”
連艾終于放了心,笑着點頭:“那是,也不看是誰家的基因。”
送走兩大經紀人,連想拉了風疏狂也要出門:“在家都憋幾天了,我們去外面散散步。”
大夏天的,七點多,能見度還很高,兩個人也不換衣服,踢踏着拖鞋就下了樓,也不怕被看見,在海邊散步。
連想興許真是被憋出了病,一路蹦蹦跳跳,看見沙灘上露頭的貝殼石頭就踹,弄了一身的沙。
人家好好的沙灘,偶爾有一兩串的腳印,怎麽看都是滋生荷爾蒙的地方,偏偏被連想一攪和,潑了硫酸似的毀了容。
風疏狂走在後面,也不知教育教育,笑得寵膩,全然忘了幾小時前的不愉快,“阿想,別踢了,小心劃傷腳。”
連想停了下來,回過頭,露出狡黠笑容,風疏狂知道不好,也來不及躲了,劈頭蓋臉被淋了一身沙,剛想打擊報複,一個小美男飛入懷抱。
“阿風,小艾和你講的話,她都告訴我了,哪有那麽容易就放過你,如果你敢對不起我,我也不怕什麽難堪,回憶錄寫他個十本八本,名字我都想好了,《我和風疏狂不得不說的故事》,憑什麽白白讓那些個記者賺錢還惡心咱。”
風疏狂把連想緊緊摟住,腦袋按入懷裏一通亂撸,“我哪敢啊,等會兒回去,家裏經濟大權我就交出,真到了那個時候,還請您看在過去情分,每天賞我碗白飯吃。”
連想嘿嘿的笑,“稀的,一天給一碗。”
假期過去了,又要開工。
風大牌連大牌終于露了頭,記者們得到消息一窩蜂都趕了來,早早守在片場門口。
逮着一個算一個:“請問風疏狂和連想在片場有沒有鬧過什麽不愉快。”
劇務A僵着臉,搖搖頭,逃了進去。
小記者的腦袋轉得飛快,才一分鐘,稿子雛形已經在大腦中醞釀出來,“為愛反目,風疏狂連想片場王對王。”
“請問風疏狂和連想在片場相處如何。”
女一號正想着待會兒怎麽套連想的話,搖了搖頭,也走了進去。
“呀,原來不是三角,是四角戀愛。”記者的心裏暗暗竊喜,又一篇報道的草稿也打好。
終于迎來男主角,看着風疏狂和連想一起到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并不如想象中尴尬,記者們打亂敵方陣營,分別包圍。
“風哥風哥,請問您對最近的報道有什麽想說的。”撲拉一下子,風大牌被黃蜂似的包圍住。
風大牌冷着臉,一言不發,由身邊工作人員簇擁着,步入片場。
衆記者心裏奸笑着,原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啊。
“阿想阿想,對于最近的傳聞,你有沒有什麽想申明或澄清的。”
連美人羞澀低着頭,兩頰飛紅,搖了搖頭,快走幾步進了片場。
才傍晚,連家的往事就被翻了出來。
“少年家中遭變故,父母意外早年亡。美少年偏愛成熟年長女性,原是戀母情結在作怪。”
風疏狂囑咐于意讓大家不要多嘴,怕連想看了生氣,可還是慢了一步,連艾咬着牙,以後封殺所有媒體。趙晨菲在家氣得說不出話,人家好歹也只比連美人大上幾個月,平白竟長了一倍。
《天天娛樂》這回也終于長了臉,風趙一案就是最先從他們那裏捅了出去,這回勁頭更足,每天24小時兩班人馬的候着。
各大媒體後勤部的人丹風油精驅蚊水那是一箱箱的進,記者們一個個擦亮了眼睛恨不能風大牌拍着拍着出個意外,趙大影後也可以來段寶玉哭靈。
劇組裏的工作人員也八卦了起來,一個個旁敲側擊的想知道點內幕。
溫小雅不甘心,有了時間就去灌輸:“阿想,其實,菲姐和你不大配的,其後……還不錯。”含糊着,那三個字,終究沒膽量說出來。
男同胞們個個嫉妒非常:“看這臉,就知道是個花心絕情的主,晨菲怎麽能跟了他。”
女影迷們一個個咬牙切齒:“就這模樣,還算勉強配得上我們風風。”怎麽聽怎麽言不由衷。
也只剩大爺大媽還算公道,“這兩娃,站在一起,配。”
報攤上的雜志報紙,圖片翻來覆去就這幾張,标題一個比一個聳人,生怕自己落了後,只剩下上個禮拜的《三八周刊》,由于沒趕上,滞銷着。
重新開拍第二天,李延就吸取教訓,劇組管理嚴格不少,媒體記者都被隔絕于外,風疏狂和連想才順利拍完第一組鏡頭,于意就拿了本東西沖進來。
是本市最為出名的娛樂雜志《三八周刊》,封面上,除了雜志名字,大大照片,沒有任何标題預告之類,卻足夠讓所有人跌碎眼鏡。
風大牌的墨紫坐駕邊,男一號和男二號十指相扣,雖然兩人看向不同地方,可是那樣的自然,仿佛這兩手生來就是要牽在一起的。
四個人小組秘密會議一樣的聚在一起,提着心吊着膽翻開雜志,沿着目錄一順往下看,沒什麽特別的,又一頁一頁往後翻,除了介紹他們新電影也沒有其他。
風疏狂放下心:“沒什麽,大家都知道我們最新電影的題材。”
連艾不樂觀:“風哥,那雜志,我也買過好幾期,那裏面爆的料,真叫……反正,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于意看的更冷靜:“阿風,這張照片,別人不知道,但拍攝的記者一定清楚,根本就不是在片場。”
風疏狂默不出聲了。
雜志瘋了一樣的賣,買回去,大家翻遍了都沒找到什麽刺激的,大呼上了當。
其他的媒體同行,也只當是片中的什麽場景,人家又沒寫什麽,難道自己就這麽上去問:“請問風先生和連先生是什麽關系。”,人家響當當的風大影帝,這不是找抽。
只有當事人,過得提心吊膽,連行為也收斂不少,生怕讓別人看出端倪。
李延自然也知道照片不是來源片場,心裏發怵,只希望自己這部電影,能順利早日結束。
溫小雅磨在連想邊上,紅着臉,憋了半天,吐出一句,“就算天下人都不認同,我也會祝福你們。”
看着溫小美人飛奔而去,連大牌瞬時石化,都以為是少女含春,向王子告白,平地裏為故事更添色彩。
該來的總會來,想躲的也躲不掉,下一期的《三八》,雜志社很有遠見,準備充足貨量,可還是不夠賣的。
整整一本,只有一篇報道,可怎麽看怎麽像是故事總彙,情節曲折感人肺腑,偏偏主角還是現在娛樂圈最最炙手可熱的人物,誰不好奇想瞄上兩眼。
圖文并茂,寫的就和真的一樣。
事實上,他也的确是有六七分的真實性。
英俊的A,美麗的B,妩媚的C,A和B相愛,C求之A不得,自殺未遂,B心存內疚,黯然離去,本是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故事,可偏偏AB性別相同,若是常人,也奪人眼球,更別提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怎不熱辣火爆。
“哥,那個記者,程雨,想象力和菲姐的助理一個等級。”連艾捧着雜志,讀得津津有味。
片場裏的,幾乎每兩人就有一本,又不敢明目張膽看,只得偷偷藏着,不時背着瞄兩眼,心裏饞得癢癢的。
各方面都準備好,新一個鏡頭開拍,大家擦亮了眼睛的看着,兩個人的視線一分離,都遺憾的什麽似的心裏長嘆一口氣,視線一交融,頓時抽氣聲一片,溫度白白下降三五度。
結束一天的拍攝,李延裝做無心,對這兩人講了一句:“只要是愛情,都不是可恥的,沒什麽好感到羞愧。”
風疏狂有絲感動,這是圈裏人的第一個祝福。
溫小雅幾乎叛變,一有空,就跑到連艾身邊,把自己經紀人扔一邊,嘀咕個不停。
連想怎麽看怎麽別扭。
晚上回到家,原以為等待的是一場更大的風暴,等暴風雨真正來臨,大家也覺得其實就是這樣。
真正實打實相信周刊所寫的,根本沒幾個,大家也是因為看個熱鬧,可這也不影響各抒己見。
有支持、有祝福、有擁護、有驚嘆,當然也有跳出來大大不齒的,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兩人的狂熱粉絲用臭雞蛋砸下去了。
男同胞心裏都在竊喜,公敵一下少了兩個。
女同胞的算盤更龌龊,與其讓別的女人得了去,還不如這麽配對。
倒是那些個記者,一個個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當事人找不到也沒關系了,逮誰都問一句“請問你如何看待風疏狂和連想的關系。”光這個,第二天的報紙都能寫一個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