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姚舒冉讀大學的時候,有次卧談會一個宿舍四個姑娘聊起對一些疾病的認識,她基本是處于不入門的階段。究其原因,是她身體太好,從小到大連發燒打吊針的次數都能用十個手指頭數出來,最嚴重的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患上了過腮腺炎。她一貫沒什麽記性,對這個病的唯一記憶就是自己的臉腫得像個豬頭,實在沒法子去上學,所以高高興興在家休息了一個星期。那個時候,她就覺得生病真是一件好事,可這好事再沒降臨過在她身上。要知道初入大學時搞軍訓,她是有多羨慕那些動不動就暈倒的姑娘啊,可她往太陽下一站軍姿,愣是把教官都站樹蔭底下乘涼去了,她還巋然不動的。
所以噴嚏這玩意兒對姚舒冉來說,基本上是因為鼻子癢,打一個來通氣的。
小璐子卻抓住這個點,笑嘻嘻揚着一張臉靠近姚舒冉:“一想二罵三感冒,是哪位翩翩公子哥對你念念不忘了吧?”
姚舒冉伸手撥開小璐子那張濃妝豔抹的臉,說:“是你的粉撲得太多,散在空氣中,戳中了我鼻子的癢穴。”
小璐子朝她做了個鬼臉,又從抽屜裏掏出小鏡子,确認自己的妝十分完美之後,又笑眯眯的看着姚舒冉:“一會兒我要去新開的那部電影發布會幫忙,你知道的吧?有楊丁呢!”
姚舒冉見小璐子一臉的桃花樣兒,好心提醒她:“人家都和施顏顏公開了,你沒機會了。”
小璐子不屑:“結了婚還能離婚呢。男女朋友算什麽?每個人都有追求真愛的權利!你沒聽說過嗎?最偉大的愛情來自于翹板。”
姚舒冉瞥她:“你三觀不正。”
小璐子也瞥她:“所以說你這種人永遠不可能有轟轟烈烈的愛情。”
姚舒冉不同意:“如果你愛的那個人有他很愛的人,恰巧他很愛的人又很愛她,你幹嗎要插在裏邊?”
她越說越正經,小璐子撲哧一笑,捏着她的臉說:“我也就是愛慕楊丁,其它都是說着玩笑的。別愁着一副臉看我,又不是要搶你的葉至信。”
姚舒冉刷的就紅了臉,嘟囔着說:“他不是我的。”
小璐子見她一副嬌羞的模樣,更是得意了,說:“我有預感,他遲早是你的。”
姚舒冉卻沒有小璐子這麽樂觀。要知道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但言情小說看了沒有十萬,也有八千本,人物名字是忘了大半,可裏邊的情節點她還是基本總結出來了的,而她和葉至信目前的這種狀态,壓根套不上任何一個。
她必須承認自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落,而失落的根源在于,她有了期待。她不曉得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有的這種期待,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期待背後隐藏的絕對是對葉至信直線飙升的好感。
大概每個女孩潛意識裏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随時随地拯救自己于水生火熱之中,而恰巧葉至信把她從水生中給撈起來的這件事完全暗合了這個觸點。然後她藏匿了二十幾年的桃花邪念幾乎在一瞬間迸發,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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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換做小璐子的性子,估計她早把葉至信撲倒,死活都要以身相許了,可她的性子和小璐子完全相反。說的好聽點是矜持,說的普通點是矯情,說的直白點,其實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結果姚媽媽晚上給她打電話,拐彎抹角的問起葉至信來。
她覺得煩,沖着電話那頭的姚媽媽吼了一句:“他又不喜歡我,難道讓我脫光了衣服鑽到他被窩裏嗎?”
哪曉得姚媽媽把這句氣話當成了天大的事,第二天一早溫睿就登門拜訪了姚舒冉,一是教育她對待長輩要和聲和氣,二是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把葉至信剝光了衣服送到她被窩裏。
她覺得攤上個凡事都要管的老媽已經是不幸了,沒想到更不幸的是撞上個說風就是雨的表哥。她十分嚴肅的向溫睿表示:“你別亂來啊。”
溫睿眼珠子都開始放光了:“你這麽好一姑娘看上他,那是老天爺對他的眷顧。”
她越看溫睿越不對勁,沒準真有可能把葉至信迷昏了,送到她床上。為了以防成為如此烏龍事件的女主角,她只好背地裏給男主角葉至信通個風。當然,她可不能明着說出溫睿的想法,只能旁敲側擊的告訴他:“我表哥最近要是約你吃飯,你千萬別去。”
葉至信滿是疑惑:“為什麽啊?”
她完全是一根筋,壓根沒想到他還會問原因,只能胡謅:“因為我發現他好像暗戀你。”
葉至信在電話那頭都快笑瘋了。
她才發現自己編的理由有多荒唐,急忙改口,晦澀的表示:“講錯了,講錯了,是我發現他好像要對你不利。”
葉至信這次是完全笑瘋了,連電話都不小心挂斷了。但他很快打過來,等她一接上,他就說:“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她覺得這是她作為好孩子的獎勵,高高興興就答應了。
葉至信來接她。因為還沒到下班時間,她是偷偷從樓梯溜的,二十幾層走下來,腿都軟了。
葉至信見她走起路來不靈便,問她怎麽了。她如實告訴他,他很是驚訝:“難道你們公司還有人敢扣你的全勤獎?”
這個當然沒有人敢。要知道全公司上下除了她自己,連溫睿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她是來混日子的,別說她來上班要發薪水,即便她天天都翹班,財務部門的同志們也不會傻到去扣老板表妹的那一點小錢。可做人不能這麽沒有原則啊,她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該有的素質還有要有的。只可惜沒人願意對她委以重任,好像認為即便是一片鴻毛,到了她頭上,也會把她壓倒在地似的。好在她這人比較随意,不然肯定像那些古代懷才不遇的詩人一樣,動不動就寫幾首抒發內心憤慨的小詩,最後憂郁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