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番外二:小院裏屬于兩人的未來
藥鋪的生意愈發的好了起來,喬語準備去別處進貨,畢竟只靠采摘怎麽都是不夠的。
“靈叔,你不用跟着了,我就去鄰鎮看看,一天就能來回。”喬語收拾了一下銀票說道。
“也好。”靈叔點了點頭,喬語這些年,早就已經獨當一面了,自己跟不跟确實問題不大。
結果出城沒多久,喬語的車就被山匪攔住了。
喬語有些詫異,自己在城中從沒有聽說過此處鬧山匪啊?趕車的是個老實人,早知道就讓靈叔安排人趕車了。
喬語下了馬車,想要和對方協商一下。
“今日出城辦事,身上帶了一些銀票,都能交給你們,還望行個方便,留我們二人性命。”喬語覺得錢都是身外之物,再賺就是了。
誰知道山匪卻說了一句:“留了你們活路,那我們還怎麽活?”
喬語怕不怕?真的不怕,就算靈叔沒有跟着,他也不覺得,自己身後真的沒人。更別說自己的身上還有紅殉了。
想到此處喬語歪了下頭,突然往前走了幾步:“你确定要惹我?”
“切,估計又是個被寵大的公子哥,我們弟兄還能怕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領頭的山匪哈哈的笑了幾聲,“給我上,別留活的。”
車夫一看,就想調轉馬頭往城裏跑,喬語卻是不急不忙的迎了上去。
“這麽不怕死,我成全你。”領頭的山匪直接一刀砍向了喬語,結果刀還沒碰到人,喬語卻吐了一口血,向後倒了下去。
喬語失去意識之前,感覺自己倒在了一個人的懷裏,雖然身上是不熟悉的藥香,但他知道自己賭對了,他在呢!
簫岐川抱住喬語向後掠去,心疼的将懷中軟下的身子摟緊,擡手擦了擦他唇邊的血跡。
然後,舉起左手往前一揮。
山匪頭子正準備說些什麽,就看到四面八方出現了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向着自己的方向襲來。
“跑!”這麽硬的茬?雇主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簫岐川抱着喬語,走到了還沒跑掉的馬車邊上,擡眼冷冷的看了一眼車夫,然後上了車:“回去!”
短短的兩個字,車夫卻連自己可能會被葬在哪都想明白了。
“屬下來吧。”看見車夫抖着手,壓根不敢動,申威上前說道。
簫岐川沒有說話,只是小心的将喬語抱進自己的懷裏,好久沒有抱過了呢,自己的喬語長大了。
臉頰不像原來那般肉嘟嘟的,卻還是依舊滑膩好摸。
簫岐川雖然緊張,卻也十分不要臉的将喬語上下好好地揉了揉,每晚只敢站在窗外偷偷的守着,終于能将人抱進懷裏,感覺怎麽都摸不夠。
摸了一會覺得,喬語若是醒了只怕要生氣,趕緊又停下了動作,将他的衣衫整理了一下。
“怎麽了?”
靈叔不跟着去,就是知道王爺肯定會跟着的,怎麽人卻昏着回來了?
“快看看。”簫岐川将人放到了床上,當時的角度,那人的刀應該沒碰到喬語,他怎麽會吐血昏迷呢?駱川柏號了半天的脈,皺着眉說了句:“吓的。”
別說簫岐川了,就是剛進屋的敢兒都不信。
原來喬語膽小怕事的時候,都沒被吓暈過,現在的他,怎麽可能?
“再好好看看。”簫岐川有些着急的說道。
敢兒雙手抱胸,看了這人一眼:“小爹爹過會醒了,你在合适嗎?”
敢兒知道,他肯定在什麽地方,因為靈叔他們就算伺候着小爹爹,家裏的事情卻基本不用小爹爹操心。
一開始敢兒以為都是靈叔在操持,可是後來發現,燒地龍要不少锒子之後,他就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是靈叔能做的了主的。
簫岐川沒看到喬語醒,自然不想走,但是敢兒也沒說錯,喬語今天都吐血了,若是自己在這,他醒了又生氣怎麽辦?
“申威去查,今天那些人什麽來路。”
別說喬語了,簫岐川都不知道城外有山匪,要不就是喬語運氣不好,人家第一次打家劫舍就遇上了。
但簫岐川還是更傾向于,對方是專門針對喬語的。
敢兒看着簫岐川出門了,聳了下肩,看着駱川柏問道:“小爹爹到底怎麽了?”
“你要是問我,我會說很好,昏迷是真的,但吐血我真沒看出啥,我先去開點藥,補補總是沒錯的。”駱川柏說完就走出去了。
敢兒則一直坐在喬語的床邊看着他。
小爹爹其實有點想他了吧?
喬語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敢兒正在擔心的看着自己。
“小爹爹,醒了?有沒有哪不舒服?駱老那個庸醫什麽都查不出來。”敢兒扶起喬語說道。
在後面準備端藥過來的駱川柏,差點沒直接氣死。
喬語坐起了身子,環視了一下四周,沒看到想要見得人,對着敢兒笑了下:“小爹爹沒事,你也長大了,需要有規矩,對駱老別總沒大沒小的。”
小時的一些話,可以說是童言無忌,大了就會讓人覺得沒有教養了。
“知道了。”敢兒撇了下嘴,當然沒有忽略剛才喬語的眼神。
“小爹爹,還好你沒事,要是那個傻子王爺在,他肯定能護住你的,只是可惜死了,估計也是壞事做多了。”敢兒端過了藥,吹了兩口。
喬語之前是因為吃了一粒藥丸,所以昏迷是真的昏迷,也沒見到人,不過能把自己平安的帶回來,他應該也沒什麽事吧?
為什麽想要見他,喬語說不清心裏的想法,但是每晚站在自己窗外,卻連看自己一眼都不敢,這是什麽窩囊的行為?
因為有了這一遭,進藥材的事情,靈叔自然安排別人去了。喬語就在家好好的休息幾天,藥鋪的事情,也都是靈叔去看着。
這天晚上,簫岐川還是站在了窗外,卻突然聽到喬語的屋裏傳來了抽泣的聲音,一開始他自然不敢進去,只能揪心的站在屋外,想着這兩天有什麽事情,能讓喬語哭的這麽傷心。
時間久了,屋裏的聲音還沒有停下來,他又擔心,喬語是不是夢魇了。
小心翼翼的進了屋子,掀開床幔,喬語果然閉着眼睛,哭的滿臉淚痕。
這是夢見什麽了啊?
簫岐川心疼的彎腰,用手将喬語臉上的淚痕擦去。
“小喬語不哭,我在呢,乖啊,不怕啊,沒人能傷害你,別哭了。”簫岐川半趴在床上,輕聲的哄着喬語。
喬語閉着眼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順便扭動着身子,将簫岐川垂下來的衣角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小喬語,不怕,不怕我在呢。”
簫岐川還在專心的哄着喬語,就看到他冷靜的睜開眼睛,眼中含着淚珠,卻一片清明,這一看就是一直都醒着的。
簫岐川吓的轉身就跑,喬語也沒想到他會直接走,壓在身下的衣服一拽,他整個人就被帶到了床邊,直接滾了下去。
簫岐川聽到動靜,趕緊回身,将人抱住了。
“眭......”這下是真的吓哭了。
簫岐川心疼的坐在床踏上,将喬語抱進自己懷裏,輕輕的拍着他的背:“別怕,別怕,這也沒多高啊。”
“哦,摔了也不疼是嗎?”喬語的哭聲停了,聲音冰冷的問道。
“不是,肯定疼,我,我不會讓你摔了的,別怕!”簫岐川僵着嗓子,此刻的喬語不知道為啥,有點可怕!
喬語冷着臉,從簫岐川的懷裏站了起來。
他雖然不想松手,但是也不敢挽留,看着喬語又爬回了床上,才讪讪的從床踏上站了起來。
“那個,我先走了。”簫岐川低着頭說道。
喬語沒說話,背對着他,抱着被子。
簫岐川舔了下唇,又問道:“怎麽哭了啊?”
“難過就哭了。”這次喬語說話了。
“難過?怎麽了,誰給你委屈受了?”簫岐川緊張的問道,按說自己全天都跟着,怎麽會受委屈昵?
喬語聽到這句話,一下坐了起來。
“怎麽不會受委屈?東街的王嬸來抓一副藥,為了兩文錢,把我嘴皮都說破了。
廚房昨天沒做肉,丫頭就不吃飯。敢兒前天又在學堂打架了。我也覺得最近廚房的飯菜不好吃。
但我都這麽大了,還挑食是不是不好?”
簫岐川聽了以這一串抱怨,輕笑了一聲,也不管喬語會不會打自己,直接彎腰将人抱進了懷裏:“我的小喬語辛苦了,好多的事情要管呢,是不是累了?”
是,可再累,也沒人可以說。喬語委屈的扁扁嘴,沒說話。
簫岐川也沒說,就輕輕的拍着喬語的背,想讓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一些。
“哦,我還想是不是娶房姑娘回來,這樣以後家裏也有人打理。”喬語開口了,而背上輕拍的手,瞬間沒了動靜。
簫岐川僵着身子,站了起來,自己說不同意,似乎沒立場,同意?怎麽可能,自己不把對方全滅了就不錯了。
“哦,不用擔心我這身子,反正我都兒女雙全了,就是不圓房也沒什麽,而且真的想圓房,也不一定就不行。”喬語顯然是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
簫岐川張了張嘴,什麽都說不出來。
喬語卻似乎不在意他的态度,揮了揮手:“你走吧,我睡了,以後別在我屋外站着。”
簫岐川皺了下眉,看着喬語,直接坐在了床踏上:“好,以後我在這守着你。”
喬語轉身看了眼:“我若是成親了,你也這麽守着?”
“嗯,三個人睡一起。”簫岐川直接說道。
喬語一下就坐了起來,睡一起?那這個齊人之福是誰享還用說嗎?
“你可以自己娶。”喬語看了眼簫岐川說道。
簫岐川吸了口氣,站起了身:“嗯,也對,是該娶了。”
然後還沒等喬語說話,他直接就推幵門出去。
什麽意思?他要娶妻?喬語閉上了眼睛,一個勁的和自己說,這有什麽,這不是應該的嗎?自己有什麽好生氣的呢?
第二天一早,喬語剛幫丫頭綁好小辮,就聽到外面一陣吹吹打打的。
“外面怎麽了?這麽熱鬧?”喬語有些奇怪的問了句。
柳絮說道:“那奴婢出去看看,小郡主是不是也想一起啊?”
“嗯,湊熱鬧少不了她,看好了。”
經歷過前幾天的事情,喬語也開始比較警覺了。
結果兩人還沒走到府門口,府門就開了,一群人吹吹打打的擡進了無數的箱子,小院瞬間就滿了,大街上還擺了不少。
“這都是什麽東西?”喬語有些詫異的站起了身,走到了院中。
剛出了府門,就看到簫岐川正在翻身下馬。
“這都是什麽?”
喬語面上沒有什麽表情,卻一眼就看出簫岐川的眼睛有些不對,昨晚夜色太黑,并沒有看出什麽異樣。“聘禮,不是說了讓我娶妻嗎?”簫岐川說的理直氣壯,可心裏卻沒有半點底氣。
喬語回頭看了看,這麽大張旗鼓的,他是想娶自己?曾經的自己可能會期待兩人成親吧,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也明白,兩名男子怎麽都不該這樣大張旗鼓的。
不說自己,以後敢兒肯定會被人說,丫頭也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給我進來!”喬語惡狠狠的瞪了簫岐川一眼,就轉身回去了。
簫岐川低頭摸了摸鼻尖,灰溜溜的就跟在他的身後進去了,路過靈叔的時候,才悄聲說了句:“把外面看熱鬧的人都趕走。”
靈叔老神在在的說:“明明是王爺太張揚。”
喬語走進了屋子,坐在桌邊,看着走進屋的簫岐川。
“你這是在做什麽?而且這麽多的東西,一開始都在哪?”
昨晚才說過的,不可能是現準備的。
“我在這裏還買了一處宅子,這間小院小了點。”簫岐川小聲說道。
“漂亮爹爹。”丫頭看到他,很開心的撲了過去:“騎大馬!”
“好,騎大馬。”簫岐川笑的溫柔,直接就将丫頭舉過了頭頂:“我們出去看風景,喜歡嗎?”
“哦,哦!”丫頭開心的笑着:“小爹爹,我高高!”
喬語沒說話,直接用手拍了下桌面,砰的一聲,簫岐川_下就站住不動了,小喬語好兇啊!
“小郡主,奴婢帶你看院子裏的寶貝好不好?”柳絮上前,接過了丫頭。
簫岐川摸了把鼻尖,又低着頭走了進去:“三媒六聘十裏紅妝,我給的起。”
“我要不起。”喬語冷冷的說道。
“那......我給不起了,你養我行不行?”簫岐川眼巴巴的看着喬語說道:“你看,平時還有撒氣的,多好?”
喬語挑了下眉:“是嗎?那就暫時用用看吧。”
從這天起,簫岐川就死皮賴臉的住下了,當然晚上還是睡在踏板上,上床是不用想了。
敢兒也發現了喬語的不一樣,雖然還是沒有開懷的笑過。
但,今日店裏又有客人還價,掐簫岐川的胳膊。
自己學業不好,踩簫岐川的腳。
丫頭不聽話,掐他的腰。
總歸有點什麽,都能把氣撒在他的身上,而簫岐川呢,每次連哼都不會哼一聲,還會巴巴的問:“是不是掐疼了?我給你揉揉手。”
呸,這個傻子哪有那種好心,肯定就是占小爹爹的便宜。
但小爹爹就算冷着臉,眼底卻透着一絲笑意。
像小爹爹這麽好的人,就是應該有人寵才對。
死皮賴臉的住進了小院,簫岐川就開始想點別的了,被掐被打被踩,那都沒有什麽,晚上上不去床,才是最難受的。
當然,喬語自然也不會光讓他在床邊睡着。
晚上渴了用腳踹他:“我要暍水。”
有的時候踹在胸口,有的時候踹在肩上,有的時候踹在臉上。
簫岐川總是會用手握住腳掌,小心的放回被子裏,去給喬語倒杯熱水。
“簫岐川。”這天夜裏,喬語翻了個身,難得的沒有踹他。
“渴了?”簫岐川問道。
“不是,就是突然想起和你說下,江梅被我弄死了。”
這件事情簫岐川定然是知道的,不過,被自己弄死了也應該告知一下吧?
簫岐川站起了身,難得的掀開了床幔:“我知道,死了便死了吧。”
“可她對你有恩。”
“恩不足以抵過,難道做了一件好事,就代表她能做無數的壞事嗎?”簫岐川彎下身子,看到喬語下意識的縮了下。
小喬語啊,就算現在表現的再冷靜,再強大,內心深處還是那個膽小敏感的小孩子呢。
“你若是選擇留她一命,我也會殺了她,我不會讓她活着的,她是個隐患,而可能傷害我家人的隐患,我不可能讓她活在世間。”簫岐川擡手摸了下喬語的臉頰:“睡吧。”
喬語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然後又睜開了,什麽都沒說,只是看着簫岐川。
簫岐川嘆了口氣,有些強勢的爬上了床:“今晚我想睡在床上。”
喬語沒說話,只是再次閉上了眼睛,就像在說,我又打不過你,你想怎麽樣,我也沒辦法。
簫岐川無聲的笑了下,是啊,自己不強勢一點,難道還能讓喬語主動嗎?這段時間還是自己做錯了。
用力的将人抱進了懷裏,感受到他瞬間僵硬的身子,簫岐川卻沒有松手,而是直接說了句:“我睡了。”
喬語睜開了眼睛,得寸進尺啊,一點好顏色都不能給。
砰的一聲,簫岐川被踹了下去!!
兩人未來的路還有很長,慢慢的磨合,慢慢的放過曾經的自己,才能迎來更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