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趙大影後熱情幫忙,居然從連家的碗櫃翻出四只裝白酒的專用小酒杯。
把酒杯擺上餐桌,一一滿上,放到各人面前,趙晨菲心裏樂開花,剛才害她不能好好看部片子,馬上就有現世報。
敵人狡猾布下陷阱,耐心引着天性純良的兩只小白兔踏入,小白兔歡歡喜喜接過半兩的白瓷小杯,根本記不得小時候媽媽講的不能吃大灰狼給的東西,伸出粉紅小舌舔了一舔,辛辣,但回味悠長,于是一口飲盡。
溫香暖玉在旁,伸出瑩白玉手,堆起盈盈笑意,又滿上一杯。
風疏狂冷眼旁觀,置身事外,可沒人看得見到內心,也陣陣竊喜。
水餃還沒吃完,酒已過了三杯,屋主兩人雖然說不上是任人為所欲為,可最低限度已然神智不清,抛開平時溫文有禮的外殼,心底的邪惡本性逐漸暴露,當着外人的面開始互拆牆角。
“看你菲姐、菲姐叫的親熱,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去年四月的第三個星期天,在家門口那條馬路的轉角,看見一輛寶馬的跑車經過,只看清開車的是個女生,你說人家肯定是司機,我說沒人會雇年輕的女孩子做司機,你就一口咬定她肯定沒你漂亮。八月的第一天,我排戲,女主角開着部很可愛的甲克蟲來,你說她肯定沒你有大腦。上個月,電視裏財經頻道采訪黃埔集團的新任董事,才不過二十八歲,保養很好,又漂亮,國外知名大學研究所畢業,你說她沒你年輕,青春就是本錢。上個禮拜的那本雜志,香港中天董事長的女兒學成歸國,在英國拿了兩個學位,也不過二十,繼承了她母親年輕時選美皇後的美貌,你又咒人家,交的男朋友沒一個會對她真心,只看重她父親的錢。從沒見過妒忌心那麽重的女人,你不給菲姐做個草人整天拿釘子釘,已是客氣。誰信你會真心待她。”
“誰說的,人家就是崇拜菲姐,這是女人間的心思,你這個臭男人當然不會懂。還說我,平時看你皮膚好,賞臉摸你幾下都不行,你今天竟然還讓風哥摸你屁股。是誰說的,風疏狂風流下流,花心花腸,換女友比換衣服還勤。誰不知道,風哥的衣服都有專門服飾公司贊助,一年換365套都不帶重樣的。”
趙晨菲了解風疏狂為人,憋着笑看向風大牌,風疏狂仍裝作自若,拿了調羹吃水餃,可是調羹上因過度用力而發白的指節暴露他的光火。
“誰讓他摸了,誰讓他摸了,只不過是個意外,你的心思真真龌龊。”
“你又說誰妒忌了,人家只不過就事論事罷了。”
“一個女生,心思那麽歹毒,将來怎麽嫁得出去。”
“一個男生,心地那麽狹隘,将來怎麽娶得到老婆。”
眼看就要拳腳相加,趙晨菲忙把兩人拉開。
只聽過演員歌手要轉型,沒想到連耍酒瘋都要轉型,兄妹情深主旋律改演手足相殘反教材,生怕觀衆看厭。
時間還早,可是這兩只明顯已經失去活動能力,趙晨菲和風疏狂只得自食其果,一人一個,帶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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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拉我,我要好好管教管教不聽話的妹妹。”風疏狂吃了連想一記拐子。
“你幹嘛拖我,誰怕誰,你敢打我?”金枝玉葉的趙晨菲被連艾暗算個正着。
風疏狂把連想張牙舞爪的四肢都收到懷裏,把他牢牢鎖在自己身下,抱着往卧室裏帶。
“風疏狂,你們什麽時候走?”正要跨回房間,連想忽然又好像清醒,問道,早就想知道,可是又怕人家剛到就問走,不禮貌,忍到此時,實屬不易。
“怎麽,等不及趕我走,不想看到我?”風大牌打趣。
“是啊,其實最好你都別來。”這個……應該就是酒後吐真言吧。
“為什麽?”知道不該和酒醉的人計較,可是風大牌的不悅還是表露無疑。
“也不是讨厭你拉,不過,每次看見你,我都…………”失去行動能力的人在緊要關頭失去語言能力,風疏狂看着連想已經迷糊的小臉,也氣不起來了。
“你啊…………”不知說什麽才好,說了他也聽不見,只能半扶半抱把連想拉上床。
脫去外衣,蓋上被子,風疏狂安頓好連想,走出去,趙晨菲也已經擺平另一個,正在收拾桌上的東西,兩人相視一笑。
“我去洗吧。“趙影後搶過風大牌手裏的碗碗盆盆,風疏狂也不推辭。
等趙晨菲都弄好了出來,還想邀風疏狂晚上什麽節目,客廳裏已經沒有風大牌的影子,趙晨菲第一次懷疑,找風疏狂一起來連家過年,是不是做錯。
風疏狂借連家的浴室梳洗清潔,換了自己的睡衣出來,時光也還早,看見連想床頭擺了一疊稿紙,好奇的半躺在床上拿來看。
秀麗的字跡,端端正正,只有幾張,都被填滿,上面寫的東西,雖然沒頭沒尾,卻也能看得出個大概,說不上是故事,只有幾個情節,主人公是個憂郁寂寞的少年,不像白天的連想,有着一身刺,風疏狂卻直覺那就是連想的內心。
風疏狂沒有再看下去,知道這是連想的秘密,把稿紙歸于原位,看了看邊上正好夢的連想,舒展的睡顏,手指卻緊捏着枕頭怕被人搶走似的,像個極沒安全感的孩子,心疼的挨着他躺下。
身邊床榻的起伏驚醒了睡夢中的連想,風疏狂才剛躺下,連想突然直挺挺坐起,一聲不吭。
“阿想,怎麽了?”風疏狂擔心問道。
連想沒有回答,徑自下床,去了廚房,風疏狂不放心跟去。
連想進了廚房,從米缸裏倒了大半鍋的糯米入一個大號的鋼精鋁鍋,加滿溫水浸泡,又一一拿了黑木耳、海參、海蜇、幹香菇發好,才又跑回床上躺下,整個過程有條不紊,一言不發,風疏狂甚至看見連想的眼裏直愣愣的,沒有任何焦距,難道還有人這般夢游。
随着連想上床,小心翼翼把他納入自己懷抱,不一會,也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