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心挪開巴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魚,風疏狂下了床,掀開簾子的一角,窗玻璃上滿是水氣,擦去一小塊,向外看,外面的馬路上,大紅的鞭炮殘骸密密鋪了一地,天空飄着綿綿糾纏的雨絲,放下窗簾,又回到了床上。
輕輕的上了床,連想自動朝熱源靠了過去,手胡亂的動着,觸到風大牌露在睡衣領口外的肌膚。
于是,貪心的想要炙熱更多的人肉取暖。
一只手貼上,感覺不錯,另一只手也跟了上來,暖了一會,還不滿足,把睡衣往下扯,再往下扯些,風大牌看着自己全都裸露出來的肩膀,哭笑不得,連想終于滿意,把臉埋在風疏狂的頸窩,兩手貼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又安睡了。
被子原本好好的該在頭部以下的部位,連想一動,整個人都縮了下去,被子正好沒頂,從沒那麽好心的風大牌,怕悶着連想,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自己的大半肌膚觸上外面的寒冷空氣。
風疏狂慢慢把連想的手拿出,規矩地放在他的身旁,又把自己的睡衣弄好,剛準備再睡,連想的手又不安分的過來了。
風大牌的睡衣不知什麽時候連扣子都掉了出來,連想睡着,也不消停,恨不得把風疏狂的睡衣全部脫下的樣子。
拉拉扯扯中,連想迷糊轉醒,睜開迷蒙的雙眼,正對上一片小麥色的健康肌膚,自己的手貼在上面,自己的手腕上,還有另一雙手拉着。
“啪!”清脆響亮的一記耳光。
“你去死。”
風疏狂當然沒有去死,連想卻恨不得去撞牆,再三表明,自己純屬正常生理反應,絕對不是有意非禮。
我們的風大牌風度萬千,絲毫不以為意。
“想想,現下我們都是清醒,能為自己行為負責,如若你想看,我是一定毫無保留的。”邊說,一手伸向上衣紐扣,一手摸向褲帶,只要美少年一聲令下,保證三秒之內全身光光。
風大牌的脫衣秀,多少少女少婦夢都夢不來的。
“您客氣,您客氣。”
“不客氣,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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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客氣,莫客氣。”
“太客氣,太客氣。”
連想紅着臉逃進浴室。
一切都弄好,已經七點多,連想走到妹妹的門前,門還緊閉,裏面的人都沒動靜,睡的還熟,又有趙晨菲在,不能冒冒然的進。
風疏狂出來,看連想不停在連艾門前打轉,拉了他過來。
“鬧到一二點才睡的,你就讓他們多睡會兒,外面又下雨,起來也不能出去。”
連想想了想,揚起個挑釁笑容。
“那你敢不敢和我出去?”
風疏狂好笑的摸了摸他的頭,“去哪?”
“帶你去個好地方,到了就知道。”
連想賣關子,兩人換了衣服,走了出去。
天還早,又是大過年的,路上除了清道夫,少有行人,鞭炮都被掃起,一堆一堆在路邊,就像紅色小山。
風疏狂打這傘,一大半都斜向連想那一邊,連想蹦蹦跳跳,雨還是一大半淋在他的身上,好在不大。
“這裏,老半齋,以前我和妹妹生病,爸爸就會來這裏拿個不鏽鋼的大杯子來買雞粥,爸爸說,這裏的雞粥是全市最好的,可我還是覺得小紹興的更好吃,我知道,小紹興比較遠路,肯定是他懶。”
“這裏,大壺春,你聽過沒,也是家老字號的生煎包子店,全市裏,大概也只有這一家的包子,裏面的肉餡是甜的,可是很好吃,厲害吧。”
“這裏,南市區豆制品廠,南市區你知道吧,現在已經沒了,不過他們的豆漿在全市的超級市場都能看到,以前我和妹妹經常來這裏買,有時還能喝到熱的哦,剛剛做好的。”
“這一條街,別看它又窄又短,以前一到下午三四點,各式的小吃攤子從頭排到尾。”
“這裏,以前我每個星期六去補習英文,都坐這路公車。坐了這個公車,連去游樂園玩雲霄飛車的錢都能省,如果你運氣好,坐到最後一排,那麽,還附贈海盜船。別人家,難得一個司機狂野,他們家好了不起,一門英烈。那麽多年,竟然還沒出過事故,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我到現在都覺得是奇跡,那麽擁堵的市中心,四十五分鐘的車程,他們二十分鐘就能到。”
風疏狂沒有說話,只在一邊靜靜的聽,微笑看着連想的眉飛色舞,整個人都生動活潑起來。
不再是書上所描寫的不食人間煙火的那類少年,而是實實在在的連想。
一條條小街中穿來走去,都是濕濕髒髒,兩邊是矮矮破破的平房,風疏狂沒有想到,如今的市中心,還有怎麽破舊的地方。
“你別看這裏破,他是市裏為數不多的舊城廂了,等到了中午,兩旁的小攤小店都開了起來,人也多了,你會覺得比人為的新天地更有古樸味道。”連想說道。
最後,朝弄堂裏拐一拐,竟還看到座小小廟宇,只一尊菩薩,兩個老僧,不收門票,只收香火錢。
想是現在的靜安寺、龍華寺早已擠破了人頭,這裏還是冷冷清清。
連想帶着風疏狂走進去,虔誠在蒲團上跪下,口中念念有詞,然後拜了三拜,風疏狂并不信這個,也跟着做了。
站起來,連想摸了摸口袋,抓了一把零錢丢進去,叮叮當當的,也不過幾塊錢。
後廂房的人聽見了,走了出來。
“小小連來了啊,喲,一年不見,小連長高了。”
“師傅,我們還有事,走了啊。”
連想拉着風疏狂逃似的跑了出來,風疏狂疑惑的看着連想。
“那個,算是住持,年紀大了,有點不清楚了,小小連是我,小連是我爸,如果再不走,待會兒,老連也會出來。”
風疏狂知道,這又是一個屬于連想的童年故事,有他父親的故事。
從小弄堂裏穿了出來,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寬大的馬路,還有現代的商店,看了表,八點沒到,路上的人還是不多。
過了天橋,連想指了指前面:“就要到了哦,路口有一個個大大的牌坊,進去就是。連艾第一次來時,電視裏正放瓊瑤的《煙鎖重樓》,她非說這個是貞潔牌坊。”
風疏狂看了過去,除了路口的的匾額,比較舊的民房,都是現代化的建築。
“這裏很有名的,叫文廟。”
風疏狂一眼望去,沒看到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