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不恰當,一些用詞錯誤,還有錯別字,包括上一個文的一個詞被一個外站的人嘲笑了很久。我說這些是想說,我會改掉,我自己的用詞或者一些錯誤的觀點,只是我以比較樂觀的态度來對此,想的是我一點一點進步,那就是對我自己最好的報答。
第四,基于第三點的基礎上,我想說我是在認真的寫這個文,如果讓大家不滿意,的确是我的過失。我寫得比較細膩,就是怕犯了前兩個文的錯,很多劇情囫囵吞棗的過了,然後直接完事了,我想好好寫,其實很多不懂的地方,大家看到後面都會有恍然大悟之感的。
最後還是感謝大家對我的包容和支持,包括我之前說的我自己的一些缺點的包容,因為有了你們,我才有了信心繼續寫下去,大家看文愉快
第十九頁
簡凝在別墅等了顧長夜很久,甚至忍耐不住,給他打了電話,他卻依舊沒有接。顧長夜并未回來,她也睡得迷迷糊糊,她好像做夢了,又好像只是回憶到了過去,那時候爸爸常常抱着她,讓她騎在他的肩上,她笑得很開心,爸爸會對和他打招呼的人介紹,他肩上的這個是他家的小公主。
小公主長大了,卻那麽不孝,丢下了自己的父親。她醒來後,自己眼睛裏盛滿了淚水,止不住的流出來,枕巾完全被浸濕,貼在臉上冰冰涼涼的一片。
她再也睡不着了,閉上眼睛,就能看到簡中岳猙獰着的面孔,掐着自己,仿佛自己死了,才能讓他滿意。她的心,鈍鈍的疼着,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已經生鏽的刀,在一點一點割着,不是那麽疼,卻足以讓你萬般難受。
她就這麽迷迷糊糊的到了第二天,沒有睡好,臉色特別不好。她繼續打顧長夜的電話,依舊打不通,于是放棄。
她的父親,失去了神智,連她也認不出了。他們家原本的小公主,可他不認識她了。
簡凝再次去了那家醫院,這次醫生說什麽也不肯讓她近距離接觸簡中岳,只讓她遠遠的看着。簡凝就站在那裏,看着簡中岳沉默的看着窗外,窗外有一棵不是很高大的桂花樹,簡中岳所有的吸引力都被那棵桂花樹吸引,簡凝莫名的又有些想哭了。
“爸,你還記得我們家院子裏的那棵桂花樹嗎?當時媽媽說桂花開放時一定很香,我和哥哥一直等着它開花,可過了這麽多年,那棵桂花樹一直沒有開過話。”她輕輕的說着,像是在講故事,“哥哥小時候說那棵桂花樹一定是公的,這才不開花,你還敲了一下哥哥的頭……”
簡中岳還是沒有什麽表情,呆呆的樣子。
簡凝一直說,一直說,說着她小時候簡中岳用外公編織的小背簍背着從一個小石橋走過,她還唱着那首童謠,說着外公會編織好多好多的東西,還為她編織了一個十分精巧的小背簍……外公去世時要做許多的儀式,可簡中岳心疼她,讓她乖乖睡覺,第二天被親戚們斥責了,簡中岳就當衆維護着她,他們家的小公主不需要別人來教育。
她不停的說着那些事,直到聲音已經嘶啞,這才終于停下來。簡中岳呆呆的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笑了一下,又似乎沒有,可簡凝看到他的表情,卻驚喜得又想落淚,被護士阻止了,才沒有再一次的靠近。
她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喉嚨發幹,她喝了許多水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她又給顧長夜打了一個電話,還是沒有打通,便沒有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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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凝出門去找過去與簡一凡相交不錯的那幾個朋友。第一個姓張,過去有一段時間,這個人因愛上了一個“灰姑娘”和家人大鬧,帶着那個女生離家出走,沒有住的地方,還是簡一凡提供了住處以及給予了一筆錢。簡凝來到這家時,對方一聽她想找到簡一凡,便立即推脫不知道,她以為有着隐情,便在電話裏說自己的打算,到最後別人直接關機了,完全不接她的電話。
另外找了幾個人,情況也差不多,一聽說她是簡一凡的妹妹,立即說自己有事,之後便連電話也不再接了。
小時候她和簡一凡,老是聽着簡中岳談他的生意經。要學會多幫助別人,在未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給予別人的這些好有多麽重要,別人會記得深刻,在自己落難時也不會有人袖手旁觀。
她不知曉是哪裏出現了變故,這些人簡一凡都真心對待,過去無論他們出了什麽事,簡一凡都第一個趕到,并且提供自己能給予的幫助,但現在她只是想要得到簡一凡的下落,他們連她的想法都不願意多聽,直接不願意再接觸。
也許是自己錯了吧,幫助別人的時候,原本就帶着一顆善心,如今卻想要對方給予同樣的彙報。
簡凝繼續打着電話,聯系了很多人,終于有一個人主動給簡凝打來了電話,問清楚了一些事後,在電話裏再三嘆息後,發給了簡凝一個地址,讓簡凝去那裏找一下,也許簡一凡會在那裏,當然也只是有可能。這是簡凝在受到冷遇後,第一個主動願意幫她的人,她再三道過謝後,也不敢再麻煩別人了,她自己趕過去。
地點不偏僻,但魚龍混雜的樣子,她過去從未來過這些地方。她再三的确認手記信息裏出現的地點,沒有錯,才鼓足了勇氣走進了裏面。
煙霧袅袅,劣質香水味撲鼻,音樂聲也嘈雜在一起。
簡凝和這些人格格不入,她看了一圈,才終于找到一個類似負責人模樣的人,走過去想問她的哥哥是不是在這裏。
她的孩子現在在顧長夜那裏,她的父親在醫院,她要找到自己的哥哥,一起維護她曾經的家,只要家人還在,一切都好。
有兩個頭發五顏六色的男人站在一邊吸煙,目光随着簡凝而動,其中一人丢下了煙頭,準備走過去,另一個人卻拉住了自己的同伴,示意他往那個女人身後不遠處看。
在簡凝的身後,一直有兩個男人不遠不近的跟随着,目光冷硬,一看就不招惹。
“不是個簡單的女人。”男人的語氣裏含着一些遺憾,随便出行都能有保镖跟随着,誰敢去動她。
另一個男人還是直直的看着簡凝,恨不得直接撲上去。
簡凝問了很久,對方還是懶洋洋的語氣,“你是他什麽人?”
問了半天,就是不告訴簡凝人在哪裏,反而來套簡凝的信息。
“我是他妹妹。”
“那敢情好。”對方笑了笑,拿出一個類似賬本的東西,“這是他在我這裏欠的錢,幫他還了吧!”
簡凝瞪了這男人好半響,“這點錢我也不放在眼裏,但我得先确定我哥哥好不好,你總要讓我見到人,誰知道你是不是框我的?”
男人撇了她幾眼,似乎有些詫異她能說出這話,便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才與簡凝重新對話,“我帶你去見他,真沒有想到,他還有你這樣一個妹妹……小姑娘,得有點承受力,看到了可別吓暈了。”
簡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願意跟着,怕有詐,對方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磨蹭什麽,還想不想找到你哥哥了?”
簡凝還是跟了上去。
并不遠的路程,只是要經過一個巷道,男人在一扇鐵門前停下,用力的把門推開。簡凝站這麽遠,都能聞到那股兒怪味,男人看了簡凝一眼,“就在裏面。”
簡凝站着沒有動,男人似乎嘆了一下,先走了進去。簡凝将門推到最大,她走進去後才發現原來裏面是開着燈的,之前還以為沒有光線,只是煙霧袅繞的狀态,有點像舞臺上幹冰形成的霧,只是這霧裏有着一股兒混雜的酸味。
她捂住自己的鼻子,跟着男人進去,才發現地上躺着不少人,嘴裏都叼着一支煙,看到進來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男人停下腳步,對着一個躺在地上的人踢了幾腳,“裝什麽死,有人來看你來了……”
地上的人動了動,然後又繼續趴着,一點反應也無。男人也不再踢了,只是轉過身看着簡凝,示意他已經帶到了,這就是她要見的人。
地上的人穿着一身藍,厚厚的外套也不知多少天未曾洗過,褶皺異常。簡凝想說找錯了人,這不是她的哥哥,身形氣質都不像。
鬼使神差的,她還是走上前,蹲在地上的那個男人面前,用手将他那有些長的頭發捋了捋,“哥……”
地上的男人終于有了點反應,睜着迷蒙的雙眼看她,卻連專注的目光都不曾有。他臉頰因過分的瘦而顯得低凹,雙眼深陷,臉色黑沉蠟黃……
她的淚水又不聽使喚的落了下來,這個邋遢甚至發着臭味的人,即使面目改變如此之大,但她還是能夠認出,這是她的哥哥,唯一的哥哥——簡一凡。
小迪躺在床上,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他睜開眼睛,目光有些渾濁,許久才看清坐在床邊的人。病房很安靜,四周帶着不正常的空寂,天地之間,也恍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的嗓子很幹,張着嘴,好一會兒才試探着說出話來,“你在哭嗎?”
顧長夜聽到小迪的聲音,立即轉過臉,他搖搖頭,“我是男人。”不會輕易掉眼淚。
或許是一早就知道眼淚沒有用,于是忘記了如何用眼淚來表達自己的情緒,忘記了那還是一條發洩的途徑。
小迪看了他好一會兒,“嗯,我睡了很久嗎?”
顧長夜為小迪掖着被角,“沒有多久,還疼嗎?”
小迪搖搖頭,“不疼了,不去想就一點也不會疼。”甚至還對着顧長夜笑了一下。
顧長夜看着這張笑臉,忍不住低嘆一聲,“為什麽不告訴媽媽你很疼?”
小迪搖搖頭,“去一次醫院會花好多好多錢,每次生病媽媽都會讓我打點滴,可媽媽自己生病都舍不得去醫院的,都是硬撐着好起來。”他低着自己的小腦袋,“媽媽如果知道我生病了,一定會很難過,是不是?”
“可媽媽遲早都會知道。”顧長夜的聲音,在這麽短短幾分鐘,竟然已經嘶啞。
“那晚知道一天,是不是就少痛苦一天?”小迪擡起小臉,眼睛依舊單純純粹,但那目光,卻讓人不敢直視。
顧長夜偏過頭,不語。
沉默了許久,小迪眨了眨眼,“爸爸……”
他喊得很輕,顧長夜抿緊了唇,重重的回答他,“嗯。”
“你會對媽媽好的,是不是?”媽媽生病了,可以帶她去醫院,媽媽難受了,可以陪她說說話,媽媽餓了,可以帶她去吃飯……可以陪她做好多好多事,他也好想陪着媽媽,但好像不可以了。
顧長夜再次點了點頭。
“和媽媽在一起,生活好嗎?”他想陪兒子多說說話,哪怕只是曾經的生活,他也想知道,從小迪口中知道。
小迪點點頭,笑了笑,“很好啊,媽媽會一直陪着我,摔倒了會第一時間來扶起我……”他一直說着那些趣事,不停的說着,也說到別的孩子那裏,“小鎮裏有一個比我年齡還小的女孩,她剛出生就被丢在街道上,被一個撿垃圾的老奶奶收養了,每天都跟着那個老奶奶去撿垃圾……還有住我們樓下不遠的那個小哥哥,他們說他爸爸犯罪進監獄了,他的媽媽都跑了,把他丢給了爺爺奶奶……就連我的小夥伴,他的父母常年在外面打工,一年只回來兩次,哪怕對他很好,但也能見幾面……可是媽媽會一直陪着我,給我講故事,陪我說話,也不會嫌棄我笨,嫌我的麻煩。”
他比很多的小朋友都幸福,有媽媽陪着,哪怕很多時候沒有爸爸,但他很好。
珍惜自己擁有的東西的人,就知道幸福是什麽味道,只有一直記挂自己失去的人,才永遠活在不幸當中。
顧長夜坐近了些,将小迪抱在懷裏,小迪也說累了,慢慢的又又了睡意。
顧長夜親了親他的小臉,這才讓他好好睡着。
顧長夜的手機響了,他轉身出門,接過電話吩咐了幾句,臉上是掩不住的疲憊。他已經坐在小迪的病床邊一夜,心裏空落落的,也沒有任何睡意。
現在簡凝應該還在擔心着她的父親和哥哥,她忙着別的事,應該會如小迪的願望,會少擔心難受幾天吧?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對我的關注和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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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頁
小迪又被推進了那間放着各種精密儀器的屋子,顧長夜就站在外面,今天來陪同他的人是周承業。顧長夜一早便說過,讓他們有事就自己忙自己的,不用過來,但沒人聽,總是會輪流在醫院陪伴着,說過兩次後,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顧長夜靠在牆上,一只腳踩着牆壁,他穿着随意,臉上多了些倦意,這樣的他少了些在外人面前的冷硬,多了幾分正常人應該有的人氣。他手中夾着一支煙,沒有點火,他就那麽夾着,許久之後,或許是感到了厭煩,将煙放到自己的耳後夾起。
周承業打量了他半天,才收回自己的視線,盯着自己的腳尖,“哥,你怎麽想的?”
顧長夜嘴角扯出一絲苦笑,能怎麽想?他不是神,不能一句話就改變所有的事,不能心中所想全都實現,能如何?他只覺自己的胸口,沉悶異常,并且發洩不出,悶悶的,他只能招架住,還不能倒下。
“我還能如何?”他搖搖頭,又将耳後的煙取下,放在手心玩弄。
周承業也大概能了解現在顧長夜的處境,五年前大嫂離開之後,大哥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裏,在醫院高燒不退又說胡話,之後又是昏昏迷迷半醒半睡,吓得老七老八都以為大哥這輩子就這樣了,天天詛咒那群庸醫。現在大嫂好不容易回來,卻又是這樣的狀況,唯一的孩子也保不住。有時候還覺得老七說得對,大嫂現在出現,還不如一輩子不回來,那頂多就是絕望,和五年前一樣,但大哥已經挺過來了,現在大嫂回來了,卻要讓大哥再經歷一次,并且這次還更加糟糕,有什麽比得上眼睜睜看着自己失去那些想要把握的事物?
周承業不再糾結于此,“老五這段時間似乎不太安生。”總是刻意的與老三老四接觸,尤其是在老三被大哥揍了一頓後,頗有點趁機挑撥離間的意思。
“随他去,他要怎麽就怎麽吧!”顧長夜對陸湛江的事,并不太放在心上。
周承業也只是想要摸清楚顧長夜對這事兒的态度,現下知道了,也放心了,“他就是太固執了。”
“他向來如此,你比我更清楚。”顧長夜說得頗有深意。
“倒是我多想了。”周承業忍不住笑了笑。
小迪終于被推了出來,顧長夜将手心裏被摧殘得面目全非的煙随手一扔,就迎了上去。
小迪的臉很蒼白,見到顧長夜,硬生生擠出了一個笑。顧長夜立即握緊小迪準備擡起的手,陪着小迪一起進病房。
小迪一雙眼睛只看着顧長夜瞧,他不是沒有想象過自己的父親長得什麽樣子,他也許會像隔壁家那個哥哥的父親那樣身材矮胖可笑起來很慈祥,也許會像媽媽工作那家店裏的老板那樣有着一個很大的啤酒肚,又或者他像楊叔叔那樣總是戴着一個大大的眼鏡。無論是哪一種,小迪想自己都不會失望,也許自己的父親很不好,才會讓媽媽帶着自己離開,可真正看到自己的爸爸,他又覺得自己錯了,至少他能夠感受到爸爸對自己的好。也許爸爸過去有過很多很多的錯,但自己能夠用心體會到爸爸對自己的那一份關懷,何況爸爸的樣子遠遠比自己想象中的任何一個角色都要完美,都要美好。
爸爸那樣好,可自己并不能享受到這樣的好多久。
進了病房後,醫生護士都離開之後,小迪的小手感受到顧長夜的雙手握着自己的溫度,沒有媽媽的手暖和,可自己也不想丢開,“當我變成一個壞孩子了,媽媽是不是就會讨厭我,然後就不再為我離開而難過了?”
小迪的聲音很平靜,正如這麽久以來,他沒有說過疼,也沒有為即将到來的死亡傷心,甚至連每天被推去做無謂的治療都眼露平靜。
顧長夜過去聽人說過,有一種小孩很聰慧,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體諒大人,能懂得大人教育自己很辛苦,然後就少惹事少生病,那時只覺得這種說法可笑,現在他只覺心悶。
顧長夜搖搖頭,“媽媽永遠都不會讨厭你。”
小迪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一雙眼睛眨了又眨。
顧長夜的另一只手伸手去摸小迪的頭,“媽媽一定舍不得讨厭你,她愛你都來不及。無論小迪做了什麽,媽媽都不會讨厭你,都一樣會愛你,很愛很愛你。”
小迪沉默了半響,“那會不會有一天,媽媽忘記了小迪的存在,徹底的忘記了小迪?”
顧長夜艱難的搖頭,“不會,一定不會。”
小迪又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忘記小迪比較好,忘記掉小迪這麽不乖的小孩。”
顧長夜的一口氣提着,他這輩子就沒有見過比小迪更懂事更乖的孩子,卻又是太懂事太乖巧了,反而讓人心疼不已。
想說什麽反駁的話來,卻只是嘆了嘆,“下次見到媽媽,不用故意讓媽媽不開心,小迪也舍不得媽媽傷心,是不是?”
小迪看了顧長夜一會兒,這才點點頭。他很想有一天,能在大街上,左手牽着媽媽的手,右手牽着爸爸的手,像所有幸福家庭那樣,一起走在大街上,可他自己知道,也許自己不再有那個機會了。
簡凝将簡一凡帶回他們“格雅”的家,把屋子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她自己做這些家務事已經能夠做得又快又好,她也不想讓自己停下來。她不願意自己停下來想到醫院裏的父親以及現在瘦得不成人形的哥哥,不願意去想自己會面對什麽,同樣也不想把那些不如意的事擴大,她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心裏總有着一個念想,只要哥哥在,爸爸在,小迪在,她的家就還在,抱着這種念頭,她才能支撐着自己繼續堅持下去。
她給簡一凡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甚至還為他把過長的頭發剪掉。簡一凡都沉默的讓她去做,呆呆的樣子讓她想到了醫院的父親,忍不住焦急了起來。她剪頭發的技術不怎麽樣,只能說還好能見人,簡一凡坐着,對自己是什麽樣子毫不關心。
“哥,你知道我是誰嗎?”她刻意放低了聲音,害怕哥哥會和爸爸一樣,用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己,把自己徹底排除他們的世界。
簡一凡快速了的看了簡凝一眼,竟然激動的抱住簡凝大哭起來,或許是很久都待在光線陰暗的地方,他初始有些不習慣,連聲音也顫抖,“凝凝……哥哥沒用,哥哥沒用。”
簡一凡不停的念念叨叨,“哥哥沒用,不能肩負起重振簡氏的重任,不能好好照顧爸爸……哥哥沒用,哥哥就是個廢人。”說着推開簡凝,捏起拳頭就往自己胸口打。
他的手太瘦了,捏起拳頭時,經絡全顯。簡凝立即上前攔住他的動作,“我不求你變成一個怎麽樣的人,你只要好好的就行,只要好好的……”
簡凝不敢多問他,為什麽會變成現在的模樣,期間又發生了一些什麽樣的事。她只能安撫着簡一凡的情緒,讓他好好睡一覺。
前幾天的時候,別墅那邊的管家曾給過她一張卡,她猶豫了一段時間,還是收下了。她查了下,并不是顧長夜的副卡,而是屬于簡氏這幾年的分紅,因為已經積累好幾年,數額很大,她拿着那張卡心也踏實了很多。
趁着簡一凡睡着的期間,簡凝去買了很多的必需品回來。她要把這裏從新收拾出來,這裏才是屬于他們的家,等父親病好之後,她就把他也接回來,一家人住在一起。她不敢去想萬一,只能把事往更好的方向去想,只有這樣她才不至于沒有努力的方向和動力。
在簡一凡情緒稍微穩妥一些後,簡凝用了很多方法,把曾經在家裏照顧父親和哥哥的傭人又請了回來,張阿姨再見到簡凝,忍不住抱住簡凝痛哭了一場,一個好好的家,突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連外人都有幾分感嘆。
簡凝也不多說,就是希望張阿姨能夠照顧好簡一凡,并且還讓她幫忙多找一個人回來幫村着,張阿姨都連連點頭。
就這樣又在家裏呆了兩天,簡一凡大多數時候,還是沉默着。只有在簡凝叫他吃飯時,他才會有回應。
下午的時候,簡凝又開始想小迪了。以顧長夜現在的教育方式,她真害怕自己過不了幾天就被小迪徹底忘記。也許顧長夜也說得對,難道要讓小迪和她一樣不知好歹?至少小迪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利,獲得更好生活的權利。何況自己現在事這麽多,又能照顧好小迪嗎?
她想要給小迪一個美好的生活環境,可一想到小迪會離開自己,完全承受不了胸口的疼痛,她不能接受,哪怕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
她又準備給顧長夜打電話,她想見小迪,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一眼。
在她還沒有撥出電話時,張阿姨突然大叫了一聲,簡凝拿起手機便立即沖了過去。
簡一凡的房間,簡一凡現在躺在地上,全身痙攣,看到簡凝後,眼裏流出了眼淚,可目光又充滿着祈求。他沒有臉告訴自己的妹妹,他已經吸毒很久,他想為了自己的妹妹戒掉,可瘾來時,他只想讓自己不那麽痛苦。
他做什麽都沒有用,沒有意志力,不夠勇敢,甚至連男人的擔當也無……
簡凝和張阿姨一起将簡一凡扶起,簡一凡用手捏住簡凝的手,“去給我買,給我買……”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好像有一桶冷水從天而降,落到了她的頭上,蔓延到了全身。她之前猜測着,不敢問,甚至抱着萬一之一的幾率期待着,不要是那樣。
“哥,你不能這樣。”她聲音大了起來,充滿了決絕了意味,手抹掉流出來的眼淚,“阿姨,去找繩子來,去找繩子……”
她和張阿姨一起,将簡一凡捆起來,簡一凡不停的喊着叫着,張阿姨轉過頭,不忍心去看。簡凝咬着自己的唇,不可以心軟,不能心軟。
簡一凡大喊大叫了一通,發現完全沒有用,也掙脫不開,他用力的将自己的頭擡起,往床頭撞,狠狠的撞着……直到出了血……
簡凝的全身都不停顫抖着,眼淚已經濕了滿面,她慢慢的走出去,去翻找着那個小袋子。那是她幫他換衣服時,從他口袋裏摸出來的東西。她心如死灰一般的拿着那個透明的小袋子,又走回簡一凡的屋子,讓張阿姨将繩子解開……
簡一凡幾乎是撲過來搶走了她手中的東西,她低頭看着自己手被簡一凡剛才用力過猛指甲刺成的一道血痕……眼淚滴到血上,形成一條小流,帶着點點紅腥從她指尖劃落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親愛的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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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頁
簡一凡吸過粉後,情緒慢慢的穩定下來。張阿姨提着簡單的藥箱進來,放在一邊,示意簡凝為簡一凡處理一下傷。簡凝沉默的結果藥箱,取出裏面的東西,試探着為簡一凡擦掉頭上的血跡,傷口早已經停止流血,看起來也傷得不嚴重。只是簡凝的臉色卻深沉異常,她現在什麽也不敢多想了,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的想着,生活到底還能夠給予她什麽,還能不能讓她遇到更加嚴重的事,看她會不會被打倒。
簡單的處理了一些之後,張阿姨拿着藥箱又出去了,臨走之前看了看這對兄妹,不由得嘆着氣。
簡一凡看着自己妹妹的臉,一把撲過去,抱住簡凝,“你打哥哥吧,你罵哥哥吧,我這種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簡凝身體十分的僵硬,她以為自己會哭,可伸出手去摸自己的眼角,那裏幹幹的,她也沒有哭的欲望。她從小就把自己當做一個小公主,哭了可以告訴自己的哥哥,傷心了也可以向爸爸撒嬌,現在這兩個曾經被她當做天與地的男人,如今反倒要靠着她來支撐,眼淚是真的廉價而沒有意義了,她不敢去想如果自己也無法承受這一切,他們這家人還能如何。
她用雙手抱住簡一凡,“哥,你要知道,你永遠都是我的哥哥。”
簡一凡擡起頭,看着妹妹慘白的臉,咬着唇使勁的點着頭。
她的雙眼盯着他不放,“我還活着,你也活着,爸爸也還活着,我們一家人都有希望,對不對?”她循循善誘一般,甚至還笑了起來,“哥,我還生了一個兒子,以後有機會,帶他來看你,好不好?”
簡一凡聽到她後面半句話,眼睛亮了起來。
簡凝的手摸在他的臉上,“我的兒子很乖巧,相信哥你也會很喜歡,到時候你可要背着他去到處玩,他還要騎在你的脖子上去爬樹……”
簡一凡安靜的聽着,激動的情緒也慢慢平複下來。
“但是……”簡凝話音一轉,“哥你得好起來,你也不想你的外甥瞧不起你,對不對?”
簡一凡點頭。
“那你就要好起來,好起來之後,我就帶小迪來看你,讓你帶他去玩。”她想到那番美好的場景,眼睛都忍不住帶着笑意,“所以哥,你不要再碰那個東西了,好不好?”
簡一凡重重的點頭,眼淚又流了出來。
簡凝勸說了簡一凡很久,這才從簡一凡口中知道了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情。當初她的“死亡”消息并沒有傳出來,是她很久沒有出現了,簡一凡跑去找顧長夜争吵過一次,那時顧長夜的身體狀況也不太好,簡一凡也沒有想太多。之後顧長夜也并未怎麽針對簡氏,簡中岳便想培養自己的兒子獨當一面,那時簡中岳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簡一凡把心思都投進了公司裏面,這才發現,當父親不再出面之後,一切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公司裏的老人并不賣他的帳,甚至他做了的一個案子被人故意動了手腳,他十分動怒,便向簡中岳訴苦,原本以為自己的父親會安慰自己,結果得到的卻是父親的斥責,說這是他自己的問題,簡一凡憤怒的與簡中岳大吵了一頓,之後搬了出去。
他在公司裏越來越不順,別人也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認定他沒有能力。就在這時,她認識了文燕,一個漂亮的女子,文燕不像父親那樣會斥責他,也不像公司那群老人會處處針對他,他投進了文燕的溫柔鄉裏,并不願處理公司裏的任何事。
他和文燕的感情越來越好,文燕的話,他也從不懷疑,因着文燕,他染上了毒品,日日沉迷于燈紅酒綠的生活。等有一天發現文燕用着騙他蓋了章的文件騙取了一大筆資金,甚至導致了公司巨大的損失,他才清醒過來。可公司裏的人,一致認定他沒有能力領導簡氏,對他不屑一顧,他想尋求父親的安慰,卻發現父親那時竟然已經瘋掉……
簡一凡承受不了那樣的打擊,妹妹失蹤了,爸爸瘋了,公司回不去了,他只能在過去的那些朋友那裏混吃混喝,沒有過多久,他那群朋友就開始厭煩他,也不再理睬他,他便自己出去,過着渾渾噩噩的生活,連今朝和何日也不清楚……
簡一凡慢慢的說着過去的事,一邊說,一邊流淚,最後大概是疲倦了,睡着了。簡凝聽了好一會兒,文燕的出現,不知道是別人有意還是無意,她嘴角微微一勾,也許也不能怪別人,誰讓他們簡家的人都這麽沒用呢,出事都只知曉逃避。
她看着已經睡着了的哥哥,沉默的為他蓋上被子,她別的不知曉,只知道這是她的哥哥,是她的親人,至于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都只能接受。
簡凝想着簡一凡的情緒應該已經平靜,就又出了門,她來到城郊的醫院。再次去看簡中岳,想着多連幾次,也許他對她會多熟稔,會慢慢就記起過去的事。哪怕不能想起過去的那些事,只要能記起她是他的女兒,這就好。
今天的陽光不錯,沒有夏季的猛烈,只有冬日的柔和,落在身上時甚至有着溫柔之感。簡凝擡頭看着天空閃閃發亮的那一團紅光,心口的愁緒也轉淡了不少。高中的時候,她有一個同學笑自己的父親,年輕的時候做什麽都倒黴,原本考上了大學,畢業後也有關系進比較好的單位,恰恰是因為去找別人靠關系,偏偏分到了一個最差的單位,有錢了投資做生意,投資什麽虧什麽,那同學笑自己的父親是做什麽就倒黴什麽,一輩子大概也只能那樣混着。有些人就是這樣,一輩子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