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改變的初衷
捏着瓶子,阿諾德蹙了蹙眉,他其實不喜歡抑制劑的味道,不過雖說他發情期特征不明顯,但還是會有一點影響。
“你在喝什麽,首席?”
嘴角剛觸及冰涼的瓶壁,少年含着疑惑不滿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抑制劑?”少年猜出了唯一可能出現的物品,阿諾德清晰看到他眼底驟然興起的波瀾,“首席你,在喝抑制劑?”
“……嗯。”
剛剛沐浴完畢的少年走了過來,身上還帶着蒸騰的水汽,柔軟的眉目卻緊鎖起來,怒氣無法掩飾,“我不喜歡。”
把瓶子塞好放到床頭,阿諾德坐在床上,側頭盯着少年輪廓稚嫩的臉龐,“所以?”
“我就在這裏。”少年顯然沒意識到說了多麽驚世駭俗的話,他單純地凝視着年長的戀人,執拗道,“而且,那玩意一點都不好喝。”
“想和我做?”
被阿諾德忽然貼近的臉龐吓了一跳,綱吉眨了下眼,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覺得有趣,阿諾德半擁住少年的脖子,惡趣味地壓低了聲線,略略失落道,“不想?”
“……”
愣了一會,綱吉才意識到他又被阿諾德耍了,半是害羞還是惱怒地把阿諾德壓倒在床上,“首席!!!”
“嗯?”
任由他壓着,男人渾身放松,還順便調整了個舒服的角度。瞪着眼睛盯着阿諾德,沒一會綱吉就像被戳破了的氣球似的垮下臉,腦袋埋進男人頸窩蹭了蹭,“……別這樣挑撥我,首席。”
“哼~,你是想抱我,還是被我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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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擡頭,綱吉反問,“你認真的,首席?”
“你說呢。”揉揉綱吉的腦袋,阿諾德漫不經心道,“不讓我喝抑制劑,不就是要我‘發洩’的意思?我想錯了?”Alpha的發情期僅僅是欲望沖動罷了,一般Alpha為追求快感都會選擇發洩,只是他不喜歡生人近身,也不想标記Omega才選擇抑制劑。
“我想和首席在一起。”
略顯稚嫩的臉龐上滿是無奈,綱吉恢複了平靜,他大着膽子撫順男人鬓角的發絲,“可是,我不知道我能留多久。”一邊忍不住靠近,一邊卻又本能地保持距離。如果沒有徹底得到,在失去時就不會太過傷心失落。
……他沒辦法不這樣想。
“是嗎。”
拉住綱吉的衣領,阿諾德笑了笑,在綱吉晃神時,拉低他的腦袋咬住他的嘴,“我早說過,我和你的理念不同。”好不容易遇到,卻連短暫的得到都不曾有,豈不浪費?
被阿諾德話語中的深意驚住,最初被親吻時綱吉整個人都是呆滞的,到後來終究是雄性的本能占據上風。
年長一方到底有經驗許多,阿諾德含住綱吉的唇瓣輕輕磨蹭,舌尖挑逗似的舔過唇縫,當綱吉禁不住誘惑試圖捕捉那只靈舌時,他又縮了回來,由進犯者變成防衛者。不過這時另一方已經如他所願地被引誘了,不知餍足地唇舌一遍遍探索,笨拙地纏住他的舌強邀共舞。
努力看看還是可以的嘛。
微微挑眉,阿諾德環住綱吉的肩,嗓音微喑啞,再次詢問,“想抱我,還是被抱?”
因激烈的吻而氣息散亂,綱吉平複了呼吸,再次低頭吻了吻男人的薄唇,“首席想選哪個呢?據說被抱的那一方更舒服一點呢。”他說,暖色系的眼瞳微微發暗,逆着光,仿若一灘黏膩的沼澤,“我想,讓首席舒服。”這認知的來源,自然是某個孜孜不倦教導他不良內容的猥瑣大叔。
阿諾德呼吸一滞。
“可以嗎,首席?”樣貌柔軟可愛的幼獅漫不經心地伸出爪子,由細密目光編制成的巨網緊緊纏住被利爪扣押的獵物,聲線平和又純善,仿佛詢問的是“今晚吃什麽”的問題。
進食前禮貌詢問,野獸的用餐禮儀。
“……”
“——?!”
下一瞬,還來不及反應,綱吉就被一腳踹下床。呆呆地在地板上躺了兩秒,綱吉邊揉肚子邊爬起來,望着床上鼓囊囊的被褥,神色茫然。爬到床上,他拍了拍裹着被褥從頭包到腳順便蜷成一團的大包,“怎麽了,首席?”
隔着厚厚的被褥,男人的聲音有些失真,“……睡覺。”
不明白阿諾德為何改變了主意,綱吉體貼地沒問,再次拍了拍,“吶,首席你這樣我怎麽睡啦。”房間裏只有一張床,一床被子。
遲疑一會,緊裹的被角松了下,“去把燈滅掉。”
“好。”
房間重歸黑暗,綱吉摸索着爬上-床,鑽進被窩躺好。等眼睛适應了黑暗,綱吉隐約看到阿諾德背對着他的僵直背脊,想了想,他大着膽子支起身,吻了下散亂在碎發中的瑩白耳廓,“晚安,首席。”
确信心意完好地傳遞了,他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從後方環住男人的腰,貼着他躺下來。
直到身後的呼吸平緩下來,阿諾德才放松下來,微涼的手背貼上熱度不降的臉頰。并非源于羞澀的暈紅,而來自某種令他羞恥的認知。
他竟然……硬了。
就因為這小鬼剛才的表現?!他才應該是游刃有餘的一方!!
第二天一見到綱吉和阿諾德,Giotto就開始明裏暗裏地觀察兩人,可惜他沒有絲毫發現。綱吉并不在ABO等級中,而Alpha能被……标記嗎?
腦中閃過一串省略號,Giotto迅速放棄了這能讓他糾結到死的論題。借故支開綱吉,他詢問自家雲守,“你是認真的,阿諾德?”到現在他都無法相信好嗎!雖然綱吉把這家夥壓了他也有種微妙的自豪感啦,但是……還是……
“嗯。”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阿諾德?”居然被正面回答了,Giotto愣了愣,忍不住再次重複,“你知道的,綱吉他總有一天會回去……他可是唯一的第十代。”即使這部分綱吉沒細說,他們都是人精,如何猜不出來?
“那又如何?”
淺發男人反問,“我想做,僅此而已。”
這回答再任性不過,Giotto卻再度愣了一會,今天的阿諾德完全不正常啊,問什麽答什麽簡直……
“可我一點都不想你當我孫媳婦啊!”
感到滲人的殺氣,Giotto才發現他把所思所想說出了口,瞅了阿諾德兩眼,他到底是當過十餘年首領的人,相當不怕死地道,“惱羞成怒?”
被戳中痛腳,阿諾德豎起眉,“你想死嗎,Giotto!”
“喂,如果你當初放縱點,沒準兒子都和綱吉一樣大了啊,阿諾德。”Giotto其實無法理解,“你的理智呢?”別把處事的執拗用到這方面來啊,“法則不會輕饒時空的闖入者,無論願不願意,綱吉總會回去,你們之間隔離的不只是性別,還有時間。到時候痛苦的是誰,阿諾德?”
淺發男人冷笑。
“比起這個,更讓人無法忍受的,難道不是放他離開然後讓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與莫名其妙的人相知相愛,娶妻生子?”沒錯,如果不挑明,他們面臨的只會是這個結局,他一點點培養起來的完全合乎他口味的孩子,最後卻會便宜了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家夥,這讓他如何甘心!
“……阿諾德……”
“他是會離開。”阿諾德說,“可誰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
沒人知道他們能相聚多久,難道要讓他把時間都浪費在無聊的糾結上?
那可不是他阿諾德!
被自家守護者又驕傲又硬氣的宣言驚呆了,Giotto沉默許久,眼中閃動着複雜難言的光芒。“所以,”他慢慢地說,“就算在下面也可以?”
“……”
下午,Giotto召集了除雲守和霧守外的所有守護者,五個大男人偷偷摸摸地擠在狹小的房間裏“開會”。
“這次的事态非常嚴重!”
年輕的首領一臉嚴峻,仿佛下一刻就會有數不盡的敵人從地裏冒出來,彭格列即将面臨生死危難。雖然烏青的右眼和嘴角削弱了他的權威感,但這并不影響他的宣言。
納克爾下意識挺直背脊,被帶入到緊張的氣氛裏。
G默默移開視線。
即使是首領的忠實擁護者,他也無法誠心誠意贊同Giotto,當他不知道早上發生了什麽麽?被Giotto逮住念了半個多小時,但其實阿諾德揍Giotto的原因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三觀都重塑了好嗎!!
“……我們今天的議題是,給綱吉舉行婚禮!”
“哈?!”
G痛苦扶額,看吧,他就知道是這樣。
“究極的喜事啊!”愣了一會,納克爾熱血地揮了揮拳,“什麽時候舉行婚禮?究級地要幫忙啊!”
G攔住快燒起來的納克爾,“你應該問,結婚的對象是誰,拳擊笨蛋。”
“對喔,”納克爾恍然,“新娘子是誰,我究級的認識嗎?”
剛才還熱血滿滿的Giotto一下子蔫掉了,“是阿諾德。”他極不情願地吐出這個名字,“可惡,我才不想把可愛的孫子交給那家夥啊!可是乖孫喜歡的話、我我我我……爺爺就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祝福了……”
“啊?!”
熱血神父僵住了,幾乎變成了一塊石頭。
“綱吉和阿諾德成為了情侶,Boss想偷偷給他們一個婚禮,就是這樣。”G無可奈何地做了總結。
“是關系公正、公正!”
朝利最先反應過來,“啊哈哈,那不是挺好的嗎。”
“我反對,為什麽阿綱要和那家夥好啊!”
藍寶跳腳,他跟綱吉關系不錯,當然不願小夥伴被“可怕的家夥”套牢了,“阿綱一定是被那家夥騙了!”又不可愛,又不溫柔,根本不是好老婆的人選啦!“阿綱一定是好女人接觸太少了,藍寶大人來帶他去見漂亮溫柔又可愛的女孩子們!”
G斜眼,雖然不待見那家夥,但那家夥嚴苛的占有欲難道是說笑嗎?如果藍寶真這樣做,沒準他就要準備給他收屍了。
顯然也想到這一點,藍寶打了個寒顫,老老實實地坐下來。
于是對“新娘”的人選表達了震驚與不可置信後,幾人開始讨論“婚禮”的具體步驟。原地滿血複活的納克爾表示他的教堂可以免費使用,藍寶也慷慨地提供了資金支持,朝利說“婚禮”現場的音樂演奏交給他好了,而Giotto負責服裝,接下了逼迫阿諾德穿婚紗的任務,還和納克爾猜拳決定“婚禮”主持,并憑超直感作弊成功。
“要在這邊舉行婚禮,總要給綱吉安一個身份。”被扣了“婚禮總負責人”的帽子,G一臉無奈。
“那就……‘侄子’吧。”
Giotto滿不在乎地揮手,草草決定。
“……”
G覺得他已經能夠預見某人知道真相後的憤怒了,平白無故被降了n輩,是人都忍受不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爺爺對不起啊,每次都讓你帥不過三秒,總是變逗比(⊙x⊙;)
本文都變成月更了呢,一直有在寫,但是進度太慢了,每天回到家就腦袋空白,現在我是用手機碼字更多一點……可它其實真的沒有多少章了,心情略複雜啊ヽ(  ̄д ̄;)ノ
墨傾投了三個地雷麽麽噠(雖然我這麽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