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荒山脈夏末的溫度很高,常有暴雨。又到了荒坪部落統一打獵的日子,獵來的荒豬蠻鳥随意堆在大場的泥濘裏,奴隸們跪在地上用石斧竹刀割開獵物的傷口,小心的剔下皮子和骨肉分別放好,不敢有一點疏忽。
部落裏今晚要行大祭,這樣的大祭十分隆重,祭品以獵物為主,奴隸也是獵物,犯了錯随時可以被主人處理了祭祀給神靈。
太陽高挂在半空的時候,最後一隊打獵的人回來了,他們光着上身腰間穿着獸皮制成的圍布,每人肩上都扛着獵物,帶着血腥和野蠻的氣息精神奕奕地走進部落。
“族長,我們帶回獵物來了,神明顯靈,這次的獵物有蠻牛呢。”部落裏最勇敢的勇士楚山高聲報喜。
蠻牛頭生利角力大無窮很難捕捉,是供奉神明最好的獵物,他們廢了不少的力氣才殺死。
聲音傳到半山腰上,留守在部落裏的族人一股腦兒的跑到大場裏看蠻牛,就連族長和祭祀的臉上也有掩飾不住的喜氣。
鐘塔是部落族長,他只看了眼獵物就把注意力放在狩獵小隊的人身上:"你們按時回來就好,有沒有人受傷?"
楚山把自己的胸膛拍的‘啪啪’響:“放心吧族長,我帶出去的兄弟,怎麽着都要完整的帶回來,他們都好着呢。”
身後那些年輕人也有模有樣的學着楚山,七嘴八舌的說着打獵途中發生的趣事。
祭祀年齡大了走得慢,他一來就注意到狩獵隊少了一個人,問道:“鐘離去哪裏了?怎麽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楚山連忙向祭祀行了一禮,才回道:“鐘離自己去狩獵了,沒和我們一起,他還沒回來嗎?”
這兩天部落裏沒人見過鐘離。
“他不回來才好,鐘離這個害人精害死了叔叔嬸嬸,死在外面正好贖他的罪。”
十七八歲的男子在荒坪部落已經能獨自養家了,只有族長家的鐘闊還帶着稚氣,說出的話也孩子氣的很:
“父親,鐘離死了,他撿來的奴隸能不能分給我,我可以用獵物換。”
“哎......”狩獵隊裏的幾個人想說話,卻被楚山攔住,他們只好把話咽了下去。
鐘離撿來的那個小奴隸長了雙桃花花瓣一樣的眼睛,鼻梁高牙齒亮,皮膚白生生的,比部落裏的大姑娘都好看。
狩獵隊裏許多人都想把那小奴隸換回來當伴侶,誰知道少族長竟然也想要小奴隸,他們可不服氣的很。
沒想到鐘闊話剛說完話鐘塔轉身就抽了他一巴掌,嚴厲呵斥道:“你是部落裏的少族長,這個時候你應該擔心部落裏的勇士打獵沒回來是不是遭受了意外,而不是在這裏詛咒他死去,還圖謀他的奴隸。”
鐘闊臉色漲紅,卻又不敢發作,他知道父親說的是對的,于是只得按捺下怒火低頭給鐘塔和祭祀認了錯,只是心裏又給鐘離狠狠記了一筆。
石屋外吆喝的聲音響了三遍,是祭祀儀式開始了。
蘇曜緩緩将靈力收到丹田裏,試探着動了動腿,感覺到腿上的疼痛減輕了一些,他才放心。
蘇曜是穿越的,兩天前他帶着自己練氣二層的菜雞修為穿越到了野外,掉下來的時候姿勢不對摔傷了腿和腦袋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到了荒坪部落,聽一起的奴隸說他是被一個叫鐘離的人帶到部落裏的。
這兩天蘇曜憑借着自己修煉外挂勉強學會了部落裏的語言,也大致了解了自己處境,按照部落的規矩,他成了奴隸,要在大祭過後和其他奴隸一起被分配給部落裏的原住民。
“蘇曜,又有人來看你了。”和蘇曜關在一起的奴隸悄悄說道。
蘇曜長的好看,一雙深情桃花眼,眼眸清澈靈秀,面部輪廓帥氣不失溫柔,再加上從小修煉養成的矜貴氣質,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溫潤如玉的美感。
荒坪部落裏的原住民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都想把蘇曜領回去當伴侶。
可蘇曜是鐘離撿回來的,按規矩歸鐘離所有,鐘離又是部落裏的害人精,他們讨厭鐘離又害怕鐘離,所以沒人敢提起這事,只能偷偷來看。
蘇曜在裝睡,他把自己僞裝的和其他奴隸一樣,他沒打算逃出去,因為在他之前想要逃走的那個奴隸已經被木箭射成了刺猬。
以他現在的修為和他腿上的傷,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那些木箭。
這兩天他利用靈力打聽到很多情報,也做好了應對之策。
他把目标放在了鐘離身上,獨居、孤僻寡言、被部落裏的人排斥,妥妥一個沒人要的小可憐,和這樣的人相處蘇曜還能應付,出了問題也不怕有人發現。
很快祭祀結束,蘇曜被擡着和另外七個奴隸一起帶到大場裏,大場周圍沒有遮擋,夏日午後的陽光很快就曬得蘇曜臉上泛起了紅。
在一群黑黃髒污的奴隸中,幹淨白皙的蘇曜臉色微紅、眼神可憐,破爛的獸袍也擋不住他恰到好處勻稱的身形,這活色生香的一幕很快就讓在場的一些男女看花了眼,紛紛叫嚷起來。
蘇曜要是知道自己為了合群而故意示弱的僞裝反倒起了反作用,恨不得時光倒流掐死當時的自己。
只是這會兒他還不清楚情況,只覺得這些蠻荒男女果然彪悍,動不動就撩起袖子一副幹架的樣子。
還有那位大姐,麻煩你能注意一下形象嗎,你獸皮短的都快裹不住上下兩團肉了。蘇曜不忍直視,連忙低下了頭。
不料他這副模樣在衆人眼裏就變成了羞怯害怕,他們從來沒見過像蘇曜這樣好看又柔弱的奴隸,這徹底激起了他們的保護欲和征服欲,競争也更激烈了,甚至有人拿出自己積攢了幾個月的珍貴的鹽來換蘇曜。
族長鐘塔眼見場面愈來愈混亂,不得不出面維持秩序:“都不準争了,這奴隸是鐘離帶回來的,鐘離不要了才能輪到你們。”
“族長,理是這麽個理,”一個身形彪悍女子大着嗓門吆喝道:“可鐘離到現在都沒回來,難道咱們要一直等他嗎?”
“是啊是啊,要是鐘離回不來了,這小奴隸咋辦,還要給那害人精留着?”
“族長你可要想個好辦法,我看那害人精估計是死在外面了嘿嘿!”
這句話惡意太過,蘇曜順着說話的人看過去,只看到了一個矮胖矮胖的男人,穿着灰褐的獸皮像極了一顆畸形猕猴桃。
族長聽出了矮胖男人的惡意,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後說道:“按照部落裏的規矩,先分配其他幾個奴隸,剩下這個最後再分。”
話一出來有人就偷笑,按部落裏的規矩,如果最後鐘離還沒回來,這小奴隸肯定是要分配給大家,到時候自己多出點食物肯定能換的來。
這樣一來也沒人争吵了,都耐着性子等其他奴隸被人換走。
這七個奴隸都是附近部落裏流浪過來的,個個骨瘦如柴,年齡也不小了幹活沒力氣,搶他們回來的勇士都不打算留下他們,只想着拿他們換點食物。
對一般家庭來說這樣的奴隸狩獵的時候沒多大用處,養着還吃白食,只有家裏缺少幹活人手的幾家買回去做些雜活,所以也沒人争搶,出了半只荒豬、一只蠻鳥或者其它食物,很快就将人換到手了。
蘇曜眼看着這些人交易完成,他的目标人物還沒出現,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被分配好的奴隸各自跪在自家主人的身後,大場裏只剩下蘇曜,鬧轟轟的人群又安靜下來,他們都看着大場裏唯一做主的族長,等他發話。
族長看了看遠處的山路,路上還是沒有鐘離的身影。
停了會兒,他開口宣布:“既然鐘離不在,那他帶回來的奴隸……”
話沒說完,有人就問道:“族長,按照規矩,鐘離的奴隸至少要等三天以後才能分給大家,現在就把這奴隸分了,鐘離回來了要人怎麽辦?”
衆人目光不善的看向說話的人,卻發現說話是部落裏最厲害的勇士楚山。
沒錯,部落裏确實規定如果出去打獵超過三天沒回來,那麽多半是回不來了,屬于他的奴隸和食物就要按規矩分配給部落裏的其他人,楚山說的是事實。
族長沒有回楚山的話,倒是鐘闊先開了口:“楚山你說的不對,鐘離帶奴隸回部落已經三天了,所以,父親按照規矩分配他的奴隸也沒什麽不對。”
“再說了,今天是大祭的日子,一切安排以大祭為主,你難道要大家為了一個奴隸分配的事耽誤了晚上的篝火祭嗎?”
“說的對!”
“不愧是少族長,說話就是有道理。”
在場的人紛紛應和鐘闊的話,楚山見狀聳了聳肩也不說話了。
“族長,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先要了啊,我出兩只蠻鳥。”矮胖男人第一個開口讨要蘇曜。
緊接着那爽利女子就大笑一聲:“虎子,你想屁吃呢,這麽好看的奴隸就該給我暖被窩,給你那是浪費,我出兩頭荒豬。”
蘇曜看着叫價的人只覺得有趣,這些蠻荒人為了得到他可真是下了血本,要知道那荒豬一只就要六七百斤,按蠻荒的習慣天天吃肉也夠一家五口吃一個月的,這些人竟然也舍得。
不過,他倒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再做點什麽,蘇曜低頭盤算。
“我也出兩頭荒豬。”
“我出兩頭荒豬加一只蠻鳥。”
“我出兩頭荒豬加三只蠻鳥。”
争搶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快就變成了争吵,大場裏亂哄哄的吵成一堆。
這時一些看熱鬧的女人臉色也難看的很,有人罵蘇曜長的比女人好看、是怪物,是山狐貍變的妖精、要殺了祭神。
眼看着場面越來越混亂,族長正想呵斥,卻見那個膽怯的奴隸大着膽子開了口,語氣清朗如水:“族長,能不能再等等鐘離?”
作者有話要說:
堅持日更不坑,有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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