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齊木楠雄答應了自家爸爸, 今晚要好好的“防止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
晚飯結束後,久留美媽媽早早的催促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爸爸被抓走之前, 仍舊用堪稱悲怆的眼神望着他。
【楠雄, 一切就都交給你了】
他眼中含淚,被媽媽頭也不回的拖回了房間。
齊木楠雄拉開抽屜,一枚銀光閃閃的戒指安安靜靜的躺在抽屜深處, 那是可以隔絕他超能力【讀心術】的鍺戒指。
齊木楠雄拿起這枚戒指,将它放在手心,環形的戒指在手心中散發着無言的誘惑, 齊木楠雄靜靜地看着它,猶豫了許久,還是緩緩的收緊手指,将戒指握在手心之中。
算了, 雖然是爸爸死纏爛打才讓他答應的誓約, 但是超能力者決不食言。
畢竟已經答應他了。
回憶起齊木國春那個慘兮兮的表情, 齊木楠雄猶豫良久, 最終還是将戒指放在了枕頭邊,沒有戴上。
他将看過的書都整理好, 又将床鋪好, 看了看窗外,狂風暴雨拍打着窗戶, 烏漆嘛黑的倒影映在窗戶上, 還不停地搖晃,就和陰森的鬼怪一樣,路面的積水已經有幾厘米深,看來今晚這場雨都不會停了。
齊木楠雄擡起眼, 看了看黑如墨汁的夜空,這場雨,或許幾天才能停,還有可能發展成為臺風……
齊木楠雄微微的皺了皺眉毛,如果飓風登錄……在島國的邊緣,似乎會造成不小的問題啊。
但是,這一切都和他無關,雖然他是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要停止這場雨也很簡答,但是從小的時候不小心改變了世界之後,齊木楠雄就很克制自己的能力的使用。
一個小小的事件點的改變,最終可能會改變世界,所以即使他能夠預見這場暴雨所造成的的災害,也絕不會參與,畢竟他擁有可以随意的改變這個世界的能力,就應該更好的約束自己,這是他的原則。
齊木楠雄最後看了一眼窗外的暴雨,拉上了窗簾,看了一眼時鐘,已經是夜晚十點了,他這才躺進了被窩裏。
還能怎麽樣呢,無非就是再讓他受一次【這也太可愛了吧小的時候更像貓咪抱着貓咪也太可愛了吧好想要這張照片】【這也太可愛了吧臉頰圓滾滾的也太可愛了穿水手服的樣子太好看了紮麻花辮太好看了……】這樣的精神攻擊罷了。
如果不是他能夠聽到所有人的心聲,誰能想到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翻着舊照片的時候,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反正就是不論貓澤飛鳥是什麽樣的造型,不論是黑還是胖,是麻花辮還是短發,是水手服(這項疑似暴擊)還是抱着貓咪(這項絕對是暴擊),在他眼裏都可愛的不得了呗。
這個男人用自己的內心獨白,完美的诠釋了什麽叫做——總之就是非常可愛。
還有什麽是他承受不了的呢?
齊木楠雄直挺挺的躺好,雙手交握在胸前,緩慢而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午夜十一點。
齊木楠雄刷的一聲睜開了眼睛。
還有完沒完了?兩張照片而已有必要想這麽久嗎?他是複讀機嗎?他是不需要睡覺的嗎?知道那兩張照片好看了,能不能不要再翻來覆去的在心裏重複了?知不知道人家要睡覺的啊!
夠了,他不要再承受了!
爸爸對不起,他不能遵守約定了。
齊木楠雄從枕頭下拿出戒指,往手指上一套,安詳的閉上了眼。
世界終于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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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澤飛鳥睡不着。
任誰在這種情況下,都不能睡得着吧?
明明她平時睡覺最不安分,愛動來動去,眼下卻連翻身都不敢,一動不動的僵直在被窩裏。
貓澤飛鳥直直的望着天花板,眼睛已經适應了黑暗,房間內的一切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她已經開始數天花板上的紋路了。
她平時從不失眠的。
但是今天的房間內,除了她,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在安靜的房間內,她聽的格外的清楚,在意的不得了,就根本睡不着了。
現在已經幾點了?貓澤飛鳥的眼睛瞪的都有些發酸了,感覺時間已經過了好久,又好像只是一會會,安靜的夜晚,對于時間的概念也已經有些模糊,她無法準确的判斷,想要看看時鐘,卻又不敢動。
這種失眠了,還不知道自己失眠了多久的感覺太難受了。
貓澤飛鳥煩悶的咬被角,小心翼翼的往下瞥,什麽都看不到。
難道她要這麽別扭一晚上?一想到這個可能,貓澤飛鳥就感覺渾身難受,總不能一直這樣吧,她心裏亂糟糟的,往床邊挪了挪,小聲,“七海前輩……”
睡了沒?
“嗯?”
!他居然也沒有睡着嗎?
貓澤飛鳥本來只是試探性的叫一叫,心中認定這個時間了,七海建人應該已經睡着了,随口一叫,根本沒有什麽要說的,誰知道七海建人居然也還醒着,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複。
現在該說什麽?總不能說她只是随便叫叫吧?
貓澤飛鳥慌亂起來,靈機一動“前輩,被子會不會有點短,我跟你換吧?”
以七海建人的體格來說,鋪在地上的被子,确實睡起來不會太舒服,貓澤飛鳥簡直要佩服自己靈光的腦袋了。
“不用了。”七海建人簡短的拒絕。
“哦,哦。”貓澤飛鳥翻了一個身,總感覺有些尴尬啊,是不是還該說點什麽?貓澤飛鳥不停地轉動腦筋,“前輩,你睡得習慣地鋪嗎?”
“還好。”
“是,是嗎?我以為你會睡不習慣。”貓澤飛鳥又翻了個身,“前輩,你是混血兒吧?”
“嗯。”
“是日本和哪個國家?”
“外公是丹麥人。”
“哦,原來如此。”
貓澤飛鳥幹巴巴的說。
她縮在被子裏,抱住了自己,尴尬的閉上了嘴巴,這天根本就沒法聊下去了,她放棄了,為什麽要開這個尬聊的頭,現在冷靜下來,大半夜的和公司裏的前輩聊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好像很奇怪。
不,大半夜和公司的異性前輩睡在一個房間,這一點就已經很奇怪了!
七海建人大概根本就不想和她聊天,想想自己剛才問的那些窒息的問題,和尴尬的對話,貓澤飛鳥的臉就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将頭都縮進了被子裏。
她好蠢,如果被子能悶死她就好了。
“飛鳥?”
“嗯?”就在貓澤飛鳥将自己深深的埋在被子裏,憋得滿臉通紅都不願易将頭接受現實,腦袋暈暈乎乎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七海建人低聲的叫她的名字。
她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七海建人卻沒有繼續出聲。
貓澤飛鳥被緊緊裹住的被子纏住了,手腳并用,掙紮半天才從被子裏探出頭來,她深吸了幾口空氣,将糊了一臉的發絲撥開,坐了起來,茫然的往七海建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七海建人躺在被窩裏,一動不動,眼睛緊閉,一副睡着了的模樣。
貓澤飛鳥看了他兩眼,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怎麽回事,七海前輩是睡着了嗎?那她剛才怎麽好像聽見他在叫她?是幻聽嗎……果然是被熱被窩捂壞腦子了?貓澤飛鳥猛地搖了搖頭,又茫然的四下打量。
是錯覺吧。
貓澤飛鳥想了想去,還是只有這一種可能,她最後确定似的看了七海建人一眼,就又縮回被窩裏,真是奇怪,她怎麽會幻聽七海前輩叫她呢……
什麽東西?
貓澤飛鳥捂住後腦勺,剛才她躺回被窩裏時,好像有什麽硬硬的東西在枕頭上,她毫不設防的往上一躺,頓時後腦勺生疼,眼淚汪汪。
在她枕頭上的是什麽啊?貓澤飛鳥一手按着後腦勺,一手往枕頭上摸索,幾下讓她摸到了一個東西,她将這個東西攥在手心裏,舉到眼前,眯着眼睛一看。
……?
“七海前輩!”此時此刻,貓澤飛鳥什麽都顧不上,打了個滾,翻身到床沿邊,貼近七海建人,幾乎将半個身子都懸空了,“是你放的嗎?”
她只靠摸就能辨認出來的形狀,明黃色在黑夜中有些失真,紅色的嘴巴,傻乎乎的豆豆眼,一捏還會發出響聲,是她忘在浴室裏的橡膠小鴨子啊!貓澤飛鳥雙手攥住床沿,猛地盯着七海建人。
剛才還閉着眼的七海建人睜開了雙眼,對上貓澤飛鳥滿是控訴的目光。
他沒有說話,像是默認了貓澤飛鳥的疑問。
貓澤飛鳥一手撐着床沿,一手拿着橡膠小鴨子,臉刷的一下從脖子紅到頂,“還有一只呢!”
小鴨子是一對的,這一只在這,還有一只在哪?
她居然把小鴨子忘在了浴室裏,還被七海建人撿到了,他居然還在現在交給她,貓澤飛鳥所有的睡意一瞬間全都被吓飛了,可以稱得上是精神百倍,将貓一樣的眼睛瞪的溜圓,控訴的看着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望着着急的她,勾了勾唇角。
這是貓澤飛鳥第一次見到他笑,她愣了愣。
壞心眼,太壞心眼了!
她之前怎麽從來沒有發現過,七海建人居然還會這樣?
貓澤飛鳥着急的伸出手,将身體往前探,“前輩把另一只還給我——啊。”
啪嗒一聲,她從床上一骨碌滾了下來。
“唔——”
與此同時,躺在隔壁的齊木楠雄刷的一聲睜開了眼。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毀滅吧,趕緊的,累了——
超能力者睜着空洞的眼睛,茫然的望着天花板,滿心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