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條魚換一只兔子◎
、族人們從未經歷過這麽輕松的捕魚。
舉着火把，撒下漁網，河裏的魚就争先恐後地往網裏撞。
一網一百條、一網一百條……如果不是再多拿不回去了，人們恐怕能在河邊撒網到天亮。
姜盈帶着部落裏的青壯們滿載而歸，驚醒了睡夢中的族人們。
姜盈問了問今晚跟着她去捕魚的人們，誰家的水缸裏有水，先把魚分給他們，放在水缸裏暫養。
“明天天亮再分魚。”
人們将一大袋魚扛回家，托起袋子，嘩啦啦地倒進水缸裏，從睡夢中醒來的家人看得目瞪口呆。
“哪來的這麽多魚？”
“你把所有魚都拿回來了？”
“我還在做夢吧……”
“這一定是夢！”
——“盈真的是神女！”
——“盈站在河邊，那些魚自己游到網裏，拼命向網裏鑽！”
——“這不是所有的，我只拿回來一袋，一共有好多袋！”
——“盈說天亮了就分魚，那麽多魚，我們每家每戶都能分到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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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魚啊，要不我們偷偷生個火，先吃一條吧？”
——“不行！惹怒了神女怎麽辦？”
拿着魚回家的族人們，家家戶戶發生了相似的對話。
這個夜晚，跟着姜盈回來的人們和他們的家人，全都失眠了。
姜盈對大家解釋過是火光把魚吸引過來的，但是在巨大的震撼下，人們還是将這一幕認定為神跡。
大多數族人們眼裏只有活蹦亂跳的、又大又肥的、足足幾百條魚！
根本聽不清姜盈在說什麽，少數聽清了也聽懂了的人，即使知道這些魚游過來是因為火光的吸引，但依舊堅信姜盈是神女！
不是神女，怎麽能知道這些魚會被火光吸引？
不是神女，怎麽能想到在黑夜裏點着火把捕魚？
這必然是因為盈是神女，而且盈曾親口所說，她前十幾年的癡傻是因為靈魂去了天上，如今從天上回來，神女下凡！
這一夜，沒人能再睡得着。許多人在笑，許多人在哭，許多人笑了又哭、哭了又笑。
“神女保佑我們啊……”
“神女怎麽不早來一年？不，半年呢？”
“要是神女早半年降臨，我們部落也不會死那麽多人。”
“以後我們部落再也不怕了，神女保佑我們，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半年前和姬姓部落的戰争，他們死了幾百人，被擄走幾百人，每個人都在這場戰争裏失去了親人。
神女有如此神通，只要早下凡半年，部落一定戰無不勝，一個人也不會死。
就算神女不保佑戰争，只有這些魚就夠了！
看天吃飯的時代，族人們吃飽過也挨餓過，太知道吃飽有多重要了。吃飽就有力氣、吃飽就能長肉。吃飽飯的身強體壯的人對上忍饑挨餓的人，一個能打倒三個！
而且有了這些魚，姬姓部落根本不會過來打他們。他們只會過來買魚、只會過來讨好……部落裏有這樣的神女，誰敢得罪他們部落？
這一夜裏，哭聲和風聲混在一起，傳遍部落的每一個角落。
低矮的草頂木屋裏，姜霧和姜犬也在落淚。兩人雖然不是死去的部落長親生，但是他們從小爹娘就死了，是部落長親手撫養他們長大，部落長就是他們的阿母，姜盈就是他們的妹妹、姐姐。
如果阿母還活着該多好，如果阿母看到自己珍愛的女兒清醒過來，還在天上跟着神仙學了一身本領該多好！
[愛戴值：300]
[愛戴值：400]
……
姜盈的系統裏，愛戴值不停上升。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愛戴值上升得更快了，越來越多的人醒來了，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這一個清晨，姜姓部落早早醒來。
太陽還沒從天地相交的地方冒出來，人們就自發地在昨天傍晚排隊領魚的地方，規規矩矩地排成長隊。
昨夜把魚拿回家的人們，兩三人一起把水缸擡出來，水缸裏的魚都還活着！
蒙蒙亮的早晨還很冷，姜盈披着獸皮做的衣服，草草梳了一下頭發就來為大家分魚。
魚的大小不同，每人分到三五條不等，家裏人口多的湊在一起，能分到二十來條！
姜盈告訴大家可以先養在水缸裏，勤換水，魚活着就不要緊，但要是死了必須盡快吃掉。
姜霧、姜犬、姜月、姜花和她的男人——姜盈才知道那是姜花的丈夫，沒想到她這麽年輕就有丈夫了——全都站在姜盈身旁，幫着姜盈一起分魚。
給隊伍裏的最後一個人分完魚，姜盈活動了一下自己站得有些僵硬的腿腳。
系統裏的愛戴值上升到了1000點，不過還沒有解鎖新商品。近戰技能書和射箭技能書兩個商品格子已經變灰了，看來只能購買一次，青銅刀和弓箭還能購買，目前看來不限量。
姜盈用新獲得的愛戴值兌換了青銅刀和弓箭，收在自己的系統背包裏。
在這個用武力說話的時代，足夠的、精良的武器太重要了。
姜盈兌換武器時姜犬在殺，姜盈和姜霧姜犬三人一共分到了十條大肥魚！
姜霧和姜犬還想像以前一樣切大塊、煮魚湯，被姜盈制止了。
“換個吃法吧。”
之前缺油少鹽的魚湯就能讓饑腸辘辘的姜盈滿足，但是現在十條大肥魚在手，她想吃點好的。
水煮魚？沒有辣椒。
酸菜魚？沒有酸菜。
那就鐵板烤魚片……不，石板烤魚片吧！
平整的石板是現成的，只要有油就能烤，但是哪裏有油呢？
姜盈問姜霧和姜犬：“誰家有雞？有鴨？”
“沒有……兔子行嗎？”
姜盈雙眼一亮，連連點頭：“行行行！”
“誰家有兔子？”姜盈用征詢的目光看着姜霧和姜犬：“我能拿幾條魚換一只兔子嗎？”
姜霧姜犬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這些魚本來就是盈帶給他們的，盈想要怎麽處置當然都可以。
“姜齒家裏有兔子！”姜霧和姜犬立刻帶着姜盈去。
姜盈拎起三條魚，想換一只兔子。姜犬诶呀诶呀地撲上來，從姜盈手中搶走一條，噗通一聲丢回水缸。
“兩條魚就夠了！”
水花濺到姜盈臉上，手裏的魚突然被搶走，她目瞪口呆。
她發現這裏的人們做事都很直接，想做什麽就直接做，動作比語言豐富得多。
“我說了算，聽我的。”姜盈也直接命令姜犬，“把魚撈起來，拎着魚跟我去換兔子。”
看到姜盈板起臉，姜犬害怕了，他連忙用自己的袖子擦掉姜盈臉上的水。
又是姜盈沒想到的動作，她躲開的慢了，粗糙的麻布擦過她的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
姜盈連忙後退幾步，臉色更黑了。
姜霧看到姜盈生氣了，伸手拍向姜犬的腦袋，啪的一聲，聲音清脆，一巴掌就把姜犬的腦袋打歪了：“聽話！”
姜犬竟然不生氣，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知道啦。”顯然對姜霧的巴掌習以為常。
“別……別打頭。”姜盈對這裏人們的相處方式實在适應不良。
走到姜齒家門口，姜盈剛想敲門，姜犬就伸手推門進去了。
遠古時期人們都這麽直接的嗎？要是碰到主人在換衣服怎麽辦？
哦，這裏的人們好像都不在乎。
姜盈決定自己睡覺換衣服的時候一定要把門鎖好，回家她就在門上安鎖！
“犬，以後進別人家要先敲門。”
姜犬迷茫地看向她：“敲門？”
姜盈做了一個示範，手指敲在木板上，當當當。
“哦。”姜犬幹脆地答應下來。雖然臉上的表情寫着他不明白為什麽要這樣，但是也不問為什麽。姜盈怎麽說，他就怎麽做。
姜齒家裏只有她一個人。
小木屋空空蕩蕩，石頭壘起的竈臺上一鍋魚湯沸騰着，姜齒正蹲在竈臺邊吃魚。
看到姜盈三人，姜齒很意外：“你們來幹什麽？”
姜犬晃了晃手裏的魚：“我們想換一只兔子。”
姜齒看了一眼姜盈，垂下眼睛看着腳下的地，不說話。
就在姜盈以為姜齒要拒絕她時，姜齒把陶碗放在地上：“跟我來吧。”
姜盈的目光落在姜齒的背影上，心中有點奇怪，姜齒對她的态度有點太冷淡了。
倒不是她一定要別人對自己熱情，只是姜姓部落如今正處在狂熱地崇拜神女的氣氛中，人人對姜盈熱情似火。
姜齒就像一碗白米裏的一顆黑豆，特別顯眼。
姜盈看向姜霧和姜犬，看到兩人臉上都沒有露出奇怪的表情，心想大概姜齒就是這樣的冷美人。
之前姜盈就聽說過，兩個部落長的競争者裏，姜花愛笑，姜齒嚴肅。
姜齒帶着三人繞到房子後面，姜盈看到了一個稻草窩。
姜齒打開門，把手伸進去抓兔子。
姜齒的手在稻草窩裏掏啊掏，姜盈心想，這樣兔子不會跑掉嗎？
就在姜盈心中冒出這個念頭的同時，真的有幾只兔子跑出來了！
兔子踩着姜齒的胳膊跳到地上，後腿一蹬，飛快地跑遠了。
姜霧和姜犬立刻拔腿去追！
兔子跑得比人快，姜盈看着他們的身影，打開道具背包，猶豫自己要不要朝着兔子射一箭。
就在這時，姜齒突然将胳膊從兔窩裏收回來，撿起地上的大石頭，高高舉起。
朝着姜盈的後腦勺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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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