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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這個意外提醒了她,中景內她并不是可以如若旁骛地肆意進行她和霄暝的計劃。只一個白嘯就已經那麽敏感,景瀚宇還未出現,實在難說他如果回來了會怎樣。

看來她得把景瀚宇趕出中景城。在他回來之前,她必須讓景唯更信任她、依賴她。

清晨的光鬧醒了後半夜才睡着的熒惑,身邊的床鋪已經空下,門口等候她的是宮女們。

“啓禀穎妃,要去給其他嫔妃請安了。”

中景後宮雖無皇後,嫔妃也不多,可請安的禮節還是保持着。熒惑答應了一聲,便起身梳洗,宮女們向她講述了些一會兒需要注意的事情。主事的是嫔妃中年紀最大的,封號德妃,住正中的德馨宮。其餘的妃嫔按照入宮先後分別住在東西南北四個側宮之內。

在她來之前最得寵的是年紀最小的愉妃,陛下賞賜了南面的愉心殿。看這封號便可知她有多大本事。這麽想着的熒惑牽起盈盈笑意,就從她下手吧。

跟着宮女來到主宮,行了好多禮儀之後,各位妃嫔紛紛散去。愉妃在宮女的攙扶下跟在熒惑身後,熒惑慢慢走着,眼角流轉的餘波不時瞥向身後。

“我想去荷花池看看。”她對身邊的小隐說。

“可是現在荷花都謝了。”早過了賞荷花的時節,陪嫁的小隐不知道新封的妃子想幹什麽。

“我知道。我只是想去看看。”

“那這邊走。”

小隐撫着熒惑朝右邊拐去。沒想到愉妃也跟着拐了過來,可卻從臨近荷花池的另一條小徑離開了。見她對自己袅袅施禮,熒惑回以同樣的禮節。

果然是想對自己做點什麽,站正身子的熒惑暗想。随意支開了小隐,她駐足在荷花池邊。墨綠的湖面平靜陰冷,她默默凝視着,等着發生她預計中的事。

寂靜的花園裏沒有人來往,她卻只覺得背脊一痛,接着整個人都往前沖去。小隐正巧回來,看見熒惑掉入荷花池立馬大聲呼救起來。侍衛立刻就趕到了,趕在最前的白嘯二話不說地跳下水把落水的熒惑救了起來。

懷抱着熒惑上了岸,白嘯也顧不得這一身的水匆匆離開。看着他遠離的背影,熒惑竟遲遲回不過神。

這一救驚動了景唯,也不管手中正在批閱的奏折,拖着蒼老的身體疲憊地快跑向後殿。

“愛妃,你沒事吧?”

“陛下!”看見景唯匆匆趕來,一臉擔憂,她梨花帶雨地埋入他的懷裏。“臣妾好害怕。還以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陛下了。”

“亂說!亂說!你是我的愛妃,你有我的福澤,怎麽會這麽福薄!”他轉向侍衛,“去查了麽?好好的怎麽會落水?”

“陛下,正在調查。”侍衛戰戰兢兢地跪地答複。

“叫白嘯來。”

“是,陛下!”

白嘯匆匆換好了幹淨衣服趕回禁宮內,恭敬地向景唯行禮,安靜地聽着他吩咐。疑問的目光偷偷打量向熒惑,只見她嬌弱地窩在景唯的懷裏,不停抽泣。白嘯收回視線,自有他的思量。

“瀚宇還沒回來,穎妃的安危就要你多費心了。除了瀚宇,你是我最信任的。”景唯的囑咐慎重其事,白嘯把頭低得更低了些。也好,讓他監視這個可疑的女子,總比讓她一個人來得安全。

“是!臣立刻去部署。先告退了。”

“有勞白将軍。”軟綿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白嘯忽然停住腳步,像是什麽撞到了心坎上。他忍不住回頭,對上熒惑委屈的眼光。

“末将必定盡力。”警覺景唯在一旁,他匆忙退了出去。

才離開寝殿,白嘯猛地靠上紅色高大的柱子。他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感受到撲通亂跳的心跳,他不明白這是怎麽了。又往前挪了幾步,憑他這個傻愣愣的腦子能想得明白怎麽回事才叫奇怪。對其他人的這種事兒,他特別敏感。可是自己的,卻遲鈍如豬。他不會承認自己是豬,于是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一定是因為瀚宇不在,我要獨自保護她才會這樣。一定是!”

“——啊嚏!啊嚏!”

“着涼了?”正在趕路的潇然看向駕着馬車突然打起噴嚏的景瀚宇。

他搖搖頭,昨天他們住的是客棧,應該不會啊。在營地住着直到景瀚宇能走,他才帶着潇然往家鄉方向去。趕了一路,離家鄉越近,他卻越緊張。不知道究竟是近鄉情怯還是因為身邊朝夕相處的女子。

“今天晚上幫你煮點姜茶。”潇然翻找着包裹,找出一件外衣給瀚宇披上。

“我沒事。煮姜茶多麻煩,我一個人又喝不完。”他撸撸鼻頭,抿緊的嘴唇不由得顯露出上揚的弧度,“不過既然煮了就一起喝。”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潇然也對他有些了解。她輕輕答應了一聲,又鑽回了馬車裏。趴在窗戶上看着一顆顆樹木,她側過頭,想象着漫天遍野的楓葉樹開成雲海的模樣。

一定很美。

只是……為什麽有種癢癢的感覺?不應該是心動的感覺才對麽……?

伸手撓撓後背,原來不是幻覺,是真的癢。潇然感覺有些窘迫,昨天只顧着幫景瀚宇看中毒的情況了。等忙好,她累得倒頭就睡,連個澡也沒來得及洗。

潇然走出馬車,羞澀地問景瀚宇是不是可以停車讓她洗個澡。瀚宇側頭看她,又環顧四周。不遠處的湖泊波光粼粼,看上去還挺幹淨的。這個樹林雖不是很茂密卻也算隐蔽,他把馬車停在了湖泊邊,鑽進馬車。

“我在這裏等你。慢慢來,不要急。”他說。

“嗯。”潇然低着頭,随意從包裹裏捧着衣服就往湖邊去了。

看着她走遠的背影,映在他腦海的竟是她出浴的模樣。他的臉刷一下就燒紅了,他怎麽會想到這個。趕忙離開窗戶,他把稻草鋪鋪好,躺了上去。目光不自覺注視向散落在外的潇然的包裹,他猛地起身,拎起來看。這不是她幹淨的外衣麽?那她拿的是誰的衣服?再看向另一邊,他的包裹怎麽也是散落的?

他一下子明白過來。拿起潇然的衣服,他一步一步往湖邊走去。漸漸聽到水的聲音,他不住有點遲疑,放慢了腳步。潇然的長發高高盤起,露出颀長白皙的脖頸,細嫩的皮膚白裏透紅,光潔而細膩。他倏地轉過身,高揚起聲音:“潇……潇姑娘……”

景瀚宇的突然出現果然吓到潇然了。她低叫一聲,把整個身體都沒進了清澈碧綠的湖水裏。

“不要誤會,潇姑娘。”他急忙解釋,“你……你拿錯衣服了。”他伸長手,把衣服給她看,“我……我……我幫你拿過來了。”

“謝……謝謝。”她往湖岸邊淌了淌,伸出手去拿,竟然夠不着!她無語地收回手,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再伸出手,還是拿不到,“再遞過來些。”

聞言,景瀚宇又往湖邊走了走。

“再過來些。”

又靠近了些。這次潇然勉勉強強能勾到衣服的邊邊,她努力着,總算抓了衣服的一角。景瀚宇不知道身後是什麽情況,又不敢回頭看。等得有絲心急,他嘗試着回過頭,正巧睇見潇然驚恐的表情。他也被吓到了,才想辯解什麽他什麽也沒看見,腳下一滑,整個人都跌進了湖泊裏。

他都不知道這湖水原來那麽涼,還那麽清晰。在水裏睜開眼睛,可立馬又閉上。他想要探出頭去呼吸,卻又不敢冒頭。怎麽辦?他快憋不住氣了。就在這個時候,潇然一把抓住他,把他拽出了湖面。

“你不會水?”

景瀚宇緊閉着眼睛猛搖頭。

“那你為什麽……”她忽然松開他的衣襟,用幹淨的濕衣服包裹住自己,“你……你……你都看見了?!”

依然閉着眼睛的景瀚宇仍然猛搖頭,可是沒一會兒卻開始如搗蒜一般狂點頭。

“你……!”

“我……我先回馬車裏等你。”閉着眼睛爬上湖岸,卻因為看不見失手滑/下來好幾次。越是爬不上去越是心急,豁出去的景瀚宇索性睜開眼睛,繃緊了脖子往前看,三下五除二地爬上岸,快跑向馬車。也許,看到鬼他都沒跑得那麽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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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願 楓葉手鏈

在馬車邊點起一堆火,景瀚宇烘幹了自己,卻遲遲等不到潇然。直到暮色降臨,他才看見一個穿着濕衣服的女子朝他這兒瑟瑟走來。

“對不起,我忘了給你的衣服濕了。”其實是不敢再去送衣服了,他邊在心裏腹诽,邊爬上馬車找出自己幹淨的幹衣服給她裹上,又扶着她讓她坐在火堆前。

火光瑩瑩,照亮了兩人沉默的臉。衣服漸漸幹了,潇然的身上也逐漸暖起來。她低着頭,脫下景瀚宇的衣服折好還給他,始終不敢擡頭。

景瀚宇接過,捏在手裏有些不知所措,衣服都捏皺了還是不知該如何打破這沉重的寂靜。他忽然嚯地站起身,脫去自己的上衣,紅着臉卻直視向吃驚看着他的潇然。火光照得他的皮膚紅紅的,她也不明白他緋紅的臉是因為火光還是……

“我……我剛才不是故意的。如果……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這樣是不是會好些。”他不自然地摸摸後腦,雖然覺得自己這樣做有夠傻氣的,可是如果能讓她好過些的話,他也願意。

“你……你不用這樣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在家鄉,女子的肌膚如果被男子看到的話,那……那這個女子便是男子的妻子了。”看見景瀚宇的臉從紅漸漸泛出白,潇然立刻補充道,“不……不過那都是鄉下的習俗。你不用在意的。快把衣服穿好,否則真要着涼了。”

聞言,景瀚宇趕緊手忙腳亂地系好衣服。

夜,靜得詭異。睡在馬車裏的潇然渾然沒有睡意,一不小心就想到了景瀚宇。而在馬車外守夜的景瀚宇同樣睜大了眼睛,滿腦子轉的都是潇然。

一個無眠的夜,兩人都覺得煎熬。想要跟對方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幸好,天亮了,潇然卻困得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坐上馬車,景瀚宇看着熟睡的潇然,嘴角染上一絲不自覺的笑意。

馬車緩緩前行,他駕得極其小心,生怕一個颠簸會弄醒她。熟悉的顏色近在眼前,景瀚宇高興地勒緊缰繩,鑽進馬車裏輕輕叫醒她。

潇然坐起身,揉揉惺忪的眼。睜開眼一片片紅色映入眼簾,她張大了吃驚的嘴,站起身卻忘了她還在馬車裏。

“痛!”撫撫撞痛的腦袋,小手上傳來溫暖的感覺。潇然擡頭看去,對上景瀚宇溫柔的眼。

“小心點。”

她害羞地垂下眼,總覺得瀚宇有點不一樣了。是因為回到家的關系,所以心也跟着軟了?

烏黑的眼眸暈上一層薄薄的氤氲,他轉開眼坐回駕位。馬車重又緩緩前行,那片紅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片。潇然趴在窗口上癡癡地看着,沒想到他是在這樣詩情畫意的村落裏長大的。

紅色裏,一座連綿入雲的高山出現在潇然面前。重幽的話語闖進她的腦海,她看着這座墨綠色的山,問瀚宇,“這就是景山麽?”

瀚宇點頭。潇然若有所思地看着景山,雙子湖的傳說她聽師父說過,只是這麽高,她能爬得上去麽?

“到了。”景瀚宇的聲線比平時高了些。

潇然回過神,看見好多村民們都圍了過來。看上去和他非常熟絡,各個臉上都有笑顏,看得出他在家鄉有多受歡迎。她下了馬車,她的出現讓村民們吃驚不少。

“好小子!娶媳婦了。你爹娘也算放心了。”和景家關系最好的六婆湊近瀚宇,小聲說。

“還不是啦!”他笑得腼腆,“不過應該很快就是了。”揮別了村民,他帶着潇然推開景家的木門。門的木片已經有了裂縫,許久沒有回家,家裏一股黴味。推開窗戶,讓空氣流通,他歉然地看向潇然,“沒想到味道會那麽重。要不要先出去走走?”

潇然欣然應允,“我想去看看景山。”

瀚宇眉眼彎彎,憨笑着同潇然肩并肩往楓樹林的深處走去。平和的生活讓這裏就像是遠離喧鬧的世外桃源,民風淳樸,人們也很勤快。只是這麽走着,潇然就喜歡上了這個村莊。如果沒有戰争多好,她就可以一直在這裏住下去。幫村子裏的人們看病,讓他們健康又長壽。

幽幽的思緒被時而飄落的五角楓葉打斷,正值秋葉泛紅的時節,潇然停下腳步,擡頭看着漫天的紅色,笑容一下子在她臉上洋溢開來。

“好漂亮。”她不禁輕嘆。

景瀚宇聽着,也偷偷跟着揚起笑意。

“再不走就天黑了。”他提醒,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

小步快跑着跟上走在前頭的瀚宇,潇然的心裏竟湧上一種滿足的感覺。第一次,她想要找個人穩定下來。而那個人就在前面,他又知不知道呢?

又走了一會兒,景瀚宇在山腳下駐足。擡頭看着墨綠色的高山,他說:“這個就是景山了。”

潇然也擡起頭。真不是一般的高。

“它在中景裏是最高的。”

“有人爬上過山頂麽?”她問。

景瀚宇露出不可置信的笑,“怎麽可能。沒人知道景山有多高。看它被楓葉遮擋,又沒入雲海的,誰會爬得到山頂。”

“那麽也沒人看到過雙子湖?”

他點點頭。“我從小長在這裏,也只聽老一輩的提起過雙子湖。應該沒有誰真的看到過吧。山頂那麽高,真的會有幾百個湖泊麽?”

潇然失落地收回視線,眼底浸滿了紅色,與她此時的心情形成了反差。他的毒要怎麽辦?

無意撞見瀚宇擔憂的目光,她扯開笑,忙問:“你不是陛下的義子麽?怎麽會從小在這裏長大?陛下沒有留你在身邊麽?”

瀚宇聽着開始往回走。天色漸漸暗下來,潇然看着他,他的嘴角沒有苦澀,反倒多了一抹敬重。

“我雖然是陛下的義子,可是他對我的要求一點也不下于他的親生兒子。我立志要成為中景最棒的将領,他便請了師父教我習武。這裏是我的家鄉,他不希望我因為成了他的義子而忘本。”他頓了頓,像是在回想過往的種種,甜的酸的苦的辣的,滋味各種,“說來,陛下真的是一個好人,爹娘死于戰火,他看我可憐便收養了我。那麽多的孤兒,獨獨收養了襁褓中的我。”

“這就是緣分咯。”

“嗯。”推開木門,景瀚宇的心情從未像現在這樣明媚過。

屋子裏的黴味散了不少,只是落了厚厚的一層灰還沒有清掃。

“我來收拾屋子,你去幫忙打點水來。”潇然自告奮勇地挽起袖子,躍躍欲試。

景瀚宇先是一愣,然後腳步輕快地提着木桶往小溪邊走去。他沒想到潇然不單醫術精湛,竟然還會做家務。和他從肖大夫那裏聽到的好像不怎麽一樣嘛。

抿嘴笑着,看着清澈的溪水緩緩灌滿整只木桶,他不會想到當他興沖沖地提着木桶回來的時候,屋子裏的灰塵不單沒少一分,反而多了很多陳年舊物堆得地上床上椅子上桌子上全部都是。混着幹淨的不幹淨的衣物和被單被團做一團堆成了小山,瓶瓶罐罐也壘成了一摞,丢在一旁。潇然苦惱地看着越來越多的東西,不知所措。烏黑的發絲上落着灰,臉上也是髒兮兮的。聽見身後的動靜,她紅着臉看向他,滿臉歉疚。

“對……對不起,我在想是應該先把衣物被子拿出去洗曬一下,還是應該先清理灰塵……或者應該先把許久不用的東西整理在一起扔掉……”她越說越小聲,看着他逐漸抽搐的臉,她真叫悔不當初。明知自己對家務不在行,還要包攬下整理的活兒。本以為整理總比燒菜做飯來得容易,沒想到……環看原本空空蕩蕩的景家,現在就像是被偷兒光顧過了一般。

把愧疚的腦袋低得更低了些,她實在不敢看他。

景瀚宇憋住笑,簡單清理出一條路。果然還是和肖大夫說得一樣,對家務一竅不通。他簡單整理好床鋪,讓潇然坐下。然後再開始整理地上桌上椅子上的東西。潇然安靜地看着,看着原本還像垃圾堆的房間漸漸幹淨起來,簡單的家具也被擦拭地一塵不染,不禁瞪圓了眼。

屋子裏的沉寂讓瀚宇不明所以地看向身後的她,見她用看到新奇玩意兒的眼神看着他,他真不知該作何反應。

許是為了緩解太過安靜的氣氛,他一邊整理床底下,一邊說:“從小一個人在家,沒事兒做的時候除了練武練寫字背詩詞,就是整理房間。”

潇然見他鑽進床底下,她趕忙起身站在了門邊。不會做家務就已經夠嗅了,可千萬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鑽出床底的景瀚宇手裏多了一只木盒,他擡頭看看空空的床榻,又轉頭看向門邊。他撣去頭發上的落灰,示意她坐到桌邊來。他打開木盒,取出一只金色的錦盒,繼續說他的:“這是六婆後來告訴我的。”他打開錦盒,裏面放着一條做工非常精致的楓葉手鏈,“這條手鏈是我娘親留給我的遺物。那個時候我們整個村莊都很窮,娘親在楓樹林裏竟然可以撿到一塊上好的黃翡石料。她找了村莊裏最好的工匠做成了這條楓葉手鏈,說是……”他撸了撸後腦,不自在裏藏着一些欲言又止的愧疚。他鄭重地握住潇然的手,認真地說,“說是留給她兒媳婦的……要我送給我的妻子……”

屋子裏一下子又靜谧下來,連屋外落葉落在地面上的聲音他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還有兩個有節奏有規律的聲音呼應着,用力跳動着。跳紅了景瀚宇的臉,也讓潇然臉紅。

第十二願 意外之客

“你……你什麽意思?”她細聲問。

“就是……就是你要不要這根手鏈?”

他取出手鏈,上揚的嘴角都僵了,可眼底的火焰卻在燃燒。他腦子一片空白,可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更堅定了自己的心,他把手鏈往潇然面前送了送,僵硬的唇角又向上提了提。

“……你喜歡我?還是因為你看了我的……”

拿着手鏈的手放回了桌面上,景瀚宇一時語塞。潇然明白過來,黯淡的眼神藏起她的哀傷。原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切不過是她的自作多情罷了。

“手鏈你收起來吧。那麽重要的東西,一定要留給自己最喜歡的人。”她輕聲拒絕,沉默着往屋外走去。

天已經全黑,微微的有些涼。她抱膝坐在溪邊,倒映着漫天星光的小溪閃着瑩瑩光芒,散散碎碎的,好看極了。只是她現在沒心思欣賞這些,好不容易才喜歡上一個人,卻早早地被扼殺了。她早該明白的,他對她并沒有別的想法,奈何她似乎已經泥足深陷了。

胸口隐隐傳來疼痛滞澀的感覺,痛感抓緊了她的喉口,讓她無法自由呼吸。躺平在草地上試圖緩解不适,望着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星辰的她卻好想哭。

“不冷麽?”

景瀚宇颠倒的臉忽然映進她憂戚的瞳仁裏,絞痛的心頭猛然一驚,她坐起身,倔強地不去看他。

瀚宇替她披上外衣,在她身邊坐下,手裏還拿着楓葉手鏈。

“幹嘛?負荊請罪啊?”剛才還如死水的心隐隐地活絡起來,耷拉的嘴角仿佛有了弧度,臉色也變得紅潤了。她慶幸,漆黑的夜裏,他什麽都看不清。

“我什麽都沒說。”景瀚宇覺得自己很冤枉,又豈知潇然的心境變化。

“那就什麽也別說!”

傻呆子!說句軟化吃虧麽?!潇然又躺上草坪,側過身子,不理他。景山悠悠,她看着,看直了眼。有一絲堅定的情緒取代了淡淡的哀傷,現在的确不是想着兒女情長的時候。東豐危機未除,東荒虎視眈眈,而他的毒也沒解。

覺得自己的脾氣發得有些莫名,她偷偷轉回身去瞄身後,身後卻已經空無一人。

“什麽嘛!”她憤憤坐起身,卻發現草地上放着一株手鏈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的字體工整有力,是極好看的楷體字。她看着,甜膩的笑融化在了紅潤的唇邊。

“這根手鏈是我真心想送給你的。至于你的問題,我想等事情告一段落後,會有答案的。”

拿起鏈子細看起來,借着微弱的月光,上好的黃翡被雕刻成了楓葉的模樣,和圓潤的珠子一棵隔一棵地串着。又湊近了看看,珠子上似乎有深褐色的污漬。以她的經驗判斷,應該是血漬。家傳之物,怎麽會有血漬?才想伸手把鏈子浸在水裏洗洗,身後傳來六婆的聲音。

“洗不掉的。”

“六婆。”

“剛才看小宇一臉不高興的,吵架了?”

“沒有。六婆坐。”

“喲,他把這鏈子送給你啦。哎,小宇終于開竅了。”看潇然好奇地看着自己,六婆笑嘻嘻地繼續說,“這個傻小子,打仗呢就是第一,說到追女孩子,那就是這個了。”她伸出小手指,潇然看着不禁笑起來。“這根鏈子是他娘親留給他的,這個跟你說了吧?”

潇然點頭,把楓葉手鏈握得更緊了。

“那是唯一一次不知道哪裏的軍隊打到了我們這裏。連綿的戰火幾乎燒毀了整個村子,這片楓樹林是當時唯一留下來。這串手鏈就是我們從廢墟裏找到的,小宇的娘親牢牢拽在手裏,生怕弄壞了這最後留給他的東西。”

“所以……上面的血漬是……”

六婆苦澀地點點頭,現在想起當時刺目的情形,哀傷都會不由得爬滿她蒼老的臉,“是她娘親的。最後剩下的這些血漬怎麽樣也洗不掉。”

“那麽他也知道?”

六婆再點點頭,“知道。交還給他的時候他整個臉都僵掉了,臉色白得吓人,拿着楓葉手鏈的手都是顫抖的。他說‘洗不掉沒關系。如果真的是他的妻子,一定不會嫌棄的。’。”

聽着,潇然低頭凝視着手鏈,心比剛才他不回答問題的時候還要痛。濕潤的眼角好像有什麽冰冷的東西滲了出來,一滴,一滴,滴落在手鏈上、手背上。

“傻孩子,哭什麽。都過去了。他那麽堅強,不會希望你聽到這些為他難過的。”六婆摟住潇然,拍拍她的肩膀。

“怪不得他說一半藏一半。”

“你知道就好了。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謝謝你,六婆。”

又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六婆爬起身回家去了。

望着她離開的佝偻背影,潇然抹幹淚,站起身,堅定的目光望向埋入黑夜中的景山。它就像是伫立在楓樹林那頭的守護者,巍峨不容侵犯,即便如此,潇然也已經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設法拿到雙子湖南湖的水!

黑夜中有一抹銀紅色。雖然不亮,可在漆黑中也夠顯眼了。光聚成的鴿子在他面前散開,落下一張紙條後又重新聚成了鴿子的模樣,撲閃着翅膀等着他的回複。

“跟她說我知道了。讓她千萬當心。”霄暝對着暗夜說。

鴿子像是聽明白他的意思一般,張開嘴嗷叫一聲後便融入了黑夜裏。把紙條扔進火堆裏,看着眼前那片比火焰還要嬌媚的色彩,他勾起稀薄的唇,眼底透露的除了野心外還有一抹淺淺的擔憂。

一覺睡到天亮,打地鋪的景瀚宇睜開眼。屋外明媚的陽光,想到昨晚潇然回來後什麽也沒說就睡了。他也沒敢多問什麽,不過他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楓葉手鏈。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接受了他的說法呢?

女子的心思對他來說比兵書還難懂。撓了撓頭,不願再去想這些讓他頭痛的事,瀚宇坐起身看向床榻。被子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床頭,到處都沒有潇然的身影。他倏地跳起身,心在觀察中砰砰亂跳,雖極力保持冷靜,可是腦海裏還是一片空白,唯一讓他深刻體會的是不斷從心底裏翻騰起來的不安與憂慮。

看到衣櫥裏潇然的包裹讓他放心不少,至少她不是生他的氣離開了。那麽便是出去了。迅速穿上外衣套上鞋子,景瀚宇向村民打聽了潇然的去向,可都說沒看到過她。問到六婆那裏,六婆的媳婦說看見潇然朝楓樹林走去。

“那個時候天才蒙蒙亮。我起夜看見她,還在納悶那麽早去樹林裏做什麽。”

“謝謝。”景瀚宇快速往樹林裏跑去。

焦急的步伐踩碎了滿地的紅色,一陣風過,碎裂的落葉被卷起,而後緩緩地落回地面。

“潇然!潇然!”碩大的樹林裏回響着他的聲音,空空蕩蕩的,除了他自己的叫喊聲,再無其他。

再往前就是景山了,她會在哪裏?在山腳下轉了幾圈,景瀚宇越來越确定她是爬景山去了。

“潇然……”

已是正午,從清晨就開始爬山的潇然正坐在石階上休息。手裏的幹糧吃了一小半,重新塞進包囊裏,她喝了口水,準備繼續前進。她沒想到景山上會有人工建造的石階,這比她預想的要好走很多。只是擡頭看看高聳入雲的景山,恐怕她得爬上個把天,甚至個把月。

背上行囊,繼續上山之路,她可沒料到會再遇上重幽。看他站在山腰上沖她笑笑,潇然可一點也笑不出來。

“你怎麽在這裏?”

“你來幹什麽,我就來幹什麽。”他收拾起簡易的帳篷,走向她,“走吧。”

“啊?”怎麽看都像是在等她。

“你不是想去雙子湖麽?我和你一起去。”

“為什麽?”

“一個女孩子爬那麽高的山太危險了。我和你一起去能有個照應。”重幽說得理所應當。

“我是問為什麽你不在東豐,而在這裏。”潇然覺得這個東豐的将領奇奇怪怪的,總愛笑得那麽詭異,讓她不舒服。

重幽低下頭,神秘一笑,沒有回答。

“快點走吧。”重幽答非所問,“再不走天就黑了。”

既然他不肯說,潇然也無意糾纏。當務之急是取到湖水,替瀚宇把毒解了。如果重幽可以助她一臂之力,讓他跟着也無妨。

一路上,兩人無語。重幽很照顧潇然,不單替她背了行囊,還分了些藥草給她。

“含着,就不會覺得那麽渴那麽累了。”

潇然仔細檢查了藥草,确認無疑後放進了嘴裏。一股清香立刻在她嘴裏四溢開來,她輕聲感謝。也許,她對他太緊張了。

攀行還在繼續,山路也越來越難走,人工搭建的石階已經被泥土沙石、苔藓雜草和高大的常青樹木取代。看來沒有人再往上爬過,潇然喘着氣回頭眺望,滿眼都是殷紅的楓樹,煞是好看。隐隐約約中,那一樁樁簡樸的木屋若隐若現,不知道瀚宇發現她不在了會有何反應。不知不覺又想到了他,她撫了撫手腕上的手鏈,冰涼的手感讓她覺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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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願 重幽

夜,不期而至。

重幽手腳利落地搭好了帳篷,潇然才想坐進去,他突然說:“晚上會下雨,明天我們就在原地休息一天吧。”

“不!如果天亮了雨停了,我要繼續前進。”她淡淡地睇了他一眼,鑽進帳篷。

重幽沒有堅持下去,看着不遠處向這兒飄來的烏雲,他自有他的打算。漆黑的夜空裏,沒有一絲光亮。躺進帳篷裏,久久睡不着的他枕着手臂,發現潇然的帳篷還亮着微弱的火光,想來她應該不習慣露宿吧。

側了側身,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些,腦海裏轉悠起初初看見景瀚宇時的情景。在看見他之前,他有預想過很多次他們碰面的情形。

可能在戰場上厮殺的瞬間,四目相對,仇視的眼神中短暫的神交,然後殺個你死我亡。又或者是以使節的名義進入對方的國家,朝堂上的那一瞬間對望,便了然對方的身份。

總之,他可沒想過他會以俘虜的身份去見中景這個如雷貫耳的将軍。有什麽落在帆布上,打得帳篷細微地震動起來。他探出頭,冰冷的雨水落在了他的臉上。擦拭掉臉上的水,他重又躺回帳篷裏。這一夜,必定無眠。

同樣在景山上找尋潇然的景瀚宇可沒他們那麽有備無患。他冒着雨一邊攀爬着泥濘的斜坡,一邊大喊着潇然的名字。滂沱的大雨吞沒了他的叫喊聲,視線越來越差,腳下的泥土也越來越松,舉步維艱。不斷擦去臉上的雨水,他站在原地望進雨幕,擡高提着油燈的手,依然黑得什麽也看不見。

洩氣地低咒了一聲,他開始往山下走。沒想到潇然會爬得那麽快,早知道他應該準備好用具再去找她。懊惱地捶打了下樹幹,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第二天的山路會更難行,憑着她逞強的個性一定會繼續爬的。

越想越擔心,景瀚宇感覺自己的胸口憋悶得快炸了。早知如此,他就不惹她生氣了嘛!他應該對她再細心些,看出她對景山這麽有興趣,就該和她一起去爬。有他照應總比讓她一個人去要好。現在除了憂心和等待之外,沒有第三條路給他選。

油燈的最後一點油也燒完了。他憤憤地扔掉,抹黑繼續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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