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齊夏他們昨天用了太多的鹽,不得已要在雪天來海邊取海水,那這個鐘傑來幹什麽?林樂一邊用木棍砸冰面,一邊在心裏暗自思量,雖然鐘傑現在大大咧咧又凡事不太計較的性格似乎很讨喜,可是他心裏總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哎,鐘傑,你去哪?”
正走神的林樂被張立言的大嗓門喊得震了一下,轉眼看去,鐘傑已經走過他測量好的安全範圍,站到了海面上。海水只有靠近沙灘的地方結了冰,遠些的地方還是平常的水态,鐘傑此時已經快要走到冰面邊緣了。
沒有理會張立言的喊叫,鐘傑站直身子,雙手握緊木棍,使勁往自己腳下紮去,硬是用木棍敲開了一個大冰窟窿。
眼看鐘傑站立的地方已經有些搖晃了,張立言和齊夏都有些急了,大聲喊他回來,林樂神色莫名地看着他的動作,沒有言語。
鐘傑蹲了下去,把胳膊伸到冰窟窿裏不知在做些什麽,過了好大一會,才又抽了出來,然後慢慢走了回來。
“你發什麽神經?!”張立言不滿地低吼道,“我們喊你,你都沒聽到嗎?!”
“哎呀,不好意思,風太大,我聽不清。”鐘傑笑嘻嘻地說道,“我們趕緊的多砸些冰吧。”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張立言都在不依不饒地斥責鐘傑那在他眼裏無異于找死的行為,鐘傑一直笑嘻嘻地打哈哈,林樂默默在一邊聽着,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怎麽了?”鋒側頭看向枕邊的林樂問道,剛才吃飯的時候臉色都不太好看,這是怎麽了?
林樂搖搖頭,靠向鋒的懷裏,“這新被子暖和嗎?”
“做的不錯。”鋒很誠實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的确是比上次做的衣物好多了。
“你明天是不是還要出去?”
“對。”鋒臉色瞬間沉重起來,林樂低着頭沒有看到,“早些睡吧。”
張立言教給林樂的制衣手法很簡單,先把皮毛披在身上比一下位置,然後在邊緣處用刀子多戳幾個小洞出來,然用搓好的粗麻線穿過,在接口處再做個簡單的環扣就行了。
林樂很快滴掌握了這一技巧,一個上午就做出來兩件皮毛斜坎肩,雖然簡陋了些,但好歹也是比前次做的好了很多,不細看的話也不比張立言身上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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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兩件皮毛坎肩,林樂不知怎麽的想起了帥大叔的傷口。帥大叔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但是并沒有傷到內髒,只是比較嚴重的皮外傷而已,若是他的針腳功夫好些,不怯場的話,是不是他也能幫上忙呢?
至于那個鐘傑......
“呵。”林樂突然輕笑出聲,抿抿嘴角。拿出一塊麻布,用刀随便割了幾下,撿起裂開幾塊不規則形狀的麻布條,林樂滿意地點點頭,用骨針開始縫合起來。
人總是要為生活而用盡全力,才能活的更好,與其等到大難臨頭的時候去求別人,不如一開始就拼盡全力做到自己能做的。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慎言謹行,生怕露出一絲端倪被人察覺不妥,又努力把自己以往安逸的生活習慣全抛棄,學習着做一個末世後的人類,即便他做的還不夠好,卻從未放棄過。
他懂草藥,怎麽處理傷口沒有做過,但是只要肯努力,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這雪下了一個月了吧......”張立言苦着臉看着窗外,吶吶自語道。
林樂抽空看了他一臉,沒有言語。這裏的雪難道都是這麽下法?沒完沒了的。
“今年的情況不太對勁啊。”齊夏也跟着愁起來,“都這麽長時間了還不停,都沒辦法出門了。”
“話說,護衛軍似乎最近很常出去巡邏呢,我都看到好多次他們中午出基地了,”張立言看向林樂,“你家鋒有沒有說什麽?難不成兇獸要來了?”
“......鋒沒說什麽,你想太多了。”話雖這麽說,林樂還是有些不安。連齊夏他們都說這雪下得不對勁,那鋒天天出門去幹什麽?護衛軍為什麽中午出去?
齊夏一巴掌抽到張立言腦袋上,呵斥道:“行了你,整天東想西想的,兇獸真的來了都怪你這張嘴!”
張立言揉揉頭,不滿地嘟囔:“我就是說說......”
齊夏白了他一眼,轉頭跟林樂說道:“小林樂,別擔心,護衛軍都是成隊出去的,你家鋒不會出事的,別理張立言這個有毛病的。”
“......恩。”
雪像是永遠都不會停了一樣,風也越來越大,甚至冰雹也夾雜在雪中一起砸了下來,打在窗戶上,噼裏啪啦的讓人心慌。鋒開始還是只在白天出門,自從冰雹出現,鋒就開始在晚上也出門了,常常直到半夜才回來。
林樂一邊攪拌手下的陶鍋,一邊不時地往窗外看去,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中隐隐的紅光,呼嘯的冷風帶着怪聲卷起漫天的雪花,窗上的玻璃也結了薄薄的一層冰霜。
“咔嚓。”
聽到門的響聲,林樂把已經煮好的肉湯端下來放到一旁,用疊好的麻布捧着小火爐往客廳走去。
鋒正站在門口,用手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林樂放下小火爐,過去幫忙。皮毛坎肩冰涼冰涼的,上面甚至也結了冰,不好弄下來,鋒幹脆直接脫下來。
林樂拉着鋒坐到桌邊,把火爐挪到桌子上靠近鋒,又跑到房間抱着皮毛被子出來,直接裹到鋒的身上。
“快點喝。”林樂把煮好了的肉湯放到鋒的面前,轉身就要再去烤肉,鋒出去一天了,什麽都還沒有吃過。
鋒拉住林樂,搖搖頭,“別弄了,這些就夠了。”
“這些哪夠你吃的,我再去做點。”
“夠了,別做了。”鋒堅持不讓林樂再進廚房,林樂只得坐在一邊。
小小的一鍋肉湯很快就見了底,鋒的身上也暖和了一些,拉過林樂的手,低聲道:“你要多吃些,不用給我做那麽多,蟲族即使一個月不進食也不會有事,不要擔心。”
“我們還有很多吃的,你......”林樂急急地反駁,卻被鋒打斷了。
“聽話,你多吃些,暫時不要管我。食物也好,衣物也好,都放到儲物戒裏,暫時不能放進去的,也不要離身邊太遠,知不知道?”鋒沉聲道。
“......兇獸要來了,是不是?”林樂看着鋒嚴肅的神色,不自覺地緊張起來,不安地問道。變異獸已經那麽大只兇殘了,兇獸到底長什麽樣子......?
鋒揉揉林樂的腦袋,“也許吧,這場雪一直下,兇獸找不到吃的,只怕要來基地覓食了......也許會更糟,先準備下吧。”
鋒說完就起身去了衛生間,林樂呆呆地坐着,腦子裏亂糟糟的。兇獸真的要來了?也許會更糟,什麽會比兇獸進攻基地還要糟?
林樂在客廳一直坐着,直到鋒洗完澡過來拉他才跟着回了房間。
“不要擔心,有我在。”似乎是林樂的表情太過郁卒,鋒抱着她輕輕地摩挲着背脊,一邊柔聲安慰。
他活了十九年了,第一次看見血腥是在穿到這個世界之後,他以前經歷過的人生,從來沒有這樣會威脅到生命的危險,生命一點保障都沒有的感覺讓他真的有些慌了,未知的一切都讓他不安......
林樂把腦袋埋到鋒的胸口,強迫自己入睡。沒有關系的,他不是一個人,還有鋒,還有齊夏和張立言,他們都會好好的活過這個冬天,他們會一起迎接下個冬天......
齊夏和張立言似乎也接到了消息,都在減衣縮食,也不管外面天氣如何惡劣,堅持每天出外砸冰,撿木柴,林樂也每日跟着他們忙碌,很快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即便如此,還是沒能再找到任何可以吃的東西填補日益減少的存糧。
這日,風雪似乎小了一點,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之,林樂起了床就匆匆往張立言家走去。
咦?
林樂撿起門口放置的已經結了冰的大肉塊,張立言家門口怎麽會有這麽大塊肉?
敲了門,張立言很快來開了門。
“立言,這是你掉門口的?”這話說出來,林樂額頭都冒黑線,能多傻才會把肉掉到門口啊。
“你有病啊?”張立言翻了個大白眼過去,“我掉了你也不能掉這麽大塊肉啊。”
說着,張立言就接過林樂手裏的肉塊,邊往裏走邊招呼着,“別傻站着了,趕緊進來。”
“齊夏,快點出來。”
“幹嘛啊,一大早大呼小叫的。”齊夏從房間走出來看到林樂打了招呼,“來了,今天還去海邊?”
還不等林樂說話,張立言就直接“嘭”的一聲把肉塊放到了桌上,“這肉好像就在咱家門口了,林樂見到就帶進來了,誰這麽傻,這種時候還送肉啊?”
齊夏聞言走過來低頭仔細看了看,又轉身往房間走去,“不知道。”
“喲,既然你不知道,那我直接扔了啊。”張立言陰陽怪氣地說道。
“随便。”
聽到齊夏這麽幹脆的回答,張立言直哼哼,“真扔?好歹是人家的心意呢,可真舍得。”
林樂聽了半晌,有些疑惑地問道:“誰的心意?你知道是誰放的?”‘
“你看看上面那個繩結,”張立言指指肉塊,撇撇嘴道,“除了喬那個大傻子,誰能捆個三層的死結啊?”
......還真是。
“喂,你說齊夏是不是......”林樂有些猶豫地低聲湊到張立言耳邊,正打算打探一下齊夏的想法呢,就被打斷了。
“趕緊的,我們去完海邊還得去一趟森林。”齊夏穿好了皮毛坎夾,出門招呼起兩人。
基地裏還好些,出了基地的大門,外面的雪地踩進去腿就要拔不出來了,一下子就陷進去,直到膝蓋上方。林樂他們有了經驗,怕被凍傷,腿上都用皮毛緊緊地捆綁住,脖子上也都戴着林樂特制的“皮毛圍巾”。
即便三人已經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風,在這狂風大作的雪天裏,還是凍得直打哆嗦,頂着風往前走。
......?
林樂停下手裏的動作,擡起頭來往基地的方向望去,他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仔細聽了半晌,似乎真的有嘈雜的聲音,可是距離這麽遠,風也這麽大,怎麽可能聽到?
疑惑地往旁邊望去,齊夏和張立言也停下砸冰站直了身體,往基地的方向望着。
“不對勁,林樂,”齊夏面色凝重地大聲說道,“立言,我們趕緊回去。”
林樂心中一緊,趕緊站起身,已經砸出來的冰塊也不管了,跟着齊夏他們匆匆往回走。
離基地越近,風中的嘈雜聲越大,聽不清到底是什麽,讓人心中更加不安。穿過樹林之後,呼嘯而過的風裏甚至夾雜了隐隐約約的血腥味,讓三人已經被凍僵了的臉更加難看。
林樂慌張地小跑了起來,為什麽會有血腥味?鋒是護衛軍的隊長,那他......
“林樂!”齊夏快步上前,一把拽住林樂的胳膊,大聲呵斥道,“別往前走了,我們回去海邊。”
林樂被阻斷了去路,着急地去掰齊夏的手,嘴裏嘟囔着,“不行,鋒還在基地,我得回......”
林樂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齊夏一巴掌狠狠拍到了腦袋上,“你哪裏也不能去,跟着我們走。立言!拉着他走!”
張立言二話不說,上來就抱住林樂另一條胳膊,兩人不顧林樂的死命掙紮,拖着人就掉轉頭往海邊疾步狂奔。
“你們幹什麽?!”林樂不放棄地掙紮着想擺脫兩人,“我要回基地!鋒在基地裏!我......”
“你給我閉嘴!”齊夏喘着粗氣,狠狠低聲吼道,“別逼我堵上你的嘴!要是你還不老實,我就直接打暈你!你自己選吧。”
很快,林樂他們就再一次抵達了海邊。海的旁邊是斷崖,齊夏他們熟門熟路地摸進了一個狹窄的縫隙,只容一人側身而進的窄縫,進去之後,竟是別有洞天。裏面的空間意外的大,足有二十多個平,似乎是天然的溶洞,還有隐隐的綠光。
齊夏他們一路狂奔,進了小洞穴後,扶着洞穴石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直喘粗氣。林樂依然不死心,硬是拖着脫力的身子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被齊夏再一次抓住了胳膊,這次齊夏沒有再跟他客氣,直接把他推到了洞穴的石牆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唔......”林樂抱着被撞的生疼的胳膊,痛苦地彎下腰。
“有我在,你就別想回去。”齊夏惡狠狠地說道,林樂這是魔障了,他不能任由他去送死。
張立言拍拍齊夏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些。又走到林樂的身邊,扶着他坐下,小聲道:“林樂,聽我們的話,乖乖呆在這,即使你現在回去,也不能幫上什麽。鋒很厲害,不會有事的。”
被劇烈的疼痛刺激,混亂的理智也回了籠,林樂低着頭,聲線微微顫抖地問道:“為什麽我們不能回去?為什麽我聞到了血的味道?”
不要,不要是那個答案......
“應該是兇獸來了。”
張立言隐含恐懼的聲音,毫不留情地打碎了林樂的希翼,給了他最不想要聽到的答案。
“......兇獸到底是什麽?”林樂脫力地把身子向後靠上石牆,冰涼的觸感穿透厚實的皮毛直達心底。
齊夏看到林樂恢複了冷靜,也放下心來,坐到林樂身邊,嘆了口氣說道:“兇獸體型比最大的變異獸還要大上兩倍,性情殘暴,胃口很大,你沒有見過是好事。”
“它們每年都會到基地嗎?”
“不一定,只有在食物不夠的時候,它們才會來。畢竟,比起變異獸來,蟲族和獸族更難對付。”
“......鋒真的會沒事嗎?”林樂低聲說道,聲音輕輕地回蕩在洞穴裏,帶着隐隐的恐慌和哽咽。
他的母父傷剛好,此時還在基地不知生死,張立言也不好受,紅着眼睛大聲道:“當然沒事了!”
三人一時沉默下來,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靜靜地依偎在一起。基地現在什麽樣子,是不是損失慘重,他們重視的人是生是死?他們都在心裏擔憂着,卻都沒有說出口。
洞穴外的風雪依舊呼嘯,亂飛的雪花偶爾會飄進幽暗的洞穴,洞穴潮濕而冰冷,三人一直坐在地上,背靠着石牆,手腳早已經凍麻了,卻誰都沒有動彈。
透過縫隙射進來的光線慢慢地黯淡下去,天似乎已經黑了。
齊夏支着麻木的雙腿慢慢站了起來,嘶啞着聲音說道:“我們回去吧。”
像是按動了某個開關,林樂和張立言都從死寂的模樣恢複過來,慢慢地都扶着牆站起來。
“林樂,等會如果我說回來,你要聽話,不然我真的會打暈你。”齊夏拉住往外走的林樂沉聲道,他也不想這樣做,但是在這種時候,莽撞只會讓林樂往死路上走。
“我知道,謝謝你齊夏。”林樂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理智回來了,也明白了齊夏這麽做都是為了他好,他自然是感激的。
在齊夏的謹慎下,三人邊走邊聽動靜,用很慢的速度往基地方向走去。在靠近基地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三人駐足片刻,才再次擡腳繼續走。
基地的大門破了一個大洞,城牆也被破壞,曝露出了基地內的景象,裏面隐隐有人影在晃動,卻沒有什麽聲音。
基地門口已經這樣了,那裏面......
三人面色皆是難看到了極點,慢慢往裏走去。雪白的地上,大片的血跡,來往的三族俱是悲傷的表情,沉默地拖抱着已經沒有了生氣的屍體。屍體大多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貌,身體都被從外大力撕裂,有的已經缺少了四肢,有些悲傷的人還在徒勞地拼湊着殘破的屍體,卻怎麽都不成功,眼淚無聲地大顆滾落......
除了三族外,地上還有入侵者的屍體。龐大的屍身側卧在地,如小山般隆起,無毛厚實的外皮,尖銳的利爪,泛着寒光的巨齒露在嘴巴外,短小的前肢,發達的後肢,粗壯的尾巴......如同遠古恐龍般的樣貌......
林樂第一次見到這麽慘烈的血腥場面,整個人都傻了,那些殘破的屍體,那些眼淚......這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面貌嗎......?
雪還在下,白色的雪花,鮮紅的血,混雜在一起,觸目驚心,紅白顏色占據了這個世界所有的角落,也深深地印刻在林樂的心中。
林樂急着回去找鋒,張立言也擔心他的母父,三人告別後匆匆往自家趕。
林樂的家還很完好,兇獸明顯沒能攻進基地,只在大門處就被擊退。顫抖着手打開門,看到坐在客廳桌邊的鋒,林樂慌亂的心不可思議地瞬間安定下來。
“你去哪了?!”聽到門響,鋒就擡起了頭,待看到進來的人是遍尋不到的林樂時,懸着的心才慢悠悠落了下來,一把拉過還站在門口看着自己的人,瞪着眼睛大聲呵斥道,“不是告訴過你兇獸會來的嗎?!你怎麽還到處跑?!”
林樂被抓緊了的手腕很疼,心裏卻是無法言語的複雜,單手環上鋒的腰,整個人都偎了過去,低聲道:“我沒有到處跑,我跟齊夏他們去了海邊,聽到這邊的動靜,就被齊夏和立言拉回了海邊,我們在那裏躲了一下午,剛剛才回來。”
鋒緊緊地抱住主動投懷送抱的人,失而複得的感覺讓他想狠狠罵林樂一頓,卻又舍不得,只得抱緊了懷裏的人。
“你們做的對,”鋒還是對林樂這次的行為表示了贊揚,“下次也要這麽做,遇到危險先躲起來,我會找到你的。”
“恩。”林樂眼睛有些濕濕的,悶悶地應聲。
今天受的刺激有些大,林樂躺到床上還有些魂不守舍,手裏緊緊地握着鋒的手,不肯松開。
“不要怕。”鋒摸摸林樂有些長了的頭發,柔聲道。
“我沒有害怕......”林樂條件反射般直接否定了鋒的話,過後卻又自嘲地笑了笑,“我是害怕了。”他的确實害怕了,對這個他所不了解的世界的恐懼,對鋒會遇到的危險而害怕,他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的堅強。
鋒沒有嘲笑他,放軟了聲音安撫道:“兇獸這次損失慘重,也沒得到什麽好處,短時間內不會再來了。”
林樂點點頭,把身子靠向鋒那邊,直到貼緊了鋒的身體,才慢慢閉上了眼睛。
是啊,不會有事的,他們都會活着迎接下一個冬季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