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男一
進組兩個月，林蓁蓁一直在拍自己單獨的戲份，因為男主角還沒到。
男一號季澤川是正當紅的流量小鮮肉，演技也很不錯，是時下受歡迎小奶狗的形象，女粉衆多。
季澤川是童星出道，因為一部牛奶廣告被大家熟知，電視上，他露出一嘴小虎牙的可愛樣子現在還深入人心。
因此，和季澤川第一次見面，林蓁蓁就說：“季老師您好，我是看您的戲長大的。”
季澤川身高一米八，外形陽光俊朗，本來熱情打招呼的他聽到這話，露出苦大仇深的樣子來：“又來了又來了，咱先商量好，別提小時候，我們還能做朋友。”
他小時候一口豁牙的傻笑，對路人來說是時代的回憶，對季澤川自己來說，卻是想銷毀的黑歷史。
別人的黑歷史還好，頂多是眉心點着紅點的老照片，可是對于零零後出生的季澤川，他連黑歷史，都是高清的。
簡直大型社死現場。
林蓁蓁二十四歲，季澤川十九，可要按入行時間算，季澤川算林蓁蓁的前輩。
因此，在片場的時候，林蓁蓁經常“前輩”長“前輩”短逗他玩。
都是常在圈中混的人，基本的社交技巧都有，一般說幾句話就熟了。
一次聊天中，林蓁蓁驚喜的發現，自己和季澤川是老鄉。
二人來同一個省，只是季澤川家在省會，林蓁蓁來自偏遠的小城鎮。
不拍戲的時候，林蓁蓁季澤川和其他的主演就聚在一起聊天，都是同齡人，有兩位主演融洽的氣氛帶頭，其餘人也很和氣，劇組的氣氛很好。
有一次聊到家鄉的美食，林蓁蓁強烈推薦油炸糕：“這絕對是我小時候吃到最好吃的東西。”
“外酥裏嫩有嚼勁，Q彈爽滑不粘牙！”
“哈哈！蓁蓁你這是把廣告詞都寫好了呀。”女二打趣道。
林蓁蓁咽了咽口水，有些饞了：“綠色無廣，絕不撒謊。”
男二笑：“你說無廣就無廣，萬一是暗廣呢。”
林蓁蓁把季澤川拉過來：“不信你問他。”
大家知道林蓁蓁和季澤川是老鄉，問：“油炸糕真像蓁蓁說的那麽好吃嗎？”
季澤川和林蓁蓁異口同聲：“好吃！”
“我沒騙你們吧！”林蓁蓁得意道，“不光好吃還便宜，五毛錢一個，一塊錢三個，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诶——”季澤川皺起眉，“我小時候吃的不是這個價呀。”
他思索了一會：“我那時候吃是小的一塊一個，大的兩塊錢。”
“這多簡單，你們不是一個時代的呗。”女二補刀。
“蓁蓁和小川差四歲，四年的話……溢價一倍，正常。”演皇帝的老戲骨竟然還認真算了算。
“這個價格很良心了。”衆人紛紛點頭。
“北方果然物價低。”接下來的話題開始聊到南北差異。
林蓁蓁：“……”
“蓁蓁怎麽了，不說話了。”有人說。
林蓁蓁：“……沒事，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劇組安排的酒店套房有廚房，第二天早晨，林蓁蓁端了一盆剛炸好的油炸糕過來，給衆人分享。
“哇塞——”女二號正在化妝，看到林蓁蓁端着的飯盒，驚訝的叫出聲，“這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早上剛炸的，過來嘗嘗。”林蓁蓁沖女二招招手，化妝室還有幾個主演也紛紛圍了過來。
大家像參觀大猩猩一樣将林蓁蓁上下打量：“你還會做飯？”這在女藝人裏可不常見。
林蓁蓁眨眨眼：“我看起來不像？”
季澤川摸了摸下巴，搖頭：“不像。”
“那我像什麽樣的？”
“你像……”季澤川頓了頓，眼底閃過一道戲谑的光，“從九萬六千平方公裏的床上醒來，每天有一個足球隊的女傭叫醒，五星級酒店大廚為你端菜，你只嘗一口就吐了因為不合胃口——”
林蓁蓁笑了：“你又看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合着我在你心裏是個神經病？”
季澤川還要插科打诨——
“哎呀，你們說沒說完，我忍不住了，先吃了啊——”女二率先上手，帶上一次性手套拿了一個：“嘶——有點燙，唔，好吃！”
飛速吃完一個油炸糕後，女二又要拿第二個，結果被經紀人遠處的鋒利目光射中。
“啊、這個……我突然就飽了，哈哈，你們吃你們吃！蓁蓁，你的手藝太牛了，去開店準沒問題。”女二真情實感的說道，接着在經紀人看不到的角落對林蓁蓁小聲說，“下次做記得叫我啊。”
林蓁蓁比了個“OK”的手勢。
主演們每個人都吃了油炸糕，無不給出好評，剩下的油炸糕則全部被季澤川包圓了。
季澤川兩口一個，塞得嘴巴鼓鼓囊囊，還囫囵不清的說道：“太像了！和我小時候吃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林蓁蓁的油炸糕大受好評，甚至傳到了導演那裏。
下午拍戲時，導演特意問了林蓁蓁一句：“聽說你做的油什麽……糕特別好吃，還有嗎？”
“是‘油炸糕’”林蓁蓁苦笑，她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居然這麽受歡迎，“已經沒了，下次我做一定先給您。”
導演點點頭：“拍戲吧，今天也争取一條過。”
今天的戲拍的很順，天沒黑就收工了，和季澤川拍完對手戲後，他突然說道：“哎，晚上有事沒？沒事叫上倩倩他們一起吃燒烤，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倩倩是女二號。
“好啊，我問問他們，倩倩好像在酒店，不知道醒了沒。”林蓁蓁掏出手機。
女二號叫周倩，今天沒有戲拍在酒店睡覺，林蓁蓁打電話過來她剛醒不久，一聽吃飯就精神了：“地址給我，我收拾好就去！”
燒烤店開在橫店內，考慮到明星的隐私問題，每個桌都有包間，保密性很強。
服務員看到幾位明星很淡定，遞上菜單後就出去了。
季澤川說：“你們點吧，今天我請客。”
男二何運開玩笑地說：“今夜季公子買單，那我就不客氣了。”拿起筆在菜單上打鈎。
林蓁蓁看見季澤川，突然想起今天拍的對手戲了，前仇舊恨湧上心，她一拍桌：“給我來兩串紅燒豬蹄！”咬牙切齒看向季澤川，“吃垮你這個大豬蹄子，哼！”
女二周倩看林蓁蓁的樣子，明白了：“季澤川你又在戲裏欺負我們家蓁蓁！”大家都知道季澤川的角色很“渣”。
季澤川很冤枉：“我戲裏很渣，可我又不是渣男，請正确區分演員和角色，不要上升蒸煮，達咩。”
林蓁蓁：“你不是渣男！你是渣皇帝！”
季澤川和男二對視一眼：我慘不慘。
男二沖他舉起酒杯，回一個同情的眼神。
好吧，季澤川一攤手，無奈了。
周倩把菜單往林蓁蓁一推：“我們一起吃垮他！”兩個女人同仇敵忾，開始研究如何在不吃撐的前提下消費最大金額，勢要季澤川大出血。
男二何運舉起手，弱弱的說了句：“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在戲裏欺負蓁蓁也狠啊。”周倩演的二惡毒女二幾次暗害女主沒有成功。
這下輪到何運挨噴了。
兩個研究菜單的姑娘齊齊回頭——
“男人閉嘴！”
何運與季澤川兩兩相望，靜默無言：……
女人的腦回路，他們實在不懂。
季澤川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好，我知道了。”
“怎麽了？”何運問道。
季澤川煩躁的抓了把頭發，拿起大衣：“外面有粉絲……害。”
“我先走了，晚點就出不去了。”他帶好鴨舌帽和口罩，将帽檐壓低，和衆人告辭，“單我結了，改天再約。”有服務生帶着他從後門走。
“這些私生粉……唉”何運搖搖頭，感嘆道，“有時候特別想爆紅，紅了就能有好多粉絲，可有時候看看他們連私生活都沒有，到哪都被私生粉圍着，又覺得現在挺好的。”他在娛樂圈打拼近十年了，演技也是有口皆碑，就因為相貌普通，粉絲寥寥。
“人都是這樣的啊。”林蓁蓁吃着鮮嫩多汁的孜然烤翅，毫不在意的說：“這山望着那山高，又害怕爬上了山結果山腳下的風景更好。”
“嘶——好辣”咬到一大塊辣椒粉，林蓁蓁辣的滿臉通紅，用手瘋狂扇辣紅的嘴唇，還不忘繼續說，“不過我還是選擇上山。”她一句話說完，趕緊拿起手邊的芬達灌了一口。
氣泡水果然解辣，又爽又麻的口感在舌尖爆開。
“為什麽？”
“因為沒看過山頂的風景很可惜呀。”林蓁蓁想都不用想，理所當然的回答。
“可是，萬一山上的風景不如山下好呢？”
“那我就坐索道滑下去。”林蓁蓁微微一笑，眼底閃過俏皮的光。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走？”何運看了看看表，試探的說。
周倩擺擺手，大大咧咧：“急什麽，又沒有粉絲蹲我們，再說，串還沒吃完呢。”又咬了一口滋滋冒油的羊肉串，“靠，真香。”
林蓁蓁笑她：“小心吃太多鹽，明天早上浮腫。”
“沒事，多打點陰影就行了。”周倩毫不在意。
林蓁蓁祭出大殺招：“你現在回去，還有時間洗個澡，再晚一點，被你經紀人聞到肉味，可就……”
“……”一聽到經紀人周倩就頭皮發麻，只好戀戀不舍的放下手中燒烤簽。
兩個人好說歹說，才把一步三回頭加打飽嗝兒的周倩帶回去。
回到酒店，林蓁蓁洗掉一身的燒烤味道，趴在床上看手機。
有無數前輩手滑的血淚教訓在先，林蓁蓁除非需要大號發博，平時刷圍脖都是用小號。
她小號除了生活號和各領域大V外，也關注了一些粉絲，大部分都是她小透明時期的老粉。
右手上劃新聞，林蓁蓁突然刷到一個大粉在哀嚎想她了，底下幾百條評論——
“嗚嗚嗚我也想老婆了，想蓁寶想的睡不着覺。”
“蓁蓁什麽時候出來陪我們玩，好無聊。”
“上一次看到蓁蓁，還是上一次。”
“破防了，我真的破防了，就因為一個月沒有看到新鮮蓁蓁我直接丢盔卸甲了，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可是沒有人在乎。我滿身大汗渾身發冷再看不到蓁蓁，我要發瘋了，我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心已經和我的殺魚刀一樣冷了，當我打開圍脖，冰冷的淚劃過我的臉龐，原來世界上還有可以傷害我的東西，林蓁蓁還沒發圍脖。”
看到這條，林蓁蓁噗嗤一笑，用小號給這條評論點了個贊。
點完贊後，想了想，幹脆登上大號圍脖，看到上一次發博還是一個月前，還是一條商務活動。
有點心虛，最近心煩意亂，确實很久沒和粉絲互動了。
點開手機相冊，林蓁蓁把剛剛吃燒烤的合影發了出去，并配字：深夜放毒嘿嘿。
圖片剛發送成功，瞬間多了幾千條評論——
“嗚嗚嗚寶貝你終于想起賬號密碼了。”
“奶奶！你喜歡的明星發！自！拍！啦！”
這是正常的粉絲評論，還有畫風奇怪的“一個人……在家~偷偷看【愛心】【愛心】老板辦公室【玫瑰】的秘密點擊【愛心】家薇?芯免費領取【飛吻】”
林蓁蓁正刷着粉絲回複呢，結果看到這麽個玩意，一頭黑線。
“……”
林蓁蓁：……地鐵老人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