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哪有半分忠心?
歸鸾在饒城中又停留了快一個月的時間,因為喬語在自己手上,所以關于戰事他也關注了幾分。
“怪不得人人都怕陵國的攝政王,瘋子誰不怕啊。”歸鸾坐在屋頂看着北方說道。
“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鳳鳴問道。
“想走了?過兩天吧,按陵國的局勢來說,那個滿腦子只有家國大事的攝政王,肯定要班師回朝了,等到他走了,我們就方便了。”孤鸾拿起酒壺灌了一口酒。
“你不是要去冀北?”鳳鳴又問道。
“沒必要了,之前想去是因為絲牽引,現在有個這麽好玩的人在我們的手上,為什麽還要去什麽冀北,而且喬語這樣的身子,那個南疆王肯定想要,可不能便宜了他。”歸鸾說到這,突然壞笑了一下。
“你說,那個攝政王知不知道南疆王要喬語?若是知道了,他會不會直接打到冀北皇宮去?”
鳳鳴搖了搖頭,他一直理解不了歸鸾這些莫名其妙的興趣。
“打仗這種事情我沒什麽興趣。”歸鸾站起身,看了眼腳下:“這個敢兒我卻很感興趣,你說我要是收了喬語為徒,他不就是我的徒孫了,然後這個攝政王,看到我是不是也應該行禮?”
鳳鳴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要攝政王行禮,還是想要敢兒叫你一聲爺爺?”
“都想。”歸鸾認真的點了點頭,就翻身下去了。
過了三日,果然就像歸鸾說的一樣,攝政王班師回朝了。朝暮國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簽了一堆賠償條款,估計未來幾十年都不敢随便借道了。
而且還同意陵國派兵駐守北疆之域,什麽意思?就是你敢不老實我夾擊着打你,直接讓朝暮消失。
看着簫岐川離開時了饒城,歸鸾推來了喬語的房門。
“小爹爹什麽時候會醒啊?”敢兒看到歸鸾焦急的問道。
“今天就能醒,你別吵我就行。”歸鸾走到了床邊上下打量了一下喬語。
敢兒不敢說話,這麽長的時間小爹爹一直都沒有醒過來,整個人也都是冷冰冰的,若不是背上的傷口确實在愈合,他才不會相信歸鸾說的,人還活着呢。
敢兒看看歸鸾,又看了看天色,覺得今日還不知道要花多大的功夫才能治好小爹爹,誰知道歸鸾就是用食指探了下喬語的頭,他就動了動手指,慢慢的醒了過來。
這麽簡單?為什麽早些時候不治?但是這個話敢兒卻不敢說,雖然相處的時日不長,但是這個歸鸾卻真的有些不敢惹。
雖然他每天都在笑,似乎說什麽都可以,可是敢兒總覺得,這人可能下一秒就會因為自己吵,而直接捏斷自己的脖子。
喬語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覺得身上很疼,嗓子很幹,眼睛也有些睜不開,完全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倒杯水來。”歸鸾看着敢兒說道。
敢兒趕緊倒了一杯水,端到了喬語的面前:“小爹爹。”
喬語想要擡手卻發現完全做不到。
歸鸾看了看:“鳳鳴。”
“來了,什麽事。”
“喂他暍水,這種事情我沒興趣。”歸鸾擺了擺手。
這人之前不還說要收人家做徒弟嗎?結果連喂杯水都不願意?
喬語艱難的把水咽了下去,似乎才有點想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麽。鳳鳴還在專心的喂水,就發現水杯裏的水突然蕩出了一圈漣漪。
“水很難暍?”他出口問道。
喬語愣了下,緩緩的搖了搖頭:“謝謝。”
“哭什麽啊?”歸鸾撇了下嘴。
喬語不知道怎麽回答,憨憨是自己這一輩子的夢,現在夢醒了,難道連哭都不可以了嗎?
“小爹爹。”敢兒怯生生的喊了一句,醒過來的喬語,似乎比冷冰冰的他看上去更加的死氣沉沉。
“喊他幹嘛?沒看出來嗎?他不想活了,放心我會讓你陪葬的。”歸鸾嫌棄的說道。
喬語聽到這話一下擡起了頭:“我,我沒有,別,別傷害敢兒。”
“嗯,你家那個負心的王爺以為你死了,怎麽樣準不準備重新活一次?”歸鸾雙手抱胸,挑了下下巴。
重新活一次?喬語有些不解,卻又有一些期待。
“哦,不過想要重頭再來有點困難,你肚子裏有一個,因為這個原因,腰傷也只能随便治治,可是到了後期本來腰部就要吃力,所以腰部的疼痛可能會伴随你的一生。”歸鸾指了下喬語的肚子說道。
喬語有些不解的慢慢擡手摸了下肚子,然後才擡頭看向了歸鸾。
“這個眼神我熟悉啊,孩子不想要是嗎?”歸鸾笑了下說道:“這個好辦我能幫你,不就是一個孩子嘛。”
簫岐川騎在馬背上,整個人的完全都是失神了,前段時間一直在戰場上殺戮,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真的忘記喬語的事情。
但是當一切塵埃落定,他凱旋而歸的時候,心裏所有的傷痛才再次湧現了上來。
雖然一起來北方的時候,他和喬語的狀态就不對,但是那時的他還是在自己身邊的,本想着北方的事情結束,殷家沒了,自己哄一哄他,回京就娶他過門。
就算皇上不同意也沒什麽,陵國最大的危機已經消除了,自己這個攝政王不做了又如何,三媒六聘十裏紅妝,自己必須給喬語的。
自己一直想着等到了那天,他和喬語是不是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
可......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想錯了,他們早就真正的在一起了,反而是自己一個勁的将他往外推,将他傷的遍體鱗傷。
喬語的屍身一直沒找到,敢兒也一直沒找到。
按理說自己不應該離幵北面,而應該一直在此處尋找,但,朝中的事情,殷家的定罪,還有江梅的處置,都讓自己必須先回到京中才行。
簫岐川擡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暖玉,這應該是喬語塞給自己的,這也是他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了。
靈叔在一邊擔憂的看着簫岐川,其實他的身上還有幾處傷□,本想讓他修養的好一些再回京,但是靈叔覺得,若是再待下去,這個人可能就再也回不了京了。
他可能真的把自己就這樣埋葬在繞城外的軍營中,雖然喬公子的屍身不在了,但他還是想永遠的留在那處陪着他。
所以靈叔只能讓他帶着傷啓程,回了京中,雖說不可能忘了喬公子,但總歸會好一些吧。
駱川柏這段時期一直很嫌棄簫岐川,因為他覺得遲來的深情,那就是連泔水都不如,後者畢竟還能喂豬,王爺這深情能喂啥?
靈叔雖然也說了在霄南兩人的相遇相知,但是駱川柏就是覺得自家王爺有病,可能絲牽引中了之後,人啊就是要傻上一輩子。
一個青樓花魁,随意的就能得了王爺青睐這件事本就很奇怪啊,王爺可不是一直生活在京中,看過的風土人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就算一直生活在京中,那接觸的人事物,都是不是尋常人家能遇見的。
結果一個南湘院的小花魁就能随意的撞進他的眼中,王爺要真的這麽好勾搭,估計攝政王府都住不下了。
所以這絲牽引肯定沒解幹淨,王爺還是傻得。
殷家在京中的布局自然也是敗了,知道殷曜初被俘,他們就倉皇出兵,結局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簫岐川回了京中并沒有第一時間入宮,而是直接去了別院,他之前就飛鴿傳書交代過,看住江梅就行,她若是想跑那就打斷了腿關起來,若是沒跑,那就等着自己回來發落。
“主子!”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簫岐川,江梅趕緊跪下。
“喬語是小甜棗?”簫岐川直接問道。
“主子......”江梅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簫岐川直接打斷了。
“殷曜初不認識他,因為他連他的身子是陽中含陰都不知道。”簫岐川冷冷的說道。
江梅不再說話。
“江武城中的那兩具屍身,是當年失蹤的青樓女子,你才查到了青樓女子,還會查到哪?”
江梅當然知道,是當初的那個小院,小院是買下的,衆人離開了,那小院自然會一直空在那處。
江梅不是沒有想過将小院處理了,但是自己沒辦法離京,交代旁人反而可能會暴露小院的位置。
“大梁上的金子是我買小甜棗的吧?”簫岐川問道。
江梅依舊沒有說話。
“甜棗是被你捅了一刀,扔在了城外的山上?那夜是不是還落雪了?”簫岐川繼續問道。
江梅依舊沒有說話。
“江梅!”簫岐川一把将她拎了起來:“當年本王猜到你殺了小甜棗,沒有責罰是念在你的一片忠心上,可是喬語回來了,你卻狠狠的打了本王的臉,你哪裏有半分忠心?”
簫岐川将人一把扔了出去。
“主子,您說什麽都行,但是江梅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江梅從地上爬起來,又規規矩矩的跪在了簫岐川的面前。
“天地可鑒?”簫岐川冷哼了一聲。
“他是我認定的王妃,你連他都敢陷害,你還和本王說什麽天地可鑒?”簫岐川仰起了頭,只有這樣,他才能止住即将要滑下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