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會
半年過去地的确很快。
範蠡似乎生怕她懈怠了,趙正德先前引來的琴師三天兩頭地就要檢查她的成果,聞雅也時不時來鄙視一番她越發退化地禮儀。看來,範蠡對她秋會是否能夠通過考核是十分的看中。
朱院,花園的石椅。
“再過幾日就是秋會了…!你…真的想好了…!”聞雅脖頸優雅地揚起,她美目裏滿是認真無奈地望着西施。對于西施,她是又愛又恨,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替西施這麽惋惜。
沈闵月白皙的小手摩挲着杯子,仔細看他的指尖還在發抖,她心頭一顫,沒想到那個挑戰她下限的男人這麽快就回來了。
這半年的日子太過逍遙,逍遙到她差點忘了她來到這裏是某些陰謀的産物。
見聞雅一臉擔憂地問,沈闵月眨眨眼,絕美的小臉一白,似乎十分凝重,認真道,“我還沒準備好…雅雅女神!你能替我去嗎?只要…替我參加秋會就好…其他的不急不急…!”
聞雅黑了臉,美目一冷。
她是白擔心了!呵…
聞雅狠狠地剮了她一眼,姿态優雅卻氣勢洶洶,沈闵月見聞雅來真的,連忙慫了,甜甜的笑了,一臉讨好,連忙擺擺小手道,“算了算了…不願意我不會強求的雅雅女神…,…嘿嘿,看來這樣的話…秋會只能我自己去了…”
聞雅神色緩了緩,被西施氣的消失的理智也終于回了神,她猶豫了一番開口道,“你不如去求求範蠡…萬一他後悔了呢…!”
誰知,沈闵月滿臉不可置信,舉起手在聞雅面前晃了晃,“雅雅女神…你不會是被人調包了吧…?怎麽可能…範蠡這人我再清楚不過了…!”那男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沈闵月倒不是指責範蠡,反而她還有些欣賞對方。當然,如果忽略了範蠡算計的對象是自己這件事情的話。
“咳咳…我倒覺得還是有可能的…!”聞雅望着西施峨眉一蹙,神色複雜,這半年她反而看得清楚。但凡與西施有關的消息範蠡必定親手處理,這一點已經遠遠超乎于重視了。
“讓我求他…?你開玩笑的吧…讓我求他還不如讓我求吳王呢…你以為他們兩人誰又比誰高尚…對于我來說,結局都差不多…”沈闵月不在意地抓了一把瓜子答道,思緒飄飛。
這半年,她不曾打聽過任何夫差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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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知道,現在究竟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他,若是透露分毫,夫差的身份便暴露無遺。
算了,如果夫差還活着,做個普通人,不要再攪進這些陰謀中,康樂幸福一生反而更好,這樣也算幸運。
“反正…明天他就回來了…雅雅女神,你還是先回去吧…”沈闵月等着趙正德送走了聞雅,徹底松懈癱癱倒在床上。
迷迷糊糊,竟然睡了過去。
堰都,一處私宅府邸。
範蠡醞釀了半年多的陰謀,因為吳王夫差突然參軍給打破了,這點範蠡也沒有料到,他更沒有料到自己竟然聽到這個消息後,松了一口氣。
絕色佳人不愧是絕色佳人。任何與之接觸的人都可能動心。範蠡他竟然忘了這一點,此時他竟然不由得感嘆。沒想到,文種當初所言竟是如此之準。
範蠡趴在院裏的石桌上,清隽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他倒了一杯酒,望着酒杯裏倒影的月光,突然想到天上的嫦娥不由得嗤笑一聲,“禍水…!都是禍水…!”
如果,當初他沒有遇見西施該多好!
若是,西施來求他,該多好…
範蠡喝的滿臉緋紅,大抵是他心底知曉,即便是他心軟,他也不會做出相反的決定。
一處月光,兩種離愁。
一身薔薇紅裙的鄭秀,站在院中,看着那趴在桌上醉醺醺的男子,諷刺一笑,“沒想到…範蠡…你也有動心的時候…只可惜…自作自受!”
看着這樣的範蠡,鄭秀說心底不痛快,肯定是假的。她想起明日的秋會,心底那絲痛快瞬間也消失了個一幹二淨了。她站在院裏許久,直到那一道月白的身影出現,将範蠡帶會了他的房間。
鄭秀跟在那人身後,看着那人從範蠡的房間走出,儒雅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詫異道,“鄭秀姑娘…怎麽在這裏…”
鄭秀豔麗的鳳眸裏閃過一抹嬌羞。
文種劍眉微挑試探道,看着面前美豔動人的紅衣女子,文種心中疑惑不已,“難道說…姑娘是有事找文種相商?”
鄭秀漂亮的臉上閃過一抹堅毅之色,她輕咬貝齒,開口道,“沒錯…鄭秀此程乃是專門來尋文種大人的…!”
文種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鄭秀這麽說,看着眼前女子低眉颔首,他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連忙擺擺手,“文種并無心男女之情…若是承蒙姑娘錯愛…實在遺憾。”
鄭秀瞬間呆愣原地,她沒想到自己還未開口就已然被拒絕了,她臉色難看,咬牙道,“文種大人…為何…?!”
文種不語,那英俊的臉依舊儒雅。鄭秀這才發覺男人的儒雅,竟然是不帶任何一絲感情的,他臉上的微笑依舊溫潤,許久,文種終于開口了,“鄭秀姑娘…文種不能接受姑娘…一是文種對姑娘…并不了解…”他…對鄭秀無意…
鄭秀豔麗的臉微紅,十分激動道,“鄭秀并不在意…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只要能陪在大人身邊…鄭秀做什麽都願意…”
文種溫潤的眸子一閃,心中有些不忍,他清潤的聲音道,“姑娘…這是為難于我了,這般錯付真心…文種擔不得…!鄭秀姑娘乃是範蠡下屬,道不同…”不相為謀…
鄭秀不甘心,看着那人依舊溫潤如玉的模樣,想要伸手拉住文種的衣袖。誰知竟被文種躲了過去。她美目中水光盈盈,哭嚎道,“文種大人…給鄭秀一次機會可好!”
文種無奈,他背手而立,在月光之下,飄飄欲仙,他的婚事已經被定好了,生于名門之後,自要承擔家中責任,即便未婚,也不能娶鄭秀這種身份的女子。“姑娘讓在下再說一遍結果也是一樣,不是在下無情…只是鄭秀姑娘與在下注定不是同路人…!”
鄭秀一雙鳳目已經通紅,她緊咬紅唇,那鮮紅的指甲已然嵌入了血肉之中,她渾然不覺,她一身紅衣在夜裏狂奔宛若在夜裏的一抹火焰,“……為何…!為何!為何我鄭秀所求…從來不得…!究竟為何…為何老天如此不公…!啊啊啊!”
文種站在月光裏,他的眸子裏盛滿了夜裏出塵的月色。這個世上,誰又身處由己?
房門突然被推開,那滿臉紅暈,醉醺醺地玄衣男人倚在門前,調笑道,“文種兄…真是好運氣得美人青睐…!到我這裏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文種轉過身,身姿潇灑,眨了眨眼,“……那沒有辦法…以範蠡兄的條件想必也只能追着人家姑娘跑了…”
“………”,範蠡紮了心,惡狠狠地将門關。
上。
這些名門望族是真的讨人嫌!
他背靠在門上,微醺而迷茫的狹長眼睛中閃過一抹清醒之色。
也罷,此起兒女私情,天下大計更為重要。
當晚,夫差一騎黑馬,一身黑色勁裝,半年軍中操練讓他的膚色黑了不少,但反而讓他渾身上下變得更有味道了。黑夜裏夫差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欣喜。
半年了,他終于回來…
“西施…”
翌日,天還未亮個透徹。黑蒙蒙的天,沈闵月在塌上睡的正香就被阿青為首的幾個侍女硬生生的拉起來梳洗打扮,原本西施的容顏不施粉黛便已經美不勝收。今日略施粉黛,青黛描眉,朱砂點唇。那張仙而又仙的韻味被壓了下去,那種女子的嬌俏美豔則是突顯了出來,一身紫色的宮裝,仿佛嬌豔欲滴的荊棘薔薇。
沈闵月有些驚喜地看着自己,“這…這是我嗎!”
銅鏡裏的美麗女人也驚訝地睜大了美目。阿青望着這一幕有些欣慰,用她的手能雕琢這樣的美人,也算是今生幸事。
沈闵月原本倦怠的神情,瞬間精神了。原本一大早被叫醒的怨念也消失了個一幹二淨。可又想起今日的目的,沈闵月高漲的心情又低落了起來。
…今日便是秋會了,吳王應該在今日早晨歸來吧?
見沈闵月愣神,阿青出聲提醒道,“姑娘…今日秋會大選…殿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沈闵月美目大睜,驚慌失措,“他…他…他怎麽會在宮裏…!”
阿青無情的打破了沈闵月的僥幸之心,“殿下昨日便歸來了,看姑娘已經歇下并未打擾…”
沈闵月纖眉一挑,暼着阿青那面無表情的臉,心中一跳,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
阿青接着道,“…殿下說要領着姑娘一起出席秋會…這樣就能告訴所有人,您是殿下的女人…豈不妙哉?”
沈闵月,“………”妙個大頭鬼啊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