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使,”楚山的大嗓門打破了兩人間怪異的氛圍,“多虧了您帶來的好運氣,我們這次的收獲比任何一次都多,差點都扛不回來了。”
其他勇士也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對蘇曜是神使這件事徹底信服了。
倒是蘇亞年紀小,抵不住心裏的好奇大聲問道:“快說說,都是怎麽回事?”
她這麽大嗓門一問周圍的人也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和石頭關系好名叫阿克的勇士就說道:“我們剛布下陷阱那些獵物就往裏面跳,半路上還遇到兩只蠻牛打架,弱些的這頭被強壯的那頭給頂傷了。”
“我們花了點力氣就給打死了,還有兩只荒豬也是,兩個豬群争地盤受了傷被我們撿了便宜,你們說這運氣好不好?”
聽的人紛紛稱奇,都和這些勇士一樣以為是蘇曜帶來的好運氣,可只有蘇曜知道,這是鐘離這個氣運之子本身的光環而已。
一行人熙熙攘攘的到大場裏,奴隸們快手快腳的處理起獵物來,勇士們的伴侶家人送上水和食物,有的則拿着黑漆漆的藥膏。
蘇曜手裏還牽着蠻牛崽,于是他把裝了藥膏的竹筒遞給鐘離:“拿去給受傷的人分了。”
鐘離接過藥膏不動,他不想讓別人用蘇曜的東西,蘇曜的一切他都想獨占。
蘇曜見他不動伸手推了一把催促道:“快去,你的我給你留着呢,比他們的好。”
鐘離這才黑着臉把藥膏扔到楚山懷裏。誰知楚山一看見鐘離就笑了,那大嗓門跟安了個喇叭似的吆喝起來:
“鐘離你個好小子,快過來。”說着還和阿克兩人硬把鐘離扯到族長和祭司面前。鐘離原本要冷臉,可看到蘇曜眉眼含笑的模樣後不知怎麽的就沒了反抗的心思。
“祭司爺爺我給你說,這小子可厲害着呢,那頭荒豬就是他給砸死的,一連三塊石頭都砸在同一個地方,那準頭連我都甘拜下風。”
“他還賊精賊精的。”阿克補充道:“他讓我們挖了個大坑蓋上草,還用水把大坑周圍都打濕了。我們還嫌他麻煩,結果不一會就來了好多吃草的獵物,全掉坑裏了。”
“那蠻牛犢子也是掉到坑裏的,掉進去跳不出來折騰了整整一夜,這小子就硬守了一夜,我們替他守着都不行。最後還是這小子連拉帶拽,硬是把這蠻牛犢子給弄回來了。”
這些人都是有過命交情的兄弟,如今承認了鐘離的本事就是承認了他在勇士小隊的地位。
一夥人笑鬧着,蘇曜正準備把蠻牛交給蘇亞帶回去卻被一個婦人擋住了路,她手裏拿着竹筒期期艾艾的說道:“神使,這個給你,很甜的。謝謝你的藥和賜福,祭司說大木身體就快好了。”
大木是他的兒子,才七歲,從坡上摔下來劃傷了背,撕開的傷口深可見骨,連祭司都說活下來的可能不大,婦人無奈之下求了蘇曜,蘇曜耗空了靈力才給救了回來。
蘇曜收下罐子,緊接着又拿出一竹筒加了靈力的藥遞給婦人,婦人千恩萬謝的走了。
大場上奴隸們處理着獵物,婦人們繼續晾曬着野菜和地根,不時有孩童穿梭其中跑來跑去。
看着人來人往的喧鬧場景,祭司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可他又說不上。
鐘離幫蘇曜牽着半大的蠻牛,兩人一起往山洞裏走,遠遠就看到山洞前面的荒地被翻過了,地裏種上了各式各樣的小野菜和大塊的棉花。
“這地...”鐘離說到半截又閉口不言,他知道蘇曜和別人不一樣,他有神奇的巫力,能徒手生花也能治療傷口,他是神明選中的神使。
所以蘇曜身上發生的任何事情他都不驚訝,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自己變得更厲害,厲害到別人提起蘇曜就會想到他,這樣他就能永遠跟在蘇曜身邊。
蘇曜想要荒坪部落,那他就把這荒坪部落保護好,完完整整的送給蘇曜,這就是鐘離和楚山他們去打獵的原因。
"怎麽了?"蘇曜見他有話說便問了一句。
“沒事。”鐘離搖了搖頭。
“對了,今天給你做個好吃的。”蘇曜突然想起自己鍋裏煮的米果。
這幾天他也忙碌的很,到昨晚才記起他還撿了幾個像大米的果子,他試着脫去灰白的外皮煮了一下發現味道幾乎和大米一樣,所以他今天特地煮了一鍋。
水稻生長的環境和溫度都有較大的限制,荒坪部落的地域不适合種植,但這種樹的生命力卻強得很,旱地山地都能種産量也不小。
蘇曜給這種樹起了個名字叫米果樹,他特意給部落裏的人說了要多收集這些果子,到時候他會□□給部落裏食用方法。
鐘離剛要回答,他牽的蠻牛又蹦跶起來,犟着個牛腦袋要頂鐘離,鐘離利落的的往邊上一閃,一拳就砸在牛頭上,那蠻牛搖了搖腦袋,暈乎乎的不蹦跶了。
蘇曜“啪啪”鼓起掌來,“壯士好功夫,那小腰看着就有勁。”他這人的習慣就是和朋友熟悉了後就沒偶像包袱了,話痨啰嗦侃大山都是常事。
這下心裏一高興,再加上沒拿鐘離當外人,嘴上就又開始調侃起人了。
好在鐘離話少,低着頭沒打算理他,這才沒有太尴尬。
可蘇曜沒看到的是鐘離那雙耳朵上悄悄透出了嫣紅的顏色。
鐘離離開了幾天,山洞裏一改往日冰冷的模樣,牆角多了幾排藤蔓搭成的櫃子,上面放着木碗木勺小木盆,還有幾個精致的木杯子。
以前的木樁也換成了中間镂空輕便容易移動的凳子,坐起來舒适又牢固。
就連胡亂拼湊的鍋竈也變成了兩口一排壘的整整齊齊的土木竈,竈上面用泥抹了排煙筒,做起飯來幹淨還易熟。
蘇曜在石鍋裏熬了特意要過來的牛油,炒了滿滿一鍋火鍋料,香香辣辣的味道在山洞裏彌散開,熏的他眼位發紅,清隽的臉上添了幾分魅惑的煙火氣。
鐘離先是被這味道嗆了一下,又看到蘇曜這副模樣,臉‘哄’的一下就紅到脖子根了,急忙慌慌張張的轉過身切肉去了。
蘇曜吃不了辣但賊愛吃,俗稱人菜還愛的典型。他哼哧哼哧吃了一會兒才發現鐘離看着蔫不拉幾的,但是、他、賊能吃辣。
讓蘇曜覺得意外的是,鐘離吃辣上臉了,蒼白的臉被辣出了嫣紅的色澤,嘴巴也紅彤彤的,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喝醉一樣,有種別樣的好看。
蘇曜一不小心就看愣了神,等他反應過來後連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失态,同時在心裏唾棄自己的顏狗屬性。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鐘離長的是真好看。
一頓香辣的牛油火鍋就在鐘離的秀色和涮牛肉的可餐中吃完了,兩人再次來到大場裏的時候發現打回來的獵物還有一半在那裏堆着,并沒有分下去的意思。
鐘離低聲解釋:“秋收季到了以後狩獵隊獵回來的獵物一半會分配給各家,另一半部落會儲存起來留着寒冬季吃。”
蘇曜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段時間吃的鹽都是苦兮兮的,他不得不沉澱曬幹了好幾次才能入口,由此就能知道食鹽珍貴。
既然鹽這麽珍貴,那部落裏是怎麽保存肉食的?
鐘離想了想回答道:“抹了鹽,然後曬幹。”
“曬不幹怎麽吃?曬臭了怎麽吃?”
鐘離很是疑惑的問蘇曜:“臭肉不能吃嗎?”
蘇曜一下就說不出話來,他再次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裏是蠻荒,是平均壽命只有三四十歲的蠻荒,是一到寒冬季就會餓殍遍地甚至食人屍的蠻荒。
蘇曜匆忙拉着鐘離往山上趕去。
他記得山上有好幾種可以熏臘肉的樹木,他要砍回去試着熏肉。
午後的森林有些昏暗了,鐘離一言不發的跟在蘇曜身後,時不時替他拂去頭頂的樹枝。
被他的沉穩感染,蘇曜也平靜下來,時間還多着,不急這一時。
想到這裏,蘇曜反而放慢腳步和鐘離聊起天來:“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有一種保存肉的方法,能把肉做的香香的,還能放很長時間。”
鐘離目光閃過疑惑:“是神住的地方嗎?”
蘇曜想着現代那些生活,和蠻荒比起來也算是神仙日子了吧。
“不是神住的地方,但也差不多,以後有時間我多給你講講。”
“嗯。”鐘離認真點頭。
“現在先幫我找樹,沒有毒的,味道清香的。”蘇曜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松樹和柏樹,只能盡力描述,希望找到類似的替代品。
兩人找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一片松樹林,蠻荒的松樹只是大了一些,樣子都沒怎麽變。
兩人興沖沖的折了好多枝條,鐘離眼看着枝條越來越多,很快超出了他背得動的重量,他卻沒出聲,只心裏打算明天再來背一趟。
然而蘇曜卻心裏有數,等樹枝夠了,他轉身看着鐘離:“咱倆現在是合作夥伴,我也不瞞着你了,走吧!”
說完那些松樹枝丫就消失不見。
鐘離渾身震了震,卻擡頭第一次直視蘇曜的眼睛:“我永遠為你獻上忠誠和生命,永遠不會背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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