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安然推着他的手一頓,心跳加速,臉又紅了起來,竟然無意識地說出這樣讓人心動的話來。她看了眼任澤語,發現他已經睡着了,看得出來他看書到疲倦,眼眶下都泛青了,真的是在很用功的讀書呢,雖然目的不單純。
她摸了下他的臉頰,五官輪廓很深,劍眉好像一直在皺着一樣,平時總是面無表情卻非常不正經。她彎下腰親了下他的眼睛,替他蓋好被子,坐到書桌前,盡量不發出聲音,翻看起資料來,所謂的幹勁真的是不知不覺就會有。
任澤語醒過來的時候看了看床邊的鬧鐘,明明只有下午五六點左右,天已經黑了,整個房間只有安然那邊留着的一盞臺燈。昏黃的燈光照在她的側臉上,看上去非常溫暖。他情不自禁地走過去親了下她的臉頰,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她抱到腿上。
他看了眼她正在看的題目,問道:“什麽時候考試啊?”
“要一月份呢。”安然側頭也親了下他的下巴。
一月份啊,任澤語皺着眉思索,“那個時候學校已經放假了,你要去哪裏?”
“大概找個公寓租下,畢竟現在我也存下點錢了啊。”
抱着她腰間的手臂不知不覺收緊,任澤語認真地說道:“跟我回家去吧,反正我家裏也沒什麽人,今年的話我爸大概又要出差。”
“诶!可以嗎?還是你在打什麽壞主意啊。”安然狐疑地問道。
手從她的毛衣裏探了進去,任澤語勾着嘴角壞笑,“壞主意當然是随時随地都在打,用得着那個時候嗎。”
還有理了!安然拉住他的手,“好好保存體力吧,免得明天上場腳發軟。”
她剛說完就被咬了下脖子,“呀!好疼,別咬。”
“你準備過來一起玩嗎?”
安然擡起下巴擺出思考,“我考慮下,幸好這次不用跟着你們一起受罪了,等周末的時候再說吧。”
“一定要來啊。”任澤語威脅道。
安然手肘往後,又打到他的腹部,“你才要認真打比賽啊,不要一被高中美少女包圍就得意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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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一起來吧,就那樣看着我。”
“怎麽可能。”安然嗤笑了下,真的到了那種狀态,剛開始也許能接受,但是久了一定會覺得很厭煩,覺得對方管的實在太多了。她還是喜歡有私人空間的那種交往方式,不會一直幹涉對方。
“恩……要我發誓嗎?”任澤語拉過她的臉,手指擒着她的下巴。
安然看到他難得深沉的表情也一愣,眨了眨眼,湊上去咬住他的嘴唇,在他唇前說道:“得了吧,還是留點印記好了。”
任澤語驚訝地揚起了眉,有點不相信安然竟然要做這麽占有欲的動作,他沙啞着聲音,“不如咬在下|身吧。”
“滾!”安然站起來,轉身就走。
任澤語立刻抱住她,“好了,我們要一星期不見了,讓我親幾下。”說着,就吻上了她的嘴唇,舔|弄着,勾着她的舌頭伸到他的嘴中,口腔內的敏感神經都被撩撥起來,安然主動環上了他的脖子。
“嗯……別動,脖子這麽也留幾個。”任澤語手握住她的腰。
什麽,明明應該是她不放心他,該由她來留什麽吻痕吧,情況又變了,安然無奈地抓着他的黑發,任由他吮吸着脖頸前胸的位置。
“可以了吧。”安然推着他。
“要想我啊!”任澤語只好放開她笑了笑。
第二天籃球隊的正選們就要去相鄰城市打比賽,走之前杜玲央還給了他租下的度假村的電話和地址,聽說附近就是滑雪場。安然看看葉不免心動,但是問題是她還有工作只能去一個周末吧,不像他們,有些人已經修完了這個學期的學時準備等期末考的時候再回來。這個學校的教學制度也參考了大學,非常自由和輕松。
空空蕩蕩的餐廳,安然一個人無趣地坐着,咀嚼着食物,手機一直跳出信息來,大部分都是葉月還有雙胞胎發來的,什麽路上的風景,在酒店的趣事都發來。
竟然還有任澤語換衣服的照片,他脫到一半被偷拍然後兇狠地瞪着鏡頭的照片,“哈哈哈。”安然不免笑出聲來。但是笑過之後就有覺得有點寂寞,想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啊,想要抱着他,想要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
不知不覺自己也變得更加軟弱更加粘人了,安然無可救藥地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四十八式哈哈哈,不懂的百度
47電話sex
周四晚上,安然訂完了明天去鄰城的車票,手機短信聲又都響起了,多虧他們一直發啊發,不管是照片也好,還是吐槽其他隊伍水平太菜。她這幾天過得只覺得煩躁至極,比這些人在的時候都覺得煩。
“好想删了這個app啊。”安然抽着嘴角自言自語,不過還是拿出手機看了看。她剛看完,任澤語就打了個電話過來。
“喂。”
“安然,你收到短信了嗎,明天過來嗎?”任澤語在電話那邊問道。
安然不緊不慢地恩了一聲,“我剛訂好車票,來得及的話應該能看到你們比完最後一場。”
“真的嗎。”任澤語的語氣明顯高興了點,過了一會,他撒嬌般地說道:“現在在做什麽?”
“躺在床上看書,過會就睡覺了。”
“安然,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嗎?”任澤語翻身将臉埋在枕頭中,有些難堪地問道,想要知道她的心意,想要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麽想的。
安然翻着書的手一頓,臉上也莫名其妙開始泛紅,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傳進耳中,心跳突然加快了些,吞吞吐吐地說道:“稍微有點吧。”讓他知道她在他一開始走的時候就想他,太丢臉了,不是要讓他太得意忘形。
“什麽!”任澤語在那邊大呼小叫,“什麽叫稍微有點,我可是想你想到身體都痛了!我想摸你的身體,想插|進|去讓你哭着求我慢一點……”
“停!”安然将手機拿遠了點,面紅耳赤,“你在說什麽垃圾話啊,快點住口!”
任澤語低笑了一聲,蠱惑着說道:“我是很認真的在說啊,我真的想要這麽幹。”他邊說着邊将手探到自己褲子中,“再說點什麽吧。”
安然全然不知情,皺眉疑惑,“還說什麽呀,明天就能見到了。”但是聽電話那邊的聲音越來越不對勁,傳來任澤語壓抑着的悶哼聲。安然一想到那個可能性就面紅耳赤,這個家夥竟然竟然在……!
“安然,開facetime吧,我要好好看看你。”
他的聲音都不對了,安然手足無措,都想把手機扔掉了!
“絕對不行!我要挂了,你好好休息,別縱欲過度啊!”
“喂!你怎麽可以抛棄這麽先進的發明,對得起那些程序師嗎?”任澤語不滿道。
被用來幹這種事,他們才要哭吧。安然無語了,“你再這樣,我真的要挂了。”她沒有立刻挂掉電話,說到底,還是舍不得他啊。
“那你再說些什麽給我聽,嗯哼……”任澤語的聲音在安然聽來越來越色|情了,“我現在好想進入你的身體裏,只要一插|進|去裏面開始收縮,含得我好舒服……”
安然咬着嘴唇,身體發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麽回事,她完全不作他想了。
“你的乳|尖挺起來了嗎,自己摸一下吧,我也好想用嘴含住啊,安然你說幾句,我想聽……”
“你說什麽?”她顫抖地問道。
“你現在最想讓我做什麽?”
安然羞恥到臉早就紅透,心跳不規律到心悸的地步,眼前也有些暈,慢慢開口道:“我想你抱着我,愛撫我的身體……”
“還有呢,告訴我現在你什麽感覺?”
“身體很熱……頭發暈了。”安然虛脫般地開口道。
才說了兩句,不行了完全說不下去了!安然用手捂住冒着熱氣的臉,都要羞憤地哭出來了,電話那邊的任澤語呼吸越來越急促,過了一會終于發出短促的喘息聲。
“啊,射出來了。”他停了會說道,“安然,你還在嗎?”
“……”
“讓我死了吧。”安然瞬間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她竟然還和任澤語玩了電話性|愛,雖然只是他單方面,但她還是覺得好羞恥啊。
“夠了,你也早點睡吧。如果明天到的早,我就去看你打籃球,就這樣吧,我要睡了!”安然迅速挂斷電話,再也不給任澤語說話的餘地。
“喂喂!”任澤語将手機移到眼前一看,對方早就已經挂斷,瞬間不滿起來,皺着眉起身去浴室沖洗。
安然跪坐在床上,滿臉通紅,自我放棄般地将臉埋在被子裏,就算做這種事,也不讨厭他,反而覺得他實在是太可愛了,會有這種想法的她真的是無可救藥了吧。而且只要一想到他高|潮時候的表情,身體也會開始發熱,之前的話也不都是假話,她好想抱抱他。
好想見他啊,不過明天就能見到了,她瞥了眼收拾完的行李袋,安然忍不住嘴角揚起笑了起來。
隔天剛到車站就收到任澤語的短信,上面寫着能來看他打決賽那場球賽嗎,安然看了下時間,覺得應該差不多,也就回複了,她會去看的。
結果到了鄰市,打車到籃球館的路上一路堵車。
“喂,澤語,你還在看什麽觀衆席啊。”杜玲央走過來問道。
任澤語坐在球場邊上的椅子上,視線卻一直停留在觀衆席,“安然說過要來的,不過我怎麽沒看到。”
“她還在路上吧,別多想了,趕緊熱身去。”
“知道了。”任澤語悶悶不樂地跨進球場,雖然心裏有些郁悶,希望能夠看到安然,得到她的鼓勵誇獎,但是對于對手他還是要認真對待。
安然坐在出租車上,對這堵車的程度實在是絕望了,她焦急地看了眼前面的大排長龍,問了司機大概要多久才能走,司機倒是淡定地回答她少則半小時,長則一小時。她查了下地圖,距離場館還有很遠的距離,總不能讓她下車跑去吧。
早知道就乘坐地鐵了,安然靠到椅背上想到,本來想快點見到他,結果反而失算了,現在還處在不上不下的高速路上。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安然接了起來,“喂,玲央啊,抱歉,我還在高速路上堵車呢。比賽要開始了嗎,什麽,澤語問起我來你就随便騙騙他吧,反正不要讓他分心了。”
随便騙騙他……杜玲央放下手機,嘴角也忍不住一抽,這兩個人做事的方式還真是相像啊,都把問題直接抛給他,他要怎麽忽悠澤語啊真是!
他擺正了表情還是用很正經的語氣對任澤語說道:“澤語不要看了,其實她來了,不過人這麽多,你也找不到她,你表現得好一點她就會看到你了。”
然後任澤語就這麽信了,他勾起嘴角笑了下,“是嗎,那我們去好好涮涮對手。”
一場球賽打完,任澤語他們避開人群走到大巴上,他還在張望。葉月無語地看着,“任澤語你左顧右盼找錢呢!”
“我看你找抽吧,你有看見安然嗎?”他邊反駁邊找出手機看看,看到安然發來的短信,她先一步去度假村等他們了。
“現在外面打得到車嗎,我去找她。”任澤語說着就要下車。
杜玲央攔過他,眉頭一跳,“慢着,澤語,我确定她打得到車,而且她已經在那裏等我們了。”
“你怎麽知道。”任澤語皺眉,随後一想又覺得有點不對勁,最後還是回到了座位上,想明白他們只是在忽悠他後,表情變得更臭了。
大巴車駛到了郊區的大型滑雪場,附近是一片度假村,他們在前面的餐廳下車,安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黑臉的任澤語。
哎呀,好像生氣了,安然不安地想到。她舉起手朝他們打招呼,“喲,終于來了。”
“等很久了嗎?”杜玲央笑了笑,走過來輕聲在她耳邊又說了句,“他大概生氣了。”
安然點點頭,這實在太明顯了,讓她傷腦筋的是她要怎麽去道歉啊,任澤語一臉不想理她的樣子。這次真的是她食言了,但是現在又拉不下臉去找他道歉,還是等人少一點再說吧。她剛這麽想的時候,葉月他們就過來,和她聊起了會不會滑雪的事情。
一行人走出餐廳的木屋,準備走到他們租下的度假屋,沿着山路往上走,安然腳上踩着雪地靴走去來磕磕絆絆完全跟不上他們。任澤語硬邦邦地摟過她的肩膀,扶着她往前走。
安然擡頭看了眼他抿着的嘴唇,試探地問道:“生氣了?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
“沒有。”他頭也沒回,冷冷地說道。
安然剛想說點什麽,前面幾人就在談論着什麽。
“怎麽了?”
“卓雨要回家去了,奇事啊!”葉月誇張地說道。
卓雨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別說得這麽奇怪,正好他們都在這裏的房子,我只是順便去看看。”
“在哪裏?”
“那。”卓雨随便一指。
安然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在被大雪覆蓋着的森林中坐落着一幢類似于城堡般的洋房,她在心裏驚叫道,我去!這個死土豪!她看了周圍人都一臉淡定,見怪不怪的樣子,又感嘆窮人真的是她一個啊。
“去吧,去吧,對了別被綁住,就再也打不了籃球了。”葉月揮着手嘲笑道。
“怎麽可能。”卓雨朝他們揮了下手,就朝另一條路走去。
“大概要明年再見到他了吧。”安然對旁邊的任澤語說道。“卓雨因為家裏不同意離家出走打球,任澤語你呢?”
她想要起個話題,多和他說點話,結果任澤語完全不買賬,僵着臉不悅地回道:“不關你的事。”
安然瞬間睜大了黑眸,心裏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電話內容太喪屍了(捂臉)
48雪山驚魂(誤)
“嘿,怎麽不去滑雪?”杜玲央拿了罐熱飲走到休息區,放到還在發呆的安然面前。
安然擡頭看了一眼他,勉強笑了笑,“謝了,我不太會,而且沒什麽體力,還是休息會吧”她脫下厚重的手套活動了下五指,拿起熱飲捂着雙手,視線卻依舊停留在那邊那個高個的身影,任澤語滑完一圈又轉了回來,身旁就立刻有幾個女孩子圍了上去。
杜玲央坐到旁邊,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澤語和安然不知道什麽原因,到了度假屋也各自挑選了一間房間,到現在為止都沒再說過話。
“你們怎麽了?”他問道,但是安然好像沒聽到一樣。
過了一會,她才回過神來,尴尬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我是問,你和澤語怎麽了,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安然搖了搖頭,輕皺着眉回道:“其實我是搞不懂他為什麽要生氣,我覺得這件事情根本沒什麽大不了的,只是一場比賽沒去看而已,好吧,雖然我事先答應過。”
“對你也許沒什麽大不了,但是對澤語也許很重要。”杜玲央靠在椅背上。
安然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但表情還是有點不理解。
“澤語他非常想得到在意的人的誇獎注視,雖然有點幼稚,因為他小時候父母不在身邊,他得不到父母的關注。這可能是一個原因。總而言之,他真的很期待你來看比賽。”
安然垂下頭沉默了會,腦中想到的是,會不會因為自己說過她很喜歡任澤語打籃球的樣子才會讓他這麽在意。
“所以,就因為這個,你們就一直沒說話了?”
“大概吧,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安然将捂熱的雙手放到臉頰,“順其自然等他氣消好了。”
看她這個反應,杜玲央不由苦笑了下,讓安然去撒嬌放軟态度根本不可能吧。
“對了,這裏有教授滑雪的教練嗎,我準備先去學學基礎的課程。”安然重新将手套戴上,環視着周圍問道。
“有啊,這裏有專業的教練,跟我去報名的地方吧。”
“還是玲央靠譜點,剛才葉月他們就知道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地滑過去。”安然解下滑雪板,跟在他的後面。兩人走向一些人群的聚集地。
任澤語摘下護目鏡,無視周圍圍過來的女人,視線放到那個笑着的人身上,安然抱着滑雪板跟在玲央後面,好像聊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兩人臉上都帶着笑意,走了一會,玲央替她拿過了滑雪板。
他皺着眉收回視線,又忍不住擡頭看了幾眼,為什麽她還笑得出來,只有他一個人在生着悶氣。原本期望安然昨晚會來給他道歉,或者只是來說話也好,但是什麽都沒有,反而越發覺得這樣的自己蠢到不行。
任澤語戴上護目鏡踩上滑板,葉月他們正好過來,幾個人繼續往下滑去。
“喂,你和安然怎麽了?你惹她生氣了?”葉月踩下滑雪板,往山上走去。
“怎麽可能。”任澤語冷哼了一聲,明明是她惹他生氣了,盡管這氣生的确實挺莫名其妙。
“任澤語,那個是安然和隊長吧,他們一起在滑雪,你就沒什麽想法?”葉月揶揄道。
剛想叫葉月收起那八卦的嘴臉,他也望過去,安然顫顫巍巍地往前滑着,前面應該是教練吧,玲央跟在後面。
“切。”任澤語不想說自己很在意,但是看到她摔倒在雪堆裏的樣子還是着急了。
“臉色都變了,哈哈。”葉月笑道,“別在意,隊長會照顧她的,我們再去滑一圈吧。”
“笑笑笑,小心面癱吧你!”任澤語暴躁地回道。
那邊的教學好像結束了,安然剛讓玲央自己去玩吧,任澤語就滑着滑板過來了。連任澤語都有挫敗的情緒了,每次怎麽好像都是自己錯了一樣,眼看着安然又要摔倒了,“小心點。”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安然穩了穩心神,硬邦邦地回道:“謝了。”
“恩。”任澤語表情沒變,跟在她後面,“身體放低點,重心移到前面,笨蛋,怎麽又摔倒了。”
安然咬牙切齒,忍着沒發作,後來次數多了,她實在忍不了,回頭怒視着他,“你有沒有完!自己去玩,不要來管我!”
“不要,我就要看看你準備摔多少下。”任澤語揚起嘴角笑道。
“幼稚!”
安然手撐着滑雪杆往另一個方向滑下去,摔了那麽多次,她終于學會了點,至少能滑行遠一點的距離了。剛想轉身,結果一腳踏空,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啊!”
任澤語站在原地不滿地切了一聲,本來不想管她了,卻看見她腳下一滑,手只抓到幹枯的樹枝就往山下摔去。所有的一切動作都像慢動作一樣,他的眼睛瞪大,身體先一步反應過來,立刻滑過去抱住她的身體。
穿着厚重的滑雪服,想要拉住安然都沒有辦法,在巨大的慣性之下,兩人直接滾到了山底下才停止。
“喂喂!安然!”任澤語爬起身來輕輕拍了下她的臉頰。
安然半眯着眼睛,咳嗽了幾聲,難過地說道:“我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了,別拍了。”
“沒受傷吧。”任澤語将她扶起來,捧着她的臉問道。
任澤語關切的表情讓她心裏不由一動,捂着胸口又咳了幾聲,“沒事,現在關鍵是怎麽回去?”她擡頭看了看一望無際的雪山,上面只有幾棵零零散散的枯樹。
“走別的路吧。”他收起滑雪板,另一只手伸到安然面前。
這個是牽手的意思嗎,雖然倒黴了點,摔到了山下,但是看樣子任澤語終于不鬧別扭了,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兩人手牽手在雪地裏走着,安然沒話找話,“任澤語你知道嗎,迷失在雪山的慣例就是只要一到沒人的地方,暴風雪就會來。”
“你從哪總結來的?”任澤語不屑道。
“恐怖電影。”
任澤語剛想諷刺安然少看點這種東西吧,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被烏雲遮蓋,飄下了小雪,而且越下越密。
兩人對視一眼,任澤語還處于驚訝的狀态,安然已經無語地抽搐着嘴角了。
“安然你這個烏鴉嘴!”任澤語大聲抱怨道。
“我有什麽辦法!我們連滾下山這種狗血事都經歷過了,誰知道還會有這一出啊!”她不甘心地反駁道,只不過風雪越來越大,打在臉上都有些刺痛的感覺。
“趕快走,如果能找到山路就好了。”任澤語拉着她往前走。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風雪快要迷住眼睛了,安然凍得已經開不了口,冰渣附在嘴唇上,她抖着聲音說道:“這種時候應該找一個遮蔽,或者挖一個洞,你有沒有看過貝爺的荒野求生。”
“雪這麽大怎麽找!”視線範圍內都是一片白色。
任澤語拉了下安然的手,發現她僵着不動了,害怕得心裏一跳,轉身卻發現她手指着一個地方,語氣古怪地說道:“那個,那個應該是木屋吧?”
那裏真的有一座木屋!
顧不上其他的,兩人走到屋前,關上門後将風雪擋在外面。任澤語剛坐下來,就看到安然四處環視着。
“你不累嗎?”
“累死了,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做一件事。”
“什麽?”
任澤語話沒說完,就被安然拍了兩巴掌,本來就凍到疼的臉這下更痛了。他咬牙切齒地看着安然,對方無辜地攤攤手,“我看看是不是幻覺啊,這經歷也太離奇了。”
“我覺得你更離奇。”任澤語呲着牙怒道。
“你忘了我暑假講過的鬼故事了?”
任澤語身體一僵,立刻緊張地環顧周圍,“是是是嗎,安然快過來,你不冷嗎?”他拉過安然将她抱在懷裏。
在這種狀況下,安然也順勢抱着他的脖子,兩人抱在一起取暖,“你怕了?”
“誰怕了,我怕你冷。”任澤語強作整定。
“恩,我真的好冷啊。”
抱在一起對于取暖好像真的有效,身體慢慢回溫了,僵着的手腳也終于能活動下了。外面傳來恐怖的風聲,木屋裏倒是很安靜,只聽的到彼此的呼吸聲。
“對不起。”在這沉默的氛圍中,安然低聲說了一句。
“對不起,之前不是有意失約的,還有現在還把你拖累了。”
任澤語揉着她的頭發,臉頰貼着她的,沙啞着聲音說道:“別說傻話了,我才不會這點事就怪你,再怎麽說我也是男人。”
“那你生什麽氣啊。”
“我很期待你來我比賽,想讓你的眼裏就只有我一個,只看着我,然後笑着對我說,我最愛你了。大概抱太大期望了,所以你沒來就覺得很失望,而且後來你好像根本不在意這件事。”任澤語用一種窘迫的語氣說道,表情也不自然起來。
安然鼻子突然又有點發酸,她抱緊了任澤語,“笨蛋。”頓了下後說道:“我喜歡你,最愛你了。”
原本應該是超級感動的時刻,任澤語卻突兀地拉開她,用懷疑的語氣說道:“等等,你這麽輕易就說出口,我反而覺得奇怪,該不會真的是出現你講的那個恐怖故事中的場景了吧。”
安然吸吸鼻子,不在意地說道:“不會的,我都看到護林員的日志了。”
“原來是這樣。”任澤語點點頭,這裏大概是護林員的木屋,随後又想起什麽,怒道:“那你打我幹什麽!”
“……”
作者有話要說:故意打他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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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狂風大作,風聲依舊恐怖,安然卻已經窩在任澤語的懷裏睡着了。原本想讓她不要睡覺,但看到她疲憊的神态還是沒忍心叫醒她,他抱着她的腰,每隔一段時間就叫一下她,聽到她模糊的答應聲就放下心來。
不知道玲央會不會太擔心,想到他發火的樣子,任澤語就有點後怕。糟糕,腿麻了,他無奈地僵着身體,又不能随意移動。
任澤語難得地嘆了下氣,撫摸着安然的臉頰看到她熟睡的模樣就只能忍耐下來。在這種情況下,什麽绮麗的心思都生不出了,明明身體貼得那麽近。說起來,為什麽安然能睡得着啊!他不由惱怒起來。
在七想八想之間,時間慢慢過去,天終于發白。安然像是抽搐一樣,突然醒了過來,她睜着迷蒙的眼睛看到光亮,“早上了嗎,雪停了?”
“恩。”任澤語打了個哈欠。
安然擡頭看了眼眼眶下烏黑的任澤語,“你一晚上沒睡?”
“那當然,不是說在雪難中不能睡覺吧,話說你怎麽能睡的着啊!晚上我叫了你這麽多次,聽到了嗎?”他發出一堆牢騷。
安然站起身來,活動下僵硬的身體,“因為有你在,就算睡着也沒關系。”
什麽啊,任澤語突然又臉紅了,他不自然地撇過頭,急躁地說道:“走吧,我們找上山的路去。”
“恩。”
兩人走出木屋,外面的積雪好像又厚了點,早晨寒冷的空氣吹來,安然不由一個哆嗦。任澤語解下圍巾,在她的圍巾外面又圍了一層,裏三層外三層将她圍得死死的,只露出眼睛來,牽起她的手,說道:“走吧。”
“恩。”安然愣了下。
雖然是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下,她卻有點感動地睜大了黑眸,緊緊握住他的手。她踩着任澤語走出的腳印上,湧現出來的幾乎是要哭出來的情緒。
她擡眼看了下他的背影,從什麽時候起他已經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了,她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個背影非常可靠。
“喂——!”任澤語看見前方的警車舉起手來大聲喊道。
那邊鬧哄哄亂作一團。很快就有人牽着警犬奔跑過來,安然第一次見到那陣仗,頓時吓了一跳。兩人被送上了車,開到了所租下的度假屋,道謝之後就被籃球社的隊員就包圍了。
“你們兩個要吓死人了!任澤語小心你王牌的位置就讓人了!”
“安然你沒凍傷吧?”
“身體沒問題?智商還在吧?”
“到底怎麽回事?”杜玲央冷着臉問道。
看着他們急切的表情,安然又感動又愧疚,“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我們不小心到了山下,又遇到暴風雪天氣,還好找到了護林員的木屋在那呆了一晚上。”
“是這樣啊。”杜玲央臉色放緩,現在也沒什麽精神再去質問他們,“好了,大家都回房間休息吧,昨晚都沒怎麽休息。”
安然瞥了眼随時都要閉上眼睛的任澤語,還有其他人臉色都有點發青一臉疲憊,更加抱歉了,“快點去睡吧。”
一行人陸陸續續回到各自房間去補眠,安然回房間洗漱完後,她晚上抱着任澤語睡過一段時間,現在放下心來卻還是有點睡不着。不知不覺她在這裏的羁絆變得越來越多,從一開始的厭惡情緒到現在和他們發展成為好像是朋友般的關系,這變化也非常多啊。
她休息了一會,就到樓下想先準備好食物,剛一開門,就看到杜玲央臉色恐怖得站在外面。
“你有時間嗎,我們談談。”
安然一愣,然後跟着他走到樓下。
“你知道的,我把澤語當作自己的弟弟,他昨天失蹤的時候我幾乎要被吓死了。是什麽原因導致你們失蹤我也不想知道,安然,你比他大,你就不能為他着想,站在他的角度看待事情嗎。”杜玲央冷淡地說道。
杜玲央說的确實無可厚非,她沉默地點點頭,喉嚨好像有點發毛,有幾絲血腥湧上來,他說的沒錯,自己好像一直在享受着任澤語的付出。
“抱歉,我可能語氣重了點。”杜玲央放緩了語氣,頭一次對安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雖然打着為兩人的名義,但他自己也知道以他的角度實在站不住腳,“我先去休息了。”
從喉間好像湧出點血腥味,安然又點了下頭。
樓下的客廳剩下她一個人,她忍不住鼻子有些發酸,之前所有的事情交織在一起,有感動,有感激,有愧疚,讓她有點難受。
連她也突然覺得在這段戀愛中心安理得享受着任澤語的溫柔有點過分,如果任澤語做錯了點事,她就會生氣。但是只要任澤語生氣,她也抱着無所謂的态度來應付他。亂七八糟的想法不斷冒出來,安然坐在沙發上發呆了很久,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到了下午。
她準備了些餐點,放在餐桌上,如果他們醒了也不用跑到外面的餐廳了。倒是端了點其他食物走到樓上,試探性地敲了下任澤語的房門。門立刻就打開了,任澤語下半身圍着毛巾,上身赤|裸着,見到安然臉上浮現出笑意,“呀,來的正好。”
“你已經醒了啊。”安然将食物托盤拿了進去。
任澤語用毛巾擦着頭發,拿起床上的衣服套了上去,“我正準備去找你,肚子好餓啊。”
“快點過來吃吧。”
安然坐到沙發上看着他吃三明治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安然你好像特別喜歡西式的食物,像是三明治還有奶油锔飯那種。”任澤語邊說邊擡頭看她,發現她的眼睛好像特別紅,情緒也很低落的樣子,他放下食物,手指觸碰了下她的眼睛,“眼睛好紅,你怎麽了?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