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4)
榮的脖子咬去,林榮側身一躲,小刀插進了那野獸的脖子。但那野獸皮厚,脖子一甩,刀竟然卡在裏頭,被野獸帶着走了。
這個舉動惹怒了野獸群,後頭的也紛紛跑過來,血腥味令它們興奮,全部都發出低低的嚎叫,林榮還沒能反應過來,那只脖子上還帶着刀的野獸又帶着其餘的一并沖了過來。
林榮看到那領頭的近前,朝邊上一躲,把刀抽出來。這時!他的腳腕被一只野獸咬中,左手手腕也被咬住了,他差點就跪了下去——實在是太疼了,這些野獸的咬合力實在是太強了,簡直是鑽心窩子的疼。另外幾只正要躍過去咬他的脖子。
這時候,林榮差點就閉上了眼睛,他的腿被咬着,手被咬着,看樣子就是真的站在那等死了。
他等了半響,卻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就聽見有人大喊一聲,人們開始和野獸群纏鬥的聲音。他睜開眼睛,果然是科滿他們全部跑了出來,除開女人孩子,兩百多個勇士站在那,手拿着自己的武器,一身結實的腱子肉,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大約在過了兩個多小時之後,領頭的一聲嚎叫,手下們就都跟着它,一溜煙似的——跑了。
“別追!”紮爾臉上被咬下了一塊肉,正滴着血,看起來恐怖極了。平日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女人大叫着從山坡上跑了下來,于是女人們才反應過來,紛紛跑過來,孩子們則是扶着老人們,紛紛走下來。
那女人捧着紮爾的臉,左看看右看看,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又不敢用手去摸,也沒說話。紮爾雖然疼,但覺得女人心疼的目光更加受用,于是摸了摸她的頭說:“不疼,沒事兒。”
而其他的女人們,也是圍着自己這兩天的對象噓寒問暖。勇士們一大半都挂了彩。他們完全不知道這群狎獸是從什麽地方過來的,不由的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就有人把那幾個蠻族人給帶了過來,又是用麻繩給捆着,帶到了衆人的面前。
紮爾板着一張臉,眉毛幾乎都豎起來,怒道:“這些狎獸是哪來的!你們不是說沒什麽攻擊性的野獸嗎?好啊!是騙我們來這,好把我們都害死,是不是!”
那幾個蠻族人也是一臉的慌張,他們剛剛也有兩個在混戰中,被咬傷了大腿,那人說道:“要真是我們想的,那些狎獸怎麽會現在才來,要來早來了。春天到了,人有事,他們也有事。他們每年這個時候都在這兒。我們三番五次提醒你們。你們聽了嗎?”
那人一臉的嘲諷,接下來的話卻不說了。
紮爾腦子一轉,就連林榮都知道了。原來應該是這些蠻族人告訴了看管他們的族人。只是這些人不當回事,沒有告訴紮爾,不然今天的事兒就完全不會發生。幸好沒有死人。可是勇士們都受了傷,剩下的沒問題的勇士不足十之一二,接下來幾天這些勇士只會去打獵,房子的工程得暫時停下來。
不可能說吃養在那的食物,要在沒多少損傷的情況下抓到獵物,可比直接打獵,打死了拿回來吃要難得多。紮爾看了看林榮,林榮此時坐在地上,手臂和腳腕都被咬了深深的牙痕,幸好科滿他們來的快,不然咬掉一塊肉,可就得要了半條命。
紮爾立馬把那兩個看管蠻族人的族人叫出來:“之前說叫你們看着,有什麽事兒一定要過來我這告訴我。”
其中一個本來低着頭,這時候說:“我們怎麽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我已開始只覺得他們是騙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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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爾恨鐵不成鋼:“就算是騙我們的,你過來說一聲,是要了你的命還是要了我的命了?!”
這回紮爾是真的被氣得不輕,要是沒有林榮的預警喊叫,在睡夢中,得有多少族人會沒有命?他幾乎是怒吼道:“你們就分不清輕重嗎!”
這個時候還沒有獎懲制度,對他們而言,就是說兩句就夠了,一言不合。還很有可能會有族人挑戰族長,這裏可沒有選舉制,誰贏了誰就當族長。此時紮爾受了傷。那兩個看守的還是毫發無損,其中一個看了看紮爾,說道:“憑什麽啊,就因為你是族長才這麽說,要是你和我們一樣,你也不會到處說他們說這個時候有狎群會來!”
紮爾眯了眯眼睛:“照你的意思,你是想挑戰我?”
那人說:“是,我就不信我打不過你,要是是我贏了,你就離開部落,我要是輸了,我就離開部落。”
紮爾氣笑了:“好大的口氣!”
然而跟在紮爾面前的那個女人卻擋在了紮爾的面前,看着那個要挑戰紮爾的看守勇士,十分不屑的說:“紮爾不用接受你的挑戰,你不配,你就只配來挑戰我。把我們紅虎這麽多人的命拿來開玩笑嗎?你還不覺得自己有錯?”那女人拿起石斧,“我和你打一回,我要輸了,我走,你要是輸了,你就滾!”
“對,你一個勇士打一個女人不合适吧。”利拉也拿了一把柄石刀過來,“我們兩個女人打你一個,也不算欺負你。”
紮爾把自己的女人推回去,義正言辭地說:“添什麽亂呢,你還不相信我?我就是受了再重的傷也打的過,更何況這一點小傷?”
部落裏的勇士都沒說話,他們知道這次是那個看守的錯了,可是按平常他們也能說兩句,只是這個時候這兩人都決定要決鬥了,他們就插不上話了,除非他們之中有人提出來,他們也要摻上一腳,可這是十分不現實的。
林榮倒是讓狹剌幫自己折了一根比較粗壯的樹枝,當做拐棍往帳篷走,他知道人們一定沒去救摩西,他的心一下就揪起來了。他害怕有漏網之魚,趁自己沒看見去傷害了摩西。他這兒一想,心都揪起來了,也不要人扶,自己往那兒走。
帳篷那邊很安靜,安靜的像沒有人,他怕的很,走的步伐越發的慢了,此時也不覺得手臂和腳腕痛。他想去的越慢越好,又想飛也似的過去看摩西是不是還好好的,簡直要被他自己逼瘋了。
但總歸是到了,林榮掀了簾子,鼓着一雙眼睛,看着摩西坐在邊上,聽見人來的聲音,轉過了頭。才看見林榮,而林榮看過去,才發現摩西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摩西哽咽道:“我就不該讓你去看。”
摩西看着林榮的傷口,眼淚流的更快了:“都是我錯,明知道是狎獸,我還叫你去,我聽到你在外頭喊,聽見你的叫聲。我以為……我以為……”
林榮松開了拐杖,踉踉跄跄的走過去,一把把摩西抱住,手臂收的死緊,似乎一輩子都不會把摩西放開。
31幸福時刻
對于林榮來說,現在的日子已經算得上是非常不錯了,這裏的每個人都十分友好善良,沒有煩心事,即便是現在受了一點傷,可是不危急生命,用鹽水消毒之後已經好多了。而不傷及腿腳的勇士們還是要每天去打獵,煉鐵和修建窯洞。
林榮休息了能有三四個月,他掐着時間過日子,每天都是摩西照顧他,最然摩西雙腿不能動,可是會坐在一邊給他清理傷口,每次解決內需,還是摩西拿一邊的竹筒來接,搞的林榮總是有些不知所措。
普通的朋友還好,現在他和摩西的關系十分尴尬暧昧,摩西現在已經沒有說過那樣的話了,可是林榮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摩西再問一次,自己還能不能再次堅決的搖頭。
他沒再往下想,他知道他不能,他做不到,他差一點,就要給自己的心臣服了。
人們已經恢複了狀态,除了林榮外沒人受太重的傷,也沒有人傷亡。這大概是最成功的防衛野獸的一次。人們載笑載言,每天清晨都有女人們去打水做飯,男人們去打獵。
林榮的身體在三四個月之後,腳腕的傷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一條猙獰的傷疤,左手不能提重物,生活上已經可以自己行動了,就是現在不能和以前一樣時常背着摩西出去走走。就算他自己要出去,也要杵着拐杖,才能走穩。
“快去看看吧,窯洞已經挖好了。”小孩子們紛紛笑着跑回來,把這個喜訊一路傳過來,“族長說有二十多個呢!都能住進去,明年再修,能夠住的不那麽擠。”
現在孩子們對數字已經有了基本的概念,加減乘除,都已經摸着了邊。摩西每天下午還是要被專門派來的勇士抱着去給孩子們教課。
而老人們那,第一批的種子已經下地了,開墾的土地比林榮想象中的多,老人們似乎不知疲倦,頂着太陽,竟然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額頭上全是汗,雙手上全是泥土,如果不是圍着獸皮,真是十分像莊稼人。
林榮這樣一想,好真覺得有些好笑。他從田邊穿過,想起一年四季的作物,嘴巴上還帶着傻笑。能夠儲存的在地窖裏儲存起來,到了冬天,即便是吃大白菜,吃酸菜,也總算有菜了。還有大米飯。現在人少,多種一些,冬天肯定夠吃。
人們大都也知道這些的好處,每天臉上也是帶着笑的,似乎光是看看,就已經能夠想到冬天的日子,以後每一年的日子。
在孩子們的吆喝下,林榮被拉着去挖窯洞的那邊,已經有裏裏外外好幾層的人守在那兒了。遠遠的看去,大小幾乎相同的窯洞整齊的排列着,相隔的距離不遠不近,每一個都能容納七八個人,這還只是第一批。
夏天秋天,就能有更多的窯洞出現在這裏。每一個人都能溫暖的過這個冬天,每一個人都不會再擔心,死于寒冷,死于饑餓。
這樣的美好前景擺在人們的眼前,似乎一切的苦頭都不算苦。
看着林榮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人們紛紛自覺的讓開一條路,紮爾等着最前面。窯洞已經挖好了,裏面也已經讓手最巧的大孩子和勇士用草木灰拌着泥敷了一層,現在已經幹透了,雖然算不上十分光滑,但是林榮和紮爾都已經很滿意了。
“只等着安上門框,有了門。”紮爾裂開嘴笑,十分的傻,他覺得自己最明智的就是接納了林榮來自己的部落 。更何況林榮是個非常懂事的人,他從來沒有越過他去下達過任何一個命令,懂事又這樣聰明的人,從生下來到現在,紮爾也就見過林榮這麽一個。
林榮也笑着說:“是,等到冬天大家就好過多了。木頭都準備好了嗎?”
最近已經組了一組手最巧的人出來,他們最近就是不停的打磨木材,工具不夠,就只能細心耐力來湊,林榮偶爾走去看看,都覺得能夠和現代打磨抛光過的木材比了,雖然這麽說是有點誇張,但确實是超過了林榮的想象。
“準備的差不多了。”有負責那一組的勇士湊過來說。
好像最之前擺在林榮面前的難題都解決的差不多了,林榮放松下來,憋住的一口氣也就松了,他一瘸一拐地來,又一瘸一拐的離開。他此時此刻,滿心裏最想看到的人只有一個。
似乎是他已經完成了他的事業,要去追求他的愛情。
摩西此時正在帳篷裏縫補有些開縫的皮裙,他現在經常待在孩子們的群體中,似乎被他們感染了。想事做事都更加快樂,沒有多想,似乎連對待林榮的感情,都變的順其自然了。
林榮走過去,摩西頭也沒擡,只是說:“那邊有水,你渴了就喝。我馬山就弄好了。”
這個時候,林榮才有時間認認真真地打量摩西,摩西已經從最開始的男孩,變成了一個男人,他的五官變得深邃,目光變的堅毅。任何人都不會覺得他是個孩子了,即使他雙腿斷了,可依舊不會讓人輕看他。
林榮越看,就越覺得自己的心變得柔軟起來,這個人是他一直看着成長起來的。被自己護着,照看着,就像看一棵小樹,長成了參天大樹。已經可以照顧自己,照顧別人了。
“別縫了,看着眼花。”林榮過去坐在摩西的身邊,又去蒙住摩西的眼睛。
摩西笑道:“多大了你,孩子們都不玩這個了,窯洞好了,你心情也好了。”
“我覺得擔子卸了,舒服多了。”林榮松開手,把摩西摟在懷裏,他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是摟着坐了一會兒。過了好久,他才結結巴巴地說,“你覺得,我和以前有什麽不一樣?”
摩西莫名其妙:“能有什麽不一樣,還是這雙眼睛,這個鼻子,這張嘴……”
他剩下的話沒能說出來,全被林榮堵回了嘴裏,他愣了愣,卻沒有掙紮,反而是摟住了林榮的脖子。他們兩人的腦子現在都是一片空白,基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只覺得唇齒交融的感覺是從來不曾想過的好,兩人都是初哥,也不知道接下來的流程。
兩個男人,林榮也是不知道的。
都是感覺對方硬邦邦的部位抵着自己,都有一點尴尬。
那事兒不會,五指山總會吧?他們都只是圍着小皮裙,實在是太方便了,林榮從大腿處伸進去,像對待自己的小兄弟一樣對待摩西的。
而摩西則是第一次被人觸碰自己的男性象征,這種快感從胯間直達腦部,他的頭靠在林榮的肩膀上,緊閉着雙眼,微微喘氣。自己的手也不自覺的往林榮的那兒探去。
兩人互相撫慰了一次,完事兒的時候,林榮克制不住的低頭親吻了摩西的眼皮。
摩西臉有些紅,心跳加速,在林榮的懷裏簡直不想起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暧昧,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知道摩西的呼吸不再急促了,才問:“你怎麽……和以前不一樣了?”
“哪不一樣?”林榮笑着說:“我只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摩西:“什麽道理?”
“沒有人會站在原地永遠等你,我希望等我老的時候,死的時候,最後的時間不是用來遺憾和後悔的。”林榮笑着又親了親摩西的頭頂。
“我不能容忍我有一天會因為我的懦弱和顧慮而失去你。”林榮站起來給自己和摩西清理身體,他又說,“或許我們會一直到生命的結束,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分開。”
“然而現在,此時此刻,我只想把握,不想失去。”林榮微笑道。
摩西臉頰緋紅,他低着頭說:“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就不會離開你。如果我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你一定得告訴我,不能瞞着我。”
人們這個時候已經在準備午飯了,他們笑着跑進跑出,有專門的人把摩西給抱出來,林榮也拄着拐杖出來了。窯洞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種子也下了地,人們第一次有組織的進行慶祝活動。
他們燃起了篝火,載歌載舞,小夥子們幾乎是在亂蹦,像女孩們展示自己健美的身形和能力。老人們則是嚼着一種叫田天草的植物,這種植物能分泌帶甜味的粘稠液體,有點像拔絲糖,但是沒那麽粘牙,又沒有毒,老人孩子們都非常喜歡。
這個時候,紮爾站起來拍拍手,示意人們安靜,等人群沒了聲音,他才說:“我們能有今天,多虧了一個人,他幹了我們都幹不到的事,他是天神的恩賜,是我們部落最大的寶貝!”
“他是我們應當永遠感激銘記的人。”紮爾緩緩的走過來。站在林榮跟前,單膝下跪道:“他是我們的恩人!我将永遠臣服于他!”
林榮立馬把紮爾扶起來,他笑道:“我不适合管理一個部落,我做不到你這麽好。”
人們也紛紛應和,勇士們是無論誰做族長也沒關系,紮爾也好林榮也好,都是一樣的。
紮爾眼眶有些紅,被林榮被扶了回去,走過來的時候,林榮看到那一雙只注視着自己的眼睛,嘴角含笑。
這世界上,再沒有比他更幸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