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哄騙”喬語
看着這樣的喬語,簫岐川真的心疼了,雖然此刻他的難過,不是因為自己,可卻讓自己明白他的心有多痛。
“陵國和朝暮國相連,穿過朝暮才能到霄南,你離陵國很遠,很遠。你的夫君定然不會想到來這處找你的。”簫岐川認真的解釋道。
不是想要安慰喬語,只是把事實直接告訴了他。
“我是不是再也,再也見不到他了。”淚從眼眶滴下,順着臉頰滑落,砸在了衣襟上,而此刻的喬語心如死灰,動都沒有動一下,這麽多年的堅持,似乎在一瞬間就什麽都沒有了。
早在江梅那一刀刺下來的時候,自己就失去了憨憨,永遠的失去了,那個夢中最美好的地方。那裏有喜歡自己的憨憨,牙牙學語的孩子,還有這世間最美好的日出,日落,墜雨,飄雪。
早在那一刻全都失去了,只是自己固執的不願意承認,不想回憶,一直騙自己,憨憨會找到自己的,自己還會回到那個人世間最美好的院落。
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一開始憨憨還會找自己,但是很快的,他就會被樹上的鳥窩,水中的小魚,路過屋檐的小貓......吸引走全部的注意力,漸漸的他就不會再記得,他曾經還有一枚小甜棗。
一枚在等着他領回家的小甜棗。
他們終于徹底的擺脫了自己,又怎麽還會來尋找自己呢?更何況是個離家這麽遠,這麽遠的自己。
喬語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簫岐川卻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整個人身上沒有一絲的活氣,就像已經絕望到了極致。
那平時就沒有什麽光澤的眼睛,此刻就算噙滿了淚珠,也沒有反射出一點的光澤。
“爺很厲害的,什麽人也都能幫你找到,相信爺,他若是變心了,不要你了,爺就幫你打斷他的腿。”簫岐川擡手幫他擦去了臉上的淚珠。
“主子。”靈叔推門進來:“找個機會先走吧,後門處已經安排了馬車,老奴想着,往朝暮國的方向去總是沒有錯的。”
靈叔看了眼滿是破碎感的喬語,有些不解的看了眼簫岐川:“被欺負了?”
“比那還慘,先不管,讓他自己難過一會,我抱着他就行,你說的沒錯,還是要快些離開,安排一隊人先把南湘院給點了。”
簫岐川其實還有很多事想做,但也不急于一時,自己就算要走,這南湘院也必須是損失慘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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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叔拿出了骨哨,吹出了暗號,然後沖着簫岐川點了點頭。
簫岐川直接拿過披風一把蓋住了喬語,将人抱到懷裏,裹得嚴嚴實實的就從窗戶出去了。
秦歌現在的計策很簡單,那就是拖,畢竟再骁勇善戰也會累,也沒有辦法抵擋千軍萬馬。
“老板,有人從院牆跳出了。”邊上有人喊道。
“追,一個都不能放跑。”秦歌喊道。
“老板東西兩邊都燒起來了。”這時又有人跑過來說道。
“那就安排人去滅火,剩下的和我追,這些人我一定要追到。”秦歌抓住來人的衣領吼道。
簫岐川這次本來就是準備攪局的,帶來的人不少,而且多為精銳,秦歌衆人沒一會就被甩了個幹淨。
霄南這處雖是三不管,沒有宵禁,但也因為這樣,秦歌等人更加沒法大肆搜查,因為稍有不慎得罪別國不說,還有可能暴露本國事務。
“主子。”申威辦妥了事情,前來和簫岐川彙合。
“人呢?”
“砸昏了,有人看着,整不出幺蛾子。”申威說道。
簫岐川本想去看看,但是卻又有些擔心喬語現在的狀态,只能明日再去審問了:“看好了,明日一出市,就去采買幹糧,和一切能用的上的物資,不過別在一家店買,分散點。”
“屬下明白。”
“然後我們從寒漠途徑朝暮回陵國。”簫岐川說道。
“這個季節寒漠的氣候只怕不太合适吧?”申威說道。
“禦寒的物資一定要充足,要是真有兵敢追我們,也不至于太多狼狽。也不用所有的弟兄都跟着我走,一部分人直接回到陵國,這樣也好安排接應。”簫岐川交代道。
“是。”申威低頭就出去了。
“喬語,你理我一下?”簫岐川用熱毛巾幫喬語擦了擦臉和手說道。
“你聽我說啊,我真的很厲害,尤其是找人,你和我說他是誰,我定然能找到的。”簫岐川耐着性子說道。
“而且就像我說,如果他真的不夠好,我也能幫你出氣。”簫岐川輕輕的拍着喬語的背:“真的,能做到。”
“夫君很厲害的,你打不過他。”喬語啞着嗓子說道。
“是嗎?那也不會比我厲害。”簫岐川笑着說道。
“真的,那麽高那麽高的大梁,他一下就能上去,還能抱着我坐在屋頂看風景,還能在樹上和鳥兒吵架,很厲害很厲害的。”喬語認真的點着頭,說道。
簫岐川不知道為什麽和鳥兒吵架很厲害,努力的想了想自己厲害的地方,卻覺得,可能喬語不在乎。
“爺,不知道他有多好,很好很好的。”喬語的聲音一下又低了下來,眼淚砸在了自己的手上:“所以我配不上他。”
“你這麽好,怎麽會配不上。”簫岐川想的是,他不可能配的上你,因為本王不同意。
但此刻自己敢這麽說,只怕這小人兒又得哇哇直哭了。
“他會寫字,很好看的,我,我不識字。”喬語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連書都聽不懂。”
“想識字簡單啊,爺教你,爺的字好看的很,都交給你,不就配得上了。”
憋屈,自己居然要把人教好了,送給別人?就算知道是哄人的,簫岐川都有點接受不了,這種說不上來的慫是怎麽回事?
“我現在看都看不見了,學不會的。”喬語擡手胡亂的擦着自己臉上的淚珠。
“我府上有最好的醫師,一定能治好的。”簫岐川覺得喬語這眼盲應該是有蹊跷的,有蹊跷就應該能醫好。
喬語抿了抿唇,“爺,我,我不賣身。”
曾經喬語遇到了秦歌,以為秦歌是個好人,現在喬語知道了,別人對你好都是有所圖的,只是不知道圖的是什麽的。
爺一幵始以為自己是花魁,對自己好肯定就是圖自己的身子。
簫岐川其實很想說一句,爺想要,你也跑不了啊。但自己只要敢說,這傻子定然能把自己摔死在這,也要跑出去。
“放心,爺也沒想要。”暫時沒想而已,簫岐川在心裏補了一句。
“爺,我夫君有錢的,他能給你金子,你別欺負我行嗎?”喬語抓着衣領說道。
金子?那估計還不是一般的大戶人家啊,看來是朝中的人?簫岐川眯眼想到,然後笑着說道:“你不是都說他不要你了嗎?那還會幫你出金子?”
“有,有一錠是買的我,那個肯定是我的。”喬語趕緊說道。
“買你的?你是被他買回家的?”簫岐川看着喬語問道。
喬語抿着唇點了點頭。
朝中的人,買了個男子回家,還娶了?想也知道不可能,這小傻子果然就是被騙了,還夫君,只怕他每次喊得時候,對方都能笑掉大牙吧?
“你這臉又不能看了,我讓他們送點水進來,你自己洗洗?這一身衣服都要換,要不怎麽睡啊?髒的很!”
想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簫岐川就岔開了話題,也是希望喬語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我自己可以洗,不需要別人。”喬語知道自己的身子特殊,怎麽也不能讓人看去了。
“我讓靈叔伺候你?”簫岐川說道。
“不用,我自己就行。”喬語還是用力的搖着頭。
果然是有夫君的,男子之間還這麽在意,簫岐川沒有勉強,招呼靈叔他們備好了水,就讓人出去了,但是自己卻沒有走。
看着喬語站在屏風後,還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就像他能看見什麽似的,過了會還輕輕的咳嗽了兩聲,似乎是想看看房裏是不是真的沒有人。
發現确實沒有聲音之後,才退回了屏風後面,開始沐浴。
簫岐川就坐在桌邊,看着從屏風上透過來的虛影,眯了眯眼睛。
被官員買回去的,估計早就被玩透了,自己應該很在意才對,但卻不是。
現在滿心嫉妒的是,自己不是那個人,一錠金子而已,自己又不是買不起,若是這人被自己買走。
他跟着秦歌都好幾年了,那被買回去的年歲肯定很小,想想就覺得細滑水嫩,而且還不谙世事,估計自己随便在床上一吓,這人就能落着淚,喊着,爺不要。
對,那時的他還看的見,那雙眼睛若是看的見,直直的盯着自己,估計能讓人直接沉溺在裏面,不想自拔。
簫岐川直直的盯着屏風,思緒紛呈,想的任何一件,若是讓喬語知道了,估計都能吓哭他。
屏風後的喬語卻不知道這些,小心翼翼的清洗着身體,身上還很疼,之前擠出的淤青,摔到地上的擦傷都讓他疼的龇牙,卻又不敢随意的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